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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精靈部落(一)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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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木綰清和朝歌素來有交情,又和天族交好。現如今只怕是不會保全自己。於是,搶先一步,一掌向木綰清打去。

木綰清大驚,舉起手來,一掌接過。退後幾步才堪堪停住。狂寂也沒好到哪裏去,本來就受了不輕的傷,如今更是猛吐一口鮮血,渾身仿佛被血浸透,越發顯的陰深恐怖。

朝歌見狂寂居然還妄想傷人,於是手上再不留情就要出手。

誰知木綰清擋住了朝歌。

“佛主,這是南海之事,請讓綰清自行解決!”

朝歌淡淡的看了木綰清一眼,點了點頭,也不再出手。

木綰清感激的對著朝歌點了點頭。於是伸手一招,一柄明晃晃的寶劍從手中飛出。嗖的一聲將狂寂穿透。

狂寂口中的鮮血留了更多,眼睛死死盯著木綰清,緩緩的向後跌去。

周圍的鮫兵早已經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求聖女饒恕。

木綰清冷冷的看了狂寂一眼,素手一招,更多的鮫兵湧入,將殿內無關人等,全部抓了個幹凈。而狂寂則被木綰清下令,將屍首丟入萬丈海底,不得好死。

解決完這一切,朝歌帶著飛魚等人,去了趟北海。臨走前,木綰清鄭重的向飛魚致歉,並承諾和天族永久交好。

蓮若又回頭看了木綰清一眼,只覺得木綰清冷艷的臉龐微微一笑,十分美艷,這讓她想起了凰族的霓裳帝姬。但是這個人給她的感覺,確實十分的親切。

木綰清也註意到了蓮若的目光,微微對著蓮若點了點頭,心中微微有些疑慮。她也覺得蓮若仿佛有些似曾相識。

因為飛魚受傷,蓮若還特意給飛魚包紮了一番。蓮若不知飛魚是為她還受傷,包紮時還有些忿忿。神情雖是惡狠狠的,下手卻是十分的輕柔。飛魚硬氣,死都不吭一聲,只是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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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北海,飛魚立馬讓人將北海水君帶下去修養。朝歌給北海水君看過傷,只是微微搖搖頭,表示只能救命,不能讓法力恢覆。

這種事情蓮若和飛魚也是無可奈何。

娉婷的屍首也被帶了回來,本來飛魚是不想將娉婷帶回來的,只因為蓮若可憐她,於是也將娉婷帶了回來。

飛魚又前去地牢,將恒兒給放了出來。恒兒得知所有的事都是娉婷一手安排時,咬碎了一口銀牙,又聽說北海水君的傷情之後,忙飛奔著跑去守著。一雙大眼,哭的像兩只核桃。

至於西海至寶深海之心一事,飛魚不欲去管,只帶待北海水君醒來自行解決。自己做的孽,遲早是要還。

臨回天宮前。恒兒擦了擦紅彤彤的眼,就要跪下,向飛魚道謝。

飛魚忙躲了開來,蓮若將恒兒扶住。

恒兒微微抽泣個不停,如今北海水君成了這般,而她的李懷廷還不知是否還在等她。

蓮若心裏十分可憐恒兒,於是要求多留幾日,朝歌也沒反對,只是臨走前,淡淡的瞟了飛魚和蓮若一眼,飛魚身子一哆嗦,蓮若縮了縮腦袋,只當看不見。有什麽事,就等事情解決了再去賠罪好了。

小仙兒此次立了大功,蓮若抱著小仙兒連連親了數口。小仙兒掙紮著,掙紮著,見沒有用,也就放棄了。事後蓮若拿來十只烤雞犒勞小仙兒,這下換小仙兒抱著蓮若左親右親的。

好在北海寶物多,北海水君又命大,在恒兒的幾日照料下清醒了過來。

醒來第一件事,竟然是要見娉婷,娉婷早已經身死,恒兒只將娉婷草草安置。誰知北海水君竟然大怒,招呼著蝦兵蟹將,將娉婷好好的安置在了水晶玄棺之中,還放在了水君自己的寢宮之內。

