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因為下起了暴雨，阿月沒有出門去晨練，所以在家做早餐。蘇臻和鐘煜起床後只能乖乖吃早餐了，蘇臻想著吃了早飯哪裏還能去做檢查呢，於是想明天早上空腹去吧，可是要找個什麽理由去呢。她想其實和婆婆明說無妨，可是萬一真的是自己有問題，婆婆問起來怎麽辦，所以她想還是先別讓婆婆知道才好。

吃過早飯，鐘煜去上班，阿月出門去買中午的菜了。蘇臻一個人呆家裏，正覺得無聊時，趙綿綿打電話來了。

“蘇臻？是蘇臻嗎？媽呀，我這可是國際長途吶，這要多少錢一分鐘吶。”趙綿綿在電話的感嘆。

“呵呵，那我給你打過去吧。”

“不用不用，我開玩笑啦，我只要胡一把牌就贏回來了。哎呀，怎麽樣，還好嗎。我今天才記起你的生日過了，真是不好意思，別人都說生了孩子傻三年，我看還真是。我覺得我現在越來越傻了，不知道以後可以回覆到從前的智商不。現在人蠢了，打牌也糊塗了，總是出錯牌……”趙綿綿在電話裏快人快語的說道。

“哈哈，是嗎？我怎麽沒有看出你傻呢，似乎還聰明了呢。我還好了，生日過了就過了唄，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記得。你呢還好吧？”

“我啊，又好又不好。天天圍著孩子轉，自己的時間都沒有了，想打圈麻將都要等他睡著後。”趙綿綿抱怨。

“你又重操舊業了啊，還真是戒不掉啊。”

“不吃飯都可以，牌是不能戒的。不然生活還有啥意思。為了老公和孩子，把自己的愛好都舍棄了，那代價太大了。再說了老公孩子又無法體會到女人做出的犧牲，所以想打就打咯，我也是隔兩天才打一場咯，打的很少了。”她一邊說著一邊跟孩子在玩。

“那你現在身體好了些沒，苗條了沒？”

“好了啊，你知道我坐月子坐了一百天，現在就一舉重運動員的形象，下個月起開始減肥。正在給孩子斷奶，斷了奶就減肥。”

“哦，寶寶會說話了沒？”

“沒呢，想說，但是說不出來。他的嘴想說話，可是又不會說，你看他嘴巴用力的樣子逗死了。估計還要兩個月才會說話吧，不急。我家寶寶現在可以自己坐的直直的呢，不用你去扶，你抱著他到地上，他可以邁開步子走路……總之一天一個樣，感覺他每天都在進步，這種感覺真是太奇妙了。”趙綿綿感慨。

“哇，那你家寶寶很聰明嘛。”

“還好吧，總是我和他爸都不蠢，他肯定也不會蠢了。哈哈，你知道嗎，他前兩天居然學會了做飛吻，激動死我了。他對著秦楚做飛吻，秦楚笑著鼓掌，然後豆豆又做了一個飛吻。簡直太神奇了。”趙綿綿的言語間是驚喜。

“是嗎？那做媽媽還是很開心的了。我有時候也突然很想要個孩子呢，而且一定要是女兒，女兒多乖啊。是兒子肯定會愁死我去。”

“是啊，趕緊生個出來玩，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拿他出氣好了，現在我家兒子是隨便我怎麽‘折磨’，他都沒有辦法反抗，爽死了。等到再大一點，他有自己的判斷了，就不好玩了。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生呢，有計劃了沒？”趙綿綿關心的問。

“我想現在就懷了十個月，馬上就能生就好啊。可是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懷上，我就快絕望了，越是想生越是生不了。”

“你不是不想生嘛，現在想要生了？看來我功德圓滿啊。”趙綿綿的意思多虧她分享了她做母親的快樂，感染了蘇臻。

“是啊，還真要感謝你呢，不然我恐怕還是會恐懼懷孕。看你現在過的這麽開心，我都羨慕嫉妒呢。哈哈。”

“生吧，生吧，不會後悔的。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只要他沖你笑一下，你就會立刻覺得世界晴朗了，這世界上沒有什麽事值得去心煩了。你不知道我家兒子多可愛，小豆丁啊，可愛死了。就是鬧起來的時候夠煩人，不過鬧起來的時候我就丟給他爸，然後自己跑出去打麻將，哈哈，秦楚也拿我沒有辦法，其實我還真是不稱職的母親。”

“暈，你也太狠心了吧……”

倆人一聊起來就沒有完，趙綿綿說的有些累了的時候，這才意識到是國際長途，於是說了句：“天啊，我的手機該爆掉了，不聊了，有空再打給你。”

“好啊。“

“你什麽時候回來啊，不會呆那邊不回來了吧？”

“暫時不會回來了吧，回去的話會告訴你的。那先不說了，拜拜。”

掛掉電話，蘇臻心裏對孩子的渴求又強烈了幾分，心想，或許有個孩子陪伴自己也不是一件壞事。於是再次下定決心明天去醫院做檢查。可是她又想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情，怎麽可以一個人去呢，這會多丟人啊，她心裏又開始猶豫了。想著鐘煜根本就不想要孩子的樣子，她的意志也變得有些薄弱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於是晚上的時候，她又在他面前提起要去孕前檢查的事情，希望能說服他。

