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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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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山, 紫霄宮外。

一個年青人慢吞吞地走出山門,此人身形高大氣質瀟灑,長相也十分英俊,嘴裏叼著一支從丹房摸來的甜草棍,不羈的模樣赫然竟是蕭尋。蕭尋眨了眨眼,回想起剛剛武當掌門張寰宇的話來。

“想得到八仙丸很簡單, 選舉武林盟主本就是為了執掌天下正道, 出於這個因由, 任何人只要帶上十個夜闌宮中人的人頭, 武當便會將八仙丸交與他。不過八仙丸只有四顆,先到者得。”

說這話的時候張寰宇面無表情,絲毫沒有因為蕭尋師父是笑道人的關系而對蕭尋另眼看待, 不管怎麽說笑道人也算是張寰宇的師叔,蕭尋沒想到武當這個剛上任沒多久的新掌門居然這麽耿直……

不過耿直也好, 至少鐵面無私不會讓其他人鉆了空子, 這也許就是武當那群人精長老們選張寰宇做新任掌門的原因吧。

夜闌宮的人, 都會在頭皮上刺上夜闌宮的暗記, 只有將頭發剃了才能看見,因此也不怕別人作假。只是一時半會,讓他上哪找夜闌宮的人去?他們之前倒是殺過幾十人, 但也沒有人頭可以留下做證據的。

在山門外發了一會愁,蕭尋終於還是慢悠悠向山下走去,他行走江湖多年,朋友不說極多, 卻絕對不少,打聽一下最近夜闌宮的動向倒也不難。距離武當山不遠的地方有個小鎮叫白茶鎮,那裏正好有他的一個朋友在。

深夜,白茶鎮,千紅酒館。

“咚咚咚。”幾聲叩門聲後,漆黑一片已經打烊的酒館裏響起一聲不耐的吆喝:“關門了,明兒再來吧。”

“是我。”蕭尋捏了捏指關節,淡淡地說。

“憑你是誰,一概明日再說。”酒館裏的男人似乎很討厭被打擾了睡眠,並沒有認出門外是誰,說出來的話也沒好氣。

蕭尋笑著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猛然發出一聲挾帶著內力的大喝:“韓小花,你給老子開門!”

“誰!誰準你叫我名字的?”門裏的人頓時暴跳如雷,顯然對這個名字深惡痛絕,隨即一陣哐當哐當的亂響,大門從裏面被踹開,一道身影站在了門後,“爺爺我……”

蕭尋從鼻腔發出一聲冷哼:“嗯?”

看清楚了門外立著的人,那名叫韓小花的男子頓時氣焰一萎,改口道:“爺爺,我錯了。”

片刻之後,蕭尋已經坐在溫暖的大堂裏,喝著上好的花雕酒,接受韓小花的第四十八次認錯。在韓小花肉痛的眼神中,蕭尋飲下最後一口酒,勉強點了點頭:“幫我個忙就原諒你。”

這……

原本態度虔誠的韓小花遲疑了,蕭尋很少開口找別人幫忙,若是他都解決不了的事情,那自己……

“不用你出面,只需要幫我打聽點東西就行。”蕭尋頗為嫌棄韓小花的膽量,“你果然適合這個名字。”

韓小花的本名就是韓小花,他上面有五個哥哥,懷他的時候他娘以為他是個女兒,歡天喜地地取了個小花的名字,豈料生下來還是個男娃,當即氣得也不改名了,於是他一生下來就叫韓小花。後來他行走江湖開酒館,為了好聽改名叫韓華,哪知道一次和蕭尋打賭喝多了酒,不小心把本名說了出來,從此就被捏住了小辮子。江湖上知道他這個本名的,除了他那些老家的鄉親們,大約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人。

聽到不用自己出面只是打聽事情,韓小花立刻松了口氣:“行,打聽什麽?”

“告訴我夜闌宮最近有什麽動作,不太大,十來個人的那種。”

韓小花臉一黑:“夜闌宮?”這蕭大爺是怎麽了,居然想不開要跟邪教杠上。夜闌宮近幾年的勢頭可大得很,堂口到處都是,而且精英無數,單槍匹馬與夜闌宮為敵絕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蕭尋瞥了他一眼:“做不到?看來你這包打聽也不怎麽樣。”

韓小花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我混了這麽多年,這種小事怎麽會做不到!”更何況他的千紅酒館本來就是買賣消息的地方。

蕭尋笑了起來:“那你怎麽不太高興?”

