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停在孔文邊上，“什麽事？”

看著一個碩大的人頭飄在邊上，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你到處飄的時候，能不能用個障眼法？實在不行，你就幻化個身體出來啊，就像你以前的那個，在天庭的那個就可以啊。”

“我沒關系的，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刑天看了看自己，很是滿意。

孔文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我的意思是，你這樣，嚇到了別人了。而且，我看著這麽一個也覺得別扭。”

“話說，你會幻化的吧？”孔文追問了一句。

一個赤果果的男性軀體突然出現在了孔文面前，標準的八塊腹肌，比起渾沌還要發達的肌肉，硬朗的線條，以及，□□……

“你變態啊！”孔文趕緊轉身，尖利的聲音沖破天際。

蓐收和句芒猛地沖了進來，精衛幾人緊隨其後，看到這個情景，眾人紛紛無語。

精衛尷尬的開口，“刑天大叔，你這是幹嘛呢？”

“剛才老板讓我幻化個原本的身體的出來啊。有什麽問題嗎？”刑天看看自己，又看看掩面的眾人。

蓐收大步走到兩人的中間，“刑天，現在的人間也好，天庭也好，大家都是穿衣服的。”

說罷他示意刑天看看周圍神妖的衣著。

刑天照著大家普遍穿著的毛衣加大衣也給自己幻化了一套，一邊不滿的說話，“人間真是麻煩，我那會兒，不穿的人多了。也沒見人這麽大驚小怪的，那些女子看到我可高興了！”

看著刑天把衣服整理好，蓐收這才拍拍孔文的肩膀示意沒事了。孔文心有餘悸的轉過身，在蓐收身後探著腦袋看了一眼，“呼~我的媽呀！差點長針眼了！”

她拍拍自己的胸膛。

“針眼？什麽針眼？你給我解釋清楚，我明明……”刑天怒目圓睜，很是不滿。

“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啊，蓐收？”孔文不知道該從何解釋了，只好求助的看向蓐收。

蓐收沈吟了很久，久到孔文以為時間停滯的時候，他開口了，“刑天，不要想太多了！小文對你沒意思，什麽意思都沒有！”

“哼！”刑天背過手，昂首挺胸的穿過人群，出門溜達了。

“不是，你們以前到底是怎麽樣的世界啊？”孔文無力的倒在沙發上，“不穿衣服，還那麽愛計較！要是放現在，就他剛才那樣，警察就能把他關起來！太變態了！”

句芒蓐收也有些啞口了，“我不是很清楚，我出生的時候，我父都是天帝了。之前的事，我也是聽說而已。畢方和陸吾跟我父親比較久，你問他們去！”

被點名的兩人互看一眼，畢方不為所動，陸吾在心裏罵了一聲，開口，“老板，上古的人族，並沒有那麽的強大，他們只要能活下去就可以了，至於衣服、道德這些，是後來的人族慢慢加上的。”

“若非黃帝大人挺身而出，說不定現在的人族依舊是苦苦掙紮的生存。龍族、鳳族、巫族都曾統治人間，奴役人族，只是到最後，人族才是贏家。黃帝大人讓人族不再被奴役，綿延至今。老板，你沒有經歷過那樣一個，真正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沒有人在乎人族的性命，大妖們隨便一個打鬥，底下的人族就是滅頂之災。”

陸吾說著，漸漸陷入回憶。

人族現在常常說，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但是對於上古的人族來說，那個時代一直很壞。他們要種植，要狩獵，得到的東西大部分都被大妖們拿走。若是他們一個不高興，很多族人的性命就此灰飛煙滅。

黃帝大人教會了人族更好的種植，炎帝大人教會了人族分辨百草。人族漸漸站穩了腳跟，妖族開始沒落，在黃帝大人徹底打敗了蚩尤後，人族再也無所畏懼。

倉頡把神文字去掉了神性開始教導人族，人族開始識字；嫘祖娘娘把桑蠶的養殖方法教給人族，人族開始有衣可穿；黃帝大人開放了不少修煉法門，人族修士開始大量出現……

畢方想起那個時候的經歷的苦難，他已經快要記不清那個時候怎麽一次次的活下來的。

孔文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整個大廳陷入了憶苦思甜的氛圍。氣氛有些沈重，她擡頭正好看到渾沌一臉的不耐煩。

也是人族崛起的同時也是九黎族沒落的開始，他能跟這群人一起傷古悲秋才怪了。

兩人對視一眼，孔文心底偷偷說了幾句話。

渾沌雖然一臉不樂意，但是還是開口，“這個，我們是不是該回去幹活了？孫悅成可是已經急得上火了。”

