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十二章 碟之松熏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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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非得把我拉出當擋箭牌幹什麽。”一旁的陸小蕪覺得很無辜以及很憤怒，一向喜怒先形於色的五王爺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婆婆媽媽起來。
自然，王焱是不會回答她的，這個人只是一個勁地吹茶沫子，吹到嘴皮發燙。
“你什麽時候這麽口是心非了，還是說……”陸小蕪微微低頭想去看他的表情，王焱只是笑了笑。
“我只是覺得她可憐，就像當初對你那樣。小蕪，你知道的，我對女子一向溫柔體貼。”
話畢，他將這碗吹得涼涼的茶遞給了陸小蕪，示意這是給她喝的。
陸小蕪沒買他的賬，自己給自己倒了杯。
王焱有些尷尬，只能喝起這杯早就吹得沒一點滋味的茶水了。
“你縱是喜歡，可也要看在她肚裏的孩子，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王爺還不清楚。”什麽時候潔身自好的王爺也有這愛好了，陸小蕪似乎還從未發現過。
“說起孩子，小蕪。”王焱朝她那兒看過去，“我倒是挺慶幸她肚裏能有個孩子的。”
陸小蕪的表情像是吃了什麽難吃東西似的難看：“你說什麽？”
自打王爺命她將淮宋納入江南一品之後，她就越是覺得這路數是她沒辦法理解的了。
“你想啊，等這個孩子生下來，到時候拿給我八弟看，你猜猜看他會是什麽表情？”王焱想想都覺得好玩。
“他能棄這個孩子不顧？就算他狠下心棄得了孩子的娘，也棄不了這個孩子的。”
“所以你想拿這個孩子去威脅王璟？淮宋能答應麽。”
“我已經跟淮宋說好了，我說京城那邊的事我可以先替她打聽打聽，至於這個孩子，就生在江南好了，京城是非太多，一個剛出生的嬰孩，又能抵擋得了什麽呢，她看樣子挺同意的。”
看來沿途奔波親自來一趟江南還是值得的，一想到這個，王焱便止不住地沾沾自喜。
“顧盼怕是已經去了皇奶奶那裏，可王衡之一死，她手上就算有一百個顧盼又能怎麽樣呢。當初她就是念叨著這個親生的皇孫才一把年紀還在處心積慮，如今梅家一下子替她解決了，她倒還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老無所依正適合形容這個婦人，正所謂為誰辛苦，為誰忙，還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那太皇太後下一步的行動……”
“老婆子都一把年紀了還爭什麽皇位啊，我聽太醫說，這幾年皇奶奶總是犯頭痛，一痛起來就頭暈眼花走不動路，有一回甚至跌進了花園裏，將額頭給磕破了。”
“那王爺的意思是……”
“哎，不用不用。怎麽說也是看著我從小長到大的親人，再說了，她手上還有張牌沒出呢。”
逼急了的獵物會在包圍中想盡各種辦法奮力一搏，帶到殫精竭慮那時，便是坐下來享受美味的最佳時機。
“那麽淮宋這邊……”
“照她的意思來。”他大手一揮，將空茶盞倒扣在了桌上，“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娘子能幹出些什麽名堂來。”
///
“淮宋姐你說什麽？這場宴席是給做那位女將軍吃的？”待淮宋向二丫解釋明白之後，二丫果斷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還是算了吧，如果真是做給她吃的，我寧願被罵也不會做菜給她吃的。”
“不好意思了二丫，讓你這麽辛苦來跑一趟，如果你不願意，那坐在院子歇會兒也行。”淮宋看上去淡定多了。
“淮宋姐，你怎麽能這樣啊，她可是罪大惡極的女將軍啊，就算你不為江南老百姓著想，至少也要為死去的老爺著想，為你自己著想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扯開二丫的手，轉身回去了案板，“我就是因為知道才會這麽做的。”
“只有取得了她的信任，我才能給她軍營裏的士兵做飯吃，到時候……”
“你不會是想讓她帶你一塊上京城吧。”畢竟二丫也聽說了這位將軍即將班師回朝的消息。
