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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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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媛靠在他的肩膀上,聽他給她讀著一段戲文。她有點倦了,微微合上了眼睛。他側過頭來,扶了扶她的頭發,說道:“靠在我身上稍微睡一會吧。還得有一段時間才能到威京呢。”她睜開眼,看著他燦爛的笑,耳朵裏全都是他說的那句:我愛你。他也沖著她笑的甜蜜。終於又把她抱在懷裏。

鎮國王還是要履行自己的義務。進威京城前,他下了馬車,跨上了自己的駿馬。他必須要彰顯鎮國王室的王威。最近又多了一個新的理由。天媛懷了他的孩子。他們在落鳳渡住了三個月。他沒有放掉任何一個可以親熱的機會。當木易大夫笑呵呵的拱手祝賀的時候,他已然得了整個蒼穹。他最近很是得意。對什麽都覺得滿意。他要天媛整日的坐在他身邊。要時時的看著她才安心。他微微頷首,當之無愧的領受他子民的拜伏。皇上,下旨,加封慶州為鎮國王的封地。鎮國王感念皇上厚恩,每年進貢兩萬輛銀子。這下,威州臨海的渡口就多了慶州的商人,多了,慶州特有的香菇,木耳,和各種珍貴藥材,慶州也多了早就商術熟練威州商人。這些商人引導著慶州的商業,馬上就提升了慶州各種產業的活力。整個鎮國王封地一片欣欣向榮。

鎮國王更加勤勉的治理自己歷經千難萬苦才爭到的領地。他更要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打掃出一個強健的基石。

天媛越來越不願意挪動身體,每天都要睡上好長時間。天媛看著鏡子裏粗胖的有點不認識的自己,問鎮國王道:“你覺不覺得我吃的太多了?我怎麽胖成這樣了?”鎮國王,親自拿了葡萄,一個一個的剝著皮,這時走過來,餵給天媛說道:“木易大夫臨走的時候,囑咐你多吃些葡萄。快過來吃幾顆。”天媛嘴裏嚼著葡萄,覺得特別香甜,笑著說道:“真好吃。”鎮國王得到鼓勵,趕緊又動手剝了起來。

美心湖的荷花開得最好的時候,木易大夫從京城回來了。他要在這裏看著天媛順順利利的把孩子生下來。他那天看著天媛的影子在夕陽的光輝裏拉的很長,很是抱歉不能護了她一起走。他必須在皇上身邊按捺住這個入籠的猛虎。皇上,好似看明白了他的用意,沒有喝他端來的藥,冷冷的說道:“你怎麽沒有走?想要了朕的命去邀功嗎?”木易笑笑,端起藥盞遞過去說:“老家夥,我要是想要你的命,你還能活到現在?”皇上,嗤笑了一聲,搖搖頭,瞥了一眼這個和他鬥了一生的人,接過藥,一飲而下。擦擦嘴說道:“你也別以為朕不知道,當時威州的起義軍是你扶持的吧?”木易大夫,呵呵笑著,說道:“那是肯定。”皇上,哼了一聲道:“你以為承羽翎是什麽好東西你以為他只是單純的想要收覆失地?他為什麽等了那麽久,直到朕同意給他涼州的兵,他才肯同意出兵嗎?他要的不僅是慶州,他要的是整個中土。慶州得手,涼州的駐軍又消耗大半,找個外蒙軍進攻的時機,他就會以支援駐防為名派威州軍進駐涼州。然後就又以報殺父血仇的名義進駐荊州。當他一吞掉荊州,剩下的就是揮劍雍州,就是京城了。”皇上說的激動,木易大夫卻是聽的很平靜。他不止一次想到,鎮國王絕對有一統山河的意志。當然,沒有如此的恨,就沒有如此的膽。看著皇上稍稍平覆了,才說道:“既然皇上都看得明白,為什麽還是要把涼州的駐軍都派給鎮國王?留下一部分不是也說得過去?”皇上眼裏默然,看了好一會手裏的佛珠才道:“我怕啊!怕中土會由一朝又分崩離析。怕沒臉九泉之下和列祖列宗交代。”木易倒是很意外皇上的回答。他以為,中土之內,比起別的諸侯,藩王,鎮國王起碼算是個願意交易的人。也是個不貪圖便宜的人。既然鎮國王想要慶州,肯定會給皇上不錯的籌碼。所以皇上選擇了交易。沒想到,這麽個黑透了心的人,竟還有點民族良知。便笑笑道:“既然鎮國王收回了慶州,又願意每年出兩萬兩銀子。皇上拿這麽些銀子,加強武裝,招兵買馬,充實涼州駐軍就是了。何必為了還沒有頭緒的事情煩心呢?”皇上嘆口氣說:“我想先把外蒙軍趕走!就怕我趕走了外蒙軍,卻抵抗不了威州軍啊!!”木易大夫更是奇怪了,當初為了收回鎮國王的領地,引了外蒙軍入關,圍剿了威州軍幾十萬大軍。這時候卻又記得大義了。木易大夫閉住眼,琢磨不透皇上的話,到底有幾分真。皇上也閉上眼睛說:“當時都怪朕太年輕。太自以為是。到了這把年紀,又知命數有限,才體會到山河破碎的心痛。明年開春,朕就會調集所有軍隊,開赴外蒙。朕不會再拖延了。起碼在朕入土之前,一定平定北疆。還中土百姓一個安定。”木易搖搖頭,拿過自己的針灸說道:“皇上話若當真,老夫就在皇上身邊多帶些日子。”

