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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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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喜事差點變喪事。對此躺在床上的皇帝有點懊悔,結果一懊悔,人好不容易醒了又唰得暈一次,王爺本來還準備丟下新郎官,跟上隨侍左右,見此場景也不敢跟進宮了,生怕皇帝醒來看見他想起白天的事,再受刺激出什麽好歹。

禦醫們圍在一起商量老半天,紛紛表示束手無策,最後開了安神的方子,自生自滅去吧。

皇帝躺在床上,被被子捂出一身的汗,睡也睡得不安生,迷迷糊糊的只剩下了滿心不甘。

他正當盛年,手握重權,滿心豪情壯志,本應大展宏圖霸業,勵精圖治,卻像個病秧子一般風都吹不得。

關鍵這病來得實在太過突然,幾乎把他給病懵了,如果是娘胎裏來的體弱他還不會有這麽大的不甘心。

他正胡思亂想著,床榻忽的一重,像是有人坐在了床沿上。皇帝疑惑地想要睜眸去看,可一雙眼皮卻倏然有千斤重,怎麽也睜不開,而且不止是眼睛,手指、乃至全身上下,也都沈重得難以移動分毫。

耳邊傳出衣衫摩擦的聲音,很輕很淺,就如呼吸一樣,慢慢的似乎正在向他靠近。皇帝被這動靜驚得心臟狂跳,而這一跳,他立刻就感覺喘不上氣來,熟悉的暈厥感漫上腦海,就像是無形的繩索勒住皇帝的咽喉,令他意識逐漸渙散。

可就當這個時刻,一只冰涼的手掌撫上了皇帝的臉,指腹僅是虛虛地搭在皮膚上,觸感輕盈到都讓人懷疑是否真實存在。

16.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猛地睜開了眼睛,方才他以為他會被嚇到窒息暈過去,但現在他的呼吸卻格外的暢快,甚至一直困擾著他的疲憊感也消失不見。

眼前是一名陌生的白衣男子,坐在床邊向前傾著上半身,清涼如水的月色灑在男人身上,男人掀起眼簾,露出其下一雙異色鴛鴦瞳。

皇帝先前從未曾見過仙人,但他覺得莫過於此了。

何人?

面前之人美則美矣,但皇帝從小和壞到滴水的皇族兄弟們拼心機拼到大,整個人壞到滴油,給他送美人想使美人計的數不勝數,他早就練就一身抵擋美色的高絕功力。

色令智昏?不存在的。

修士哥哥不曾言語,僅是將右手掌整個都覆上皇帝的臉,溫柔地撫慰,皇帝倒吸一口氣,終是忍不住閉上眼睛,撒嬌一般往這個忽然出現在寢宮裏的可疑男人手上蹭了蹭。

這番動作饒是對自己母妃,皇帝都不曾做過。

下意識蹭完皇帝老臉一燒,趕緊重新睜開眼要問來人身份,但等他擡起眼皮,眼前哪裏還有白衣男子的蹤影?偌大的蟠龍殿燭火幽暗,四周空曠,僅他一人怔然獨坐。

夢?

皇帝不信,他大聲喚來值夜的小太監和侍衛,說剛才有人闖進了寢宮,又逃走了。

太監和侍衛唰的汗就下來了,皇帝睡覺的地方有人來去自如,他們還絲毫沒有發覺,這是砍頭的重罪,怕是他們幾個全家加起來都不夠砍的。

不過皇帝好像壓根沒想起治罪這茬,只是急吼吼地喊人趕緊封緊宮門宮墻,睡著的都叫起來,全員出動去尋。

17.皇宮一夜燈火通明,王府的喜燭也一直燃到了天明。

等王爺精神抖擻地離開,哥哥立刻閃進房內,只見床上的小將軍一臉饜足,絲毫沒有通♂敵叛國的羞恥,甚至隱隱還流露出想多來幾次的眼神。

哥哥面上沒什麽表情,但剛一開口就是嚇死人的話:那皇帝被人換了心。

小將軍:……

小將軍:啥?!

哥哥:有人把那皇帝的心換了。

小將軍:沒讓你將被字句換把字句!說細節!

哥哥:……

哥哥:沒細節,我算不出這皇帝的命。

小將軍奇了,其實他也不清楚自家多年未見的大哥到底有怎樣的本領,但聽哥哥這樣說,那大致算不出別人的命對他來講是很稀罕的事情:為什麽?真龍天子的命數不容他人揣斷?

哥哥搖了搖頭,皺著眉道:這一生,我僅會有一人的命數無法推算,那人便是——

小將軍搶答道:你的真命天子

哥哥:我自己

小將軍:……

等下?小將軍驚了,所以說你和皇帝是同一個人?