“不，我肚子裏還有個孩子，我得等到孩子降生以後再去京城找我的爹娘。”她轉身，看著二丫，眼裏滿是疲憊，“所以二丫我懇求你一定要我幫我這個忙。”
“我知道，不就是幫你舉辦宴席麽，我幫就是了。”說著，她還就真擼起了袖子準備幹活。
“二丫，你聽我說。我這回上京城一路兇險未知，很可能就再也不回來了，可我肚子裏還有個小拖油瓶，它不能沒有人照顧。”
“淮宋姐……”
“我懷疑五王爺會對我這個即將出生的孩子下手，可這個孩子一註定生下來是得不到母親關懷的。”不光如此，還有來自父親的照料和庇佑，這個孩子也沒辦法得到。
如此看來，淮宋真是覺得虧欠。
“我希望這個孩子出生以後，可以通過你將它給抱出去，交給一戶普通人家撫養，銀子我都準備好了，二丫，不求它養在哪戶富貴人家，只求能平安就好。”
“可孩子的父親呢，八王爺呢？你去京城不是去找他的嗎，為什麽不帶孩子一塊去他那兒呢？”縱是二丫有個不成器的父親，可至少沒有一出生就開始失去。
“他不知道這件事，我也沒打算讓他知道。”
“這怎麽可以呢，淮宋，去找他啊，他是孩子的父親啊，他一定能想辦法護你和孩子的周全的。”二丫看上去比她還激動，一個勁地握住她的手，一個勁地重覆著這些話。
“二丫，就算我求求你了。”她當著二丫的面給她下跪，言辭裏也盡是懇切，“他護不了我的，我也沒打算麻煩他。要知道衡之就是這麽死的，我又怎麽能讓他再為我的事煩神呢，比起親生父親還活在這個世上，總好過一出生就死了父親吧，二丫，就當我求你了，就當我淮宋求你了……我要去京城找我的爹娘，我的弟弟如今不知所蹤，還有王家，還有那麽那麽多江南的百姓們……”
人們常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可總有那麽些時刻，想去死的決心太重，以至於動搖到活下去的想法。
可如今淮宋不敢一個人茍活，更不敢一個人去死，她肚子裏有個孩子，她肩上背負了太多仇恨，她甚至在想，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做錯了什麽要如此懲罰她，將她的釘在板上日夜針錐，又什麽時候是個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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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王焱是不會回答她的，這個人只是一個勁地吹茶沫子，吹到嘴皮發燙。
“你什麽時候這麽口是心非了，還是說……”陸小蕪微微低頭想去看他的表情，王焱只是笑了笑。
“我只是覺得她可憐，就像當初對你那樣。小蕪，你知道的，我對女子一向溫柔體貼。”
話畢，他將這碗吹得涼涼的茶遞給了陸小蕪，示意這是給她喝的。
陸小蕪沒買他的賬，自己給自己倒了杯。
王焱有些尷尬，只能喝起這杯早就吹得沒一點滋味的茶水了。
“你縱是喜歡，可也要看在她肚裏的孩子，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王爺還不清楚。”什麽時候潔身自好的王爺也有這愛好了，陸小蕪似乎還從未發現過。
“說起孩子，小蕪。”王焱朝她那兒看過去，“我倒是挺慶幸她肚裏能有個孩子的。”
陸小蕪的表情像是吃了什麽難吃東西似的難看：“你說什麽？”
自打王爺命她將淮宋納入江南一品之後，她就越是覺得這路數是她沒辦法理解的了。
“你想啊，等這個孩子生下來，到時候拿給我八弟看，你猜猜看他會是什麽表情？”王焱想想都覺得好玩。
“他能棄這個孩子不顧？就算他狠下心棄得了孩子的娘，也棄不了這個孩子的。”
“所以你想拿這個孩子去威脅王璟？淮宋能答應麽。”
“我已經跟淮宋說好了，我說京城那邊的事我可以先替她打聽打聽，至於這個孩子，就生在江南好了，京城是非太多，一個剛出生的嬰孩，又能抵擋得了什麽呢，她看樣子挺同意的。”
看來沿途奔波親自來一趟江南還是值得的，一想到這個，王焱便止不住地沾沾自喜。
“顧盼怕是已經去了皇奶奶那裏，可王衡之一死，她手上就算有一百個顧盼又能怎麽樣呢。當初她就是念叨著這個親生的皇孫才一把年紀還在處心積慮，如今梅家一下子替她解決了，她倒還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老無所依正適合形容這個婦人，正所謂為誰辛苦，為誰忙，還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那太皇太後下一步的行動……”
