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 年姐兒，什麽叫大哥養我, 好, 好，你這般說了, 以後那月錢我不要也罷。你一個做小輩的……”原本一直未說話的傅達康當即就吹胡子瞪眼，拉著老太太就朝外間走去，臨了還十分硬氣哄哄的道：“沒你的錢，我照樣可以活！”

“那成。老祖宗，二叔不送。”

傅華年這人啊，說到做到, 如今她是傅家當家的，她說的話，底下的人當然就去執行。老太太這麽一鬧, 傅華年直接給臉子看。老太太鬧了一通, 原先以為傅華年只是發怒隨口說的，卻不曾想到傅華年說到做到。

第二天剛好就是發月錢的日子，往月這個時候，錢早早就送來了，今日等到了傍晚時刻都沒送來了。傅達康是那種手頭有餘錢就立馬花掉的主, 他手上那能存得住錢呢，這不如今一家人就等月錢吃飯呢。

傅華年直接斷了。這下子傅達康就捉急了，這一家人都等米下鍋, 吃不上飯了都。如此這般，傅達康就開始捉急了，就開始在老太太面前埋汰起傅華年：“阿娘，你瞧瞧年姐兒辦的這些個事情。大哥家裏那麽有錢，我又是他嫡親兄弟，她怎麽能這樣對我……”

老太太自然是心疼自己的兒子，將她傅華年又埋汰了一句：“年姐兒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待我還客客氣氣，而今這般，定是招婿惹得事情，八成是那叫什麽沒錢數，什麽的，你瞧瞧這都起的什麽喪門星的名字，沒錢數。八成是他吹的枕邊風……”老太太越說就越氣憤：“都說女生外向，你瞧這不是，據說還是一小廝，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剛剛進門呢，就想要扒拉我們傅家的家業了，氣死我……”這老太太越說越氣，當即就領著傅達康再次往傅華年的家中走去。

***

入夜。

今夜是趙明誠和蘇若瑾的洞房花燭夜，他身著喜服，一個人走到了書房，按下了暗格，走入了隔間。隔間裏面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個水晶棺，裏面躺了一個人。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真正的蘇若瑾，水晶棺中的她，身形消瘦，面色蠟黃，指甲翻起，膝蓋被挖，簡直就是慘不忍睹。趙明誠帶了一壺酒而來。

“阿瑾，明誠哥哥來看你了。”

趙明誠話一說口，眼淚就下來。他從來喜歡蘇若瑾，不曾愛她人，一念之差，就是陰陽兩隔啊。

“阿瑾，不要怕，我會找到害你的主謀，你等我，為你報了仇，我下去陪你。這樣你就不怕了。”趙明誠將一壺酒灌了下去，在外面面前，他永遠都是謙遜有度，溫文爾雅，讓人尋不得半點錯處，唯有此時他才可以放下所有的心防。

“明誠公子！”

女子不懼暗夜，她本就是瞎子，她找到這裏了，這裏只有趙明誠和她兩人知曉而已。她從未見過那女子的真正相貌，想來應該是極美的吧，不然明誠公子怎會如此的大費周章，找來神醫封一針為她蓋頭換面。

事實上她也不知她自己原來長得什麽樣子，她天生盲目，當時她在眾多的女奴之中被趙明誠選中，之後就被送到了封一針的身邊。

“明誠公子，你當真要換了她這張臉，她當真願意？”

封一針的聲音很輕，以前在大楚的時候，女子就曾經聽說過這位神醫的大名，傳言他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但凡有人還吊著一口氣，就沒有他醫不活，當前前提他願意醫。

“你可願意換一張臉？”

“願意！”

再來到藥王谷之前，趙明誠就與她說好了，需要換一張臉，到時候封一針肯定會再問一次，一定要她本人願意。

“姑娘，換臉之後，你本來的那一張臉就不見了，你可考慮清楚了？”

她看不見封一針，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的臉上還有刀劃過的痕跡，那是她為了幫小弟逃跑被傷的，好在小弟已經逃跑了，他們家裏終究還是逃走了一個。那麽這張臉要還有什麽用。

“嗯，清楚了，封神醫，我知曉你醫術高，記得幫我弄漂亮一點，雖然我是瞎子。”

“啊，你的眼睛……”

“天盲！”

最終她換了一張臉，然後開始各樣的訓練，趙明誠在很多的時候，是一個極其嚴格的人，他對她的訓練更是如此，好在她都挺過來了。

“怎麽了？這麽晚還不睡，今晚不會有事情，我已經命暗衛們為你守夜，你莫怕！”

趙明誠又恢覆了正常的面前。

“只是，明誠公子，我聞到味道了。”

“嗯？”

