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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忙碌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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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舉報人是同一個。”

警察不知道是同一個人,拿到新聞的範主編也不知道。

初陽逼視柏峻言:“廖子凡甚至知道我的身份,我的住處,警察說了,是有人放消息給他。”

柏峻言不可思議地看她:“你認為那個人是我?”

“這不是你的慣用手段嗎?我不肯服從你的安排,你就利用廖子凡來逼我,逼我尋求你的庇護,逼我再次回到江山苑,”初陽指著後方別墅,眉眼中盡是怨恨,“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說了不是我。”

“不是你,出事那天你怎麽會及時出現在我家?怎麽會讓何左翻窗進入?你早就預料到了,對不對?或者說,當初你慫恿我去報警時,就想到了這個方法。”初陽恍然頓悟,“我就奇怪,你怎麽會極力慫恿我去報警呢?”

她的眼神刺痛柏峻言,柏峻言坦白:“好吧,我承認,當初慫恿你報警,我的確有私心。但是,我做事一定會保證穩妥,我不會讓你陷入險境,不會拿你的性命開玩笑。”

初陽嘲諷一笑:“不是你還能有誰?這件事,知道這麽清楚的,只有我們兩個。”

“你確定?”

“至於你透露給多少人,我就不清楚了。”

“你有沒有告訴林居然?”

初陽楞了一下,隨即火冒三丈:“你想把事情推到林居然頭上?”

“看來你告訴她了,”柏峻言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諷刺,“你們可真是無話不說。”

初陽胸腔裏的火越燃越旺,她吼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分得清事情,才不會胡亂說出去。”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柏峻言厲聲道。

初陽怒斥:“你這是誣蔑,是在推卸責任!”

“我可以慢慢找證據。廖子凡說在微博收到一封私信對不對?網上操作的,只要她不是頂尖黑客,我就找得到證據,我會證明給你看。”

“你就是個騙子!你的證據都是捏造的,反正你有錢,有一幫人願意幫你做偽證。”初陽目齜欲裂,“你玩弄我,現在又誣蔑我的朋友,你就是想毀掉我的一切,我討厭你,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像是失去理智一樣,跑出院門。

來到林居然住處,天已經黑了,門縫中漏出少許光亮,昭示著裏面有人。

初陽摁響門鈴。

林居然開門,看到初陽略略驚訝:“你怎麽了?”

初陽風塵仆仆,發絲被汗水打濕,毫無形象地貼在臉上,兩只眼睛如兔子似的沖著血,她盯著林居然:“前天晚上,我被人襲擊了,幸虧柏峻言及時趕到才沒出意外。警察調查了這件事,幕後主使是廖子凡,有人在微博上私信他,說他被舉報和曝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廖子凡惱羞成怒,花了兩百萬找人報覆我。”

林居然露出關切的目光:“狗仔這行業容易得罪人。”

初陽繼續道:“那個發私信給廖子凡的是個小號,沒有任何身份信息,警察也不管這事。”

林居然不吭聲。

“但是,柏峻言有辦法,他塞了錢給警察,又找了網絡公司的人,通過查IP,調監控……對方自以為做得幹凈,但只要做了,怎麽可能不留下痕跡?柏峻言的手段很多,有錢能使鬼推磨,柏峻言終於查了出來。”初陽盯著林居然,目光如尖銳的刀子,“那個給廖子凡發私信的人是你。”

“不可能!”林居然面色發白,沒有一點血色,“他不可能查得出來。”

初陽的心漸漸沈入冰窖:“真的是你?”她只是詐一詐林居然,辯解吧,她更願意相信那個人是柏峻言。/

但林居然的反應已經說明一切。

初陽走了那麽遠的路,她不覺得累,但此時,全身力氣仿佛被抽空,聲音也幾乎不是自己的:“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朋友?”林居然嘲諷一笑,“開瑪莎拉蒂的,和開大眾朗逸的做不了朋友。”

初陽怔怔的看她。

“我們以前的確是最好的朋友,但自從你勾搭上柏峻言,就不是了。我們談論的東西不一樣,逛街時,你已經不再買幾百幾千元的衣服,而我還在商場看打折產品;我用美寶蓮的粉底,你卻用蘭蔻;我們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還怎麽做朋友?”

初陽悲從中來:“你嫉妒?”

