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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每一個細節都記憶猶新。

女孩從樓上走下來,手裏端著果汁,溫柔的對其中一個金發碧眼的女生用標準的貴族式英文說:謝謝,幫你端著一下果汁可以嗎?

女生伸手接時不知怎麽回事卻手滑了,果汁順著那女生的胸口直流了下去,那女生立馬臉色大變還一臉惶恐的賠禮道歉,要知道能來的,非富即貴,在一群西方面孔中讓高傲如孔雀的Sherry,對一個東方姑娘畢恭畢敬,這是前所未有的。

女孩只是皺了皺眉,給了那女生一個手帕,告訴她去整理下,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雅典娜,高貴,優雅,但下一刻,我覺得女孩子就像一個撒旦,用手指著渾身紅酒漬的我說,我不喜歡看到臟東西,你跟我來。”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一身後,女孩穿了一件黑色的及地連衣裙,如海藻般的墨發整齊的披散在大紅色的外套上,紅衣墨發,小巧精致的瓜子臉,似醉未醉的桃花眼,纖細柔順的柳葉眉,挺拔秀氣的鼻子,飽滿紅潤的嘴巴,圓潤規矩的耳朵,潔凈亮白的玉齒,雖然只有十二三歲,但行走間如弱柳扶風,婀娜多姿,煙波流動,嫵媚多情,那一刻,我終於明白母親小時候說過的東方女性之美。

母親說,多元化的生長環境和成長軌跡使得東方的女性,美的各異,卻有獨特,她們有的嬌小甜美,有的端莊高雅,有的嫵媚狂野,有的成熟優雅,她們各自為一,合之劃一,矛盾又統一。

大夏天的明明很熱,穿的如此厚,雖然好奇,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多嘴,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你不熱嗎,病了嗎?”

“我望著女孩的臉蒼白無力,像隨時都能到下,但女孩卻只是給了我一個眼神,讓我自己體會,讓傭人幫我換了一件新禮服,然後我就被父親派出負責照顧她.

但她只住了三個月,那三個月是我過得最輕松幸福的日子,我不用幹活,不用挨訓,不用受排擠和奚落,她最喜歡的事是發呆,每天一起床就站在窗子前,有時會一會,有時會半天。

她會準時在落日之前吹笛子,有時歡快,有時幽遠,有時斷斷續續,反正我那時聽不懂她吹的是什麽,有時聽了令人心情愉悅,有時讓人感到壓抑,有時感到悲傷,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有時也會畫畫,會畫花鳥,畫山水,畫房子,畫大樹,也畫過人物,是一個女子,各種各樣的神情,坐姿,有的是寥寥幾筆,有的是濃墨重彩,畫的很是逼真,但從來都讓我或者女仆拿去燒掉,有時女仆會偷偷留下來,就算知道了,她也當做沒看到,後來我就把她那些畫都收集了起來,不過後來都被我拿去賣了。有時心情不錯時,也會教一教我。但對於吃的喝的,她總是自己動手,從不假手與他人。除了必要的時候,她總是很安靜,看上去孤獨而遙遠。家裏的守衛很是森嚴,保全,園丁,廚娘,女仆,到處都是人,但有時我甚至感覺不到她的存在,每當笛聲響起的時候,廊檐下的畫眉鳥會叫合著,仿佛天地間就只有一人一鳥。三個月很快過去,等走的時候,只帶走了隨身的玉笛,放走了那只逗弄了三個月的畫眉,給我留下一句話:看,這就是站的高好處,有些東西不是靠被人的施舍就能得到,要去爭,去奪”

“在遇到的時候,是三年後,在酒吧街,那裏混亂不堪,泥沙俱下,魚龍混雜,十五六歲的姑娘高挑而耀眼,漂亮的過分,我一眼就認出了她,拉著她就跑,等跑的氣喘籲籲的時候,她告訴我,她的車子還停在那裏,我傻傻的問她,那你還跟著我跑,她回答,是你非要拉著我的”

“我問她還記得我嗎?”