“老婆子都一把年紀了還爭什麽皇位啊，我聽太醫說，這幾年皇奶奶總是犯頭痛，一痛起來就頭暈眼花走不動路，有一回甚至跌進了花園裏，將額頭給磕破了。”
“那王爺的意思是……”
“哎，不用不用。怎麽說也是看著我從小長到大的親人，再說了，她手上還有張牌沒出呢。”
逼急了的獵物會在包圍中想盡各種辦法奮力一搏，帶到殫精竭慮那時，便是坐下來享受美味的最佳時機。
“那麽淮宋這邊……”
“照她的意思來。”他大手一揮，將空茶盞倒扣在了桌上，“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娘子能幹出些什麽名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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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宋姐你說什麽？這場宴席是給做那位女將軍吃的？”待淮宋向二丫解釋明白之後，二丫果斷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還是算了吧，如果真是做給她吃的，我寧願被罵也不會做菜給她吃的。”
“不好意思了二丫，讓你這麽辛苦來跑一趟，如果你不願意，那坐在院子歇會兒也行。”淮宋看上去淡定多了。
“淮宋姐，你怎麽能這樣啊，她可是罪大惡極的女將軍啊，就算你不為江南老百姓著想，至少也要為死去的老爺著想，為你自己著想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扯開二丫的手，轉身回去了案板，“我就是因為知道才會這麽做的。”
“只有取得了她的信任，我才能給她軍營裏的士兵做飯吃，到時候……”
“你不會是想讓她帶你一塊上京城吧。”畢竟二丫也聽說了這位將軍即將班師回朝的消息。
“不，我肚子裏還有個孩子，我得等到孩子降生以後再去京城找我的爹娘。”她轉身，看著二丫，眼裏滿是疲憊，“所以二丫我懇求你一定要我幫我這個忙。”
“我知道，不就是幫你舉辦宴席麽，我幫就是了。”說著，她還就真擼起了袖子準備幹活。
“二丫，你聽我說。我這回上京城一路兇險未知，很可能就再也不回來了，可我肚子裏還有個小拖油瓶，它不能沒有人照顧。”
“淮宋姐……”
“我懷疑五王爺會對我這個即將出生的孩子下手，可這個孩子一註定生下來是得不到母親關懷的。”不光如此，還有來自父親的照料和庇佑，這個孩子也沒辦法得到。
如此看來，淮宋真是覺得虧欠。
“我希望這個孩子出生以後，可以通過你將它給抱出去，交給一戶普通人家撫養，銀子我都準備好了，二丫，不求它養在哪戶富貴人家，只求能平安就好。”
“可孩子的父親呢，八王爺呢？你去京城不是去找他的嗎，為什麽不帶孩子一塊去他那兒呢？”縱是二丫有個不成器的父親，可至少沒有一出生就開始失去。
“他不知道這件事，我也沒打算讓他知道。”
“這怎麽可以呢，淮宋，去找他啊，他是孩子的父親啊，他一定能想辦法護你和孩子的周全的。”二丫看上去比她還激動，一個勁地握住她的手，一個勁地重覆著這些話。
“二丫，就算我求求你了。”她當著二丫的面給她下跪，言辭裏也盡是懇切，“他護不了我的，我也沒打算麻煩他。要知道衡之就是這麽死的，我又怎麽能讓他再為我的事煩神呢，比起親生父親還活在這個世上，總好過一出生就死了父親吧，二丫，就當我求你了，就當我淮宋求你了……我要去京城找我的爹娘，我的弟弟如今不知所蹤，還有王家，還有那麽那麽多江南的百姓們……”
人們常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可總有那麽些時刻，想去死的決心太重，以至於動搖到活下去的想法。
可如今淮宋不敢一個人茍活，更不敢一個人去死，她肚子裏有個孩子，她肩上背負了太多仇恨，她甚至在想，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做錯了什麽要如此懲罰她，將她的釘在板上日夜針錐，又什麽時候是個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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