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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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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的下半年,剛剛走上工作崗位的張佩琦從懵懂無知的學生慢慢跌跌撞撞前行。工作上,在犯過幾次錯誤之後也變得越來越嚴謹;生活上也變得越來越品味,朋友也越來越多。唯一讓她感到痛並快樂著的是和大男孩的關系。

2016年的上半年,她一邊懷念著他,一邊又享受著一些其他愛慕者對她的示好,但她始終沒有找到一個愛的人!

2016年的下半年,在去過一次Y市之後,本該心情恢覆平靜的張佩琦卻又因其他瑣碎的事變得焦灼不安。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一件痛苦的事情過去了,又一件痛苦的事情來了!

王宏在國企上班,每個月可以按時領到工資,不能大富大貴,但卻過得波瀾不驚。雖然沒有男朋友,卻從不見她為這事焦灼過!

丁玉玲自從和男朋友分手之後,工作上也遇到了瓶頸,公司老板每天找她各種談話,拐彎抹角要她辭職。最可恨的是愛美如命的她臉上的痘痘卻在一夜之間猶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在丁玉玲臉上的痘痘好了之後,張佩琦原本光潔白皙的皮膚也在斷斷續續的冒著小痘痘。本是臭美的年紀,卻應痘痘毀的七零八落。在斷斷續續的吃了幾次藥之後,張佩琦臉上的痘痘雖然在慢慢痊愈著,但討厭的痘痕卻如一道烙印一般,深深留在了臉上。張佩琦每天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正在迅速的以可見的速度衰老下去!

聽說25歲的年齡對於女人來說是一個風水嶺。張佩琦從不信這個邪,在她的心裏,她永遠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寶寶,凡是有爸爸媽媽為她操心。就算到了25歲又能怎樣,她相信歲月這把殺豬刀不會在自己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君不見陳喬恩37歲依舊美如少女。可是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夠如陳喬恩般逆生長?

即使穿上去年的衣服,留著去年的發型,也美不出去年的模樣。以前沒有上班的時候,買一件衣服看到標價都要心疼好久好久;現在每個月有了固定的薪水,買件昂貴的自己喜歡的衣服也不在話下,卻再也穿不出當年的風采!

鏡子裏的自己毛孔粗大,擡頭紋、魚尾紋、法令紋明顯;光潔白皙的皮膚也因一個夏天的暴曬而變得暗黃。歲月真是把殺豬刀啊!去年的自己青春靚麗,走在大街上不用化妝都覺得自己是最美的;而今的自己塗著很貴的BB霜,CC霜也遮不住歲月的痕跡!

就這樣,一晃眼的時間到了2017年,張佩琦也很榮幸的從24歲老到25歲。小時候最是盼著自己過生日,因為急於長大去外面闖蕩世界;後來真正長大了,卻再也不願意過生日了!

就這樣,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2016年的時光悄然而逝,2017年的鐘聲在一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中敲響。同樣是新年,想起去年的自己抱著手機滿懷期待的等著另一個人給自己發新年祝福,而今年的自己卻淡然了許多!

一邊看浙江衛視的跨年演唱會,一邊拿起手機在朋友圈寫下自己的年終總結和新年願望,點擊發送之後又秒刪。最後又寫了一段很長很長的話,設置為僅自己可見之後再點擊發送!

隨後又看了看微信通訊錄裏的好友,都是些最熟悉的陌生人。有些甚至在同一個城市生活,卻從來不見面。還有一些以前親密無間的小夥伴,現在也一年聯系不到兩三次。不是彼此不重要了,而是我知道,我們都長大了,各有各的事,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沒事的時候膩在一起了!

趁著新年的時刻,張佩琦給微信通訊錄裏幾個較好的朋友一一發去了新年祝福。最後盯著星標朋友裏的大男孩看了好久,還是給對方發去了:happy new year ! 的祝福!

發過去的新年祝福總是在陸陸續續的時候收到回覆,唯有他是秒回: the same to you!