“我是討厭你,你總在我面前炫耀,炫耀今天吃了哪家餐廳的大餐,去過哪家高級會所,把你不要的衣服施舍給我,開著瑪莎拉蒂到我面前耀武揚威……”

初陽張口結舌,楞了好久才開口:“我沒有,我沒有炫耀,更沒有耀武揚威,一直以來,我沒把你當外人,衣服也是我專程為你挑的。”

“你不是沒把我當外人,你是太需要一個人來襯托你的幸福,這樣,你才能獲得滿足感。你運氣總是那麽好,買完房,房價就蹭蹭上漲;而我買輛車,只會不斷折舊。你釣上了鉆石王老五,數著從他那裏能坑走多少東西,還在我面前成天矯情,你不喜歡就別要,轉身又投入他的懷抱。”

初陽眸中一片死灰,聲音沙啞:“原來你是這麽看我的。”

所謂的友情,都是她一廂情願。

“我哪裏說錯了嗎?你從來沒考慮過我,亂闖亂撞,憑著好運氣扶搖直上。”

“如果沒考慮過你,我就不會因為你再去找柏峻言。”初陽哽咽,“我把你看得比他重要多了,你曾說流水的男人,鐵打的閨蜜,我以為你是我最後的港灣,結果,你在背後賣我賣得如此幹脆,你有沒有想過有可能會害死我?”

林居然:“我沒想害死你,那次你被困在小丫山,我還不是馬不停蹄地去找你?你運氣那麽好,腦子又活,怎麽可能會死呢?我就是想給你找點麻煩,我就想看你過得不順利的樣子。”

“還有,別說是為了我去找的柏峻言,別糊弄我了,以前你欠我的人情太多了吧?終於找到個機會還擊我。”

她陌生得讓初陽不認識,初陽面如死灰:“我是欠了你的人情,我記得你對我的好,我想去偷拍,你就竭力為我創造條件,哪怕有可能會讓你丟了工作!為什麽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話該我問你。以前你背著一身房貸,幹著不可思議的工作,當服務員,當送貨員,當送花小妹……你那麽可憐,我不幫你誰幫你!你是不是可憐得太久,所以現在喜歡打擊我?你要踏入另一個世界,把我一個人扔在原地,以後就可以用俯視的目光看我。”

“不是說同甘苦,共富貴嗎?你為什麽不把你男人給我分享?反正你們又不是什麽真愛!但你是怎麽對我的?你拉著柏峻言去了黃龍,把我一個人扔在九寨溝,處心積慮把我們分開,是不是擔心我過得比你好?你害怕吧?害怕你的優越感消失,害怕我超過你!”

初陽搖頭,笑得悲哀:“柏峻言說得沒錯,我一點也不了解你。”

也不想再了解,初陽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那些曾經作為密友的證據,尋不到一絲痕跡。初陽丟下一句話:“我最後為你考慮一次,盡快離開東津市。”

她轉身離開,沒有說再見。

餘生都不想再見。

初陽拖著沈重的腳步走出林居然的住處,風吹過來,寒氣侵體,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不知道要去哪兒,這種突如其來的背叛,來得如此猛烈直接,猝不及防,帶給初陽的暴擊程度勝過席文的劈腿,勝過柏峻言的算計,整個世界仿佛經歷一場殘酷戰爭,尋不到一點美好,只剩下硝煙與廢墟。

初陽機械地挪動步子,冷風呼呼地灌進脖子,灌進鼻孔,寒意從皮膚滲入血脈,在四肢百骸中蔓延,每一寸骨頭都在打顫。冬天,是不是要來了?

忽然有人扶住她的肩膀,手掌傳來淡淡的溫度,初陽擡起頭,對上柏峻言的臉,他的面上是濃濃的擔憂與關切:“初陽……”

初陽不清楚他什麽時候來的,哦,剛才有人似乎在追她,似乎喊了她的名字。初陽恍恍惚惚地看他。

柏峻言是想質問林居然,才來了這裏,卻意外看見初陽。柏峻言碰到她的手,一片冰涼,他脫了身上外套,披在初陽肩上。

初陽怔怔地看他,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把我最好的朋友弄沒了。”

