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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牢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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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岳父承認賄賂一事是根本不可能的,我頂多只能幫你們去跟他求求情,我聽說,他和李大人那邊也在借力施壓簫禮,如此一來,簫禮更是不可能放過這些人。”

王璟來到王衡之府上時,他正教孩子們看書識字,夫人令秧則在一旁埋頭做針線活。

“你為何不去跟簫禮直接說呢,照理你應該比我更熟悉他不是麽。”

很有可能只是他王璟一個點頭的份兒,簫禮自會放他們想放的人。

“我是無故從太皇太後眼皮子底下逃出來的,我擔心這麽一去會暴露身份,到時候淮宋也會有危險。”

此話說得令秧也擡頭去看他,輕笑了聲:“既然知道如此,為何還要回來搶親呢,安安分分將她歸置在江南不是更好。”

“我也是這麽想的,王璟,你不該回來,不該擾亂她的心緒。”

王衡之是親眼看著淮宋好不容易認命嫁的人,卻在這個節骨點兒前功盡棄。

“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淮宋對於朝廷的一些人而言,是怎樣的存在。梅家為了扳倒宰相石柏,聯合太皇太後之後將簫禮找來,說是只要尋到淮宋,必定助他成就宰相之位,這些日子,若不是我和令秧在他面前千擋萬擋,你跟淮宋,早就已經在了去京城的路上。”

是的,王璟的確感覺得到,盡管沒和王衡之提前說一聲,但這些日子以來的安穩,哪裏是平白無故得來的。

“簫禮打算將這次的事件全部安在五王爺身上,借此進一步削弱他的勢力。”

眼瞅著沒機會搞他,沒想到機會自己送上了門來,這對於太皇太後和梅家而言,簡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那淮宋呢,你們打算怎麽辦。”王璟最牽掛的,還是這個。

“如若事情進行的順利,五王爺被打擊,剩下的也只有坐在金鑾殿的那個人了。”

“王衡之……”

“你不必緊張,我跟令秧還有梅家都是統一的想法,宰相石柏目前的立場還不明確,用來挑撥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根稻草,便是顧盼和淮宋,屆時能掩的便掩,如若真的瞞不住,那就只好全盤托出了。”

“王衡之,你怎麽能這樣?”

“你最好記住了王璟,我王衡之辦不到的,你也一樣辦不到,你不放聰明點乖乖跟你在京城的未婚妻成親,非跑來這裏滋事,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淮宋的感受?有沒有想過你現在的處境!”

他歇了口氣,緩下神色來:“你放心,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保護淮宋,一定將損失減到最小。”

“你根本保護不了她,你只回利用她。”

“那你呢,換做是你,你會做的比我還好?”

他的質問一度令王璟啞口無言,更加心痛的是,自己的無能為力。

“至少我不會去為了自己的前途和生死,去利用她,我絕對不會。”

“你是孤身一人,可站在我身後的,是我的家族,我沒的選擇。”

屋外站著的淮宋悄然背過身去,眼裏是一片神傷,她是頭一回聽王衡之說起自己的家族,說起他自己的苦衷和身不得已。

原來這個書呆子也有深藏不露的一面,可是當淮宋聽完後,心裏頭卻是止不住的悲戚。

他也好,王璟也好,似乎都在為了自己,付出了太多的代價。

這些人真是傻啊,明明有更好的出路擺在眼前,又為什麽不肯走,偏偏死守成見地來保護一個無足輕重的淮宋呢。

她淮宋,又何德何能承受這些人的疼愛,沒臉沒皮地繼續茍活呢。

走出王家的時候,身後追上的仆人將一包銀子交給了王璟,說是有個人交代還給他的。

王璟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掂了掂包裹,少說也有五百兩銀子。

“哎,哎這位爺兒,您的銀子不要啦!”

包裹砸在地上,露出裏頭的五百兩雪花紋銀來,在陽光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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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去衙門自首吧。”

一扇紙門外,跪著的是仆仆趕來的張子良,紙門內坐著的,是手執書卷的張先生。

他手中拿著的是一位前朝人所編寫的香料大成之作,開卷的首語這樣寫道:霜裏佩黃金者不貴於枕上黑甜,馬首擁紅塵者不樂於爐中碧纂。

黃金滿身哪裏比得上一個好眠,眾人擁戴歡呼又哪裏來的一炷香,一卷書,一個浮生半日呢。

這荒唐的塵世啊,都各有各的志向,各有各的去處,又哪裏誰比誰高貴,誰比誰幸福呢。

“爹,去衙門自首吧。”

兒子跪在門外已有半炷香的功夫,沒什麽都沒說,只是重覆這句話。

“爹!去自首吧,爹!您的學生此刻正因您被關在大牢內,性命攸關,您又怎麽能夠安心坐在這兒看書呢!”

如何叫一個罪痕累累的人去承認面對自己所犯下的錯誤,如何叫一個德高望重的教書先生去自首呢!

如何叫人做得到呢。

“七歲那年,我身患重病,就快不治身亡,是有位富商前來家中,同父親協議,如若能助他的兒子考試一臂之力,必定重金派大夫來治好我的病。當年我的父親一身襤褸,卻活得自在瀟灑,可再瀟灑的人,也有在疾病和金銀的面前,低頭的時候。”

字字屬實,字字泣血,張子良跪在父親屋前,心中掛念著的,是遠在牢房的同窗。

“我原以為父親當時只是為了給我治病,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寄人籬下,可就那年,我準備進城趕考的前一日,偶然發覺,原來這些年,父親一直都在幹這見不得人的勾當,你說就你教書的那幾個錢,哪裏夠你喝酒買書的呢。”

那一日,他所景仰,所崇拜的父親形象轟然倒塌,一個人帶著行囊連夜哭著逃出了村子。

讀書究竟作何,活著又究竟作何呢。

“如若父親還是不肯,那麽孩兒只好代勞替父親,向他們賠罪了。聽說有人在考場東角那棵樹下挖得本次鄉試題目的答案,我已仿照父親的筆跡重新寫了一份,這就去交給知府大人,昭示天下,替我的同學們平冤。”

那正楷字是張子良打小跟在父親後頭練的,已經到了專門的筆跡鑒定師都難以判定的程度,想必這份答案上交,事情必定會有所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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