“她說,我的畫現在很貴,你賣虧了”

“我問她在哪裏可以找到你”

“她說我不需要朋友,但我需要個玩伴”

“不久後,我就在就讀的學院見到了她,像夥伴像閨蜜一樣,一起去逃課,一起去飆車,一起去賣畫,一起在酒吧街打架,她幹壞事我盯梢,我做壞事她出主意,我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雖然我知道她有事會瞞著我,但我們很默契的不過問不幹涉對方的私生活,阿初用了兩年的時間提前畢業,但我們彼此保持聯絡,但七個月前,她突然失去了聯系,就連馮叔叔也不知道她是自己失蹤還是人為不見得”

“直到三個月前馮叔叔告訴我,她曾出現在洛城,但我趕到時候,她已經走了,後來你就如你所見的了”

“所以你只是僅僅在保護她”

“是”

“沒有別得想法?”

“唐宋你來回的試探,到底什麽意思?”

“就算你沒有,你能代表你身後的家族也沒有”

“我只能說,我會盡快的掌控他們,當然你可以選擇相信,也可以選擇不信”

“這世上最容易變的就是人心了,但這一刻,至少你是可信的”

“謝謝,既然如此,希望以後我們合作愉快”

“當然,我親愛的未婚妻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好了,我到了,很感謝今晚我的未婚夫給我的驚喜,希望這種驚喜以後多些,但千萬不要變成驚嚇”

“放心,會的,這是你身為未婚妻子的福利,當然了,我相信我的未婚妻的膽子沒有那麽小”

“自然,不然一個外來戶怎麽坐穩你未婚妻子的頭銜”

“那麽我期待你可以在這個位置上做的久一點”

“好啊,我也很期待”

“不請我上去坐坐,喝杯咖啡嗎?”

“比起咖啡,我更喜歡喝酒”

“是嗎?酒傷身,一個女人家的還是少喝點好”

“有些東西只有醉了,才能看得更明白”

說完推開車門,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的走向酒店,只留下一串“噠噠噠”的聲音,沒有人聽見唐宋的那句“為什麽你總是看不叫我”

唐宋,點一支煙,靜靜地抽著,眼睛望著酒店,不知在想什麽,一支又一支,車子裏都是嗆人的香煙味,唐宋將窗子打開,任冷風灌進來,唐宋可以想象得到,Lisa一定又是一進門就踢掉腳上的高跟鞋,除去身上礙事的衣物,在浴室裏泡到水冷掉了,披散著頭發,拿出冰箱裏的紅酒,穿著浴袍,赤著腳,手搖晃著酒杯,一直到喝醉了,就抱著被子隨便的在沙發上或者地上或者床上睡一夜。

這隨遇而安的臭毛病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傅爾初那個死講究的,也不知道怎麽容忍了她那麽多年,可惜,她不知道的是相似的人總有那麽點習性耳濡目染之下有相通之處,只不過Lisa表現的更為明顯,而傅爾初一直在刻意的壓抑著。

等看到那處的燈暗了,唐宋才發動車子離開。

可惜這夜很長,睡不著,或者沒有睡的豈是他一人。

久違的擁抱

“這不是回學校的路,你要帶我去哪?”

“怎麽?還怕我賣了你啊!”

宋錦年開著車子,望著前方,頭也不回的帶著笑意說

夜色太黑,車子裏的燈光有些昏暗,阿初看不清宋錦年得表情,但那帶著的似是而非的口氣,使得阿初很是不願在交談,聰明的選擇無視,反正宋錦年從來都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與其繼續糾纏,那廝又吐出什麽氣人的話,阿初還不如選擇假寐一會。

宋錦年似乎看透了阿初的想法,又聽見說:

“身體怎樣了?”

“沒事,好多了!”

“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年紀輕輕輕的就一身的毛病,等七老八十了可怎麽辦!”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有分寸”

“阿初,你不再是一個小女孩,任性早就離你太久遠了!”

“任性?宋錦年我若真的是任性妄為,我還能活生生的坐在你面前嗎?”

阿初從喉管裏發出一聲冷笑,那嗤之以鼻的不屑態度深深的刺痛了宋錦年的眼睛。

“阿初,聽話”

“聽話,就是我太聽話了,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地步!”

阿初,你終究還是怨我的吧,宋錦年一想到這裏心就一陣的疼痛,如果阿初知道宋錦年心裏的話,一定冷眼斜視,高傲不屑的說:怨恨的反面是情和愛,你覺得我們之間有這種東西。

“阿初,我該拿你怎麽辦?”

聽話,拿你怎麽辦,這些詞像一根根鋼針似的直直的插入阿初的腦顱中,似乎曾經也有人說過這樣的話,哦,什麽人,到底是誰呢?