“對不起。”柏峻言沈沈道,目中寫滿自責。

初陽苦笑。

“初陽,真的對不起,”柏峻言歉疚道,“我應該早點告訴你,我太自私了,我早就知道林居然在背後出賣你,但我覺得她很好用,所以我沒有提醒你小心她。廖子凡的事情也很抱歉,當時我藏了私心,我想讓你一直留在我身邊,想給你制造外界壓力,這樣我就有機會……其實應該我去報警,我真的不想把你置身於危險中……”

他語無倫次,墨色瞳仁被懊悔灌滿。

“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但我不知道要怎麽樣才能讓你接納我,所以我給你下了一些圈套,可我不是想害你,更不想你傷心難過……”

初陽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似乎已經麻木。

柏峻言搓了搓初陽的手,他的車就在不遠處,柏峻言示意何左開過來。

車門打開後,柏峻言將初陽塞進車內,初陽沒有反抗,仿佛只是一個木偶。車子開出很遠,初陽才開口,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她說:“我想回家。”

車子開進她的小區,在樓前停下,初陽下車。

柏峻言跟了過來。/

“讓我一個人呆著。”初陽的聲音如初春的水,帶著絲絲涼意,她目光沒有焦點,“最近一段時間,請不要來煩我。”

“好。”柏峻言應下,“初陽,有任何需要,給我打電話。”

初陽沒再多說一字,游魂似的走進單元樓,柏峻言在後面說:“沒有了林居然,你背後還有我。”

留給他的,只有初陽的背影。

經此一役,初陽萎靡下去,在家裏昏昏沈沈地睡了幾日,直到銀行發短信提醒,還貸日期臨近,初陽才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爬起來,去銀行轉賬。仿佛是一夕之間,冬日來臨,人們穿上了厚實的外套,人行道上,大片大片的落葉。

世界都變得荒涼。

轉賬成功後,初陽回到家裏,收拾了東西,踏上開往C市的火車。/

她準備去九和影城長駐蹲點,這種長駐,有種逃避的意思。

去一個陌生的城市,尋找新的希望。

房卡

九和影城位於C市北部新區,以前,這裏是大片大片的農田,影視業帶動了其他產業發展,當初的農田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大片住宅樓,初陽租了一室一廳,然後去公會辦了一張演員證。

九和影城不僅是影視拍攝基地,也是旅游基地,古代王宮恢弘氣派,未來世界科技感十足,有了演員證,初陽不用買門票,可以跟著劇組出入影城。初陽有時提著相機大方拍攝,有時拿著卡片機伺機偷拍,有時她也會以群演身份混入劇組。

這日,初陽在劇組跑龍套,等戲時又遇到了殊晚。

殊晚認出初陽:“你又來劇組偷拍。”

初陽“噓”了一聲,示意她小聲點:“混口飯吃。”初陽看她也穿著路人甲的衣服:“你又來跑龍套?”

殊晚在她身邊坐下,點頭:“對呀。”

“你不忙嗎?”

“我通告不多,我哥哥說小活動、小廣告什麽的不要去湊合,免得自降身價。學校最近也沒什麽課,讓大家找個公司實習,我就來了我哥哥這裏,他忙,沒人帶我玩,所以我又來劇組了。”

妹子對跑龍套果然有很大的執念。初陽問:“導演給你臺詞嗎?”

“沒有。”殊晚苦惱,“我一說臺詞,他們就崩潰。”

開演時,初陽終於知道殊晚的演技有多差,她飾演的是走在大街上的路人,導演給她面子,讓她走在離主演最近的地方,多少能混點鏡頭,這是個毫無技術含量的工作,但鏡頭一開,殊晚連走路姿勢都不對,一次撞到主演;一次腳步混亂,把自己給絆倒。導演窩了一肚子火,又不好發作,只能給她調整位置,讓她離主演遠點,充當模糊的人-肉背景。

但殊晚依舊僵硬如木偶,初陽趕緊把她拉到一個小攤前,假裝買東西,低聲道:“你緊張什麽?”

“我不知道,我就緊張。”

“你拍照時,不是很放松嗎?還有錄綜藝節目,表現非常自然,你應該不會暈鏡頭才對?”