北海水君蒼老了許多,恒兒見他性情大變,也不敢多說什麽,一切都罩著他的意思辦。

又是一日,恒兒前來去尋蓮若。

蓮若見恒兒神采奕奕,臉色微微泛紅,料想恒兒是有什麽喜事要同她說。於是把屋內的小侍女都打發了出去,坐在桌旁,兩手撐著腦袋,豎著耳邊就要聽。

恒兒見蓮若認真聆聽的小模樣,微微笑了,而後臉上又紅了幾分。

“恒兒?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同我說?”蓮若偏偏頭,問道。

恒兒兩只小手扭開扭去,一身雨過天青的紗裙更襯托出她的清新可人。

“我……我…”恒兒支支吾吾。

蓮若大眼睛轉了轉,心想,莫不是為了她的情郎?於是對著恒兒說道,“你想去見李懷廷?”

恒兒驟然一聽李懷廷的名字,臉色又刷的一下,紅的更深了,仿佛要滴下血來。

半晌兒,恒兒才微微一點頭。

蓮若心裏偷笑,拍了拍恒兒的手,說走就走,她也想去見識見識那個李懷廷,看他有什麽本事居然能讓恒兒戀戀不忘。

女兒家的□□自然是女兒家才懂,恒兒心裏的小九九,蓮若也能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也不打算帶飛魚和小仙兒,蓮若拉著恒兒興沖沖的上了岸。

恒兒和蓮若二人,輕車熟路的走到了李懷廷的家,還沒靠近,就見周圍圍了一圈子的人。到處張燈結彩的,紅艷艷的喜布掛滿了李懷廷家的房檐。霹靂啪啦的鞭炮聲震天響。門前圍著的幾條狗仔子被嚇的夾著尾巴跑了。

蓮若心裏微微有些錯亂,偏頭看了看恒兒,就見恒兒眼睛發楞,口中貝齒緊緊咬著下嘴唇。還不待蓮若開口,恒兒就飛快的跑了過去。

蓮若擔心恒兒,也跟了上去。好容易撥開眾人,就見一雙新人站在一處,恒兒通紅著雙眼,緊緊盯著身穿喜袍的新郎。

蓮若心道不好,難道這新郎就是李懷廷?

只見身穿火紅色喜袍的李懷廷,面如白玉,一如既往的書生氣,嘴角微微泛著笑意,再看到恒兒的那一剎那,微笑僵硬在了臉上。

“恒…恒兒?”李懷廷顯然沒想到恒兒會來此,俊臉上微微有些發紅。

圍觀喜事的多是些街坊鄰居,李懷廷怕人笑話,拉著恒兒就往外走。

恒兒不發一言,冷冷的抽回了手,雙眼緊緊的盯著李懷廷,道,“李懷廷,你可還記得對我承諾過什麽?”

李懷廷手中空空,滿臉尷尬,圍觀的眾人見半路殺出來個漂亮姑娘,於是都饒有興趣的看熱鬧。

也有心腸好的鄰居,勸道,“姑娘啊,有什麽事好好說,今天可是人家大喜之日!”

李大娘本來滿臉喜氣的看著她唯一的兒子成親,正感謝著上天賜給她一個年輕漂亮的兒媳,這時恒兒的出現。也讓她老臉一僵,畢竟,畢竟恒兒對她有恩……

“這…這…懷廷…”李大娘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恒兒,又看了看李懷廷,隨後又把目光投向了新娘身上。

蓮若擔心恒兒吃虧,忙上前站在了恒兒身邊,橫眉冷對著李懷廷。

恒兒微微有些哽咽,緩緩從懷中拿出了那根李懷廷送她的釵子。

恒兒的手微微有些抖,聲音顫著說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李懷廷垂在衣袖中的手微微抖了抖,臉上慢慢浮現出柔情。

“恒兒……”

“懷郎!”新娘一掀紅蓋頭,拉住了要上前的李懷廷。

新娘雖不及恒兒的美貌,但也長的嬌美可人,小家碧玉,此時正緊張的抱著李懷廷的手臂。

李懷廷聞聲,偏頭看了看新娘,見新娘好似要落淚,忙伸手捧著她的臉,道“莫哭莫哭,今天可是咱們的大喜之日!”