頭痛的像要炸開,又像千萬只螞蟻在啃咬著頭骨,允吸著腦髓,阿初緊緊的握住顫抖的雙手,咬緊牙關,頭靠在背椅上,額頭上卻直冒冷汗,阿初想拼了命的抓住那些映像,但每次都一閃而過,阿初知道這些冒出的片段就是自己埋藏在心底深處最秘密的秘密,這些就是十歲被送出國之前的記憶,那個改變了阿初一生的記憶!

沒有人知道,阿初的記憶出現過斷層,除了當初做下那些事的人,就連開始的時候,阿初自己也不知道,阿初也曾無數次天真的幻象,如果一開始這些記憶就沒有被人抹殺,自己的人生會怎樣?

秘密之所以成為秘密,是這個世間除了天與地,和所謂的鬼神,沒有人知道,而能永久保存秘密的只有死人,阿初的感謝那些人的憐憫和心底僅留的良知,但阿初更恨,難道那些漂浮的利益,比不上至親骨血嗎?

那些夢裏出現一張張無恥的嘴臉,殘酷的語言,冰冷的儀器,密密麻麻的針眼,斷斷續續的閃現,開始的時候,阿初只當是自己做夢,但那夢境卻真實的可怕,仿佛都曾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阿初也去看過醫生,但身體除了營養不良外,並沒有留下一絲一毫受傷或者虐待過得痕跡,也無其他病癥,加上不是連續的出現,阿初也就不曾放在心上,直到自己手欠救了個無良的劊子手,孟良和,曾經是一個苗醫的徒弟,現在在國外招搖撞騙過得相當瀟灑的某高校的心理學教授,同時也是一名心理醫生,拜這對無良的師徒所賜,這個病人,就是阿初,但至今為止,也只有阿初一個。

那個家夥大言不慚的說,研究或治療好你一個人比我找無數個有需要的無聊案子有趣的多了!至少他們所有人都沒有你一個人開出的價格值得我留戀。

哼,要不是我每年都把接任務和公司百分之五十的利潤都交於他打理,並投入大部分他那些見不得人的研究,呵,誰知道,那個怪人會不會某天為了喝口西北風就乖乖的跟人走了。雖然那些研究也為阿初處理掉了不少麻煩,但不是每個人都有榮幸見到那些神奇的發明的,見過那些東西的人,除了他本人和阿初,都死了!

阿初集中意念,在心理默背《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然後慢慢的放松,調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頻率,盡量不讓宋錦年發現自己的異樣。

但對於不關心,愛,你的人就算你氣憤的恨不得殺人,就算你在他眼前晃悠只是可憐的,想博取他的關註,他也只是當做你無聊,無理取鬧,對於一個關心,把你放在心尖上的人,就算你稍微有點小情緒,他就會患得患失,嗅覺,視覺,各種的感官就像是被水清洗了一樣,格外的敏感,清晰!

而宋錦年作為曾經最優秀的偵察兵,現在特戰部隊的兵王,就算在愛情面前是個白癡,但在這方面無疑是專業的。

宋錦年連忙停車,查看阿初的狀況,但臉色和唇又蒼白了幾分外,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但阿初的眼神太過平靜,像一潭湖水,清澈見底,但誰有能曉得表面的平靜下是不是隱藏著波瀾壯闊的暗流漩渦呢!

“阿初?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噓,別說話,借你個肩膀,讓我抱一會”

也許是真的病了,也許是太久的折磨,迫切需要一個訴說,但阿初都不能。

阿初兩手抱著宋錦年的腰,將頭靠在宋錦年的肩膀上,宋錦年輕輕的拍打著阿初的後背,清甜的香味流竄在宋錦年的鼻子裏,有點像牛奶檸檬薰衣草的味道,也有點像各種草藥花木混合的味道,具體的味道,宋錦年說不明道不清,但這種味道似乎在哪裏聞過,宋錦年努力的想了想,可能時間太久遠了,而有些記憶中的味道卻越來越清晰。

“我好了,謝謝你,開車吧!”

宋錦年知道,阿初的謝謝,不光謝宋錦年沒有推開她,還謝謝宋錦年選擇什麽都沒有問!