“阿煜，我想了下，明天我們還是去做做檢查吧。就上午的時間而已，不耽誤多久的。早點弄清楚情況也好對癥下藥，不然我心裏擔心。”蘇臻把臉貼在他肩膀上說道。

“擔心什麽，我們倆都沒有問題，你放心，我大不了慢慢的把煙喝酒都戒掉就是了……”鐘煜昏昏欲睡的說著。

“是啊，你要把煙和酒都戒掉才好，說不定你還能長幾斤肉呢，你看你這麽瘦，唉。你不多吃點長點肉，以後哪裏來的力氣帶孩子呢，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帶吧，是不？”

“可是我要工作啊……”他不滿的說了句，就打住了話。

“好吧，那我還是自己帶好了。不過帶孩子好辛苦啊，唉。希望早點能懷上吧，那我也不去做檢查了，你不急我急有何用呢。慢慢來，我們的孩子總會來的……“她聽見他微微的鼾聲，因為工作了一天他只想睡覺，他聽著她說話的聲音已經酣然入夢。

她把臉貼在他的背上，心裏頗感惆悵。每天閑在家裏，她的心思自然就多了，胡思亂想起來的時候情緒壞到極致，只有靠在他的身邊，她才感覺到舒坦。

這天家裏來了兩位客人，一位是姜太太，一位是張太太，因為外面下雨，她們就來阿月家坐坐。

阿月熱情的招呼她們倆，蘇臻見來了客人，於是笑了笑然後起身呆自己房裏。因為她們說話，她聽不懂，傻坐在旁邊，讓她覺得拘束。

隔著一道墻，她還能隱約聽見阿月和她們時而大笑的聲音，她想或許未來的自己也是這樣吧，結伴到好友家去神聊。只是可惜她聽不明白她們在說什麽，或許是完全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吧。

她站在窗戶邊，窗外下著雨，風裏夾雜著灰塵的味道，院子裏的植物狼狽的站在雨中。雨珠子從屋檐上落下來，一顆又一顆，一顆又一顆，她就看著這雨珠子思緒又開始神游起來。

結婚有段時間了，離開中國也有段時間了，她也想家了，於是打了電話給媽媽。

蘇臻媽媽聽到女兒的聲音，激動不已，抱著電話就連環炮似的詢問：“怎樣，在首爾還好嗎，吃的習慣嗎，住的習慣嗎。什麽時候回來呢，想回來住就回來，家門永遠為你敞開。最近生活還愉快嗎，一定要開心啊……”

蘇臻媽媽一邊說著，蘇臻在這邊聽著就感動的要哭了，母親的聲音就在耳邊，卻看不見人，但是她控制著情緒，不讓母親察覺。“我很好呢，你和爸還好嗎？每天都做什麽呢？”

“我們還不是老樣子啊，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有空的時候呢就去河邊散散步。對了，你們有沒有計劃什麽時候生孩子啊？”蘇臻媽媽亦是很關心女兒的這個問題。

“有啊，正在準備呢，等懷上了第一個告訴你。對了，媽，我到時候想回家生。”她不知道怎麽會這麽想，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想過生的問題，每天只想著怎麽才能懷上，為什麽懷不上。

“好啊，想回來就回來吧，坐月子還是自己媽照顧比較好。月子坐好了，下半輩子也省事，省得鬧下病根。你那婆婆不會有意見吧？”

“嗯，到時候再說吧。對了，媽，到時候是順產呢還是剖腹產呢？”看她是不經意的問，實際上她是有目的，她想知道母親的答案，看看婆婆是否說的有道理。

“剖腹吧，剖腹容易，順產累人啊，現在也沒有幾個年輕人順產吧。切一刀孩子就出來了，大人孩子都安全。只是手術後要臥床休息，不過沒事，有媽照顧你呢。”蘇臻聽母親說著，其實她自己的想法也是破腹產，所以她想到時回中國去生，在首爾婆婆要她順產的話，不折磨死人嗎。

和母親通完電話，她走出房間。鄰居的太太們依然在家裏聊天，她對阿月說：“媽，我出去一下。”

“不是在下雨嗎？去哪裏呢？”阿月條件反射的問。

“買點零嘴吧，你想吃什麽呢，我順便買回來吧。”

“不用，你買你自己愛吃的就可以了。少買點，我又不吃……”阿月是意思是你一個人吃就少買點，萬一吃不完就浪費了。

蘇臻答應著就出門了，她就是想出來淋淋雨呢，大雨帶走了暑熱，她很喜歡雨天的這個感覺。

一邊走，她一邊想著有關懷孕的事情，什麽蝴蝶斑啊，妊娠紋啊，妊娠反應啊……她想這都是她即將面對的，潛移默化的，她的註意力轉移到孕事上來了，盡管還沒有懷孕。

她一邊想著一邊朝街邊的一家藥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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