本來,木易想等皇上平定了北疆,再去找天媛。只是沒想到,天媛蒙受大難。匆匆趕來,天媛已經生龍活虎了。切了脈,竟是喜脈。讓這個半生都愁容不展的大夫,好好笑了幾天。又惦念著京城的皇上,怕皇上病情反覆。隨仔細囑咐了天媛,又說定了夏天便回威京。又匆匆趕回了京城。

皇上沒有想到外蒙的兵力已經強悍到如此。戰了兩個月,已經再無兵可派。逼不得已,咬牙向鎮國王借來了威州的王牌軍。由許景仁做了聯軍的統帥。終於在仲夏的一個漫天繁星的夜晚。殲殺了外蒙王。徹底平定了北疆。皇上看著北疆連綿數裏的威州軍營,也只好按照約定分了涼州的一半給了鎮國王。鎮國王也非常爽快的答應一同負責北疆的守衛。皇上嘆著氣,好笑自己算是結了一半心願。

天媛很是害怕自己血性的丈夫會突然揮劍上馬,親自帶了兵去打北疆。但還好,因為自己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孩子。終究牽扯了他的腳步。他沒有親征。天媛就要分擔他的一部分責任。為了在北疆的威州將士能盡快凱旋,以鎮國王後身份去昭和寺祈福。當浩蕩的王後陣杖再次起撥的時候,天媛看見兩側跪拜的百姓裏一個格外艷麗的身影。她招呼梅清去請劉麗夢過來。梅清兩只眼都要瞪出血來。死活不願意天媛挺著大肚子和這個狠毒的婦人見面。無奈天媛態度堅定,只好和妹妹梅澤一起左右守護好天媛,才命人請了劉麗夢來。天媛笑著推開梅氏姐妹道:“我有話,要和貴妃單獨說。你們先避一避。”梅澤向後退下了幾步。天媛拉住劉麗夢的手說:“幸好,你還活著。不然,我一生都要想著你了。”劉麗夢頭上生了好多白發,精神卻康健了。帶了嘲笑的口吻說道:“那個竇知年,把我護在他身子底下。他被燒死了,我卻活了過來。他閉眼前,對我一直說抱歉。我還怎麽恨啊?我恨不起來了,病也就好了。只是一夜間白了半邊頭發。”天媛安靜的聽著,心道:道是無情卻有情。又問道:“聽說你一直住在昭和寺。這次來卻又聽說你早就不住在這裏了。”劉麗夢點點頭道:“隨君居是歷代鎮國王後的別館。我自然是不能住的。我娘又成了寡婦。來找我。我和我娘住回以前的劉都督府裏了。我現在過得很自在。”天媛知道,鎮國王肯定不會讓這對母女受欺負的。笑笑道:“好好生活。”劉麗夢,眼角有些許的淚,道:“最近很是思念皇上。你說我是不是很下賤?”天媛搖搖頭,愛情的路什麽時候回頭都不晚。說道:“皇上,身體很不好。你若是想念皇上,就去看看皇上吧。也許錯過了,就沒有機會了。”劉麗夢,搖搖頭道:“他不會見我的。我做了太多壞事。皇上至今只有一個皇子,都是我害的。皇上放我走,已經是最後的仁慈了。”天媛嘆口氣。可憐這個對愛情清醒的太晚的傻子。劉麗夢看著天媛的大肚子說道:“你多保重。我們以後還是不見的好。我和我娘能住在威州的條件就是,不能出現在你面前。鎮國王命人專門傳旨給我的。只是我覺得還有話沒給你說,才跟著來的。”劉麗夢清了清嗓子很鄭重的說:“楊天媛,謝謝你。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救助了我。我不會忘記你的恩情的。”天媛笑了笑,擺擺手,說道:“不當事的。”劉麗夢也笑著說:“我想說的說完了,今生是不用再見了。祝你一生平安。”天媛也道:“也祝你一生平安。”