恒兒靜靜的站在一旁,手心被釵子狠狠的劃傷,蓮若看了看恒兒,心中十分難受。

上前指著李懷廷道,“李懷廷,你這個負心漢!”

周圍一片嘩然。李懷廷冷冷的眼神,刺痛了在場的恒兒。

☆、恒兒情斷

恒兒被眼前一雙緊握著的手刺痛了眼睛,一雙美目緊緊盯著李懷廷不放。長如蝴蝶翅膀的睫毛微微抖著仿佛蝴蝶斷了翼,沾了滾滾的露珠,卻也倔強的不讓它落。

李懷廷低下頭去,似乎有些逃避似的不去看恒兒的眼。

新娘子不明所以,看了看李懷廷,又看了看恒兒和蓮若,滿心的不解和怒氣就要爆發,誰知這時,李懷廷開口道。

“阿珠,你先等我片刻,好不好?”

被喚作阿珠的新娘子咬了咬下唇,點了點頭。紅艷艷的蓋頭早已經被掀起,鳳冠霞帔下的精致小臉,美麗動人。

“恒兒~”李懷廷放開了阿珠的手,上前一步,對著恒兒說道,“恒兒,你聽我解釋。”

蓮若上前擋在恒兒身前,擔心李懷廷傷害恒兒。

恒兒嘴角泛起絲絲苦笑,心中感謝蓮若的維護,只是此事還需要她當面來說,她想親口問一問,為何他如此待她?!

蓮若狠狠的看了李懷廷一眼,見恒兒祈求的看了過來,心中一嘆,移開腳步,但卻始終站在恒兒身邊,保護之意不言而喻。

“李懷廷…”恒兒擡著臉,細細的看著李懷廷的眉眼,聲音柔柔的說道。“你愛上了別人,是嗎?”

李懷廷見恒兒眼眶紅紅,心中微微不忍,忽而又想到了身後的阿珠。於是狠了狠心,道,“恒兒,是我李懷廷對你不住,要打要罵,全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今日,是我和阿珠的大喜之日…”

恒兒身形不穩,晃了晃,李懷廷一驚。就要上前攙扶,而蓮若比他更快,一把摟住了恒兒。

蓮若只覺得恒兒仿若無骨,身子輕輕飄飄的,仿佛手一松開,就要消失不見了。

“李懷廷!你還是不是人!你明明和恒兒先有約定再先,為何要背信棄義,娶了旁人!”蓮若可不管李懷廷的面子裏子,出口就質問道。

周圍一群前來道喜的客人,也都是大眼瞪小眼,感情李懷廷是腳踏兩只船。議論聲不斷響起。

李懷廷羞愧難當,指著蓮若怒道,“哪來的粗野丫頭,你又知道什麽!”

蓮若大怒,就要上前去教訓李懷廷這個負心漢,誰知卻被恒兒緊緊的拽住。

蓮若回過頭,就見恒兒臉色蒼白,一雙紅眼觸目驚心,卻始終了不肯哭出一聲。

“李懷廷,從前你說喜歡我,要娶我,還贈我釵子,送我詩句,原來都是假的。”恒兒站穩了身子,一字一句的對著李懷廷說道。

李懷廷偏了偏頭,兩道濃濃的眉,始終皺著,不發一言。

恒兒冷眼看著,忽然把手中的釵子往李懷廷臉上擲去。

李懷廷一驚忙舉起衣袖去躲,只聽叫吧嗒一聲,入眼之處,只是一支釵子。

李懷廷看著腳邊的釵子,心裏微微有些動容,從前,他的確是對美貌的恒兒心動過。可是,直到遇到了阿珠,他才知道他真正愛的人。阿珠是個普通的漁家之女。長的小家碧玉,溫柔賢惠,對他是百般呵護。更重要的是,跟他是青梅竹馬,他總覺得在阿珠身上找到了所有身為男子該有的氣度。

“從今起,恒兒和你李懷廷再無半點關系!”

