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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五章 故事中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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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治收了法術,皺緊眉頭四處觀望,連續轉了幾個身都沒有見到祝藝菲的身影,頓時冷聲道:“別以為你藏起來,我就拿你沒辦法”

說著伸手虛空一抓,那個與她相似的小木人瞬間變小飛到他手中,緊接著劍指一點那小木人的眉心,一道紫黑色的光芒瞬間鉆入其中。

祝藝菲還真害怕起來,這小木人邪性的很,蒲蘭就是被如此遠程操控身不由己便跳了井,腦袋也被削了下來,這要是自己也被控制住豈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可是等了許久自己身上並未出現任何不適,而那陶治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將那小木人攥在手心裏,用力一握,便瞬間化成均勻的碎屑。

這力氣是無比的大啊,就算她用了全部的玄清真氣也不可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哼,你若再不出來,蒲蘭的亡魂可就保不住了”陶治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只紫黑色的小葫蘆,拇指般大小,葫蘆嘴如同隼喙,只見他小指在那尖頭處一勾,瞬間便見一陣白色的煙氣從早鉆出來,慢慢化成了蒲蘭的模樣。

“大人,求求你放過我吧,大人”亡魂跪在陶治的腳邊拼命的叫喊,她的頭似乎像是被簡單的縫在脖子上,稍稍一動便左右不穩,搖晃的厲害。

“你還不出來嗎?仙妃娘娘”陶治雖然面無表情,實則細眼不斷的四處探尋。

“我曰你姥姥的”祝藝菲暗罵一句,一轉身便從木人的身後鉆了出來。

“想不到仙妃娘娘法術一般,這躲藏的本事到不賴”

“將蒲蘭的亡魂給我”祝藝菲伸手哼道。

“娘娘不要著急,這就給”說著陶治忽然一把掐住了蒲蘭的脖子,像是捏著一個充滿了氣的塑料人一般,湊在自己的鼻唇處,輕輕一吸,只聽半聲慘叫未盡,亡魂蒲蘭便瞬間化作一縷煙氣被吸入他的體內。

“你.........”祝藝菲感覺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頃刻間在體內炸裂開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和憤怒像是潮水一般,從那不知名處轟然湧入魂海之內,一個你字未盡,便如閃電般沖到陶治的面前,擡手一掌直擊在其左胸口處,瞬間便將他打飛出去。

剛才那一掌她用了十全十的力氣,就算是一塊巨石都能給擊碎,更別說是陶治一個人,只不過祝藝菲理智還是有的,這一掌巧妙的避開了心脈,卻至少令其斷了七八根肋骨。

見陶治撞在門口那顆槐樹之上,立時瞬移上前,提起領子,巴掌便呼呼呼的扇了過去,直打的鼻口川血,臉頰紅腫,整個腦袋幾乎變成了西紅柿一般方才停下。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打累了,祝藝菲提著他的領子將其拖拽到院落正中,將其舉起再狠狠摔進泥土中,只聽噗通一聲,瞬間砸出一個寸深的大坑。

“你果然......留手”陶治吐出一口紫黑色的血,喘息了半響說道,與此同時一只手背在身後,五指像是靈蛇一般纏繞在一起形成一個極為詭異的姿勢,只見周圍那些木人身上的紫黑色的光霧瞬間飛出回歸到他的體內,與此同時,木人迅速變小紛紛跌倒散落在地。

頃刻間陶治拔地而起,迅速退出五六步遠,雙手在胸前交叉,背交疊後向內下側旋轉,一團巨大的紫黑色的光影如人面一般獰猙的自他頭頂出現,散亂的黑發,慘白的面孔,細長的眉眼,暗紅的獠牙,竟是與他本人極為相似。

“仙妃娘娘,這才是主菜”說著,只見他一聲怒吼,平底忽然劇烈震動起來,無數根尖利的木樁紛紛自地下鉆出,像是放大了數倍的釘板,木樁的尖頭極為鋒利,像是被磨了許久的矛頭一般,臨近她的四根木樁上掛著兩個米黃色的紅幡,無風自動的飄蕩在半空,顯得極為詭異和驚悚。

“這是陣法?”祝藝菲驚呼道,但同時又有些不明白,為何對方要如此處心積慮的對她下殺手,難道就是因為喜歡殺人嗎?

“娘娘還算有眼界,不錯,這正是戮殺陣,不論人妖鬼魔,只要入了這個陣就必死無疑”陶治飛身而起,站在最高的那根木樁上,不知何時,手中居然多了三只小旗,一只紫黑色,一只紫紅色,一只紫藍色,分別插在他右手的指縫中,看起來就是要分分鐘將她碾碎的節奏。