鎮國王很是不願意,天媛和劉麗夢見面。有點不高興的說道:“你有身孕,做什麽去見她?”天媛懷裏抱著一串葡萄,吃的津津有味。說道:“見了她,我心裏才踏實。”鎮國王,過去摸摸天媛的大肚子。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她肚子裏的小家夥最近開始能踢人了。摸到哪裏就踢到哪裏。神奇的不得了。鎮國王過去吻了吻天媛道:“我的後,真是辛苦了。我給你捏捏腿吧?今天走的多了,腿很酸吧?”天媛受之坦然的點點頭道:“好,小點勁。”鎮國王,點點頭,很專心的為天媛按起了腿。又緩緩說道:“天媛,我給你講點好玩的事可好?”天媛撿了一顆最是晶瑩的葡萄放到他的嘴裏道:“當然好。什麽事啊?”鎮國王笑笑道:“第一代鎮國王後名號為木易美心。所以我們後花園的湖才叫的美心湖。當初統一中土,我祖和永乾祖共享天下。美心皇後的父親,木易爍將軍覺得一國之內不能容二主。就勸我祖說,若是願意承讓,就把女兒嫁給他。我祖寧要美人不要江山。拱手把半個天下讓給了永乾祖。美心王後為我祖生育了五個孩子,只有最小的活了下來。我祖也剛遇知命便撒手人寰。美心王後輔佐幼子登基,知道處人之下的種種艱難。覺得自己是我們鎮國王室的禍水。便下了旨意,從此姓木易的不準進王室。”天媛覺得有意思,便問道:“那木易爍老將軍怎麽就不跟永乾祖面前說媒,偏偏找了咱麽家祖上說媒?”鎮國王也是很感慨,說道:“永乾祖比我祖年長一些,估計早就妻妾成群,根本不在意一個傾國美人吧?”天媛點點頭,又問道:“那鎮國王室真的就沒有再姓木易的了?”鎮國王挨著她坐了,伸出胳膊抱住她道:“木易家族一直都是很有勢力的一個家族。我們鎮國王室沒有木易家族的扶持其實受了很大損失。木易家在威州的分支大多都改姓了楊。我們鎮國王室裏還是有不少楊姓的後妃的。比如你,楊天媛。”天媛突然覺得他的這些話,說的有目的。便問道:“你是說我就是當初改了姓的木易家的人?”鎮國王看著開始有點激動的天媛,笑了笑道:“我命人去查你的家事。歷新元年左右出的流放案就只有一個,就是陳赭尚書大不敬案。當初皇上要圍剿威州軍,陳尚書激烈反對。被皇上流放了二千裏。死在了路上。被坐連的不計其數。我看過當時的檔案,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個楊姓的諫議大夫。和夫人獨女一起被流放。患了惡疾,流放還沒開始夫婦倆就雙雙去世了。獨女也在京郊沒了。就覺得可能就是你的父母。便命人去找這個叫楊緇的刺史大夫祖籍。卻是威州濛溪郡人,有一妻名馮霞盛,也是濛溪郡人。有女名為楊恬源。”天媛驚得閉不上嘴。鎮國王抿著嘴點點頭道:“你的名字估計是你的養父母不知道你是那兩個字,就找了天,媛這兩個字。其實你用的是恬靜的恬,源泉的源。你的父母也覺得你才能讓他們在這個亂世裏得以安然吧。”天媛沒有想象過自己真正父母的樣子,現在聽來,也不知是喜是悲,歪著腦袋想了想道:“那我的那些個族人可是都在?父母親可有墓穴?”他扶扶她的頭發道:“你父親是獨子,卻有個姑姑。你母親有很多兄弟姐妹。你若是想見見他們,我可以給你安排。只是你父母是流放的犯人,沒有入祖墳。埋在了京城。去看過,卻是個共葬墓。”天媛搖搖頭道:“相見不如想念。我現在又是你的王後。若去認親,免不了要牽扯出很多不必要的人和事。又都是從沒見過的親戚。倒不如不見。”鎮國王笑笑道:“你的那些親戚可是都很富裕。你們的祖宅建的很是恢宏。就算不認親,也找時間去看看。伺堂裏竟然還有我祖親筆寫下的牌匾。怨不得你和木易萱皇後長得像,你們可是遠親呢。”天媛下意識用手摸摸臉。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勾連。

