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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說你是不是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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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選班委的時候場面很是激烈,想不到大家都這麽積極的去表現自己。後來我才知道,大學裏入黨、獎學金、學校福利都和學生幹部掛鉤,一部分內定就是他們的,一部分還得經過他們同意才能讓其他學生獲得,果然是社會,階級制度已經體現的淋漓盡致。

我們宿舍出了一個班長,用腳趾頭猜都知道是誰。

校園生活步入正軌之後,我給徐天口頭制定了約法三章。

第一,沒事兒不要找我,專心畫畫。

第二,吃飯不要找我,我和楊佳欣一起吃。

第三,周末偶爾可以見面,見面時間我來定。

他很氣憤,說我霸權主義,尤其是第一條,他申訴說:“我的閑暇時間本來就少,有時間必須要騷擾你。起碼每天要打兩次電話和見一次面。”爭執不下,最後我妥協了。

現在我們的見面時間就是晚飯後,天色比較黑學校的大燈還沒有開的時候,地點就是操場,人比較少而隱蔽的小角落裏。

在那裏,每天都能看到一個比較猥瑣的我在乒乓球臺上坐著,一個更猥瑣的他氣呼呼地像個河豚似的蹲在那兒兩根手指夾著煙,只嘬不點。每次見面他都要用十分鐘來抱怨我一天天的也不找他也不想他吧啦吧啦的。

“你要是不抽的話,就把煙收起來吧。”我像看傻B一樣看著他。

他氣憤的回頭吼我:“你管我!”

我指了指在操場轉悠巡邏的學生會的“紅袖標”。“她們正查呢,怕你燙壞塑膠跑道。”

徐天更氣憤了:“老子又不點!哼!”

我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然後對著他的後腦勺做了個口型:“師啊…波一…”

日子一天一天慢悠悠地過去了,我好像也習慣了這種生活狀態。而且也有些享受這種輕松悠哉的感覺。

知道自己被愛著,被惦記,被需要真好。

上課不嚴,下課有閑,食堂有飯,兜裏有錢。真好。

可以說,和高三比起來,這裏就是天堂啊。

每天上課聽老師嘮嗑,下課和楊佳欣嘮嗑,吃完晚飯出來和徐天嘮嗑。

半個學期過去已經把這二十來年的話都說了。

楊佳欣喜歡鋼琴曲,喜歡民謠,喜歡巴赫。她的耳機都超貴,我總是蹭她的耳機聽歌,順便打聽她是不是很土豪。她總是笑笑,捏起來自己的領口跟我說,“你看我的半袖都黃了,窮困潦倒。”

她不喜歡吃辣,偶爾會抽煙。不喜歡去公共浴池,學校的澡堂一次也沒去過。也沒有在宿舍當著我們的面換過衣服。

我不止一次的懷疑過,她是不是同性戀。

“餵,跟我洗澡去啊。不要去賓館開房洗啦。多費錢。”我在床上拍了拍床下站著的楊佳欣。

“我不去。”她頭也不擡的回答我。

“我幫你搓背哦!幫你打浴鹽!”我說。

“我不用。”她依然不擡頭。

我起身,正襟危坐的問她:“現在宿舍就咱們倆,我問你哦,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她擡起頭,疑惑的看著我。

“你是不是……拉拉?”我雙手交叉在胸前,質問她。

“拉你媽。”她低下頭罵了我一句。

還有一次,她拿著衣服走向衛生間。

“哎,楊總。”我叫住她。

她回頭問我:“幹嘛?”

我走到她面前:“來,我幫你換。”

她一把推開我,“你又皮癢癢了?脫你家老徐的衣服去。”

我搶過來她的衣服:“哎呦餵!我今天還就不信了!我換衣服你就看,憑啥不讓老子看你的?!”

說完我伸過雙手要解她的扣子。她一掌打向了我的腦門,搶過衣服。

我揉著腦門問她:“你肯定是個男的!要不就是變態!你一定窺伺我的肉體好久了!”

楊佳欣哈哈大笑說:“我天,除了徐天,我還真不知道誰還能看上你。剪了頭發就分不清公母的生物。”她“哼!”了一聲走向衛生間。

反正,到最後我也沒有得逞。整個學期也沒見過楊佳欣的裸體(想了想,我又不是變態,我為什麽非要看她的肉體。)也沒有和她出去洗過澡游過泳。後來也就作罷了,畢竟每個人習慣不同,我也就不再追問了。

不過說到土豪,趙慧是一個。我不太懂什麽名牌,但是也認識幾個比較大牌的奢侈品,反正我認識的牌子,她幾乎都有。也經常拿出來問我們“我新買的包,好看嗎?”“看我買的新裙子,襯得我白不白?”我屬於猛點頭不說話的,楊佳欣是微笑著回答“好看”的,馮玲玲是要自己背一下,比一下再回答的。

私下裏,馮玲玲也神神秘秘的和我說趙慧的爸爸是當地的官員,貪汙受賄什麽的。我打趣似的提醒她:“你這樣可不是好班長哦,這種事可不要瞎說。”

她“切”的一聲,走開了。雖然表面她和趙慧走得近,但是我知道她一直很嫉妒她。趙慧逛街也不會叫她,也不願意總陪她去清真食堂。畢竟她的家庭條件遠不如趙慧,也消費不起她去的地方。

學校做父母從業調查的時候我才知道,馮玲玲父母都是農民,家裏還有兩個弟弟。攢錢供她讀書實屬不易,我們也都盡可能的多幫助她,學校的助學金也有她的份。不過她也蠻爭氣,學習不錯,也是班長,在學生會做事也很積極。老宋很喜歡她,班裏很多瑣碎的小事,他懶得做的都交給了馮玲玲,想必以後的獎學金也是她的囊中物了。

後來她也嘗試和楊佳欣說趙慧家貪汙這件事,楊佳欣眼皮也不擡一下。我非常佩服楊佳欣的為人,雖說跟酷,但是又不冷漠,通常對所有人都很溫柔,但是嘴也毒的很,大多數鬥嘴我都說不過她。

有一次我問楊佳欣:“你性格有點孤僻啊,你有朋友嗎?”

她放下手裏的書思考了一會兒說:“基本上沒有。”

我笑嘻嘻的摸了摸她的手,“我,我是你的朋友。”

她打量了我一下,默默拿起了書:“你還不是。”

把我氣得給她一頓暴捶,她也笑的眼角的魚尾紋都飛起來了。

從那以後我就叫她“楊總”,冷酷霸道大楊總。

我時常會將宿舍裏發生的趣事講給徐天聽,否則他總說我和他沒有互動。一說到楊佳欣他就一臉吃醋的表情,吐槽我平時從來不care他,也不和他吃飯,也不問他都吃了什麽,睡得怎麽樣吧啦吧啦的……

“你利用完我的肉體!就從熱情的沙漠變成冰冷的北極!”他又委屈的叉著腰捏著嗓子沖我喊叫。

“你再敢大聲地講這種話,我就把你的腋毛一根根拔下來……”我兇狠的看著他說。

他委屈的拿下來耳朵上別著的煙,放進嘴裏,咬著說:“我現在就抽煙,嗆死你!”

不得不說我們的關系在慢慢地融洽著,我早已習慣了有他在的日子。也習慣了他對我的關心和照料,也潛移默化的被他影響著,漸漸接受了他的存在。

說時間如水,這個比喻真的太恰當了。

它流逝地悄無聲息,一點點磨平水中大塊的瓦礫,沖走細小的泥沙。只偶爾激起一圈圈漣漪提醒我們它的存在,它的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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