趙明誠一聽，就抱著女子從暗格之中滾了出來，抱著她就前往臥房。

“是昨晚的那種味道嗎？”

“嗯，就是那位大司寇家裏的姑娘，叫張若生的，她的身上有那股味道，明誠公子，是不是這件事情也與張若生有關系，我不會聞錯的，昨夜來聽的那人也應該是她。”

女子因看不見，在聽覺和嗅覺上面要較常人靈敏許多，今日大婚之日，她也在趁亂識別人，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的讓她找到了一個。那人就是張若生。

“大司寇張本昌的女兒，年二十五歲，未出閣，她怎麽會與此事有關。”

趙明誠與張本昌並不相識，他也知曉蘇將軍也不與他相熟，而且兩家也未曾結怨，沒有理由。

“那我便不知了，但是昨晚出現在這裏的，那人確然是張若生，她身上的味道太特殊了。”每個人身上的味道都是獨一無二的，嗅覺高手們都可以很清晰的分辨出每個人身上的味道。女子就是各種高手。

“那我明日派人去調查一二，容我想想，大司寇張本昌？哦，對了，劉舒之那日與我去信之後，要見的人就是張本昌，我怎麽把這個給忘了呢。”趙明誠有了新的方向，準備第二日與張本昌過過招。

***

第二日一早。

傅華年就早早的起身了，陳娉娉昨晚就派人來請，讓她今日一定要到。

“年姐兒，老太太要是還來怎麽辦？那月錢當真斷了？”大姨娘沈氏追了過來，傅華年若是不在家的話，有時候出事情便是她去過問，她怕是做的不好，惹得傅華年生氣。

“當然斷了。若是一直不斷的話，二叔豈能起來啊，人人都喜不勞而獲，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好事。其實阿爹早就應該徹底斷了二叔的銀錢。他這般接濟二叔，反而是害了他。”

傅明生雖說曾多次說過要與傅達康斷絕來往，可是暗地裏依然時常接濟傅達康，可這傅達康怎麽也扶不起來，傅明生生前也是氣。怕他沒錢用，就派人悄悄的給他送。

結果將傅達康養的是越來越白眼了，你是我大哥你就必須給我銀子，這是他的理論。而今傅華年成為當家的了，根本就不想慣他那些臭毛病，這不真的就斷了。

昨夜傅達康領著老太太又鬧了一場，無外乎就是要家業，要錢。傅華年的心腸多硬啊，楞是沒給，氣的老太太又要打她，最後罵罵喋喋的走開了。對於老太太說的那些話，她從不在意，就當她放屁好了。

“不用管他們，二叔的性子不能慣，二叔若是自力更生，我暗中自然會出手。這般給銀子養他的行為萬萬不可以助長了，既是說斷了那就斷了吧。”傅華年隨意交代了一句，這下子沈氏心裏就有底了，想著若是傅達康等人來了，她也就有了應對的法子。傅華年交代清楚之後，就坐上了馬車前往了□□。

這一次她帶的丫鬟是紅蓮，讓紅蓮幫著她相看秦|王|府地形，她想找個時間夜探一下。

李媽媽就迎在王府的門前，見傅華年的馬車到了，就忙迎了上來。

“表姑娘你可來了，娘娘在等你，今日世子爺也在，說是要與你們一同用飯！”

近日來陳娉娉有喜，李媽媽也跟著沾光了。這主子得寵了，她這個當下人的也有臉，而且李媽媽是陳娉娉的陪房，是自家人，她當然是盼著陳娉娉好了，私底下沒少教陳娉娉固寵之法。

“哦，世子爺也在。”

“嗯在啊，表姑娘也不必在意，世子爺為人很好相處，對我們下人都客客氣氣，對你自然不會紅臉。”李媽媽對趙湛的印象極好，在路上一直都在誇趙湛。

等到傅華年繞過後花園，到了陳娉娉屋裏，又環視四下，並未瞧見趙湛，傅華年才放松了些。

“表妹，你來了，世子爺還未來，馬上才來。今日你就留在這裏用飯吧，不要走了。”陳娉娉拉著傅華年就讓她隨自己一起做。傅華年也不推辭。

“寶寶可好？”

“好，一個懶蟲，都快五個月了，還不動。”

陳娉娉說起孩子，眼角都言笑，傅華年則是一直瞧著陳娉娉的肚子，兩年的煉獄生活中，她也曾經有孕過，只是因她那樣的身子，怎麽可能留得住呢，而且還是一次次的，那種生活她本不想去想。

“哦，對了，待會兒世子妃也要來，她慣於假惺惺的，今日又來探我！”

“娘娘，世子妃到。”

“瞧，這都不能說，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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