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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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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懷孕了,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還在上班, 上司剛傳來兩份稿子校對。虞子宸的電話瘋了一般一遍遍響起, 不過上個廁所的時間, 就多了十幾個未接來電。

阮阮剛剛幹嘔完, 想吃酸酸的東西想吃的要命。偏偏最近腸胃不好, 要不就是沒食欲,要不就是極度渴望暴飲暴食, 最後還是折騰到了醫院去。

這麽一鬧, 虞子宸看她看的更緊, 最近都是上下班親自接送,司機領薪休假。她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未接來電, 心裏略惴惴不安, 坐在座位上慢騰騰的回消息, 一邊打算把自己最近做過的事仔細梳理一遍, 是不是又做了什麽死?

剛發了個問號過去,虞子宸的電話再一次打來。

嗡嗡嗡的聲音響起來, 她嚇了一跳,抱著手機往走廊裏去。

“哥哥?”她叫了一聲,等著他主動開口。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放松了一下:“打這麽多電話都不接, 你要急死我。”

她無辜的說:“剛才去廁所了, 沒拿手機。”

“呆在公司哪兒也別去,我現在就過去接你。”

“還沒到下班時間呢,而且這個月的假我都休完了……”

虞子宸說:“我幫你請了長假,見面說。聽話, 哪兒也別去,坐在座位上,不許喝奶茶更不許喝咖啡。接一杯熱水收拾好東西等我。”

阮阮乖乖應了,掛了電話往回走。路上遇到直屬上司——一位年長的男性,在某一級文學雜志任主編十五年,後轉戰臺下。年紀與虞沈一般大,長得卻比虞沈老了二十歲。

這位長輩平日裏最愛端一副嚴肅的模樣,做事一絲不茍,對下屬和學生的要求極高。今天見了暖暖,竟然露出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和藹慈祥的微笑?鼻翼兩側的法令紋更深了一層,笑瞇瞇的,語氣也相當溫柔:“小秦吶,好好休息,保養身體。”

阮阮受寵若驚的應聲,最近腸胃不太好的事竟然都驚動大領導了?

當然這件事她並沒有深究,暈乎乎的回到座位上,拿著杯子決定去喝一杯暖乎乎的奶茶壓驚。

同事林語恰巧經過,杯子裏的奶茶味濃香醇厚,然而往常最喜歡的味道不僅沒能令她舒服一點,反而勾的她大為反胃,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深吸幾口氣,坐在座位上穩了一會兒。阮阮老老實實的去接了一杯熱水喝。

虞子宸來的很快,差不多過了十分鐘電話就打來。他直接上了樓,進了阮阮的辦公室。倒是與往常沒什麽兩樣,冷靜鎮定,沒什麽多餘的表情,不說話不笑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嚇人。

阮阮一撅嘴,不舒服的感覺剛緩過去,下意識就嘟著嘴撒嬌。被他半攬著,說:“我剛才又難受了。”

虞子宸拍了拍她的背,簡單與阮阮的領導打了招呼,腳步匆匆的就帶著她往出走,走了兩步又硬生生的將步伐調慢。

阮阮察覺他情緒不太穩定,問:“子宸哥哥,是不是有什麽急事啊?”

他點了點頭,隔了兩秒又搖頭。

阮阮弄不清了,直到跟在他進了車子,虞子宸插了好幾次鑰匙都插不進去。他深出了一口氣,才回頭,一手托住她的頭,用力又克制的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小乖,我要跟你說一件事。”

阮阮難得見他這麽不冷靜的時候,不免有些擔心:“什麽事呀……?”

他擡頭,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的眼睛:“我要做爸爸了。”

阮阮呆住了,反應了幾秒才下意識的看自己的肚子,她指了指扁平的地方,問:“這裏面有小寶寶?”

他堅定的點頭,眸子裏已經不知什麽時候染上了笑意。

阮阮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她有點不敢相信現在裏面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屬於她和虞子宸的結晶,會在不久的將來出世,喊她媽媽,叫他爸爸,長得像她,也像他。

她摸了摸,一點力都不敢用,不自覺連呼吸都放輕了不少。好像動作重一些都會傷到寶寶一樣。

虞子宸俯身,握緊她的手,用力:“小乖,你準備好了嗎?”

