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你怎麽回來了！”我瞪圓了眼睛驚呼，用手慌忙整理著自己的衣服。猛的想起了什麽，回頭看了看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完了完了，形象徹底沒了。

陳雨也被眼前的景象鎮住了：

“我靠，你可以啊林意，在男子家借住也就罷了，你還醉酒！把我房間弄這麽亂……還有這些花，你在作法嗎，大姐……”

我低下頭，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桌子上的東西往一邊推了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回來，嗝……”

我打了一個悠長的酒嗝。

陳雨放下手中的東西，指了指桌上還插著蠟燭的蛋糕。

“你過生日？”他問我。

我心虛地點頭。

然後又打了一個嗝，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期盼它不要再打了……

陳雨蹲下，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我：“早知道就帶禮物回來了，生日快樂啊。”他眼睛笑成了月牙，聲音性感有力量。雖然什麽都沒有，但是我已經把這個生日劃為最有意義的一次生日了。

“嗝！”我還在打嗝，臉已經被我漲得通紅了。還是控制不住想打。

陳雨一臉無奈地看著我，“你喝了多少？”他問。

“4……嗝……”我伸出四只手指。

他抓住我伸出來的手指：“站起來。”他把我拉了起來。

“拜托你，這酒量以後就不要再喝了。”

我點著頭，憋著氣，想控制住酒嗝。

“你知道受驚嚇能抑制住打嗝嗎？”他微笑著問我。我連忙搖頭，不會又要來告訴我我身後有女鬼吧……我想轉身逃開。

陳雨一把拉我入懷，一手抱住我的腰，一手扶住我的頭。

他低下頭，雙唇壓過來，眼睛微微張開。

我心裏猛一震顫。

我們接吻了。

他的手用力摟住我，呼吸開始急促，我還睜著雙眼，有些不敢相信。

這個味道，好熟悉，每天都能在這間屋子裏聞到。

是他的味道，我心心念念的味道。

我喜歡的味道，我愛的人。

我們接吻了。

我閉上了雙眼，放松地在他懷裏任他擺布。練習著接受他的唇，他的氣息，配合著他的力道，感受著他的溫度。

我們接吻了。

陳雨慢慢移開了唇，他的呼吸頻率由急促過渡到緩慢，最後一個長長的深呼吸後，他問我：“不打嗝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睜開眼，不敢看他，只盯著他的胸口：“不……不打了。”心中懊惱啊，後悔啊……我喝毛線酒啊？早知道他要親我，我就應該洗白白，洗香香，刷刷牙，化化妝……

“你能告訴我，你吃了什麽嗎？”陳雨回過身蹲下，從他帶回的東西中掏出了那款新品飲料，擰開一瓶，大口喝了起來。

我有點慚愧，我吃的東西太不少女了。我應該吃點提拉米蘇啊，馬卡龍啊，珍珠奶茶啊這種的……

“我……吃了蛋糕，雞蛋和……辣鴨脖。”我結巴地說。

“我就說嘛！”他又喝了一口飲料，“辣死我了。”

現在這種情況應該可以進到“我人生中最尷尬事”排名的前三！我無地自容啊，此刻該接什麽話呢？我讓他也嘗嘗鴨脖？告訴他這很好吃的！不對不對，他明顯表現出了自己不能吃辣…… 我道歉會不會顯得太卑微了，明明是他非要親我的……那我說點什麽呢。

“飲料挺好喝的吧？”我捧起一張笑臉問陳雨。

“嗯，還行。”他看了看我，“要不要我餵你一口？”說罷他又喝了一口，向我走來。

我去，我心裏大驚！陳雨是這一掛的？怎麽從北京回來變得這麽不穩重了？！

陳雨看我一臉懵比瞪大了雙眼，笑得飲料噴到了地上。“哈哈哈哈，你太呆了林大鵝，你長得好像可達鴨，哈哈哈，你知道可達鴨嗎？哈哈哈，還有《銀魂》裏的伊麗莎白！哈哈哈哈……”他用手拍著大腿，前仰後合得指著我樂。

我覺得我面前的陳雨被我的鴨脖辣瘋了……

笑了差不多十分鐘吧，陳雨終於恢覆了他之前正常的狀態，聲音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靜和磁性。

“你這幾盆花是什麽意思？”他坐在沙發上，用手揉著腳踝。因為他說他買的站票，最快到家的一趟車沒有坐票了，所以一路站了回來，身上乏得很。

“過生日都會送花買花的啊，我正好碰上有人賣，就買了幾盆，你那兩盆禿花也不開。”我指了指窗臺上的兩盆綠植。“把這幾盆放旁邊，讓它們學著點。”

陳雨抿住嘴，拼命不讓自己笑出來，控制了一會兒，他忍住了。“好吧，買花喝酒吹蠟燭，我不在家你還蠻滋潤的嘛，就是麻煩下次你吃完鴨脖後，提前告知一下。”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我腦中“叮！”地響了一下，心想：“下次？是我理解的那種下次？還是單單指吃鴨脖的下次？”我心不在焉地揣摩著他的話。

他向衛生間走去：“我太累了，先洗個澡，你要是酒醒了就幫我把屋子先收拾一下，要是沒有，就在這躺一會兒。待會有事要跟你說。”

