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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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老母那孱弱的樣子，吳俊偉心中巨浪滔天，他在內疚，在動搖。
而事實，他已經作出了選擇，在他對苗正喬說謊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偏向了鮑裏斯。
他沒有立即離開，是因為他知道，即使他離開，警方也能從屋子裏檢查出他的指紋，到時候，他百口莫辯，也失去了和鮑裏斯合作的機會。
但是，吳俊偉還在掙紮，良知和金錢之間掙紮。
在這種覆雜的情緒中，他想拖一拖，他想要再想一想。
讓吳俊偉沒有想到的，最終讓他下定決心的，是一件常見的小事情。
在家裏呆了一會，吳俊偉便接到了新外賣單。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路燈打開著，下著雨，看樣子，不用多久雨就會下得很大了。
吳俊偉在商家那取了外賣餐，騎著電動車給客戶送外賣。
因為有心事，在途中，吳俊偉不小心擦到一輛車子上。
車主是個中年婦女，立即下了車，指著無吳俊偉大罵，嚷著讓他賠錢。
吳俊偉著急，眼看送外賣的時間到了，這會被揪著不放，還被叫著賠錢。
而且他就不小心碰了一下，車子一點事情也沒有，自己的腳還疼呢。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當中倒有一兩個正義感的路人，說婦女欺人太甚。而更多的是吃瓜看戲群眾。
吳俊偉左一個對不起，右一個抱歉，費了好大勁，婦女才走了。
路人們也散了。
吳俊偉默默地重新坐上電動車，心中十分不是滋味。這種狗眼看人低的感覺，他早就習以為常，不知道為什麽今天他卻特別難受。
吳俊偉加快速度，終於將外賣送達目的地。
點餐的是個小夥子，開門拿外賣時，一臉不爽，對著吳俊偉一番責怪。
吳俊偉還是禮貌抱歉地賠罪。
小夥子白了他一眼，拿過外賣關門。
吳俊偉默默地下了樓，正準備繼續去送外賣，沒想法到手機才一打開，就收到了一個差評。
就是剛才那小夥子給的長差評，什麽時間太長，飯菜都涼了，餓死人了之類的。
公司按照規定扣除吳俊偉的工資。
這時的雨已經下得很大，吳俊偉的電動車停在樓下的屋檐下，雨水打在他身上，臉上，一陣刺骨的涼。
剛才的婦女，小夥子，如刀割一樣紮在吳俊偉的心上。
淚水湧出來，和雨水交加在一起，吳俊偉一向溫和的臉變得倔強。
不就是錢嗎！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這到底是一個什麽社會？不是人之初性本善嗎？
吳俊偉擡頭看向昏暗的天空，據說要流淚的時候，擡頭看天，淚水就不會流下來。
然而吳俊偉的淚水還是在流，他的內心在吶喊：我去你媽的世界！
吳俊偉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果斷地撥打鮑裏斯留給他的號碼。
結果，手機語音提示空號。
吳俊偉看著手機楞了半天，一臉悲切地回過神，擡起手就想把手機砸碎。
可是貧窮讓他停下。
吳俊偉臉上的悲觀情緒接連交替，最為明顯的就是：自己真是天真，現在連壞事都不要你！多麽諷刺！
吳俊偉很想大喊大叫，痛斥生活的變態。
但他不能，他還是那個因為貧窮而奔波失去自尊的人......