她鼻腔中泛著莫名的酸意,用力的點頭:“從這一秒開始準備好了。”

阮阮沒想過這麽早懷孕,距離婚禮過去已經一年了。日子甜甜膩膩又平平淡淡的過,卻從來沒有想過懷孕這件事。總覺得年齡還小,而做媽媽的人必須是成熟的大人才行。

虞子宸的想法同她一樣,阮阮自己還是個孩子,還要他處處照顧。更重要的是他現在非常理解自己父親的想法,兩個人的世界尚且過不夠,突然多出一個合情合理與他爭風吃醋的小東西,偏偏他與你血脈相連,連氣都沒地方生。

說到底,現在生孩子還是太早。

於是他的保護措施一向做的很到位,除了上個月去爬山……那是意外。

從沒想過孩子的到來,但當她/他真正降臨的那一刻,心裏頭的感受是無與倫比的美妙。這樣的成就感和喜悅勝過上學時的每一次第一名,工作後的每一比大生意。

從上周阮阮身體不舒服開始他便產生了懷疑,好說歹說哄著小祖宗去了醫院,這件事就暫且擱置在了一旁,直到今天下午助理拿回了檢查報告。

他在簽字的空檔不經意的瞥了兩眼,助理憋著笑站在一旁,看到他呆楞的反應時才笑著說恭喜。

那一刻的感覺,說是欣喜若狂也不為過。

……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兩家的大家長那裏,四個人裏有三個人都不同意阮阮繼續住在市區,反正工作也請假了,幹脆接回東山來,白天晚上時時刻刻有人照應。

秦陸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外地拍戲,當場就請了假,買了最近的一班機票回N市,算起來居然是第一個來的。

岳父風塵仆仆的親自上門,虞子宸一聲都不敢吭,一邊受著岳父的白眼,一邊聽岳父軟著嗓子對著阮阮的肚子說話。

晚上兩家人一起吃了飯,三個家長嘰嘰喳喳說做一團,唯有虞沈最淡定,在晚餐結束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了從阮阮懷孕到待產到坐月子到孩子幾個月等這期間內的所有保姆。

兩家的家長一商量,阮阮還是住在秦家,孕期最好一個人睡。虞子宸下班就回東山,住在自己家裏。

徐若茶是考慮到孩子現在妊娠反應嚴重,當然是住在自己家中最舒服,路寶寶基本都在家,有親媽照顧著更是不一樣。當然了,最重要的一點是兩家離的這麽近,和一家人沒什麽區別,用不著分這麽清。

虞子宸對其餘的所有安排都滿意,唯獨阮阮不和他同房這件事令他十分不悅。

他認為自己有足夠的自制力。

但是徐若茶的意思就是虞沈的意思,路寶寶和秦陸舉雙手雙腳同意,他一個人是沒辦法與一群期待著抱孫子外孫並且此刻正處於毫不講理狀態的長輩們據理力爭的。

這期間最舒服的就是阮阮,虞子宸吃癟簡直千年難遇。不僅不幫著說話還笑瞇瞇的落井下石,晚飯結束的時候親昵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嬌滴滴的挑釁:“老公,一個人睡覺要聽話哦。”

虞子宸的臉色當場就黑了一半。

路寶寶照顧阮阮向來是親力親為事事周到,女兒懷了孕更是如此。水果切好牛奶熱好,看著她吃下,晚上九點不到就趕人上床了。

阮阮感覺回到了小學要被家長限制睡覺時間的時候,不過她清楚要多睡覺寶寶才會長得好,新手媽媽還有很多事不懂,本能的愛護卻是少不了。握著手機糾結了又糾結,強忍著玩手機的欲望,給虞子宸發了晚安微信,就閉上了眼睛。

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早入睡,無論如何也不能如此快就產生睡意。誰知發了短信才不到十分鐘,陽臺的門就響了。阮阮等人進來,叫了一聲:“子宸哥哥?”她好像知道他回來。

虞子宸走過來,開了一盞床頭燈,摸摸她的頭發:“還沒有睡著?”