“我……”韓小花想說出自己的擔心,卻又覺得矯情,想了想還是道,“你最好不要跟夜闌宮作對。”

“想多了,”蕭尋搖搖頭,“我們已經剿了他們兩個堂口了。”雖然其中一個他並沒有參與,但他若是在肯定也是會參加的,多麽有趣。

“……”韓小花剛想大驚小怪一把,但看到蕭尋臉上回味無窮的表情,頓時什麽也不想說了。

三日後,昌平郡外四十裏的一處官道上。

蕭尋百無聊賴地躲在樹上,他已經在這裏等了一天一夜了,可還是鬼影子都沒看到一個。

根據韓小花的情報,承暉鏢局正押送一批紅貨南下,而夜闌宮派了一小撥人準備今日在這裏劫鏢。紅貨的意思就是金珠細軟、奇珍異寶.托鏢局去運這種貨的,通常都有點見不得人的事,所以才將錢財換成紅貨。因為這種貨不但攜帶方便,而且可以走暗鏢。在表面上裝幾箱東西作幌子,將紅貨藏在暗處,這種法子就叫做走暗鏢。

這次承暉鏢局走的鏢,就是紅貨。因此上路的幾輛車都是幌子,裏面裝滿了沈甸甸的石頭佯裝作黃金,而真正的寶貝則在總鏢頭張定遠的身上。

張定遠,號稱中原第一鏢師,擁有皇家禦賜的“第一鏢師”金牌。使一柄鬼煉刀,刀法神出鬼沒,令人膽寒。多年護鏢從未丟過,大小劫鏢事件不知應對過多少次。這次為保萬無一失,承暉鏢局便借了張定遠來走鏢。放眼整個中原,再沒有人能夠比他更加可靠了。因此這一趟護送的真正寶貝是什麽,除了張定遠沒有人知道。整個押鏢的隊伍,甚至包括承暉鏢局幾個有名的鏢頭——都不知道他們押送的箱籠裏全是石頭。

這樣嚴密謹慎、小心翼翼的運送,又豈容出一點岔子

可意外偏偏就發生了。

在他們走到一處密林的時候,倏然從林中竄出十多個黑影,幾乎是出現的瞬間就朝他們撲了過來。為首的那人武器十分奇特,竟是一條細長的銀鏈,在手臂上繞了幾圈,長可垂地。眼看鏢師和黑衣人們已經戰成了一團,張定遠經驗老道,絲毫不見慌亂,擡手拔刀一橫,這一招是為了拉開距離——

“哐當!”清脆刺耳的撞擊聲中,銀鏈纏上了張定遠的鬼煉刀。為首的黑衣人銀鏈裹住鬼煉刀,另一只手當胸抓來,赫然是碎心掌。張定遠側身一閃,手中卻仍不敢松開自己的刀,情願與黑衣人僵持著,但那黑衣人並非省油的燈,一邊牽制著張定遠的行動,一邊招招對準張定遠的胸口。

這讓張定遠心裏一驚,這人難道知道紅貨就藏在他懷裏!

看來他們不是普通的綠林劫匪,而是有備而來。張定遠此時仍舊很冷靜,他手腕一轉,掙脫了銀鏈的糾纏,鬼煉刀毫不客氣地當頭劈下!

那黑衣人沒有躲閃,而是瞅準了鬼煉刀揮到最高處的時候,猝然出手——鬼魅的銀鏈如同游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上了張定遠的脖子!

張定遠心中一寒,再不拉開距離,他可能真的會送命在此。他頓時不敢再大意,單手格住銀鏈防止絞纏令自己窒息,另一只手中的鬼煉刀依舊是帶著千鈞之力劈了下去!

黑衣人身形如電,倏忽腳下步子一錯,竟然從張定遠的身前繞到了身後,而手中的銀鏈卻依舊牢牢絞著張定遠的脖子。張定遠一刀劈空,整個人一個踉蹌,脖子上的銀鏈絞得越發的緊,幾乎要勒斷他格著的手指。

張定遠被鉗制住,眼角的餘光瞥到其他幾個鏢師,幾乎都不是黑衣人們的對手,他暗道糟糕,難道這一趟要有去無回?

“不愧是夜闌宮,陰險毒辣,招招都很不要臉啊。”就在這時忽然響起一道清朗聲線,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進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張定遠又是一驚,夜闌宮,這些是夜闌宮的人?那說話的這個又是什麽人?

不遠處的樹上跳下來一個人,慢吞吞朝著這邊走,一邊走還一邊笑道:“幸好你們來得及時,不然我可要等睡著了。”

等?飛燕堂主孫巍瞇起了眼,他等的很顯然不是承暉鏢局,那麽又是誰洩露了飛燕堂的行蹤和計劃?不過眼下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個人他等他們是要做什麽?

“嗯,我叫蕭尋,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蕭尋抓了抓頭發,又伸了個懶腰,“我等你們,是要來問你們要一樣東西的。”

蕭尋,這個名字孫巍當然聽過。這個名字和其他幾個名字一起,已經傳遍了夜闌宮,無論是誰見到他,都可以先斬後奏,這就是這個名字代表的意義。

“什麽東西。”孫巍的聲音有些沙啞,他並不好奇蕭尋要的是什麽,問這個問題純粹只是為了分散蕭尋的註意力,因為他已經看到自己的人正悄悄向蕭尋靠了過去。

“你們的,”蕭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卻頭也不回地一掌朝身後擊出,“腦袋。”

作者有話要說: 蕭大俠的個人秀,哈哈哈

不過蕭大俠這個屬性,很明顯是近身物理攻擊啊,群戰有些不利。嗯,沒關系,會有辦法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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