最歡喜的就是,我需要,你就在。最默契的就是,你說,我隨時準備聽,你不說,我不逼你。

愛你,又怎舍得你自己生生剝開結痂的傷疤,雖然想你親口告訴我,但只要我足夠強大,有些事情,為什麽一定都要暴曬在太陽底下那,我給你留夠所有的空間,只為你在心裏有一絲屬於我的空閑。

“累了,就先靠著椅子睡一會,等到了學校,我叫你。”

“好”

兩人相對無言,這一刻,宋錦年不知道,本就不想多加糾纏不清的阿初,又封上了自己的心門

等到學校門口的時候,阿初才開口說:

“到這就可以了,我自己進入就行,很晚了,路上註意安全,上次不是說要帶我去見個新醫生嗎?如果可以就這兩天吧,你安排好了,告訴我地址,我先進去了”

“嗯,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好”

“我看著你進去”

宋錦年在學校門口等了十幾分鐘,剛要發動車子回去,只見一輛銀色的寶馬Z8從宋錦年面前疾馳而過,那車子上一閃而過人影,令宋錦年不假思索的開車跟上。

不得不說Z8是一款非常有意思的手自一體,外觀獨樹一幟的設計,它頎長的發動機罩、寬大的車輪,還有車身兩側動感十足的排風口,無不令人回憶起那"美好的舊日時光"。

令宋錦年註意的是,寶馬z8全部采用了現代頂尖的汽車技術,使得z8以100公裏/小時行駛時,只需2.5秒便可完全停穩,毋庸置疑,這是專為駕駛樂趣和瞬間激情而誕生的、擁有懾人魅力的運動跑車:強勁彪悍與柔順如水集於一身,領導時尚而又獨一無二。

讓人更加激動的,它的視覺效果非常好,當夜幕降臨時,打開燈時,車內的LED發光二極管會充當冷光源,淺藍熒光營造出淡雅清新的誘人格調。

這是一款所有年輕人都鐘愛而欲罷不能的車子,而這輛車子,唐小七曾嘚瑟的說過這是阿初在國外賺的第一桶加上所有的積蓄買的,不過很長時間都躺在車庫裏,前一段時間才終於重見天日了。

宋錦年怕阿初發現,只能遠遠地跟著,直到車子進入山路的彎道處,被阿初遠遠地甩開,遠遠地看著,阿初的車子一直往山上開,而這一帶都是獨門獨院的小洋樓,住在這大部分都是退休的高幹人員,傅家老爺子剛好就住在這邊。

宋錦年輕車熟路的開到傅家老爺子的家門口的拐口出,就看到阿初的車子停在那,院子的燈還亮著,阿初一直保持一個姿勢坐在車裏,等院子的燈滅了,阿初打開門板上的儲物格,拿出裏面的More香煙和IMCO6700SC的火機,煙身修長成咖啡色,看著就像一根根朱古力棒,“啪噠”一聲,阿初輕輕地將煙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個個漂亮的煙圈,看著煙飄起的模樣,虛幻而縹緲,喉管中淡淡的辛辣,曾幾何時,阿初深深地愛上這尼古丁雲霧繚繞的的滋味,孤寂,哀傷,一瞬間侵襲了阿初的身體和大腦,所有的疼痛也更加的清晰,阿初一根一根的抽著,並沒有看到不遠處宋錦年,等天要亮的時候,宋錦年為避免和阿初撞面,驅車率先離開,等阿初離開時,看到拐口出的煙蒂,車子一個流暢的漂移,直接碾壓過去,徒留下兩堆煙蒂,一堆被風吹的到處都是,一堆被碾壓到泥土裏。

常規的檢查

第二天一早,宋錦年如往常一樣,將車子開到阿初的宿舍樓下,因為是周六,才8點鐘,11月的天早上還是比較冷的,留在學校的大多數學生,這個時候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在抱著被子繼續狂睡或者正在給溫暖的床做鬥爭。

學校裏,只有不遠處的操場上,一些男生在傳球,扣籃,一些老教師在打太極,旁邊的小孩,學的有模有樣的。路過的一些女孩,手裏拎著早飯,邊走邊討論著,誰家的飾品款式最新穎,誰家的衣服最好看,誰家的小哥最靦腆羞澀,有的女孩子也會偷偷地打量一下,順便抱怨一下,自己怎麽就沒有那個好福氣。