她點點頭,經歷了一天的吵鬧,現在安靜下來方才感受強烈,她小聲說:“很緊張,也很害怕。”

虞子宸坐在身邊,慢慢握住她的手:“我永遠都在。”接著躺在她身側,也不敢像往常那樣靠的很近。他說的甜言蜜語很少,喜歡這樣的字樣屈指可數,如今算來一次表白一次求婚。這之後再無例外。

但他做了很多,樁樁件件無一不是周到貼心,他在用自己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來向她說愛。

阮阮眼角莫名的濕潤,側過身去面對著他,蹭了蹭湊近他懷裏,囁嚅著聲音:“以後每天晚上你都會陪著我睡覺嗎?我好像已經習慣了,如果你不在,我會很害怕。”

他微動身軀,在她眼角細細密密的印下吻:“我向你保證。”

……

晚上阮阮睡的不太踏實,睡眠開始變得很不好,晚上常常會突然醒來,口渴或者不舒服。虞子宸總會適時的醒來,幫她熱牛奶或者親親她的額頭。

她的妊娠反應特別嚴重。

早晨起來會嘔吐,白天的大部分時間乏力,有時還伴隨著頭暈。吃不進東西,特別怕冷。

現在已經進入冬天,屋子裏的地龍燒的很好,即便如此她還是會穿的很厚很厚。

虞子宸的上班時間變得相當有彈性。

白天無時無刻打電話回來詢問情況,阮阮有一點不舒服就驅車回來陪著。

路寶寶看在眼裏,欣慰的同時不由得好笑,安慰女婿道:“這都是正常現象,不相信別人你總該相信我,我會把阮阮照顧好的。你安心工作就好。”

虞子宸聽了,第二天還是照做。

初時為人父的喜悅很快過去,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她。

阮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下去,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胖起來,來年的十一月,終於順利的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

是男孩子,虞沈起名嘉言,寓意嘉言嘉行。

她生產的時候還算順利,平時運動了不少,即便如此也還是疼了幾個小時。虞子宸陪產,阮阮平時那麽怕疼嬌氣的女孩子,生孩子的時候竟然一聲沒叫,只是不斷地流著眼淚,死死咬著牙,臉色慘白握緊他的手一言不發。

虞子宸眼角濕了又濕,術後緊緊抱著她,半晌只重覆一句話:“寶寶,我們以後再也不生了。”

很久之後他問她當時為什麽沒有叫出來?阮阮想了想,說:“待產的時候上廁所,我碰到一個剛生了寶寶的媽媽,她告訴我要留著力氣,否則後面會很累。”

嘉言小朋友承載了許多人的期望,剛生下的時候皺皺巴巴,但卻不哭不鬧。徐若茶笑著說孩子像了祖父,將來不愛說話。

秦陸不高興,直嚷嚷著像他像他。

——————————我是虞嘉言小朋友的分割線——————————

最近,虞嘉言小朋友的語文老師找來了他的家長談話,起因是由一篇日記引起的。

內容如下:

今天是星期六,天氣:晴 心情:郁悶 (哭哭臉的表情)

別的小朋友都喜歡周末,我卻最討厭周末了。因為周六就代表不務正業的爸爸又要放假了。別的小朋友的爸爸很辛苦,周末都要加班,我的爸爸雖然也很辛苦,但和別的小朋友的爸爸比起還是差一點。

這樣不好。老師說勤勞的鳥兒才有蟲吃,上次聽到媽媽說自己的錢包裏只有五十塊錢,一定是因為爸爸不夠勤勞。太懶惰了!

