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前還陽光燦爛的天空，此時壓了團團烏雲，似乎一場陣雨即將登場，四周變得灰蒙蒙的。

李明輝一行人急沖沖地包圍了江大的心理健康中心。

“你好，請問你們有事嗎？”一個值班的學生攔住他們。

“方祁在哪裏？”

那個學生怯生生道：“你們找方老師嗎？他在樓上的2號心理診室。”

李警官立刻帶著幾個人上了二樓，有個警察踹開了診室的門，裏面很黑，窗簾都被拉上了，沒開燈，窗簾縫隙裏透出一線光，照見空氣中飛揚的微塵，借著這點光，他們隱約看到有個人坐在辦公桌後。

嘀嗒，嘀嗒……

清晰的走表聲撥動著他們的神經，所有人瞬間緊張了不少。

啪的一聲，燈被打開，房間裏驟然亮了起來。

“有客人來了嗎？”他做了個低頭擡腕的動作，好像在喝茶，然後他說了聲，“請坐。”他的聲音不大，語調平和舒緩慢，完全沒有即將被捕的局促和窘迫，仿佛他才是掌控局面的人。

李明輝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方祈，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犯罪的證據，”李明輝立刻把槍口對著他，“請放下武器投降！”

方祈轉過身來，他看著李警官，眼神仿佛一道x射線，從眼睛而入，穿透視網膜，穿透一條條縱橫錯雜的神經，看透他的思想，“李警官，雖然你是我的客人，但是在我的診室，請遵守的我規則。放下槍，請坐。”

李明輝警惕地打量著房間，刺眼的燈光、半米長的油畫、搖擺著的吊鐘、綠色的植物……沒有什麽異常，他這才放松下來。但方祈對他的稱呼，讓他的心臟又懸了起來。

“方祈，你以為你的計劃很完美嗎？你能算計好一切，但是你還是無法把握所有的細節，”李明輝握住槍的手緊了緊，“11月23號到27號，林景的手機摔壞了，他根本不可能用他的舊手機跟別人聯系，但是在這段時間內，林景的賬號依舊是用舊手機登入，並且跟沈建豪保持著頻繁的聯系。我讓人重點盤查了那個時間段林景賬號的IP地址，果然找到了漏洞，把你這個幕後操縱者給揪了出來。”

方祈的眉毛壓了壓，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你父親就是方想吧？”李明輝走到方祈面前，用槍指著他的腦袋，“你還真是跟你那個變態父親一樣，專門躲在陰暗的角落裏做著骯臟的事！”

嘀嗒，嘀嗒……

屋子裏格外安靜，走表聲更加清晰。

方祁突然笑了，“李警官，你知道人為什麽會產生心理問題嗎？”

不等李明輝回答，方祈自顧自地說道：“因為欲望被壓抑了。如果人能夠正視自己的欲望，坦然地接受它的存在，並滿足自己，心理問題自然也消散了。”方祈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李警官，如果你能學會正視自己的欲望，你的心理創傷也能得到治愈。”

心理創傷……李警官猛然想起，自己幾個月前也曾在網上做過心理咨詢。

他心裏湧起了一絲恐懼感。方祈的目光太犀利了，似乎將他扒光看透了一般。

他討厭這種目光！

“夠了，我們不想聽你說那些歪理，”李警官踹了一腳他面前的椅子，憤怒道，“趕緊把你接觸過的受害者名單交出來。”雖然方祈已經被捕了，但那個群裏的成員還很多，甚至誘導受害者自殺的背後推手不止方祈一個人。所以，受害者名單和群成員名單都很重要。

方祈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桌子上敲擊著，聲音淡定從容：“李警官，你跟你妻子的性生活還好嗎？”

“你閉嘴！”這件事是李明輝的痛點！他有次出現場的時候傷到了身體，從那以後那方面一直不行。但方祈是怎麽知道這樣的。

李警官瞬間臉色大變，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他沖過去，一腳把方祈踩在了地上，他用手拽起方祈的衣領，惡狠狠道：“叫你閉嘴，聽到沒有！閉嘴！你那個死鬼父親就是個連環殺人犯，你骨子裏有他的犯罪基因，你也就是個變態！”

“李隊，你別激動……他就是在胡說八道！”他的手下趕緊來拉住他。

“我是變態，你又是什麽？”方祈被打得鼻青臉腫，可他的表情卻更加囂張，“李警官，看看你腦羞成怒的樣子，跟那些性無能者有什麽區別？嘖嘖，你真可憐！”

“你特麽給我閉嘴！”李警官用槍戳著方祈的腦袋，“你再說一句，我就斃了你！”

“李隊，別沖動，別沖動！”

很明顯，方祈就是在激怒李警官。

“滾開！你們都給我滾！”李警官推開他身邊的手下，歇斯底裏道，“他就是個變態，我就算斃了他也是替天行道。”

“李警官，你想知道為什麽嗎？”方祈完全不害怕他的努力，語氣滿是嘲諷。

“閉嘴！”李警官的手顫抖著，手指微微彎曲碰向扳機，“你個變態給我閉嘴！”

“因為……你只喜歡未成年少女……”方祈的嘴唇動了動，用唇語道：開槍！

砰！

槍聲響起，但是子彈卻射中了墻上的油畫。

方祈有片刻地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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