當然還有和宋錦年一樣在宿舍樓下等著的,他們時不時地掏出手機看著時間,有的幹脆將早飯放到一邊,抱著手機打起了游戲,宋錦年身上還穿著昨天的把套白色的高領毛衣,墨綠色的直筒褲,黑色的短靴,長款的黑色妮子大衣,188cm的身高,再加上那張奪目的臉,整個身體的線條簡潔而流暢,兩手環胸,斜靠在那輛綠色的Jeep車上,像極了米開朗基羅的大衛雕像,高貴而充滿力量。

早上8點多鐘的光,溫和而親切,如母親寬厚的雙手拂過我的面頰,輕風細雨般平淡而、安詳,撫平你心中淡淡的哀傷,宋錦年瞇起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安詳,像一只波斯貓,溫文爾雅,慵懶而隨意。

等阿初下樓的時候就看到宋錦年閉著眼睛,嘴角上揚,很是愜意,一副陽光無害,純凈無邪的模樣,這樣宋錦年無疑的吸引這所有女性的目光,阿初突然有個奇怪的念頭,要是能抱回家該養多好,阿初甩甩頭,趕緊打消這個想法,再漂亮的、乖巧的美洲幼豹,也是一只豹子而不是一只可把玩的茶杯貓,何況是一只成了年的野性十足的。

聽到阿初的腳步聲,宋錦年睜開眼睛,你無法形象,那雙眼睛的美,深邃而有神,深情的望著你的時候,仿佛全世界都在這裏。

宋錦年很是體貼的幫阿初拉開車門,兩人很是默契的沒有提昨天晚上的事情,車子一路奔馳,很快的來到戰區醫院。一前一後的走著,像兩條平行線,似乎了註定沒有交點,身後的Jeep孤單單的立在那裏,像守衛邊疆的勇敢戰士,無論你在不在這裏,我依然在這裏,一回頭,我就在不遠處等你。

敲開四樓靠左,第四個房間,打開門,只見這人一頭栗色的短發,打理的一絲不茍,帶著一副金色邊框的眼鏡,大約二十六七歲,一個男人,也許長期坐辦公室的原因,皮膚很是白皙,穿著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褲子,同色系的鞋子,手修長而均勻,聲音清脆悠揚,娓娓動聽。

“進來吧!”

“你自己隨便坐,需要喝什麽的你自己隨意”男子對著宋錦年很是熟稔的說道

“請傅小姐跟我來這邊”

“坐,我叫韓笙,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韓醫生”

“好的,韓醫生”

“你叫什麽名字?”

“傅爾初”

“脫穎而出的而出嗎?看來你父母對你給予了很大的希望”

“爾時的爾,初始的初,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

阿初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辦公室的一切,屋子很大,不遠處放著Daban的米色真皮沙發,淺淡色木色茶幾,擺著百合花,面前的辦公桌進口的純橡木,文理清晰,輪廓線條簡約優美,上面擺放著Lenovo的筆記本電腦,左邊放著筆筒,兩盆多肉,筆筒中的筆和多肉呈一字排開來,身後是一排排的書架,按高低,薄厚整齊的碼著,可以看的出來,這是一個品位高潔,卻有著極度潔癖的人。

“你哪裏不舒服?”

“胃”

“痛?”

“嗯”

“開始隱隱作痛,後來就一陣陣的絞痛”

“昨天晚上都吃了什麽?”

“和他們一起出去吃的飯,比較雜,大概有,三塊紅燒肉,小半碗魚肉,兩個蝦,大概有300g蔬菜,一碗玉米甜湯,一碗米飯,一盤水果拼盤,半碟小蘿蔔,還有一個蘋果,大概還有200g左右其他的”

“還有那其他的嗎?”

“沒有”

“平時的食量就是這樣嗎?”

“偶爾會,胃一直就不是很好,之前會註意”

“平時有吃胃藥的習慣嗎?”

“有”

"身上有帶嗎?”

“帶著的”

“可以給我一顆嗎?”