早晨我七點起床,爸爸媽媽的房間還閉著。我聽到媽媽有媽媽的聲音,可是保姆姐姐卻說媽媽還在睡,要我不要打擾。

十點鐘,媽媽和爸爸終於起床。媽媽好像很累,媽媽好久都沒有抱過我了,爸爸說要體諒媽媽。

我把上午畫的畫拿給媽媽看,媽媽很高興,答應我下午去游樂場,爸爸卻不太高興。雖然媽媽沒有說,但我知道一定是因為爸爸沒有努力工作,所以我們沒有錢。

中午回祖父家裏吃飯,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祖父,祖父笑的很開心,在飯桌上給了爸爸五百塊錢零花錢,要爸爸帶我去游樂場。爸爸好像更不高興了。

我都懂,書上說,這叫男人的自尊。爸爸一定是因為沒錢,都這麽大了還要花爸爸給的零花錢才能帶兒子出門玩,所以傷自尊了。

我覺得媽媽很可憐,嫁給一個沒有錢的爸爸,想出門玩都不行。

我要努力學習,一直保持年段第一的位置。將來賺錢養爸爸!

……

秘書室接到老師電話地時候虞子宸正在給所有子公司CEO開會,看到秘書的微信提示,他皺了一下眉頭,暫停會議接過了電話。老師的評價客觀又委婉:孩子的日記流暢度不錯,只是內容欠妥!

會議結束,他順道接了阮阮一起去學校。

老師恭候多時,面上是禮貌的微笑,說出的話卻不太客氣:“兩位家長也是成功人士,尤其是媽媽秦女士,聽說在□□門工作。教育孩子想必比我們要更加有方法。孩子還小,日記所反應的就是他的真實想法,正是世界觀養成的重要階段,還望兩位家長多費些心思。工作是忙不完的,孩子的未來更加重要。”

說白了就是兩位家長為長輩不尊,沒有在孩子面前起到正面的積極作用,小心把孩子養歪!

電話裏說的簡陋,虞子宸還不太了解情況。長這麽大鮮少被人訓斥過的虞少爺在兒子的語文老師面前說不出一句話。

談話結束後他從老師的手裏拿到了兒子的日記本,低頭一目十行的看,臉色越看越難看。

此時虞嘉言小朋友已經被祖父接回東山了,阮阮坐在副駕駛滿臉的愧疚和擔憂。她還沒看到令老師引起重視的原稿,坐在車裏下意識的反思自己的不足,生怕因為自己哪個不妥的舉動影響了兒子。

阮阮擔心的不得了,和虞子宸說:“是不是我們陪兒子的時間太少?”

虞子宸冷哼一聲,把本子扔到了後座,“什麽時間太少!我看是他打擾我們的時間太多!臭小子!”

阮阮伸手去夠日記本:“上面寫了什麽呀我還沒看呢?”

被自己的兒子瞧不起,誤以為沒出息,還嫌棄他比不上別人家的爸爸,可想而知虞子宸現在的心情了……

虞嘉言小朋友有自己的司機,有自己的保姆,連寫作業都有陪讀,穿著定制的衣服,住著有錢都買不到的房子,鄰居左右不是低調富豪就是名人。他對此一點都沒有概念,虞沈覺得,自己確實應該重視一下兒子的教育了。

至於阮阮呢,她的性格太軟,很多時候不僅不能教育兒子,反而會被自家小精靈教育的頭頭是道。虞嘉言小朋友跟著虞沈長大,性格像了五分,又從小耳濡目染虞子宸對妻子的所作所為。

甚至會在爸爸不在的時候監督媽媽不許吃零食。

母親和孩子的相處模式太過溫和化,導致了全家只有虞子宸出面的時候,虞嘉言小朋友才會意思意思聽話。

關於這個過深的誤解,虞子宸認為光憑說已經不能解決了,切身體會一下才能意識到他擁有的東西到底有多麽不可想象。他初中的時候開始接觸家裏的事,他的兒子應該青出於藍才對。這麽說來小學一點都不早。

畢竟有句俗話說的好:老子報仇,十年不晚。

虞子宸向來是行動派,虞嘉言小朋友在周末的時候準時跟著爸爸去了公司。

虞子宸和聲對他說:“你留在這裏寫作業,爸爸叫你的時候再來。”