恒兒沖出人群,跑了出去。

蓮若跺了跺腳,狠狠的看了一眼李懷廷,也不管周圍都是些凡人,對著李懷廷就施了仙法。一瞬間李懷廷就摔了出去,躺在地上吐了口血。

阿珠連忙上前,哭哭啼啼的去攙扶李懷廷。眾人本來可憐恒兒,誰知見蓮若居然傷人,於是就要上前去抓住蓮若。

可是蓮若哪裏是這些凡夫俗子可以擒住的。

手捏仙訣,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眾人大驚,忙跪倒,仙女,仙女的大喊。

蓮若不管這些,她現在要去找恒兒,至於那個李懷廷,她只是稍微出手教訓了一下。凡人果然是容易變卦的種族。

北海水晶宮中。恒兒把侍女全都轟出去,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塌上,頭臉都深深埋在了膝彎。

蓮若回來,正巧遇到了前來尋她的飛魚。飛魚見蓮若慌慌張張,於是拉住蓮若,便問。

“你慌慌張張的又做什麽去?”

蓮若沒功夫跟飛魚細說,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通,就掙脫了飛魚,要去找恒兒。

飛魚嘆了口氣,任她去了。他前去探望探望北海水君。

蓮若找到了恒兒,見恒兒不吃不喝,就呆呆的坐著,心裏微微一嘆,上前跟恒兒坐在了一處。

恒兒眼都不眨一下,蓮若看在眼裏。心裏又狠狠的把李懷廷罵了一通。又想了想,這也許是好事,凡人本來就壽命有限,會生老病死。這李懷廷終有一天也會死去,然後輪回轉世,喝下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忘記一切。一輩子太短,他陪不了恒兒多少個春秋。

“蓮若,你說李懷廷他為什麽突然不喜歡我了?他從前說喜歡我,要同我成婚,難道是假的?”恒兒偏偏頭,眼睛幹澀,眨了眨眼睛,也沒流下眼淚。

蓮若看了看恒兒,把恒兒拉到了自己腿上靠著,一只手緩緩撫著恒兒的腦袋,說道,“恒兒不必為李懷廷傷心,愛與不愛,也不全由著他說!恒兒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周圍還有很多擁護著的星星。一顆星星暗了,還會有很多星星亮著。他可能沒有他想象中那麽愛你,以至於後來,又愛上了旁人。”

恒兒在蓮若看不到的方向抿著嘴巴不說話。

蓮若嘆了口氣,又想到了她同樺弦。不過好在,樺弦不是李懷廷。

“恒兒,你聽我說,縱然沒了李懷廷,你還會遇到更好的,你的未來定要托付給一個值得你信任的人。今日看來,李懷廷並不是你的良人。”

良久,蓮若感覺到腿上濕熱,她明白了,那是恒兒的眼淚。

很多的愛情就是如此,當時可能愛的死去活來,過一段時間後,可能就平平淡淡,沒了往日的深情款款。

蓮若勸了恒兒好些時候,直到天黑了,見恒兒睡去,才慢慢的出去了。

她心裏有些悶悶,恒兒和李懷廷到底是沒在一起,那她和樺弦呢?

不對不對,蓮若連忙搖了搖腦袋。她怎麽能將樺弦同那李懷廷相比呢!?李懷廷就是個負心人,而樺弦可是真心愛她的。

蓮若心裏偷偷想,隨手摸了兩把過往的小魚小蝦。

又過了幾日,恒兒已經好多了,也不在去糾纏於李懷廷之事,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飛魚決定也差不多該和蓮若回天宮了,他師父那裏,他還應該去有個交代。

☆、被困

天還未亮,樺弦就被一陣騷動給驚醒了,外面吵吵嚷嚷,一片片火光蜂擁而來。

芊芊驚醒,和房梁上的樺弦對視了一眼,被子一掀,擡腿下了床。

芊芊喊了幾聲,小侍女就躬身進了來。

“外面何事?為何如此吵鬧?”芊芊打了個哈欠,問道。

“回芊芊公主,曠天君妃夜中被一黑衣人襲擊,魔君大怒,正派人來搜查!”侍女回道。

芊芊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回了個眼神給樺弦。

樺弦微微瞇著眼,對著芊芊揺了揺頭。芊芊會意,素手一揮,道,“你出去同那些人說,動作都給本公主小一點,再敢打擾本公主就寢,本公主就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是!”

