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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洞若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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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人關心自己是好事,但是顯然的,這樣的步步緊逼的關系長君還是有些吃不消的。只好裝傻的對著章緋呵呵傻笑。

章緋如何不懂?無奈之下嘆了口氣,卻又緊緊的看著了何祎長。要不是這丫說可以,並且還準備好了馬車,長君好歹是可以好好的在休息一下的吧?現在好了,狀態還這麽差就要往瘟疫堆裏跑,都是眼前這人的錯。

何祎長的脾氣的確是不好的,但是他又是個會忍耐的。於是對著章緋的這個樣子視而不見,並且還微微一笑同車的兩個人,一個裝傻,一個忽視自己。章緋的暴脾氣簡直要被氣得炸開了。於是氣呼呼的轉過了身不在搭理這兩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君現在身體還不怎麽好的原因,馬車到是沒有上一次的那樣快速了。並且還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駕車的人的小心翼翼。長君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當年的自己是何等的風光呢?每天肆意在白雪的背上,出行不是禦劍就是駕馬,好不快活。結果現在竟然連做馬車都要被人小心的對待,實在是,實在是有些無法言說的無奈滋味在裏面。

於是這一次的行程應該更加緩慢才是。長君幹脆就閉上了眼睛假寐。不過顯然,出乎了長君的意料。她很快就睜開了眼睛,因為馬車停了。

“怎麽了?”上一次馬車也停過,是因為彭上了白楓,這一次馬車又停了下來。而且聽聲音還是在鬧市區吧。

何祎長和上次顯然不一樣的,全程都是挑著車簾註視著外頭。此刻聽到長君問,於是幹脆將車簾給放了下去,“沒事,已經到了城門了。”

竟然到了城門了?自己到底是睡了有多久?但是長君又知道自己是沒有睡著的。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間。

“怎麽了?不舒服麽?”何祎長看了看長君,整張小臉都慘白慘白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變成一具冰涼的屍體一樣。

長君搖搖頭,繼續問,“城門口了,你的身份要出去的話應該不是難事吧?”

何祎長點頭。

長君挑眉。既然不是難事,怎麽會到了這麽久就直接停了下來呢?不是被攔下來了又還能是怎麽了?

長君對這個點頭的回答不是很滿意,於是自己偷偷溜了過去、。一看到那陣仗就被下了一跳。

城門口的軍隊,不,或者是私兵,粗粗看去至少有將近千人左右。他們所做的事情只有一樣,那就是維持秩序。車門口附近的商鋪都是被關閉了的,而那些吵鬧聲也不是來自嚴格的隊伍,而是那些擁擠在門口想要進來的無望的人們。

那些人已經穿得有些破破爛爛的了,他們的臉上有汙泥,看不清真容,但是那絕望的表情和發不出的聲音卻是十分的讓人覺得揪心。長君見過難民,也見過災民,見過在戰火中掙紮的人,也見過被生計霍霍逼死的人。但是卻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他們其實已經不想要自己的命了,甚至不知道想不想活下去。臉上絕望著,沒有求生的意志。全是憑借著一股子本能在往城市裏沖。但是同樣的,他們並不知道進來了會遇到什麽。

長君眼眸不動,但是卻忽然有些憤恨。憤恨皇帝無能,憤恨自己無能。

章緋也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但是顯然這一年多的時間來她在這樣的災民裏來來去去過幾次,到是有些經驗的。但是她的臉上也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來,“是我的疏忽,我以為,難民都待在那些被安置出來的難民房裏,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會有人這樣的往裏沖,沒有想到會見到這樣的場面。長君鼻翼微微一動,從那些足以讓人窒息的臭味裏聞出了新鮮度不一的血跡的味道。這裏發生過流血事件。並且不是一件兩件。每天都會有。沒天這裏的守城的人為了壓制住這裏的失去了理智的暴民也是難民,都會采取一定的暴力手段。

但是這些已經麻木茫然的人,哪裏能夠看到那些被殺死的人呢?

當時齊陽是怎麽進來的呢?