哥哥:……你平時都是怎麽領兵打仗的?就這腦子,帶他們往臭水塘子裏沖嗎?

18.經過一番友好的兄弟互吹後,哥哥解釋道:如果我算不出皇帝的命數,那只能證明他的未來與我交織纏繞,每時每刻都有剪不斷理不清的牽扯。

小將軍發出了噫——的聲音,順便問了句那我呢?

你……能算出來一點。

意思是你跟他比跟我還親密?那我沒說錯啊,這不就是真命天子嗎?

哥哥:……

哥哥的身子越來越淡,眨眼間就在小將軍面前消失了。

餵?跑啦?

小將軍掀開被子要下床,正巧王爺從外面走進來,身後跟著的一眾侍女連忙沖上前服侍尊貴的王妃洗漱,王爺則在床邊坐下來,皺著眉道:皇宮昨夜進了刺客,所幸是沒人受傷,但現如今皇宮上下圍成個鐵桶,早朝也取消了,皇兄誓要抓到那刺客歸案。

……

一瞬間小將軍就明白過這刺客的身份了,他很想說別白費功夫了,能抓到我就把面前這盆洗臉水喝下去,但他又不傻,千言萬語最終化成了一個媚眼,拋給了手臂邊的這個二楞子。

王爺受此大禮,哼一聲道:沒人懷疑你的,就算有人懷疑,我也會證明昨夜你始終和本王呆在一起,□□都來不及,哪裏有功夫行刺。

小將軍:……

一大清早,小將軍和王爺就在寢殿內你來我往地上演起了絕世武功。

19.皇宮戒備森嚴沒日沒夜地尋了兩天,未果,刺客影子都沒找著,倒發現了兩對偷情的太監和宮女。

皇帝煩躁地小施懲戒,隨便罰罰俸祿就讓他們過了。

大太監倒是很驚訝地看著皇帝接連兩天都很精神,分明情緒很激動,卻沒有出任何岔子。

而皇帝本人好像未曾察覺這一點,嘆了口氣讓明天恢覆早朝,這兩天特意多了三隊人馬的巡邏等等也一切照舊,接著他擺架禦花園準備散散步,也散散心。

大太監趕緊招來禦輦,皇帝卻搖了搖手,表示自己想走著去,大太監更喜,暗嘆這刺客真是陛下的福星啊,日後若是抓住了,他也定給對方臨死前一頓好飯吃。

禦花園裏有各地進獻來的奇花百獸,卻不曾養過貓,所以當一只白貓落在皇帝靴前的時候,大太監底下反應是驅趕,生怕這小畜生傷到了他們精貴的陶瓷人陛下。

但皇帝卻是緊張地繃緊了身體,他連忙護住白貓,甚至怕把它嚇跑了,連呵斥下人都壓低了嗓音。

白貓擡起了雙眸,藍黃色的豎瞳一眨不眨地望著皇帝,少頃還大膽地躥上了皇帝的膝蓋。

太監、侍女和侍衛都駭得大氣不敢出。

皇帝卻很是高興地問:是你嗎?

白貓蹲了下來,不言不語地舔舐自己前爪。

一定是你!皇帝更高興了。

他也不管這種對貓說話的行為蠢不蠢,自顧自地笑得開心,皇帝已經很久很久未曾如此發自內心地開懷,他撚過一塊桂花糖酥,試圖去餵這只白貓,後者嗅了嗅,嫌棄地避開,繼續給自己舔毛。

拿魚來!皇帝一聲令下,白貓成為了這世上擁有最多小魚幹的絕世富貓。

20.賤內,王爺下朝歸來第一件事就是奔到小將軍身邊,跟你說個好玩的事。

賤外,你說,不好玩我就打死你。

王爺:……

王爺:咳,我皇兄愛上了一只貓。

小將軍:啥玩意兒???

就上朝的時候,皇兄竟然抱了一只貓和百官議事,那貓就一直乖乖地坐在龍椅扶手上,皇兄還在臺階上給它準備了食物和水,小白貓也是神了,渴了自己去喝水,喝完繼續回龍椅上坐好。

下朝後大家都去打聽那貓什麽來頭,據皇兄身邊的大太監說,是個神仙賜的福貓。……真別說,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今天皇兄格外精神。

白貓?小將軍現在根本聽不得一個白字。

是啊,白貓,一點雜色都沒有,還有那雙眼睛,一藍一金,漂亮極了,怪不得皇兄喜歡。

……

你什麽表情?你也想要?

我一點也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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