別人的祝福都是轉發過來,或者也是簡單的幾句漢語。唯有他幾個簡單的小英文字母,張佩琦不禁啞然失笑。記得當初,彼此還不是太熟悉的時候,張佩琦第一次覺得他很不錯是因為對方隨手甩的幾把小英文。

在發過新年祝福之後,對方又用微信拍攝了一段小視屏發過來。張佩琦點擊觀看之後,發現場景是在一家KTV裏,桌子上擺著兩三瓶啤酒,沙發上坐著幾個中年男人,本該歡唱的屏幕卻寂寞無聲只有紅綠相間的閃光燈在上面不斷閃爍著。

這種本是最熱鬧的場所,卻被他拍攝的無比的落寞孤寂。想起自己和朋友去KTV玩的場景,不是每次都搶麥就是幾個男生在那吆三喝四不斷拼酒,無比熱鬧!這種幾個大男人靜靜坐著發呆的KTV模式還是頭一次看到。

本大爺:不錯,不錯!紅燈酒綠的!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麽“不錯”,只不過是言不由衷接個話題而已。在這點上,他和她有著無比的默契,彼此都不會刨根問底。不像過去的一年中,張佩琦也遇到不少愛慕者,但每一個人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譬如:

你不想和對方聊天,出於禮貌說了句:我要睡覺了。對方非要刨根問底你怎麽睡這麽早?

你出於禮貌褒獎對方廚藝不錯,對方非要問你哪點不錯?

你和一個男生調笑說:“說謊話會遭天打雷劈”,對方卻嘲笑你迷信。

大男孩:丫頭,2017年快樂!

本大爺:新年快樂!時間過得可真快呀!

大男孩:你幹嘛搶大叔的話?

本大爺: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傲嬌臉)

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聯系,剛開始彼此有點小心翼翼,可是隨後又仿佛回到了當初的熟悉。

大男孩:你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本大爺:(白眼)男朋友都沒有。你哪點看出我已經結婚了?

大男孩:我看你學習優生優育方針,以為你已經結婚了。

本大爺:我們單位舉辦計生知識比賽,我作為參賽選手覆習了一下相關知識。

張佩琦回憶了一下,好像是2016年國家放開二胎政策之後,為了宣傳新的計生政策,單位舉辦了一次計生知識比賽,張佩琦作為參賽選手每天抱著相關政策法規學習,曬了一次朋友圈之後被發現的。

大男孩:這樣呀!

本大爺:你說得對,周傑倫單身的時候我單身;周傑倫結婚的時候我還單身;周傑倫家的寶寶出生之後我依舊單身;現在周傑倫準備要二胎了,我依舊單身,並且準備一直單身下去......

大男孩:難道是我一語成讖?怪我嘍!

本大爺:哈哈,和你無關。那我可不可以問你,你家的寶寶出生了沒?

大男孩:沒有老婆!

和聰明人聊天就是舒服。他的回答可以一針見血的說到張佩琦想問的問題上,而且言簡意賅,絲毫不拖泥帶水。

本大爺:那我想看你可以嗎?

過了30秒之後,張佩琦又給對方發送道:如果你覺得為難的話那就算嘍!

最後一招叫做“以退為進”,張佩琦知道自己發送完第一句話之後對方不一定會給自己發他的照片,但他在看完第二句話之後一定會發送過來。因為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所以她不覺得他先前的“虛偽”和“裝”有錯,她也理解他的扭捏和為難。

果然,過了一分鐘之後,一張中年男人的照片出現在張佩琦的微信裏。

當你討厭一個人的時候,看他什麽都是錯的。但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看他什麽都是好的。

本來不怎麽協調的五官被張佩琦一一分割出來觀察,瞬間感覺到無比的帥氣。

本大爺:不錯,不錯,濃眉大眼,非常的帥氣!

大男孩:還帥氣呢?都大叔了,已經老了。你講違心話也講的這麽好聽嗎?

本大爺:怎麽?不信?不信算嘍!

大男孩:呵呵。信,怎麽不信?

最後一句的回覆,顯然是言不由衷。但想到自己的誇獎也是半真半假,張佩琦也一笑置之,最後倒是發了一句很中肯的評價:帥是很帥氣。只不過青色的胡茬子顯而易見,略顯滄桑!(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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