小侍女抖了抖,躬身下去了。門外一陣細碎的聲音飄過,漸漸消失了。

樺弦豎著耳朵聽了會兒,見外面的人已經走遠,遂飛身下來。

“那個黑衣人是你?”芊芊玉手一擡,撚起一縷發絲把玩著。

樺弦微微皺眉,對著芊芊道,“不是。”

“哦?”芊芊擡眼看了看樺弦,黑漆漆的房間,只見樺弦一雙星辰般的眸,在黑暗裏閃著異樣的光。芊芊有些不太相信,又揺著腦袋想了想,覺得樺弦應該對曠天不會有興趣。遂拍了拍小手,打了個哈欠,上了床去。

誰知,芊芊才蓋好被子,門就被嘩啦一聲推了開來。芊芊和樺弦皆是一驚。

門外,一大陣魔兵擁在門前,領頭的正是魔君滄念和君妃曠天。

樺弦避無可避,和滄念對視了一眼。

滄念一雙桃花眼在樺弦身上轉了轉,又瞟了眼芊芊,見芊芊披頭散發,在床上坐著。瞬間眼神一深,揮手讓身後魔君退下,看向樺弦的眼,暗暗不明,閃著微微冷意。

芊芊忙下床來,因為樺弦久居房梁,因此穿著也算是齊整,一頭好看的青絲微微散亂。在看見滄念的那一剎那,微微有些驚慌和心虛。

“魔君~”芊芊站在樺弦身前,對著滄念虛虛的喊。

滄念懷裏的曠天斜眼瞟了一眼芊芊和樺弦,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讓芊芊暗暗咬了咬牙。

“芊芊,過來!”滄念對著芊芊伸了伸手,邪魅的雙眸依舊冷冷的看著樺弦。

芊芊看了看滄念,又看了看樺弦,有些摸不清楚滄念心中所想,腳下並未移步。

“魔君~都是芊芊的錯,你放過樺弦好不好,是我執意帶他進宮的,他什麽都不知情!”

滄念冷了眼,冷笑一聲,這下他是在對樺弦說話。

“想不到堂堂天族大皇子,居然有如此雅興來我魔宮,不知有何見教?”

什麽?天族皇子!?芊芊一驚,回頭看向樺弦。

只見樺弦一臉從容淡定,一身普通的玄衣也遮不住與生俱來的王族氣息。

“好久不見,滄念…”

滄念嗤笑,的確是好久未見,新仇舊恨可以一起算了。

“芊芊,還不快過來!”滄念又喚,一邊把曠天往懷裏抱緊了些許。

芊芊咬了咬唇,她萬萬沒想到,樺弦居然是天族的皇子,那她和他豈不是……宿敵?!

這個詞一在腦海中形成,芊芊就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她和他是宿敵!

芊芊狠狠的回過頭去,一掌向樺弦心口打去,絲毫不留情。

樺弦一驚,他沒有料到芊芊會突然向他出手。眉頭一皺,樺弦伸手擋過。

芊芊見一擊之下,絲毫沒有傷到樺弦,心裏惱怒,下手更加狠速。

樺弦不知芊芊為何突然變臉,心裏估摸著和他的身份有關。芊芊看似嬌蠻,實際上本質不壞。樺弦不想傷害她只是堪堪躲過芊芊的攻擊。

滄念挑了挑眉,見芊芊已然出手,也飛身上前想要擒住樺弦。

樺弦以一敵二,漸漸有些敗入下風。

樺弦心中大叫不好,恐怕很難脫身。這邊正想著,另一邊芊芊手中甩著火紅色的鞭子,嘩嘩的向樺弦抽來。

樺弦偏了偏頭,誰知那鞭子像是有生命一般,從半空中打了個彎,又兇猛的襲來。

滄念見機,魔力大盛,一掌向樺弦的腹部襲來。

樺弦避無可避,一手拽住芊芊的鞭子,一手擋住滄念的攻擊。

轟隆一聲,整個宮殿的房頂被轟成了廢墟。

樺弦嘴角緩緩流下一絲鮮血,伸手擦了擦,緊緊盯著二人。

樺弦在想辦法脫身。

突然,手拿火色長鞭的芊芊猛的吐了一口鮮血,滄念大驚,忙上前扶住,道,“芊芊!”