木易大夫給天媛診著脈。笑呵呵的說道:“很好。氣象很穩。”這個大夫自從看見天媛胖成個球,每天鼓著一個大肚子。就總是保持笑呵呵的表情。他是真心的盼著這個善良的,勇敢的,大義的女子有個美好的結局。

天上飄著雪,像紙片一樣的雪,早就覆蓋了重華宮的重重飛檐華宇。永寧殿裏,緊張的氣氛怎麽用紅艷艷的燈籠遮擋也遮擋不住。天媛已經鎮痛了一個晚上。鎮國王早已經坐不住了。他又不能像個普通的父親一樣,可以高聲釋放出心中的不安,他必須保持安靜,維持一個王者的威儀。他可以的,只有走到天媛身邊,牽起天媛的手輕聲問道:“可是很疼可還能再支持些時候”天媛還是那樣的硬脾氣,微笑著點點頭,不肯吭出一聲。木易大夫,知道天媛是絕對不可能在他面前露出半點慘容的。就對鎮國王說道:“還請王爺在門外等候。”鎮國王,很是不願意,卻又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流露出兒女姿態。便點點頭,卻也不動身,只是俯下身子對天媛說:“我真想替你疼。看著你為我受委屈真難受。倒不如我來生孩子。你現在可是又疼起來”天媛忍住不叫出來,臉上是滲出的汗珠覆蓋了慘白。鎮國王心裏像被貓抓撓了似的,絲絲往外滲著血。趕緊把天媛的手握得更緊了,說道:“疼就叫出來。別忍著。”天媛身上的痛,一下疼過一下。早就聽不清鎮國王在耳邊說了些什麽。突然,接生婆喊了起來,羊水破了。羊水破了。天媛的痛來的更頻繁了。鎮國王此時有心出去也挪不動腿了。看著天媛頭發上滲出來的汗,渾身的血都倒流起來。手心裏再也沒了平常的溫度。

一聲嬰兒的啼哭,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幾個產婆更是心裏念了無數個阿彌陀佛。木易大夫給這個小寶貝清理好。仔細裹卷了,抱出來。鎮國王正握著天媛的手,小聲謝著天媛的付出。看見他們的孩子,趕緊過去,抱過來。小家夥,睜不開眼,吧咋著嘴想要奶吃。鎮國王當然是不知道這麽個小乖乖的心思。只顧著,把臉貼上去,柔聲地說:“父王什麽都給你。我的寶貝。”小家夥很是不滿意這個雖然很英武但一點也不貼心的男人。哇哇的大哭起來。天媛趕緊伸出手說:“快抱過來。可能是餓了。”鎮國王立刻抱了他們的寶貝過去,看著天媛撩起前襟給孩子餵奶。小家夥吸吮著,很是滿足。身邊的產婆很是高興的說道:“娘娘真是有福之人,馬上就出奶了。”天媛笑著,覺得很是神奇。鎮國王拿出一串貓眼綠珠子,戴在天媛的手腕上說:“謝謝你給我生了一個世子。”又拿出一個紅色寶石項鏈戴在天媛脖子上說:“如果是女兒就打算送這個的。看你這麽辛苦,幹脆兩個都送了。”說著起身,吻在天媛的唇上。感謝老天又讓他們挨過了一劫。

鎮國王早就想好了孩子的名字:承霄志。封永隆郡主。還在母親懷裏就聘請了岳黔大儒做世子太博。對這個在而立之年得來的頭胎兒子有很大的期許。

天媛抱著她的寶貝穿過叢叢的桃花爛漫。親自去給木易大夫送行。木易大夫要回京城。皇上的身體每況愈下,怕是真的沒有多少時日了。天媛深深的伏拜道:“大夫對天媛的恩情,誓死不忘。”木易大夫呵呵的笑著,看著天媛懷裏白白胖胖的孩子,感到深深的安慰。很慶幸,和木易萱長的像,字也像的這個女子沒有活得像她。

春天的暖風,總是和著各種花的香,是如此的使人忘卻煩惱。天媛看著老大夫的馬車慢慢的駛離,卻是滿滿的憂傷。對這個總願意默默保護著自己的老大夫是深深的依賴。鎮國王,走過來,接過去他們的兒子。好好親了親才道:“皇上如今只剩下一個兒子,還不到四歲。木易大夫一定是放心不下,要輔佐這個幼主,安穩了天下,才算完成使命吧。”天媛點點頭,真的不希望,鎮國王會在這樣的時候發動對雍州的進攻。雖然,觸手可得。鎮國王看著自己兒子無邪的笑容,也跟著笑了。說道:“當初,你掉下了山崖。我向天發過誓。到此為止。我不會去打雍州的。但是我鎮國王的力量實在微小。拿下荊州才算有些底氣。志兒往後也輕松些。荊州有許將軍駐守,幾乎算是我的了,但是還有一半的涼州隔著,畢竟算不上一塊整齊的領地。就要看皇上如何安排了。”天媛點點頭,君王的擂臺上,何時有過親情?友情?正義?道德?