“可以”

韓笙用濕紙巾擦了擦手,將藥放進一次性的紙袋中,隨後又拿出一張新的紙巾,擦了擦了手。

“嗯,我沒有什麽問題了”

“謝謝韓醫生了”

“不過,目前來看,問題不大,只是暴飲暴食引起腸胃不適,少吃油炸食物:因為這類食物不容易消化,會加重消化道負擔,多吃會引起消化不良,還會使血脂增高,對健康不利。

二、少吃腌制食物:這些食物中含有較多的鹽分及某些可致癌物,不宜多吃。

三、少吃生冷食物刺激性食物:生冷和刺激性強的食物對消化道黏膜具有較強的刺激作用,容易引起腹瀉或消化道炎癥。

四、規律飲食:研究表明,有規律地進餐,定時定量,可形成條件反射,有助於消化腺的分泌,更利於消化。

五、定時定量:要做到每餐食量適度,每日3餐定時,到了規定時間,不管肚子餓不餓,都應主動進食,避免過饑或過飽。

六、溫度適宜:飲食的溫度應以“不燙不涼”為度。

七、細嚼慢咽:以減輕胃腸負擔。對食物充分咀嚼次數愈多,隨之分泌的唾液也愈多,對胃黏膜有保護作用。

八、註意防寒:胃部受涼後會使胃的功能受損,故要註意胃部保暖不要受寒。

九、避免刺激:不吸煙,因為吸煙使胃部血管收縮,影響胃壁細胞的血液供應,使胃黏膜抵抗力降低而誘發胃病。應少飲酒,少吃辣椒、胡椒等辛辣食物。

十、補充維生素C:維生素c對胃有保護作用,胃液中保持正常的維生素C的含量,能有效發揮胃的功能,保護胃部和增強胃的抗病能力。因此,要多吃富含維生素C的蔬菜和水果,既然來了醫院,還是做一個全面的檢查為好!

“那麻煩韓醫生了!”

“沒事,不要怕,只是常規檢查,跟我來”

隨後推開身後的門,只見內有乾坤,各種小型的器械,器皿,藥物,儼然是一個完整的實驗室!

在宋錦年的陪伴下,阿初很是配合的做著各項檢查,整個過程很是聽話,乖巧,最後一項是抽血,韓笙很是溫柔的提醒說,可能有點疼,但一會就好。

阿初看著那細長的針頭,臉色微變,不只是緊張,還是害怕,輕輕的咬著下唇,當酒精棉來回在胳膊肘部摩擦,針頭貼著皮膚,刺入血管,那冰涼寒冷的感覺的直刺進阿初的心裏,紅色的血液在空氣中散發著清甜的味道,伴著血液的抽離,阿初的臉色越發的白,下唇卻呈現不正常的紅潤,宋錦年臉色突變,仿佛受到了什麽驚嚇,焦急的喊著阿初的名字。。

阿初知道,那該死的記憶就像個惡魔,時不時的就沖擊心底的牢籠,它又要出來。

每個人的心中渴求的不為人知的需求或者秘密,都會另自己大吃一驚!

阿初的眼前是一片紅,紅色的針管,紅色的血液,紅色的韓笙,紅色的宋錦年,紅色的,屋子裏的一切都是紅色,血紅,血紅的,對,像血一樣的紅,深紅的,紫紅的,桌子上那些10ml,30ml,50,100,200ml,250ml,500ml的玻璃瓶裏到處盛滿了紅色的液體.

那紅色的液體,一點一滴的從身體裏抽出剝離,韓笙用止血鉗夾著沾有酒精的棉球,輕輕地擦拭著阿初的胳膊,阿初像個人偶一般,不哭不鬧,嘴角詭異的紅潤,突然阿初用力的揮動手臂,打翻了托盤,上面試管中血液,針管,酒精瓶,無菌面,散落一地。阿初的眼神空洞,直勾勾的盯著前方,韓笙用手在阿初的眼睛前晃了晃,阿初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反應,但咬破的下唇,帶著斑斑的血跡,彎彎的揚起,詭異而瘆人,如果不是鼻息間的呼吸,和胸口上下的起伏,你會毫不懷疑那是一句行屍。

痛是這個世界上最清晰最直觀的感受,除了神經體統障礙或者死亡的,每個人都會感覺到痛,也許太痛,也許痛就像每天吃下去的早晚飯,也許喊痛已經不能有效的止痛了,只有痛到習慣了,痛到麻木了,也許就不會痛了!

可疼痛,如影隨形,阿初,就像一條頻臨死亡的哈巴狗一樣,寂靜而坦然。那些人不知是有意的折磨,還是真舍不得阿初,每抽一次血後,都會給阿初泡制最好的藥浴,註射最新的良劑,強行灌入補血益氣的糝湯等。

阿初艱難的熬過一天又一天,茍延殘喘的還奢望那所謂的親人能夠救救自己,或者給自己一個解脫!