只見芊芊小臉慘白,額間的黑色菱晶仿佛活的一般,緩緩流動著。

滄念擰了擰眉,伸手往芊芊額間撫去。頃刻後,滄念大怒,指著樺弦道,“樺弦!你好大的膽子!沒想到天族如今也用如此下三爛的手段!”

樺弦臉色陰沈,只是看著芊芊不語。

芊芊咳了兩聲,仿佛沒有發覺樺弦的目光,只是對著滄念道,“魔魄是芊芊自己給他的,我當時並不知他是天族皇子……”

滄念安撫似的摸了摸芊芊的發,又讓曠天扶著芊芊,自己卻站起來,對著樺弦道,“將芊芊的魔魄還給我,我放你出魔界!”

樺弦微微皺眉,伸手摸了摸額間的黑色菱晶,又看了看眼前的芊芊,只見她咬了咬唇,雪白的下巴擡的高高的,目光始終不往他這裏看一眼。

樺弦只知額間的黑色菱晶是芊芊所化,並不知曉那便是芊芊的部分魔魄。

魔族的魔魄就相當於是凡人的三魂七魄。凡人一旦沒了三魂七魄,那就相當於是行屍走肉。而魔族不同,魔族之人一旦缺失了魔魄,便會長長的陷入沈睡。

看來芊芊只是缺失了部分魔魄,以至於她攻擊樺弦時,自身和樺弦身上的魔魄發生了反噬。滄念這樣想道,顧及芊芊的安全,他還是決定先放樺弦一碼,如今魔神還未蘇醒,不宜和天族發生正面沖突。

於是,滄念對著樺弦突然又笑了起來,一雙桃花眼閃閃發亮,大紅色的蟒袍,更襯的他邪魅妖嬈,不可方物。

“誤會,誤會,樺弦殿下,剛才是鬧著玩兒的。殿下不辭辛苦,來到我魔界,我滄念必定是要款待殿下的。”

這仗說打就打,說停就停,樺弦有些摸不清楚滄念又在想些什麽。

“不行!天族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芊芊從曠天的懷裏掙紮著起身,一雙美目惡狠狠的盯著樺弦道,“不能放過天族之人!”

樺弦不語,見芊芊臉色慘白慘白,一雙眼睛狠狠瞪著,仿佛是和他有什麽深仇大恨。

當年魔族掀起戰亂,佛主和天族將魔神封印在太清境,樺弦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他從心裏始終認為,魔神是罪有應得,他不知芊芊為何如此這般。按理說,神情激憤,想要殺人的應該是滄念才對,畢竟滄念才是魔神的義子,而芊芊,他從前並不認識。

樺弦微微嘆了口氣,雙目緊閉,用元神生生將芊芊的魔魄從額間逼出。

黑色菱晶瞬間從樺弦額間飛出,化作一道黑色光芒,往芊芊身上射去。

芊芊閉了閉眼,感受到了魔魄的力量,隨即臉色微微好轉些許。

樺弦又猛的一掌向曠天打去,滄念一驚,忙上前去救曠天。

而下一秒,芊芊就落入了樺弦手中。

“得罪了!”

樺弦單身抱著芊芊,嗖的一聲,飛出了大殿。

滄念心道中計了,扶好曠天後,忙下令魔兵前去追捕。

滄念心中清楚,樺弦必定是要出界,而他們只需前往魔界之門即可。

☆、離開魔界

樺弦伸手把芊芊攬過,緊緊拉著她防止身下的漩渦將她吞噬。

一雙有力的臂,緊緊的攬著她,樺弦溫熱的胸口和心口的跳動,讓芊芊俏臉微紅。

芊芊擡了眼,就見到樺弦一雙星辰般的眸,在黑暗中尤其的明亮,一直一直照在她的心底。他不能被困於此,她不會讓他被困於此!