虞嘉言乖巧的點了點頭,拿出自己的作業本一字一字認真的寫。

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虞子宸的一天是這樣度過的,看文件簽文件,開大大小小的視屏會議。正巧趕上周末有一個總部例會,他決定讓兒子自己感受一下。

虞嘉言小朋友的作業完成的很快,他的習慣非常好,做某件事情的時候會相當專註,哪怕只是聽人講話,直勾勾的小眼神也會從頭盯著人看到尾。

做完了全部作業,又寫了爸爸出的額外的數學題。他無聊的翻著書架上的東西看,打磨時間。

門外秘書室的人一遍又一遍的進來,不時給他加熱牛奶,甚至找了一套樂高玩具。

虞嘉言小朋友很有禮貌的微笑道謝,配合諸位姐姐合照的請求。

王彥經過秘書室,平時在公司高冷的不可一世的金領麗人們正壓抑著聲音尖叫,湊在一起興奮的說個不停。

“虞總的兒子也太帥了!我要是有這樣的兒子,老公再醜我都樂意!”

“簡直就是小紳士,剛才送東西進去的時候他看到我手上有水,立馬就抽出一張紙幫我擦掉。哇他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我也是我也是!剛才我問他中午要不要給他叫兒童餐,裏面帶的玩具有很多小朋友都想要。結果他特別認真的囑咐我不用擔心他,還告訴我工作再忙也要記得吃飯,嗷嗷嗷!”

“羨慕虞總的夫人,有這麽帥的老公就算了,兒子都這麽優秀!”

“別說了我要死了,我為什麽沒有晚生二十年。”

王彥聽到這裏,輕輕咳嗽了一聲,室內正說在興頭上的lady們立馬站直了身體噤了聲,秒秒鐘恢覆為優雅麗人的模樣。像模像樣的對著電腦繼續工作起來。

王彥進了辦公室,虞子宸正皺著眉和兒子說一道題的解答過程。

兩個人的思路不太一眼,虞子宸看了一遍,兒子寫的過程雖然有些繞,但答案是正確的。他把更簡潔的方法講了一遍,虞嘉言小朋友善解人意的點頭,一副“你說什麽都好”的樣子。但謄抄到本子上的內容還是堅持了自己原來的做法。

虞子宸眉頭皺的更深了些,王彥進來,恭敬的站在一旁,把一會兒開會需要的資料呈上去。

還有十分鐘會議開始,虞子宸從不遲到,按下兒子這邊的事準備結束之後再說,先帶著他去了會議室。

只能說虞嘉言小朋友不愧是虞家的孩子,上百人的場面,面對著這麽多西裝革履的大人,絲毫不怯場。正襟危坐在離虞子宸最近的椅子上,矮矮的冒出一個頭,背脊挺直。雖然ppt上的東西都看不懂,但還是聽得相當認真。

這其中大數字提到過好幾次,虞子宸在這種時候都會刻意的觀察一下兒子的表情,在看到他興味盎然的模樣的時候,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晚上回家的時候虞子宸與虞嘉言坐在車上談話:“在公司呆了一天,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虞嘉言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後問:“爸爸,我剛才算了一下,從小到大我收到的壓歲錢還有叔叔伯伯們給的生日紅包一共有五百六十萬。今天我在前臺看到股市,正佳電業的股價是紅色的,這代表這個股票很賺錢。我決定把我的錢拿去買股票,這樣我們就可以有更多的錢。”

虞子宸蹙眉,雖然與他預想中的結果不太一樣,但也不能說不對。只能說兒子有經濟頭腦,這麽小就懂得錢生錢的道理,不吃死本,這一點很好。

轉念一想,教育是一個長期的潛移默化的過程,不能因為一件事就發生改變,剩下的可以慢慢來,時間還長。

……

又是一個周末,虞子宸去臨市出差,走了整兩天。剛下飛機等候,助理開了手機,還來不及去拿行李箱,接了電話說了兩句就朝他走來,小聲提醒說:“嘉言的語文老師。”

虞子宸接過,準備聽語文老師誇讚兒子日記進步的話,誰知她的語氣卻比上一次更加不客氣:“虞先生,我想您真的應該註意一下孩子的生活!”

