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門，慢慢地，輕輕地打開。

何子琳眼圈發紅，虛著步子走出來。

在於果醒來的第一時間，何子琳就知道了。她一直裝著監控在病房裏。趕過來時，司徒東已經出現，而且她的身份不能暴露，只能忍著一直躲在旁邊的休息室裏。

苗正喬看了她一眼，低聲說：“你看一會，趕緊離開，被發現不好。”

何子琳點點頭，走到玻璃縫上，目光灼灼地看向裏面。

苗正喬目光沈凝。他知道，何子琳不看上一眼是不會安心的。

***

臥底總部，司徒渺激動得在來回走動，雙手戳得緊緊的，心早就飛到於果身邊了。

這時，門被迅速推開，何天恒上氣不接下氣，頭發淩亂。他睡得正香呢，一收到司徒渺的消息，他立馬從床上彈起來，飛奔趕來臥底總部。

“天恒哥，你沒被跟蹤吧？”虧得司徒渺這會還記得這個事情。

何天恒脫口說：“沒有，我都註意著。”說話間可沒忘記沖到監控前，目不轉睛地看著監控畫面。

看到於果真的醒了，司徒東在陪著，何天恒繃著的心徹底放松下來，洩氣般坐在椅子上，傻笑。

司徒渺也在傻笑。

“天恒哥，早想想辦法去見見於果姐吧。”

何天恒擡眼看她，笑了，“明天我們再去吧，於果剛醒，很虛弱，我們都去會影響她休息的。現在有師兄陪著，於果姐會很滿足的。”

“嗯！”司徒渺重重點頭。

***

司徒東一夜沒有離開，一夜沒有合眼地盯著於果看，那樣子就像只要一合眼於果就會又睡過去了般。

於果深知他的心情，強撐著不睡，可終究身體虛弱，還是入睡了。

再一次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看到的是司徒東惶恐的眼神。

房間裏，仍然只有他一人。

司徒東見她醒來，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於果感覺現在精神好了許多，沒有昨天剛醒時的無力虛弱感，目光不經意看見放在一邊櫃子上的飯盒上，笑著低聲說：“你還做飯了？”

司徒東尋著她的目光看去，又看回她，笑了，聲音沙啞：“是師母做的，原本師母想給你熬湯，但醫生說你還不能進食，師母便做了些飯和湯水給我。”

於果虛弱笑了笑。

“今天早上，醫生給你換了藥水，你現在精神怎麽樣？”司徒東緊張地看著她。

“嗯，難怪我感覺精神好了許多。”

司徒東緊繃的臉松弛下來，笑了：“那就好。”

於果張嘴想說話，司徒東擺手阻止她：“你別說太多話，好好躺著。”

這過度關心的模樣，讓於果整顆心都暖暖的，乖乖地躺著不說話，但眼睛確實貪婪地看著他。

這時，門被推開，司徒渺和何天恒一臉激動地走進來，目光直接落在於果臉上。

司徒東看著兩人的表情，立馬嚴肅說：“只能看不能說話。”

於果被他逗得又想笑，忍住，朝何天恒和司徒渺點點頭。

司徒渺紅著眼睛，握著她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何天恒畢竟是男的，情緒還算能穩住，只站在司徒渺身後定定看著於果。

於果很欣慰，很感動，睡了這麽久，大家都還在，都一如既往關心她。

情誼，有時候不需要言語就能闖入人的心扉。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溫暖整個病房。

何天恒和司徒渺不能在這呆太久，逗留半個小時就走了。

於果雖然不知道趙向佳的案件進展到什麽程度了，但從兩人逗留時間不長來看，她也知道，只怕趙向佳的事情還沒完。

愧疚在於果臉上浮起。如果不是自己昏迷不醒，也許行動進展不會這麽慢。

司徒東一眼就看出於果的心思，嘆口氣。他原本不想跟於果說案件的事情，讓她煩心，但於果太聰明。瞞住她只會讓她有更多的心理負擔，對恢覆不好。

慢慢坐在椅子上，司徒東輕聲說：“我給你說說案子吧。”

於果微笑點頭。

司徒東慢慢地將她昏倒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但沒有說韓力犧牲的事情，他不想讓於果在這個時候難過。

靜靜聽他說完，於果問：“我盡快搬出醫院吧。”

蔣藝媚的事情，司徒東沒有隱瞞她，看著她的眼睛，衷心說：“我和藝媚已經過去很久，現在，以後，在我心裏只有你。”

於果笑了笑：“我相信你。”

司徒東柔笑：“我問過醫生，醫生說你還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等你身體穩定下來，再讓你出院。”

見於果想說話，司徒東擡手阻止她，說：“你不要跟我講你是警察沒那麽矯情的話，我已經決定必須等你穩定下來才行。左右藝媚還沒查到你身上，我回去讓警局派多幾個人來守著就可以。而且你這邊的監控，渺渺一直嚴密看著，不會出事情。”

於果看了他半晌，終究還是點頭。

司徒東微笑：“你就安心靜養，想對任務有幫助，那你就趕緊好起來，這是唯一的辦法。”

於果笑了。

***

於果醒來，讓整個警局都雀躍不已。

這是一個奇跡，激動人心的奇跡。在她沒醒來之前，所有人其實都已經認命了的，畢竟植物人能醒來太少太少。

按照院方的說法，於果昏迷的時間不算長，醒來的機率相對於多年昏迷的人要高很多。

不管是什麽原因，警員們都不管，反正事實是於果醒了，大家只管高興就好。

相對於警方這邊的興奮，趙向佳那邊就不好了。

趙驊那廝闖了事情，在夜店中和人發生沖突。

消息是何天恒首先收到的，半夜三更，何天恒剛從於果那邊回來，準備睡覺就收到眼線的匯報。

等他趕到夜店時，趙驊那廝已經被揍成豬頭。

要不是保鏢及時出手，趙驊可能已經廢了。

昏暗的巷子裏，保鏢將出手的幾人押住，等著何天恒處置。

何天恒看了眼直不起腰的趙驊，說：“先把少爺送去中區醫院。”

中區醫院就在附近，比市醫院近。其實最主要的是何天恒不想趙驊出現在市醫院，因為於果在那。小心點總沒錯。

趙驊忍著疼痛，怒聲說：“我要親自處置這幾個不知死活的！”

何天恒淡淡說：“我會處理好的，少爺的傷要緊。”

保鏢會意，帶走了憤怒中的趙驊。趙驊其實也是沒辦法，他這少爺哥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毆打呢？還是先去看醫生的好，小命要緊。

何天恒不著急審問出手的人，而是看向其中一名保鏢，冷聲問：“不是讓你們緊跟少爺嗎？為什麽少爺還會被打成這樣？”

何天恒一看見趙驊的傷就已經懷疑了，有保鏢暗中保護，這些人出手前就會被保鏢攔住才對。可趙驊卻傷成這樣，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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