“樺弦,我知道如何出去!”芊芊擡高了下巴,對著黑暗中的樺弦說道。

樺弦楞了楞,隨後問道,“如何出去?你可知其法?”

“我知道,我義兄滄念曾經告訴過我。”芊芊頓了頓,又道,“這封印本是兄長所設,一來是為了防止有人擅闖魔界之門,二來是為了抵抗萬佛之主所設的封印。這兩道封印相互制約,一旦被觸動,後果不堪設想。我也不知道這漩渦下面到底通向何處,但是我們萬萬不能被漩渦吸入到下面的深淵,我只怕會有去無回……”

芊芊擡了看了看樺弦,咬了咬牙,又接著道,“我曾經答應過你,要帶你出魔界,今日我必定帶你出去!”

樺弦的眼神深邃,半晌兒,問道,“芊芊……你同我天族有何宿怨?”

芊芊不料生死關頭,樺弦竟然向她問這個,狠狠一記眼風掃過去。

“等我們出去後,我必定要和你好好算算!如今這天大的救命恩情,你且記得!”

說罷,也不去看樺弦,伸手一招,火紅色的長鞭在半空中仿佛是條火蛇,吞噬著黑暗,讓眼前慢慢的清明開來。

樺弦見芊芊已然出手,也不怠慢,兩手之間,滔天的法力汩汩流動,仿佛是有生命的泉流。一道道金光猛的向上襲去。

只聽樺弦一聲低吼,“破!”

而後攬著芊芊,迅速向上面飛去。身下的無底深淵越來越暗,無窮無盡的漩渦似乎是要將二人吞噬。

樺弦攬著芊芊,一面結著仙罩將二人緊緊圍住,抵禦封印中的道道光箭。

芊芊擡眼,定定的看了看四周,她不知生門究竟在哪裏,只覺得封印中的巨大氣流讓她覺得胸悶氣短。

一絲絲鮮血從口中流出,芊芊擡手,在樺弦看不到的地方狠狠一擦。

“樺弦,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必須要先找到生門所在!這封印跟些奇門遁甲類似,除卻一個生門,其他都是死門!”

樺弦聞言,一邊帶著芊芊逃竄,一邊尋找著生門,突然,一道亮光迷了樺弦的眼。

樺弦瞇著眼,只見亮光背後,隱約是一道石門的模樣。

那不正是魔界之門!

樺弦大喜,扯了扯芊芊。

芊芊也向亮光看去,果然正是生門!

“樺弦,我們去石門那裏!”

樺弦點了點頭,身後漩渦的力量越來越大,眼見著就要追了上來。

樺弦伸手,狠狠向漩渦一掌打過。

轟隆一聲。漩渦猛的向後退了數米,突然又是一大陣能量氣流向樺弦襲來。

正是時候,樺弦心裏暗喜,借助著這股力量,攬著芊芊飛速來到了石門前。

芊芊伸手,往石門正中央的黑色菱形晶片摸去。觸手冰涼徹骨。芊芊忙的縮回手去。

要想破解這第二道封印,必須得用魔族最純之血方能打破。

邊上的樺弦手捏著仙訣,一道一道的仙障緊緊的設在身前。

漩渦的力量越來越強,一記一記的向樺弦襲來。

樺弦眉頭緊皺,狠狠的咬了咬牙,死死抵抗著漩渦的力量。一張俊朗的臉,透著微微的蒼白,大滴大滴的汗水布滿了額間。

芊芊心中知曉,再不能耽誤時間,否則二人都將被漩渦吞噬幹凈。

於是,咬了咬牙,一手凝聚著力量,狠狠向另一只手劃去。

頓時,一只嫩白的小手,鮮血淋漓。芊芊忍著疼,將鮮血淋漓的手,狠狠按在了石門上的黑色菱形晶片上。

石門嗡嗡作響,仿佛是有生命似的。血液一旦沾染到黑色菱形晶片上,瞬間就被吸食殆盡。

封印外的滄念,急的團團轉,眼見著芊芊滿身的血液都要被吸食幹凈。

滄念又怒又急,“芊芊!不要!”

