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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四章臥薪嘗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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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君其實已經醒過來了,並且醒過來有一段時間了。不過她不想動彈,只覺得渾身都難受得緊,那種疼痛仿佛還在,讓人有些對疼痛的陰影。

章緋再一次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蜷縮成一團的長君。她無奈,走上前去在小榻上坐下來,掰著手指開口道,“齊陽的傷口恢覆的不錯,但是還是沒有醒過來。只怕還是要讓你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錢曉雲自殺了,不過從李祎溪的表現來看,他們什麽都沒有問出來。誒,也說不準,就是不曉得到底錢曉雲到底是被殺的還是自殺的。”

章緋說著,還抽空去看了看長君的背影。長君渾身都蜷縮在被子裏,從章緋角度去看,除了被子竟然什麽都看不到。她有些無奈,然後掰開了第三根手指,“何祎長想來看看你,你還是拒絕麽?”

章緋似乎這兩天來已經習慣了長君這樣的狀態,然後自顧自的點頭,“好的,我幫你拒絕了他。”

她伸出第四根手指,嗯了一聲,語氣變得歡快得多了,“難民的疫病已經被控制下來了,誒,長君你說為什麽我就不行呢?還是你厲害了,才不過去見了兩次情況就能開出正確的藥單。哼,我才不相信是程穎幫助了你很多呢。”

章緋說著還松了松自己的鼻翼,“我收到了何明的來信,他說他已經在路上了,用的是南蠻才進宮上來的馬匹,很快就能夠趕到這裏來,到時候我們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我才不相信李祎溪還敢這麽橫。”

“啊,對了,湯護衛和程穎又鬧矛盾了。湯護衛又被程穎給丟出了。不曉得這一次被丟了多遠。”章緋提起程穎就更加不爽快了,哼哼唧唧了半晌,才繼續伸開下一只彎曲的手指,“宋衛國的位置已經打聽好了,何祎長似乎也準備行動了,我們要不要參一腳啊?還是等等何明?”

報告完了自己要說的事情,章緋看著一動不動的背影,眼眸裏閃過一絲擔憂。怎麽這一次覺得到懷南來就是來受苦的呢?來之後幹的事情似乎沒有多少,但是就是瘦了很多苦頭。於是章緋小心翼翼的問了一聲,“長君,你現在還是不舒服麽?”

不舒服麽?這個感覺很難以形容。長君就沒有開口,不過卻還是覺得渾身有些發涼。當時那種疼痛仿佛已經刻入了骨子裏,讓人一想起來就遍體生寒。就算已經過去了也還是這樣。

“沒事。”

既然長君自己都說了沒事了,章緋自然也不好在多說什麽了,於是點點頭,“那你先好好休息著,我接著去看看齊陽那邊。何祎長請的都是些什麽庸醫啊。”

長君聽著章緋抱怨著離開了,然後還體貼的給自己關了房門。昏暗的房間裏忽然就湧上來一種陰影。讓人覺得擔心和恐慌的時候卻又讓長君覺得安全。

當那種疼痛襲來的時候,她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當時已經被戾氣沖暈了,否則現在也不至於到了這個時候還起不了床。甚至還昏迷了兩天。說起來自己來懷南都已經十來天的時間了啊。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章緋的信也已經發出去了,用的是魏明奇的加急件,這樣的話大概還有五天左右就能夠將信送到了吧?自己這邊的事情必須在五日內解決完,然後回去見父親。

長君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打算的。但是一旦她準備動一動,卻又覺得渾身都難受。甚至嚴重到說話都有些吃力困難。

掙紮了一會兒長君便放棄了,然後昏昏沈沈的就預備睡去。這個身體,要能夠下床估計還要到兩天之後了吧。

章緋將齊陽那邊守著的人都給攆走,自己做了下來,然後上下左右的看了看,驚奇道,“誒,你竟然醒了啊?”

齊陽聞言也就不在裝昏迷了,幹脆的睜開了眼睛。正好和章緋對上,然後他點點頭,“嗯,剛醒過來。”

“嘖嘖,你這一次還真是傷的不輕,如果不是長君親自給你配置了一副好藥,只怕你這只手就要廢了才是。”

齊陽微微轉動了一下眼珠,將視線對準了自己的那只放在被子裏的手臂。他現在甚至連自己的手臂的知覺都感受不到,不由得苦笑一聲,“你可別這樣說,我現在就認為我的手臂給廢了。”

“讓你去調查白楓的事情,結果你倒好,竟然抓了一個人回來。”章緋搖頭嘖嘖,然後從桌上端起茶杯來,“你才撿了一條命醒過來,現在還不宜多喝水,先潤一潤喉嚨吧。”

齊陽原本想要坐起來,但是試了一下之後失敗了,然後就只能感受到章緋粗魯的將小半杯水潑到了自己的臉上。這確定是在潤喉嚨而不是在潤臉。齊陽瞪了章緋一眼,然後眼眸一轉,問,“長君呢?”