電動車孤寂的影子在雨中漸漸消失，帶著吳俊偉心中無邊無際的落寞和無奈。
直到電動車的影子完全消失，本來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子無聲地跟了過去。
車子裏，苗正喬眼眸深沈。
自從吳俊偉離開警局後，苗正喬就一直跟著他。
身為資深督察，苗正喬早就看出了吳俊偉在錄口供時有所隱瞞。雖然吳俊偉掩飾得很好，但仍然沒有逃過苗正喬的敏銳。
***
另一頭。
山洞中。
鮑裏斯看著電腦，嘴角掛著笑：“有動靜了。”
同夥好奇伸頭去看：“怎麽了？”
鮑裏斯微笑：“吳俊偉撥打了我給他的號碼。”
“你不是說號碼是假的嗎？”
“是的，但是那號碼是一個信號發射，只要吳俊偉撥打過，我就能收到信號。”
眾人讚嘆。鮑裏斯的網絡技術，也許都能和傑理一拼了。
鮑裏斯合上手提電腦，看著同夥的神色，得意一笑：“我的網絡技術當然好，否則在這山洞裏怎麽能接收到外面的網絡？不過，跟傑理比我還是不行。”
“對了，鮑裏斯，那女的我們不用去看看嗎？”
“我已經叫了人過去看著了，咱專心做我們的事情就好。”
“鮑裏斯，那下一步怎麽做？BOSS那還是吳俊偉那？”
鮑裏斯想了想，說：“我今晚先去會會吳俊偉，明天再弄BOSS的事情。”
***
淩晨一點，吳俊偉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家裏樓下，將電動車推進車庫。
這一天，吳俊偉過得極度憂郁，什麽心情也沒有。今天那個差評，讓他一天都白做了，可他卻無力回天。
這小區很舊，燈光也十分昏暗，樓梯道更是跟沒燈一樣，看上去有種陰森的感覺。
吳俊偉站在樓梯口，看著昏暗的樓梯，思緒萬千。
他很迷茫，他很絕望，他覺得自己一輩子也無法擺脫這樣的命運。
吳俊偉用力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是一副淡然的神色，他不能讓老母擔心。
邁開腳朝樓梯走進去，突然身後有人喊他的名字。
吳俊偉嚇了一跳，本能警惕地轉身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旁邊的角落中，沒有任何燈光，如果不是有聲音，絕對看不到那有人。
聲音很僵硬，吳俊偉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頓時警鈴大作，下意識地用身體擋住樓梯口，又想飛奔上樓看看老母是否安好。
但吳俊偉忍住了，拼力穩定住自己的情緒，不能讓鮑裏斯看出他的慌張。
鮑裏斯滿意一笑，走出了陰影：“吳先生，方便聊一聊？”說完徑自往小區的巷子走去。
吳俊偉深深呼吸一下，猶豫了一會，看了看昏暗的樓梯，最終還是走向鮑裏斯。
鮑裏斯能找到這來，如果他想要對吳俊偉的老母下手，吳俊偉現在趕上去也無補於事。
吳俊偉能看出來，鮑裏斯在這等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足夠鮑裏斯做很多事情。
一邊祈禱鮑裏斯沒有對他老母下手，一邊警惕地走到鮑裏斯跟前三步的位置，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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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他已經作出了選擇，在他對苗正喬說謊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偏向了鮑裏斯。
他沒有立即離開，是因為他知道，即使他離開，警方也能從屋子裏檢查出他的指紋，到時候，他百口莫辯，也失去了和鮑裏斯合作的機會。
但是，吳俊偉還在掙紮，良知和金錢之間掙紮。
在這種覆雜的情緒中，他想拖一拖，他想要再想一想。
讓吳俊偉沒有想到的，最終讓他下定決心的，是一件常見的小事情。
在家裏呆了一會，吳俊偉便接到了新外賣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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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俊偉在商家那取了外賣餐，騎著電動車給客戶送外賣。
因為有心事，在途中，吳俊偉不小心擦到一輛車子上。
車主是個中年婦女，立即下了車，指著無吳俊偉大罵，嚷著讓他賠錢。
吳俊偉著急，眼看送外賣的時間到了，這會被揪著不放，還被叫著賠錢。
而且他就不小心碰了一下，車子一點事情也沒有，自己的腳還疼呢。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當中倒有一兩個正義感的路人，說婦女欺人太甚。而更多的是吃瓜看戲群眾。
吳俊偉左一個對不起，右一個抱歉，費了好大勁，婦女才走了。
路人們也散了。
吳俊偉默默地重新坐上電動車，心中十分不是滋味。這種狗眼看人低的感覺，他早就習以為常，不知道為什麽今天他卻特別難受。
吳俊偉加快速度，終於將外賣送達目的地。
點餐的是個小夥子，開門拿外賣時，一臉不爽，對著吳俊偉一番責怪。
吳俊偉還是禮貌抱歉地賠罪。
小夥子白了他一眼，拿過外賣關門。
吳俊偉默默地下了樓，正準備繼續去送外賣，沒想法到手機才一打開，就收到了一個差評。
就是剛才那小夥子給的長差評，什麽時間太長，飯菜都涼了，餓死人了之類的。
公司按照規定扣除吳俊偉的工資。
這時的雨已經下得很大，吳俊偉的電動車停在樓下的屋檐下，雨水打在他身上，臉上，一陣刺骨的涼。
剛才的婦女，小夥子，如刀割一樣紮在吳俊偉的心上。
淚水湧出來，和雨水交加在一起，吳俊偉一向溫和的臉變得倔強。
不就是錢嗎！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這到底是一個什麽社會？不是人之初性本善嗎？
吳俊偉擡頭看向昏暗的天空，據說要流淚的時候，擡頭看天，淚水就不會流下來。
然而吳俊偉的淚水還是在流，他的內心在吶喊：我去你媽的世界！
吳俊偉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果斷地撥打鮑裏斯留給他的號碼。
結果，手機語音提示空號。
吳俊偉看著手機楞了半天，一臉悲切地回過神，擡起手就想把手機砸碎。
可是貧窮讓他停下。
吳俊偉臉上的悲觀情緒接連交替，最為明顯的就是：自己真是天真，現在連壞事都不要你！多麽諷刺！
吳俊偉很想大喊大叫，痛斥生活的變態。
但他不能，他還是那個因為貧窮而奔波失去自尊的人......