“他們,都是染病的人麽?”長君聽到自己這樣問。

“不是,有的不是。”何祎長臉上卻沒有半點同情的意味在裏頭,反而是有些厭煩的皺起了眉頭。長君看得一楞,接著就不在說話了。何祎長卻自顧自的說起來,“懷南整座城裏的人都在準備撤離,但是也有撤離不了的。而且現在外頭瘟疫橫行,在這樣的被好好保護起來的大城市裏反而更加的安全。而且這樣的大城市裏都設置了隔離區。”

何祎長說著,眉頭卻越來越緊,“這樣的隔離區就是為了讓那些沒有染上瘟疫的人進行觀察,合格就會帶進城市裏來。但是現在看起來——似乎被什麽人利用了啊。”

長君一頓,想起來今天為什麽何祎長這麽的不正常了。他一直挑起簾子在看著外面的狀況。上一次的時候自己還能在市中心的位置聽到那些熱鬧的,平靜的叫賣聲。仿佛懷南的城墻就是一座天然的屏障,將所有的災難都阻擋在了外面。一個不把人民放在心裏的領導者能夠給他的子民帶來這樣的安全感麽?長君的回答是不能。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以權謀私,通過隔離區放進來了一批帶著瘟疫的人?”

何祎長卻搖了搖頭,“還不能確定。只是今日的狀況和前兩日的狀況卻又是不同的。現在只是我的擔心而已。”

“就算只是擔心也要好好排查一次。”長君的臉色十分的凝重,現在真個懷南城市裏裝下的人數沒有幾十萬也有十幾萬。如果這一批人最後也失去了自己的安居之處,那麽將是多麽大的一批流民?而且這裏還是懷南這個地界的最大的城市,如果連這裏都被瘟疫感染了,那麽不知道又會產生出什麽樣的輻射影響來。

何祎長對長君的這個建議是完全同意的,不過卻沒有什麽動作。長君明白過來,只怕是這件事有些難辦。當下就看了看章緋。章緋還有些懵懂,但是見到長君看過來也曉得不會有什麽好事,果然就聽到長君下一句話說得是,“這件事你有幾分把握?”

章緋瞪大了眼,長大的嘴裏可以塞下一枚雞蛋了。她指了指自己,話語裏帶著不確定和驚奇,“我?你,你沒有搞錯吧?”

為什麽又是自己啊?

長君想了想,對著章緋俯身耳語幾句,章緋還是有些咬牙切齒的。但是看著長君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那我就試試。不過這件事沒有了齊陽大哥我也不好做。”

何祎長眉頭微微一動,長君雖然面對的是章緋,卻也註意著何祎長的動靜,見到他的面部表情,心裏一動,忽然就冷下了臉來,“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有事大人給你撐腰。”

於是章緋這才展開了笑顏,對著何祎長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那我現在就先去了。”

說著就要撩開簾子下去,何祎長看著她的背影,忽然從懷裏拿出一枚玉牌來,“這東西我可以先借給你。這是我的信物,拿著這塊玉佩可以調動一批人。具體的,你去問我書房外守著的小何。”

章緋看著那東西,毫不客氣的收入了自己懷裏去,閃身就下去了。

何祎長和長君單獨在馬車裏相互對望,何祎長最先笑了笑。在現在這樣的亂世裏還能笑得這麽出塵不染人間煙火的,長君也是十分的覺得這人是個奇人。

“你就這麽確定她能夠辦好?”

長君點點頭,“你不要小看章緋。”卻沒有說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然後偏了偏頭,“只是你,不怕那丫頭貪下你的那枚玉佩?”

“不過玉佩罷了。”何祎長只說了這麽一句,然後就閉口不言了。

長君卻是聽懂了這個人這個適合流露出來的野心和自信來。他的意思是,這不過是一枚玉佩罷了,不過是信物罷了。能夠用上幾次,但是那些人卻永永遠遠是自己的,是章緋或者長君無論怎麽樣都誘惑不走的。

懂了這個人的意思,長君又笑了笑,也不再說話了。

不過她卻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似乎,齊陽不在何祎長手上。而且從何祎長的那個樣子來看,齊陽似乎都沒有出現在何祎長的面前?但是怎麽會呢?既然當時章緋是讓齊陽去調查一下白楓,那麽齊陽一定會先去找白楓的,找白楓難道不會和何祎長碰上麽?難道何祎長堅信好奇心害死貓,所以對白楓的屍體不屑一顧甚至直接丟了連一個堅守的人都沒有?

這符合何祎長的性格麽?顯然不是的。要麽就是何祎長剛才那個表情在說謊,要麽就是齊陽根本沒有去找白楓的屍體。

長君現在還摸不透到底何祎長對自己這一方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態度。或許他現在並不認為長君和長君的爹是有聯系的。所以還是對長君的勢力和實力不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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