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狙擊手的墜落，引起下面的人群一陣沖破天際的尖叫。

陸以難捂著傷口，靠著墻壁，滑坐在地上。

他的衣衫被染紅了，大片大片的濕潤。他把手機掏出來，將手肘墊在膝蓋上，借著力氣，找到雲九哥的號碼。

她就在下面，在他去拉墜樓的狙擊手的時候，看到樓下某個像極了雲九哥的身影正摟著一個人。也正是那個時候，他分了神。

他把她的號碼放在首位，點開，便按了下去。

把手機放在耳邊，他輕輕的自語，“拜托，接電話……”

……

雲九哥撲倒韓東佑的那一刻，聽到“噗”的一聲，悶悶的，卻那麽刺耳。

她緊緊地把他摟在懷裏，查看他的傷勢。

那一槍本是要要了他的命的，不過好在雲九哥及時將他撲倒，子彈只是打進他的手臂裏，盡管如此，蹦出的血液，濺在他們的臉上，還是駭人一跳。

“東佑哥哥！”

雲九哥眼睛裏泛起了晶瑩，心疼的看著韓東佑傷口。

韓東佑扶著受傷的手臂，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有些牽強的笑，剛要說什麽，旁邊發出一聲突兀的沈悶的聲響，緊接著就是人們的尖叫聲。

韓東佑和雲九哥一同看過去，然後擡頭看向高處那已被打破了的窗口。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死者很有可能就是攻擊他們的人，而樓上還有另一夥人的存在。

“我得叫這裏的同事過來。”

雲九哥摟著他的肩背，好讓他可以借著自己的力，稍微輕松一些。“我們先離開這裏。”

他們沒有辦法證明死者就是攻擊韓東佑的人，也沒有辦法確定，是否還會有子彈打過來，先行躲到隱蔽的地方是正確的選擇。

雲九哥剛扶著韓東佑走了兩步，手機就響了，她一手扶著韓東佑，另一只手去拿手機。

韓東佑感覺到她放慢了腳步，便問：“你有事？”

看著閃動著的陸以難三個字，雲九哥咬著下唇，猶豫了一秒鐘，按了掛斷鍵，把手機放回口袋裏。

“沒事。”

陸以難給她打電話無非是想要阻止她而已。可是她知道韓東佑有危險，她就不能視而不見。

陸以難倚靠著墻壁，側著身子，躲在窗口一側，看著樓下遠遠的一個熟悉而模糊的身影，此時此刻正站在另一個人的身旁，緊緊相依，而後，手機聽筒裏只剩下機械的女音。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通話中……

她掛斷了他的電話。

陸以難扯著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他的手用力的按壓著傷口附近，似乎想要用這種方法來緩解疼痛。他彎著腰，慢慢的平緩了下呼吸，一點一點的靠著墻壁，滑坐下來，用匕首劃破褲腳，在手機上裝上另一張手機卡。

電話很快接通，他的聲音由於受傷有些底氣不足，但冰冷而嚴肅，快速的報告了自己的位置以後，用命令的口吻說：“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用最快的速度，趕在警察之前來這裏接我。我受傷了……還死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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