我泡了兩杯熱茶放在桌上，等著陳雨洗完澡出來，我們進行高端問談。

我的頭不暈了，酒勁兒很快就過去了，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足以讓我精神振奮，心裏抑制不住地欣喜和僥幸。這是老天爺在幫我吧，出差回來陳雨的腦袋開了竅，終於有所行動了。我喝了一大口茶，試著沖淡嘴裏的酒味。

陳雨出來了，他的頭發濕濕的貼在額頭上，一股香皂的清爽味撲面而來，他換了一件幹凈的白T恤，灰色的短褲，毛巾搭在脖子上，用手撥弄著頭發，腳踩著人字拖走到我面前。

“還熱嗎？”他指了指我泡的茶。

“溫的，喝著正好。”我遞給他。

他咕咚咕咚全喝完了。“啊，舒服，還是在家好啊。每到這種時刻就覺得租房子太值了。”

他走向臥室，我看著他的背影有點不知所措，我該去哪兒好呢？

他回過頭叫我：“你也進來吧，我得躺會兒，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他指了指電腦桌旁邊的椅子。

我乖乖地走進屋裏，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背挺得筆直，像聽黨課一樣莊重。

他像將自己拋在床上一樣，重重的躺了下去，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來他這一陣子確實累壞了。他翻過身，抱著枕頭看著我說：“那個徐天還有沒有找過你？”

我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將最近發生的事告訴他：“他倒是沒有找我，但是今天聯系了我。說給我畫了一幅生日禮物，還問我最近好不好什麽的，我也沒有回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昂，你考試考的怎麽樣？”他話題轉地我猝不及防。

“呃……啊？嗯……還行吧，不知道，聽天由命吧。”我支支吾吾道。

“什麽叫聽天由命，專業課一定要好好學，不然你入了社會，開始工作，沒有人給你覆習鞏固重新學習的機會，都是要拿真本事去拼的，你知道嗎？”他又開始上課了。

我點點頭，“知道了。”

“你要是掛科了，看我怎麽收拾你！”他像個女王一樣又驕傲又自大地看著我。

我下意識地撇了撇嘴。

“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他的話鋒一轉，又問地我手忙腳亂。

我用力掐著大腿，緊張了起來。“我……”

他見我沒說出來話，就笑了，語氣又變回溫柔樣子：“我是在那次晚上偶遇你的那天。”

天吶，他說他喜歡我了？這就是在承認他喜歡我吧？

我定睛看著他，對他的誠實甚是佩服，也很詫異他居然也喜歡我。他又笑了笑，擺了擺手示意我過去。

我走過去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做每一個動作，生怕這是夢，會醒。他抱著枕頭移到我的身邊，還繼續躺著，揚起頭問我：“做我女朋友啊。”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他完全知道我的心思，他肯定早就把我看透了，包括我一早就喜歡他，他也一定知道。我低著頭看他，這個角度是從來沒有過的，我覺得此刻的他如此親切，如此觸手可得。原來沈穩大氣的他變得此般乖巧可愛，我們像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女一樣真摯，像在最青澀的年紀第一次嘗試觸碰愛情。

我點點頭，他微笑著伸出手將我的頭向他的方向拉近，和上一次接吻的方向相反，感覺又是一次新的味道。

短暫地親吻過後，我的心跳頻率驟然上升。他卻像習慣了一樣，自然而然地又牽起了我的手。“出差這幾天，每天都很想你。如果不是這樣，可能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偶爾看到短發女生在前面走，我都期盼她回過頭來能看到你的笑臉……”他閉上了眼，像講睡前故事一樣講述著他的心。“我比你大五歲，但也不見得比你厲害到哪兒去，一開始把你當小女生一樣看待，看著你莽莽撞撞地撞倒我的相機又崴了腳，看你躊躇不決地解決你和那個男生的關系。看你臉紅心跳，看你開懷大笑，一切都像個孩子。

但現在，我認認真真地把你看作成熟的女人，你二十歲了，我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喜惡，不要再被其他情感左右。包括這一次，我表明我的心，你也要想清楚，是否值得，是否願意，再答應我，這是一件很重要的……”說著說著，陳雨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像是呢喃。

他睡過去了，像嬰兒般呼吸均勻地趴在床上，拉著我的手。他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是不是已經開始做夢了呢？

我彎下腰，仔細聞了聞他的味道，又近距離看了看他的臉。這是第一次如此認真地觀察他，他的眉眼俊郎，鼻子很挺拔，臉上的胡茬沒有了，第一次吻我的時候，我還覺得有些刺痛，剛剛的吻就不會了，很溫和。

我要記住這個人，他是我喜歡的人，現在也是喜歡我的人。我將手輕輕抽出來，去衛生間拿出一條幹的毛巾，幫他把還潮濕的頭發擦幹。

想不到剛剛許下的生日願望這麽快就實現了，我竊笑了起來。之前的一切苦難都值得了，換來一個陳雨，一切都值得了。

我迅速洗漱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躺在了陳雨的身後，YY了陳雨這麽久，終於能夠明目張膽地躺在他身邊了！我仔細打量著他的背影，希望太陽晚一點升起。“執子之手，與子同眠。執子之手，夫覆何求。”

這一夜，我睡得格外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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