他聽的莫名其妙,王彥每天報上來的消息很明確,虞嘉言按部就班的上學上課外班,按部就班的和小姑娘玩,按部就班的趁著他不在家向他媽媽撒嬌。

孩子的生活無比正常,總不能又是日子出了問題!

他連公司都沒顧上回,再一次順路接上了下班的阮阮,一道去了虞嘉言的學校。

辦公室老師拿著日記,苦口婆心的教育夫妻倆:“教育孩子要用心觀察,孩子是很敏感的,很容易因為外界的一點刺激就改變下想法。孩子媽媽的工作不算忙,爸爸沒空的時候就多帶帶。嘉言太早熟,這樣不好。”

虞子宸頭疼的接過日記:

日期:周六 天氣:陰 心情:很沈重(一個嚴肅的表情)

今天我去了爸爸工作的地方,所有人都叫爸爸虞總。我不知道為什麽大家要這樣叫他,爸爸的工作好像特別多也特別雜,什麽活都要做。我數著時間記錄了一下,幾乎每隔半個小時就有不同的叔叔阿姨來找爸爸簽字。

老師說我們現在努力學習是為了將來可以用腦力勞動,一整個上午爸爸都沒有動腦,我猜他上學的時候一定很不努力,所以現在才會這麽辛苦。還有一點可以證明,爸爸教我數學題的時候用的方法我都沒有從老師那裏見過,很多步驟都被省略掉了,這是偷懶的做法,很不對。爸爸不知道,但是書上說要給男人留自尊,於是我假裝聽爸爸的話,以後再找機會教給他。

爸爸的單位還有好多奇怪的阿姨,長得很漂亮,穿著高跟鞋和裙子。但是她們有點奇怪,我拼積木的時候好幾次都進來打擾我講話。我不喜歡喝牛奶,但她們給我喝的只有牛奶。她們還想要我拍照,雖然不懂為什麽,外公和傅爺爺總是被奇怪的舉著大相機的人拍照片,外婆說他們是名人,所以有很多人想要看他們的照片。我又不是名人,不懂阿姨們為什麽想看我的照片。

我還和爸爸去開會,爸爸的地位好像很低,只能坐在最後面。但他是我的爸爸,我一點都不能嫌棄他。

之前我猜測我們家可能很窮,沒錢,好像是對的。開會的時候有一個叔叔說什麽流水幾千萬,說話的時候表情很嚴肅,還一直問爸爸類似於怎麽辦的問題。我覺得爸爸欠了錢,現在需要他解決,可是幾千萬實在太多太多了。

好在我的壓歲錢都聽媽媽的話攢著,剛才拿著爸爸的上司王叔叔的手機計算了一下,我有五百六十萬。唉,攢了這麽久才只有五百六十萬,根本都不夠幫爸爸還欠下的幾千萬。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正好路過前臺的時候聽到阿姨們在說炒股的事。炒股我知道,祖父以前給我講過,我還在電視上看過。我知道紅線就代表賺錢,祖父說炒股能讓手裏的錢翻倍。

五百六十乘以二就是一千一百二,一千一百二再乘以二就是兩千二百二!相信過不久,我就可以賺夠錢幫爸爸還錢了。到時候希望爸爸不要這麽辛苦,媽媽也不會因為家裏窮而不舍得帶我去游樂園。

我要繼續努力學習,將來讓爸爸媽媽過上好日子!

……

阮阮憋笑不已,虞子宸臉黑到不能看。就連一向不茍言笑的王彥都低頭笑出聲。

虞子宸怒氣滿滿的吩咐王彥:“你去給我把他周末的時間都排滿,隨便上課還是騙小姑娘過家家!只要讓這個自作聰明的小子沒空腦補過多就行!”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個番外也結束了,鞠躬感謝。

更多的番外我們微博見~明天應該有

虞沈開文也會微博通知,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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