“你就這麽喜歡殺人?”祝藝菲也調動起了全部的神經,腦海中玄清禦論天書陣法篇不住的在腦子裏過,卻並沒有找到戮殺陣的講解,頓時有些疑惑。

紫陽說天下陣術皆玄清,甚至有許多三清道術的陣法都是根據玄清禦論天書中的母陣法演變而來,只要熟練掌握,可以說三界六道之內沒有擺不出的陣,自然也就沒有破不了的陣。

可這戮殺陣是從哪個陣演變而來的?祝藝菲不死心的又過了一遍腦子,這一次還真找到了與戮殺陣有些相似的陣法,名為黔羊犢牛陣,以殺念起,以血化物,循真抑氣,循定抑動。

簡單說就是你反抗的越激烈,這個陣法所給出的殺戮越兇悍,而且還是借著你自己力量來反攻,最後搞得你就像是小牛小羊一樣毫無反抗之力後再使你身滅魂散,永不超生。

雖然名字有些low,不過卻是這戮殺陣的母陣,只可惜,這子陣徒有其形,未承其神,光是這陣中的殺氣就弱上了一大截,實在不足為慮。

若說這許多次的劫難,無數次徘徊在生死邊緣的祝藝菲獲得的最有用的經驗那便是現學現用,就像這陣法,本來她是摸不著任何頭緒,就跟解從來未學過的數字方程一般,無從下手,可是此刻身在陣中,卻一眼就找到了陣眼的所在,陣路的通向和陣形的缺點。

說白了,這戮殺陣連子陣都算不上,不過就是一個領悟極差的人擺出的錯陣罷了,只要無所顧慮的順著陣路走到陣眼處,略施小術,便能破了。

外表裝作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實則內在底氣充足,只待對方啟動陣法之時,便是最好的破陣時機。

果然,陶治見其一副驚恐萬分的表情內心得意頓起,周身突然散發出濃郁的紫黑色光霧,托起他懸浮在半空,緊接著盤坐下來,將三只小旗拋出後閉目念咒。

祝藝菲始終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就在他閉目的那一刻,瞬間將體內的玄清真氣頂出到最大,順著陣路便沖了過去,前後不到一分鐘便來到陣眼處,見居然只是一個貌似周佳宛的小木人,頓時心頭火起,一把抓住那木人,用力一掰,瞬間發出一聲吱吱後頭斷頸折。

陣眼被破,力竭氣散的陶治還未反應過來便從半空中跌落,被兩根尖利的木樁瞬間穿了個透心涼。

祝藝菲只聽兩聲重疊而又沈悶的噗嗤聲自不遠處傳來,於此同時地面顫動,所有的木樁頃刻間又鉆回了土中,好似幻象一般,蛛絲馬跡未留。

三只小旗接連摔在地面上,沒入血泥中。

陶治顫抖的捂著胸腹處的兩個血洞,渾身不斷的抽搐著,兩只腳也蹬出數到蜿蜒的痕跡。

祝藝菲走到近前,看著他仰面躺著,滿身是血,頭發幾乎被泥土覆滿變成了土黃色冷著聲音道“因果報應,你還有什麽話想說”

“你......怎麽......會.....破陣”

“你這陣法不過是小兒科,若是我布都比你強”

“是了......我擅長.....傀儡......師妹.....布陣”陶治斷斷續續的道。

“還在想著你師妹呢,她如此利用你,難道你就沒有一絲悔意?”忍不住有些納悶像他這麽心狠毒辣之輩也會懂愛情嗎。

“她是..高官之女,身份尊貴,而我...不過是個青妓之子,如何配得上她”

“你們的感情我不管,你為何要亂殺無辜?”

“煉制傀儡術需要吸納女子的亡魂,我也無可奈何”

“你的無奈卻要多少人犧牲性命,若是別人如此對周佳宛,你又是作何心思?”

“不...不.....求你,放過宛兒,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該是誰的錯便是誰的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祝藝菲不想在停留,轉身便要離開。

一只鮮血淋淋的手突然抓住了祝藝菲的裙角,好巧不巧的還拉住了她腰間的系帶,瞬間那裙子便散了開來,雙手急忙拉住裙子,怒道“你幹什麽,臨死了還不忘耍流氓”

“抱歉....仙妃娘娘...求你放過宛兒”陶治死死的抓著祝藝菲的裙子,一雙眼早已被鮮血浸潤,視野也與與這黑暗融為一體。

“那得先看她放不放得過我”氣急敗壞的祝藝菲實在是無奈,只能將裙子脫下,光著腿,方才結束了這場拉鋸戰。

沒有了拉扯的力氣支撐,陶治瞬間仰了過去,頭重重磕在地上。

“從八歲見到她的那****便知道自己愛上了她,她天分不好卻很勤奮,生在官宦之家,卻喜異門道術,師父帶著我游走四方的時候陰差陽錯的收了她做徒弟,白日裏她要學習琴棋書畫,晚上還要練習道術,小小的女孩子卻比我還要堅韌”

祝藝菲已徒步走遠,似乎那些自言自語都會瞬間被風吹散一般。

“她要我必須殺你,是因為......”陶治忽然坐起身來,雙目圓睜大吼道。

祝藝菲被這一句話勾起了心思,頓住腳步,許久卻不見下文,轉身快步走回去,推了推陶治,只見他半坐的身體瞬間側倒下去,竟是咽氣死了。

春日的夜從來沒有如此清冷孤寂過,幾乎都令人忍不住哀傷,陶治死了,困陣自然也消失了,祝藝菲將那些木頭人一一燒毀,連帶著他的屍身全部化作了紫黑色的塵土。

“炎晗明日應該能清醒了吧,古蘭也會好起來的”喃喃自語罷,忽聞雞鳴三響,遙遙一望天際隱有旭光青霧,嘆了口氣,腰身一晃便架雲飛回紫禁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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