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也不用太驚奇的目光看著我, 我在這裏擺攤了數十年, 一眼就能看出來誰是第一次來海域的人！”攤主笑著開口, “這些東西都是海域獨有的，畢竟海裏的海妖與妖獸不同, 能用它們制成的東西也不同。”

“這個是定海神珠。蚌產出的珠子擁有強大的水屬性, 用它來制作靈器效果可想而知……”攤主熱情的開口介紹，雲澈看了許多東西，最後買了一些符紙和龍須制成的符筆。

“多謝惠顧啊！”

“我想詢問一些事。”雲澈擡起臉, “我想跨過這片海域，不知會不會有危險？”

“一般來說沒什麽危險……那些海妖全部深居在海裏, 你若是乘著飛行法器飛過去，他們也感知不到。只要不是專門過去惹事, 那些海妖也不會閑的出海攻擊修士。”

“原來是這樣……”雲澈喃喃道, 她有些過於憂慮了，本以為海域會無比兇險，沒想到聽起來似乎並沒什麽危險。

“多謝了。”

雲澈起身離開，在街道又是逛了一圈。

街道裏有許多新奇的東西，雲澈一路走來, 買了許多看起來有用的東西。

當買下海域出產的靈草, 正遞出一瓶丹藥時, 雲澈的動作微微停頓，餘光看向一旁。有個身影迅速縮入墻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有人在跟蹤。

雲澈眉頭一皺，怪不得一直會有這種怪異的感覺, 好像是被人盯住了一樣……現在那人終於露出馬腳了。

她悄聲無息收斂神色，繼續走著自己的路，等到了一個巷子處，直接拐了進去。

沒過多久，一道身影跟上，那人嬌小的身影有些慌張的看著四周，好似在尋找著什麽。

“你在找我嗎？”雲澈平靜開口，伸手搭在那人肩膀上，指尖抵著她的脖頸，只要稍微使用靈力就能穿透她的動脈。

“……”

“為什麽跟著我，你有何目的？”

雲澈開口，指尖在她小麥色的皮膚上劃出一道傷痕，頓時有血滲出，“若是不回答，我會在這裏處理掉你。”

“等等，我不是什麽可疑的人！”女子急忙開口，身體僵硬，“我只是想跟你做個生意，你是第一次來海域吧？”

雲澈盯著女子，眼中的懷疑沒有打消。女子個頭矮小，帽子下肌膚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她咧嘴一笑，露出燦爛的笑容。

女子見雲澈不說話，自顧的就說起來，“你想跨過這個海域是不是？你有地圖嗎？”

“……”雲澈依舊沈默不語。

“好吧，就算你有地圖，也走不出這個海域。”

女子的笑容依舊燦爛，不過此時帶了一點冷意，“海域可不比陸地，陸地上有地圖的話，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找到方向。不過海域不同，這裏是無窮無盡的海水，根本沒有可以辨認的東西，不熟悉海域的人，是絕對不能辨別出方向的……”

“我是海婭。”女子擡起手推開雲澈的手，撫摸了下自己的傷口。

“你若是錯過我獨自踏入海域，不出一個月就會成為海妖的食物。”

雲澈沈眸，判斷女子是不是在欺騙她。

過了許久，她才開口，“你說你想做個生意……那麽你帶我跨過海域，想要的報酬是什麽？”

海婭的神色變得認真起來，開口說道：“丹藥。”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應該是煉丹師，那些丹藥比靈石的價值珍貴多了……我要五品丹藥！”

雲澈看著海婭，若她要的只是五品丹藥，那麽可以做這個交易。

“好，只要把我帶到地方，我可以給你。”

“什麽時候出發？”

“盡快。”雲澈開口道。

海婭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她說有些東西要準備，兩個時辰後在街道盡頭見。

……

“她沒有懷疑我，事情進展非常順利……我會把她帶到她所想去的地方。”海婭後背靠在墻上，開口道。

“很好。”清冷的聲音傳來，一個袋子丟過來，海婭伸出雙手接住。

她打開袋子確認了妖丹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些妖丹已經足夠了，你放心，我絕對會把她安全的送到地方的！”

海婭欣喜的收起妖丹，這可是一筆大生意，沒想到會幸運的砸在她的頭上，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出手闊綽的主兒了。

她擡起眼，看著披著披風的人，面前的人個子修長，聽聲音應該是個男子。他雖然壓低了披風帽，不過依舊能看到白皙的膚色，那是海域不常見的白，令人心神向往。

他的臉龐精致完美，高挺的鼻梁，光看只看到下半臉都覺得是十分完美的人。

海婭不禁面色一紅，不自然的開口，“你為何不親口告訴她，而是非要在背後偷偷摸摸的幫助她呢？”