孔文也站起來，“幹活去吧，幹活去吧！為了早日攢夠功德，為了山海界！”

她開始一個一個把他們推出小樓，“想想現在，你們有吃有喝有穿，多麽幸福啊！快去幹活，勤勞是美德！”

氣氛被徹底破壞了，孔文也跟著大夥到了溫室。

經歷了一個過年，大家控制試管的技巧仿佛更加熟練了，孔文大力誇獎，“看來過年的時候你們真的沒有松懈幹活啊！辛苦辛苦！”

在溫室裏的神妖紛紛謙虛，“哪裏哪裏，都是應該的。”

孔文頓時欣慰。

只是月底，看到徐姐送來報銷的實驗室器具的單子，她就笑不出來了，“十萬？”

這都夠把整個溫室的器具換上一遍了。

徐姐也很是心疼，“是，老板，兩位高工說，新來的比較多，打碎了不少東西。”

孔文捂著胸口簽完字，忍著沒有立刻趕到溫室，而是換成了在晚飯時提了一下這件事。

眾人紛紛辯解，“不小心而已。”

“就是就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你們誰是人？舉個手我看看！”孔文瞇著眼睛看著他們。

眾神妖覺得一陣冷風吹過，立時閉嘴。

孔文痛心疾首，“十萬啊，十萬！你們知道我要賣多少植物才能賣回來嗎？本來，著十萬我可以拿來買原材料，培育更多植物，賣出賺更多的功德。功德越多，你們就能早點回去。”

失望的搖頭，“你們就一點都不急著回去嗎？”

一行人被說的有些慚愧，紛紛低頭。

渾沌突然回過神來，“你就是心疼錢吧？”

他想起了自己剛來時，沒日沒夜被壓榨的黑暗生活。

“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呢？我是那種只認錢的人嗎？”孔文反駁。

誰知道話音剛落，飯桌邊一圈都整齊的點頭。

“扣工資！”孔文氣急敗壞。

“我們沒有工資！”句芒開口。

“小文姐，我跟小狡什麽都沒幹，都是他們幹的！”窮奇立刻劃清界限，小狡也是努力點頭證明清白。

“不就是錢麽，把我拿回來的青銅器捐幾個不就好了。我看他們都有獎金可以拿呢！”句芒毫不在意。

孔文心中又是一痛。

……

第一批送貨的物流司機已經回到了東華市，他們帶回了孔文需要的材料。隨後，他們又要繼續往全國各地繼續送貨。

孔文得知自己需要第一批材料到了之後，很快又沈浸在了各種配比實驗溶劑裏。

這次的溶劑有些危險，孔文全程穿著防護服，蓐收句芒用靈力控制著材料和試管的來來往往。

當一抹亮黃色的溶液終於出現之後，孔文趕緊把這個配方標上重點，表明以後配方就按這個步驟比例來就好。

只是溶液是配比成功了，在培育母本植物的時候卻碰上了麻煩。

溶液的腐蝕性太過強烈，所有的母本的植物在放入培養皿內不出半天就開始枯萎落葉。哪怕句芒施法延長生命，1天之後，所有的母本植物就會失去生命痕跡。

既然選定的植物不能成活，孔文決定采用最笨的方法。

一種植物一種植物的開始做實驗，看哪一種最終能活下來。

最先被選中的是母本植物的近親，或者是同科，或者同屬。孔文本著白貓黑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的想法，來者不拒，是種植物就往培養液裏放。

原材料的消耗頓時以可見的速度每日增長，等到春暖花開，大家紛紛脫下厚重的棉襖時，孔文的最新實驗依舊沒有成功。

這是從來沒有的事，將近3個月的時間，原材料的投入孔文已經記不清了。失敗、失敗、還是失敗，一開始，是神妖們不耐煩，孔文依舊耐心，到了現在，神妖們已經淡定了，孔文卻開始抓狂。

培養液的顏色也好，性質也好，跟藍月文明描述並沒有差別，問題就出現在了母本植物上。

這天，蓐收勸著孔文出去走走，“這兩天天氣挺好的，出去走走。說不定有什麽新的靈感。”

孔文抓了抓自己毛躁的頭發，決定出去透透氣。沿著廠區的圍墻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新廠區的工地上。

孔文看著拔地而起的高樓，這才想起孫悅成之前說過，辦公樓即將截頂。既然出來了，其餘幾個新建廠房也去看看吧！

她一路走，一路看著廠區內多出的嶄新的建築，堵在胸口的那股郁氣漸漸消散。等到她再次走回溫室的時候，她的心情已經徹底平靜。

蓐收站在門口，等她走近，不由看向她手裏的野草，“這也是拿回來要做實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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