可惜封印中的二人,誰也無法聽到。

樺弦驚覺身後不妥,轉身向芊芊看去。

就見芊芊毫無血色的一張小臉,雙眼緊閉,一雙好看的眉深深皺成了蜈蚣,失去血色的純,蒼白的仿佛一張透明的白紙。額間的黑色菱晶發出微弱的光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嬌小的身子微微抖著,一只手緊緊的被石門中央的黑色菱形晶片吸住,整個人都仿佛是被釘在了石門之上!而芊芊通身的血液正源源不斷的被吸入其中!

樺弦大驚,上前把芊芊救了下來。石門上的黑色菱形晶片吸收了芊芊的血液,現如今竟然散發出暗紅色的光來。內部仿佛有鮮血流動,粘稠而緩緩。

“芊芊,芊芊!”

樺弦拍了拍芊芊的臉,喊道。

芊芊的眼皮微微動了動,仿佛千斤重似的,總也睜不開。她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快被那該死的黑色菱形晶片吸收殆盡,巨大的疼痛逐漸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想收回手去,卻被緊緊的釘在石門上一般,動也不能動,只能親眼目睹自己的血液是如何一點一點被吸收殆盡。

樺弦心中大急,忙替芊芊療傷。芊芊的手上身上的傷口逐漸愈合,可她通身的血液卻是被石門吸收殆盡。

樺弦抱住芊芊輕如羽毛似的身體,只覺得眉間狠狠的抖著,再顧不得其他。

狠狠將手腕劃破,一股股的鮮血湧出,樺弦將手腕貼在芊芊的嘴邊。

芊芊已然是無意識了,只能任由樺弦,將他自己的血緩緩的流去她的口中。

芊芊只覺得嘴裏滿是血腥味,一股一股的溫熱液體正洶湧的往她喉中流去。

“咳,咳,咳”

芊芊掙紮著醒來,捂著嘴巴咳了起來。

樺弦微微松了口氣,用手一撫手腕,手腕上的傷瞬間愈合,如若不是微白的俊臉出賣了他,絲毫都看不出他原先手腕曾受過傷。

芊芊擡手想將嘴邊的液體擦幹,誰知擡眼一看,滿手都是淋漓的鮮血。芊芊嘴角泛起苦笑,她以為是她方才自己吐出的鮮血。她以為她快要死了,好在她福大命大,又生生活了過來。

芊芊擡頭,看了一眼樺弦的俊臉,她要讓他欠她一個天大的救命恩情。

芊芊搖晃著起身,樺弦要伸手去扶住她,卻被她掙脫開來。

“樺弦,你可知你父君與我有殺母之仇!但是可笑的是,我竟然下不去手殺你,還傻傻的不顧危險前來救你!”芊芊雙眼紅紅,隱約著閃著淚光,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滿是仇恨和哀怨。

樺弦從未見過芊芊如此,他也並不知曉他的父君曾經殺害過芊芊之母。還不待樺弦問什麽,芊芊眼見著魔界之門緩緩開啟,突然狠狠的一掌向樺弦打去。

樺弦沒有躲避,本想承受著芊芊這一掌,誰知這掌力只是聲勢浩大,實際上並無力道,只是一掌將樺弦送進了魔界之門。

芊芊微微一笑,盡是苦澀的味道。

“樺弦,你走吧,將來再見,我必定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轟隆一聲,巨大的石門又緩緩的關上了,樺弦漸漸的消失在眼前,芊芊只覺得眼睛澀澀,心裏也空空的。再也支撐不住。身子往後倒去,身下就是萬丈的深淵,她終究是放過了樺弦。

“娘親……”芊芊閉了眼,雙手緊緊抱在胸前,口裏喃喃自語。

滄念一把接過了芊芊,只覺得手中的人兒仿佛輕的似一片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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