“……”

“就算是幫她數百次，都無法彌補我心中的虧欠……”男子靜靜的開口，話語裏有著愧疚。

風吹過，吹動披風帽，剎那間露出那驚人的容顏，男子轉身離去，只剩下海婭一個人怔怔的站在原地。

她伸手，看了眼自己有些黝黑的皮膚。

“唉，她可真是走運的人！”

兩個時辰後，兩個人在街道盡頭碰面，直接出發向海域。

雲澈早先把補天果所在的位置地圖拓印到玉佩裏，遞給海婭，她不可能把姜流的古籍給拿出來。

“這是地圖。”

“你要找海母樹？”海婭看到後露出驚容。

“海母樹……那是這棵樹的名字嗎……”

“對。”海婭點了點頭，“這是一棵神跡的樹，誰都不知道它有多龐大，它紮根於大海，鼎立在蒼穹……所以祖先才會喊它為海母樹，流傳到至今。”

“沒想到你要找的是海母樹……”海婭皺著眉，臉色有些難看。

“怎麽？難不成海母樹是某個禁地，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雲澈一下子就想到最糟糕的結果。

海婭搖頭，“不不，沒有這個規定！只是非常難以靠近……”

“海母樹是神跡，是傳說中不死神藥生長的地方，那裏靈氣濃郁如同仙境，靈草在茁壯生長，因此遭到了許多修士的窺覬，當然海妖們也同樣在窺覬著。”

“那裏每天都有廝殺……是個可怕的地方。”

海婭下意識的握緊儲物袋，早知道女子要找的地方是海母樹的話，她就不答應這份活了。

現在甩開女子逃走怎樣，反正她也找不到……

這個念頭一出，突然間一股劇烈的痛楚傳來，那不是身體的痛，而是整個魂魄遭到了重擊。

海婭悶哼一聲，艱難的伸出手看去，她的掌心上不知不覺中系上了一個灰色的絲線，絲線的另一端不知連結向什麽地方。

這是因果。

她收下了男子的妖丹，是因。

現在不論發生什麽事都必須把女子送到所想去的地方，了卻這段因果，要不然魂魄就會受到蠶食。

真是可怕的人……

那個男子深藏不露，竟然可以使用天機的手段。

“我們走吧……”海婭深吸一口氣，現在就算她想退出，也退出不了，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好。”雲澈應了一聲，一甩衣袖，青色長舟出現在空中。

“我們乘這個去。”

長舟可大可小，越小越容易控制，同時消耗靈力也不多。現在只有她們兩個人乘坐，雲澈非常容易能操控。

長舟飛行在空中，下方是茫茫大海散發著湛藍色的光輝，陽光映射在上面，仿佛是最美麗的寶石。

雲澈盤腿坐下，面色平靜。

起初她覺得大海風景很新鮮，但是看了大半天都沒有任何變化之後，頓時就覺得膩了。

還是修煉來得實在。

雲澈甩手在四周布置了陣法，隨即閉上眼，進入入定狀態。

入定沒過幾息時間，靈氣狂湧而來，此時湧來的不光是天地的靈氣，還有海域裏的力量也被吸引上來，源源不斷的被她吸收著。

海婭目瞪口呆，她也是修士，經常打坐修煉，但她從沒看到過吐納靈氣，都能弄出這麽大造勢的人。

過了半響，海婭只能逼出一句話，“……天賦了得。”

那個男子能動用天機，那麽此女肯定也不俗……

海婭沈默半天，覺得自己也不能幹坐著，她從儲物袋掏出一枚妖丹握在手上，開始煉化。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海婭煉化了五枚妖丹，修為增進一大步。

“果然利用妖丹修煉能快上好幾倍！要不是這東西太難得，恐怕每個人都搶著拿它來修煉了……”

海婭喃喃道，收回神色，看向面前的雲澈，雲澈依然沒從入定狀態中醒過來。四周渾厚的靈氣源源不斷的被她吸入體內，因為海域的影響，她的睫毛上都掛上了水霧，整個人都朦朦朧朧的。

她蒼白的臉，隨著一呼一吸，似乎與天和海域成為了一體，運轉一個完美的循環。

此刻，仿佛雲澈就是這天，也是這海……她的神識能穿透任何一處地方。

海婭怔怔的看著她，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這是一種敬畏和憧憬。

嗚——

遠處嗡鳴聲傳來，海面在顫動，海底穿過巨大的什麽東西，可以清晰可見它白色閃閃發光的鱗片。

海婭看到後，瞳孔一縮，猛然轉過臉，沖著雲澈喊道：“醒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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