章緋給齊陽擦臉的動作一頓,然後才若無其事的道,“當然是去城外救治災民了。你又不是不曉得她那個性子,哪裏是閑得住的?”

“長君已經好了麽?”齊陽聞言才是一楞,他記得自己之所以會去查白楓的事情然後抓了一個錢曉雲回來可不就是因為當時長君似乎出了什麽事情麽?現在長君已經能給活蹦亂跳了,是已經好了,事情已經解決了麽?

章緋若有若無的點點頭,不在多說什麽。剛剛擦完了臉就預備離開,就聽到了背後穿來的苦笑聲,“你就別騙我了,說吧,她出了什麽事情了?”

“沒有,沒出事情。嘿,我說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都說了她沒事,你怎麽著,還希望她出事不成啊?”章緋立刻轉過腦袋,對著他橫眉冷眼的瞪著。

齊陽搖搖頭,“我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她哪裏會這麽放心的出去呢?而且——我醒過來你的反應也不是歡快的去叫長君,反而有一種松口氣的感覺。難道不是因為我和長君兩個人都正好出了事,所有的單子都落在了你的身上讓你有些喘不過氣來麽?”

章緋就那麽呆楞楞的看著還躺著一動不動的人,然後聽他將最後一個理由說出來,“這裏是何祎長安排的長君的住處吧,你將我也安排在這裏,難道不是為了方便照顧我和她兩人麽?”

“既然你都猜到了,你還問什麽問啊,真是,很討厭啊。”章緋垂頭喪氣的,心想原本自己這些野史能夠推測出來的,怎麽現在倫到自己去哄騙別人的時候就不曉得裝一裝修飾修飾呢?

“我原本沒有猜到你會這麽早醒過來,既然你已經醒過來了,就先把正事辦了吧。傳信給齊寒,說已經可以開戰了。”

章緋這一句話說的很輕,和她一罐的童音有很大的差別,竟然讓人聽出了一種無法言說的鏗鏘氣勢在裏頭。

齊陽只是一呆,接著就卷起舌頭吹了一聲口哨。

現在既然齊陽已經醒過來了,章緋就打算將這個消息告訴長君,便回去了,臨走的時候就說了一聲自己在隔壁,有事就叫一聲,這邊能夠聽到,現在這邊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暫時不要太相信何祎長和李祎溪了。

齊陽雖然不曉得自己受傷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準確來說他甚至連自己昏迷了多久都不知道,還沒有來得及問,章緋已經從這間屋裏出去了。接著就湧進來一片大夫和丫鬟小廝。讓齊陽幾乎以為自己就要不久於人世了一樣的可怕嚴重。

章緋回去的時候見到長君連姿勢都沒有換過,走進了一看,竟然已經睡著了,於是就不在打擾她,輕手輕腳的又出去了。

結果剛剛走到院子裏,就看到還站在門口的人,當下就生氣了,對著對方冷哼,“不是說了不見麽?你怎麽還沒有走?”

何祎長苦笑一聲,對著章緋抱拳,“這一次是在下魯莽了,姑娘怪罪在下也是應該的。”

“喲,才不是你魯莽了哦,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大人在乎自己的利益也是應該的嘛。”章緋說的話陰陽怪氣的,讓何祎長聽了也只有小小。

章緋說完那句話,就在換了一個語調,變得冷冷冰冰不近人情,“說了不見就是不見,何大人還是快些離開吧,不要在浪費時間了。”

何祎長聽了大概便知道在這樣說下去也是無用的了,於是也換了一個姿勢,變得正經多了,“在下這次來,是想和姑娘探討一下關於攻打何天漠的起義軍的事情的。”

“這是你們內部的事情,與我無關。畢竟又不是出兵出力。情報我已經雙手奉上了,何大人,你還有什麽要求麽?”

章緋眼眸裏冷冷的,顯然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自己這邊只出情報不出力。何況現在齊陽和長君都還躺在床上呢,出什麽力啊?章緋自己麽?萬一這個人在出了什麽事情,只怕也是要全軍覆沒的節奏啊。

而且何明就要來了,章緋才不會那麽蠢呢。

於是她眼眸一動,從懷裏摸出一物來,扔給何祎長,“這是大人給小女子的信物,現在事情解決了,信物也該歸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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