豈初的時候,阿初會用指甲在墻上一天劃一道痕,一個月,三個月,過去了,半年,九個月,一年也過去了,沒有人知道,那一年,阿初經歷了什麽?

整整的一年,365天,除了被放血的日子,阿初都關在那間屋子裏,哪裏沒有聲音,沒有時間,也沒有燈,只有一張玉床,一半寒冷如冰,一半灼熱似火,整個屋子甚是幹凈,連只老鼠或者小強都沒有,阿初每天只能靠著黑夜和光亮以及他們送餐的時間,來判斷著一天天的時辰。

阿初不怕那天睡下就起不來了,阿初最怕的是,一覺醒來,忘了自己是誰,阿初每天都在告訴自己我叫傅爾初,我媽是傅其華,我爺爺是傅建國,我住在京都大院,後來,阿初每天大聲的告訴自己一遍,我叫傅爾初,我媽是傅其華。。。。。。

聽到阿初無意識的呢喃,宋錦年焦急的喊著:

“韓笙?”

焦急,懊惱,後悔,心疼,擔心等一系列的情緒充斥在宋錦年的心裏,臉上。

即使見慣了各種血腥暴力,詭異的場景,但這樣的情況,韓笙還是第一次見到。

韓笙再三查看各項的數據,一切正常,但一個明顯不正常的人卻有一個正常的數據,最後韓笙只得無奈的得出阿初可能是暈血,或者血液在她心裏留下了陰影,造成了如今的狀況,雖然這個結論不是那麽靠譜,但事實就是那麽的紮心啊!

“我先跟她註射一針鎮定劑,讓她好好地睡一覺”

“她的生理上除了胃部,目前沒有大問題,但PTSD不是我的長項”

“PTSD?”

“就是創傷後應激障礙,是指個體經歷、目睹或遭遇到一個或多個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實際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脅,或嚴重的受傷,或軀體完整性受到威脅後,所導致的個體延遲出現和持續存在的精神障礙,有關這方面的你可以先去請教下心理醫生,畢竟術業有專攻嘛”

“嗯”

“那藥?”

“化驗一下,化驗結果出來了,打電話告訴我就可以”

宋錦年小心翼翼的抱起阿初,像一個虔誠的教徒,抱著瑰麗的珍寶,將阿初輕柔得放在後排的車座上,生怕弄疼或吵醒了她。

睡著的阿初,沒有的平時的冷漠與乖張,眼睛緊閉,長而密的睫毛蓋住了眼瞼,眼圈下一片烏黑,配上蒼白的面龐,172CM的身高,窩在宋錦年的懷裏,顯得嬌小而可憐。

望著遠去的車子,韓笙說不出是羨慕還是擔憂,一想起自己不靠譜的老媽耳提面命的話,韓笙頓感人生苦逼,不過又得意洋洋的想著,反正我一直加班,我就不回家,看你能奈我如何,不過有句話叫做就算你是孫猴子有七十二般變化,也逃不出如來佛祖的五指山,當然後來是誰一直對著人家姑娘窮追猛打那是後話!

男神做的面

等阿初醒來時,已經下午了,匆匆的洗了把臉,看著身上皺巴巴,還帶著血跡的衣服,肚子咕咕的叫著,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陣厭惡,脫掉纏身的障礙,匆匆的沖了個澡,洗了個頭,徑直的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睡了幾個小時,早上什麽都沒有吃,阿初又是個怕餓的,一杯溫水下肚,胃裏舒服多了。

“睡醒了?”聲音從阿初背後響起,阿初瞇了瞇眼睛,轉過身來

“餓了”

阿初點了點頭,兩眼望著宋錦年,不明所以

“想吃什麽?”

“清淡一點就可以”

“面湯可以嗎?”

“嗯”

“自己先去看會電視,我很快的,一會就可以吃了”

“好”

宋錦年很是熟練的,將西紅柿和蔥洗凈,西紅柿切塊,蔥切小段,打一個雞蛋,用筷子攪拌均勻,一鍋燒水,一鍋起熱放油,油熱後,將雞蛋快速的放入,拎著鍋把掂一掂,然後麻利的將西紅柿倒入,倒入少量的白糖,翻炒一會,等西紅柿出汁後,倒入酌量的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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