志兒會走了,整天在重華宮裏拼命的活動著小腿。一個沒看住,跑去了鎮國王的議事廳。天媛趕緊追過去。半路上就碰見了真的很久都沒有見了的柯鑫。天媛從不覺得這個親衛生疏。趕緊問候道:“柯大人,好久不見。一切可安好?”柯鑫施禮道:“一直在外蒙,昨天才剛回來。恭賀王後娘娘喜得世子。”天媛聽見柯鑫口氣很愉悅,放心道:“好幾次請柯大人夫人來宮裏,柯夫人總是推辭。可是天媛有得罪的地方?”柯鑫呵呵笑道:“不知道哪裏傳出去的消息,說屬下仰慕著王後娘娘。所以才被王爺關起來的。我們家那個醋壇子肯定是聽信了謠言,才避而不見吧。這次的端午宴一定帶了我家內人來給娘娘賠不是。”天媛笑笑道:“聽說你也舔了公子。一起帶過來吧。我可是準備了大禮。”又想到,當時在皇宮頗受何冉毅的照拂,卻是沒聽見過丁點消息,便問道:“何大人呢?也在外蒙嗎?”柯鑫稍稍斂了笑容道:“何大人在我們這幾個裏面,年紀最小。卻是最謹慎的一個。只不過沒有抵抗得了竇知年的教唆。做了對不起王爺的事。”還想說什麽,鎮國王抱著小世子走了過來。遞給天媛道:“我還說怎麽沒有看見你,卻是在這裏會故人。”柯鑫聽了不幹了,哼了一聲道:“我怎麽走到哪,都受夾板氣啊?在外蒙,許將軍和皇上的木易將軍掙得不可開交。在這裏,還要受王爺和我媳婦的擠兌。我幹脆跳了渭水算了!”鎮國王哈哈笑著道:“渭水哪裏盛得下你啊?要跳就跳渤海。”看著自己的親衛真的有點埋怨的臉,又趕緊補救道:“再忍忍,皇上馬上就會有動作了。”柯鑫點點頭,行禮告退了。

鎮國王看見柯鑫走遠,又從天媛懷裏抱過兒子。帶著天媛往暖閣走。邊說:“何冉毅和竇知年兩人是表兄弟,又都是貴胄出身。因黨爭被皇上抄了家,定了罪,才亡命天涯。正好被我遇見。我們都對皇上有刻骨仇恨,所以聚在了一起。這兩個人很有才幹。竇知年靠著自己當年在京城的關系為我開拓了一張情報網。在對倭軍的戰場上,更是建功無數。這個何冉毅雖然不如他的表哥有能力,卻是個幹具體工作的好手。只是竇知年的欲望不知收斂。有幾次我故意敲打他,他便起了異心。又有劉麗夢在旁吹風。好好一個英才便雕落了。何冉毅知道竇知年被捕很是恐慌,專門提議要來我身邊帶兵打仗。柯鑫怕這個人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也請命和何冉毅一起帶兵。卻被柯鑫碰對了。竇知年,和女真王勾結上。女真王許了個王位給他,他就來蠱惑他的兄弟。何冉毅若是能多信任我一些。今天的富貴可是今生能享用完的?我抓了何冉毅進牢,何冉毅就知道自己命數將盡,跟了他哥哥走了黃泉路。本來他在京城對你保護有加,我是很想留下他一條命的。可惜了。”天媛嘆口氣。伸手去捏捏自己兒子的笑臉,很是不忍心這雙單純的眼睛,因看慣了鮮血和背叛而變得深沈了。

月亮還是升起來,天媛哄睡了志兒,獨自坐在窗前等著承羽翎回來。她看著月亮隱約的明淡,想起自己和他坎坷的路。想起身邊起落的風景。都是不由人,全都由天定。

作者有話要說: 能寫一部小說,是我的一個小小的執念。也終於能在三十歲的時候完成了一部屬於自己的小說。很感謝看到它的每個人。也感謝晉江給了它展示的機會。

愛情也好,婚姻也罷。如果只有一方想要努力的維持,是不會有結果的。因為,愛情,婚姻都是兩個人的事。不管現在是不是還可以忍耐。終究是要分離。也別去怨誰,或是自責。緣分都是天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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