電動車孤寂的影子在雨中漸漸消失，帶著吳俊偉心中無邊無際的落寞和無奈。
直到電動車的影子完全消失，本來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子無聲地跟了過去。
車子裏，苗正喬眼眸深沈。
自從吳俊偉離開警局後，苗正喬就一直跟著他。
身為資深督察，苗正喬早就看出了吳俊偉在錄口供時有所隱瞞。雖然吳俊偉掩飾得很好，但仍然沒有逃過苗正喬的敏銳。
***
另一頭。
山洞中。
鮑裏斯看著電腦，嘴角掛著笑：“有動靜了。”
同夥好奇伸頭去看：“怎麽了？”
鮑裏斯微笑：“吳俊偉撥打了我給他的號碼。”
“你不是說號碼是假的嗎？”
“是的，但是那號碼是一個信號發射，只要吳俊偉撥打過，我就能收到信號。”
眾人讚嘆。鮑裏斯的網絡技術，也許都能和傑理一拼了。
鮑裏斯合上手提電腦，看著同夥的神色，得意一笑：“我的網絡技術當然好，否則在這山洞裏怎麽能接收到外面的網絡？不過，跟傑理比我還是不行。”
“對了，鮑裏斯，那女的我們不用去看看嗎？”
“我已經叫了人過去看著了，咱專心做我們的事情就好。”
“鮑裏斯，那下一步怎麽做？BOSS那還是吳俊偉那？”
鮑裏斯想了想，說：“我今晚先去會會吳俊偉，明天再弄BOSS的事情。”
***
淩晨一點，吳俊偉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家裏樓下，將電動車推進車庫。
這一天，吳俊偉過得極度憂郁，什麽心情也沒有。今天那個差評，讓他一天都白做了，可他卻無力回天。
這小區很舊，燈光也十分昏暗，樓梯道更是跟沒燈一樣，看上去有種陰森的感覺。
吳俊偉站在樓梯口，看著昏暗的樓梯，思緒萬千。
他很迷茫，他很絕望，他覺得自己一輩子也無法擺脫這樣的命運。
吳俊偉用力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是一副淡然的神色，他不能讓老母擔心。
邁開腳朝樓梯走進去，突然身後有人喊他的名字。
吳俊偉嚇了一跳，本能警惕地轉身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旁邊的角落中，沒有任何燈光，如果不是有聲音，絕對看不到那有人。
聲音很僵硬，吳俊偉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頓時警鈴大作，下意識地用身體擋住樓梯口，又想飛奔上樓看看老母是否安好。
但吳俊偉忍住了，拼力穩定住自己的情緒，不能讓鮑裏斯看出他的慌張。
鮑裏斯滿意一笑，走出了陰影：“吳先生，方便聊一聊？”說完徑自往小區的巷子走去。
吳俊偉深深呼吸一下，猶豫了一會，看了看昏暗的樓梯，最終還是走向鮑裏斯。
鮑裏斯能找到這來，如果他想要對吳俊偉的老母下手，吳俊偉現在趕上去也無補於事。
吳俊偉能看出來，鮑裏斯在這等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足夠鮑裏斯做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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