“可錄綜藝節目是錄我自己,演戲是扮演別人,我怎麽知道別人是什麽心態?我想揣摩別人,又想如果是自己,那是什麽樣子,然後,然後就……”

初陽頓悟,這妹子沒有精分細胞,一個都沒有。

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不過一條戲能夠通過,殊晚就心花怒放,雖然她在裏面就露了個背影。殊晚興致勃勃地等待拍下一場,等戲是十分無聊的,初陽記得她是個吃貨,從包裏翻出巧克力:“你要不要吃?”

殊晚雙眼放光:“費列羅,我喜歡。”

初陽提醒她:“不過這東西熱量很高。”

“沒關系,我只吃一……兩個。”

說什麽吃兩個,最後把剩下的大半盒全部吃光,殊晚有點不好意思,從手拿包裏翻出兩張餐飲券:“謝謝你的巧克力,這個給你。”

是九和酒店自助餐餐券,初陽開心。

呆在影城這些天,有盒飯吃就不錯,有時跟蹤蹲點,常以餅幹巧克力充饑,今天拍到幾張劇組照片,群演的戲也結束得早,初陽歡快地奔向九和酒店。

穿過大門,初陽走向餐飲樓,忽然見到有人從遠處走過來。

初陽楞了一下,快速躲到花木後方。

前方之人,赫然就是柏峻言。何左不遠不近地跟著他。

她偷偷瞄著柏峻言,這家夥什麽時候來的C市?

初陽來C市之前,柏峻言曾給她打過電話,初陽說想出去散散心;後來也聯系過,柏峻言知道初陽身在何處。難道這回是來找她?

說不定是準備給她下套。

初陽繼續觀察柏峻言,柏峻言是一副悠閑的模樣,在花園裏散步,他在鳳凰樹下駐足,挺拔英俊。

旁邊有美女走過,似乎被這位帥哥吸引,在附近來來回回走了幾趟,最終朝柏峻言走了過去。

離得遠,初陽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麽,只看到美女嬌笑,還掏出手機,肯定是在要電話號碼,柏峻言面露笑意。

“聊得挺開心的嘛。”初陽嘀咕。

十一月的天氣,美女穿著仍舊清涼,胸前兩座山峰高高凸起,她站得離柏峻言很近,時不時撩一下頭發,初陽評價:“撩什麽頭發,直接撩男人好了。”美女側了個身,背對初陽,初陽看不清楚,該不會真開撩了吧?她探著身子瞧,結果直接被人抓了出來。

何左盯著她:“原來是你。”何左露出揶揄的目光:“你要看就直接上前。”

“我……我……只是偶然路過。”初陽才不想看什麽。

何左用眼神表示鄙視。

柏峻言註意到這邊情形,向美女禮貌地道別,美女搖手做拜拜,不忘拋媚眼。

柏峻言朝初陽走過來:“好巧,我正在想該去哪兒找你。”

何左立即告發她:“初小姐剛才在跟蹤你。”

初陽辯解:“不,我是想避開你。”

她的辯駁顯得蒼白無力,柏峻言眼中笑意滿滿。

何左再次開口:“她剛才在觀察你。”

“不,我只喜歡觀察明星,而你明顯不是。我來這裏也不是因為你,我來吃個飯,我有自助餐的餐券,不吃白不吃,對不對?所以我想去餐飲樓。”

柏峻言眼中笑意更甚。

初陽幹脆閉嘴,再說下去,好像自己很在乎他似的。/

柏峻言開口:“在C市一切順利嗎?”

“不能再順利了。”初陽說,雖然沒拍到大料,但經常能拍到點小照片。她問柏峻言:“你什麽時候來的C市?”

柏峻言:“昨天下午。”

昨天就到了?他的坑是不是已經挖好了?初陽警惕地看他:“那你昨晚幹了些什麽?”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初陽得知道他的行蹤,才能有效避開他挖的陷阱。

柏峻言在笑:“你不用擔心,我什麽都沒做。”他強調:“這家酒店非常正規,沒有特殊服務。”

“我不是這個意思。”初陽關心的不是特殊服務,好不好?

“可你一直在問相關的問題。”柏峻言笑得如沐春光。

初陽挫敗:“不說了,我去吃飯了。”

“也行,我今晚約了個飯局,也該出發了。”

“再見。”初陽轉身準備走。

“等等。”柏峻言喊住初陽,“我有東西給你。”

他掏出一張卡,塞進初陽手中:“希望你喜歡。”

他笑了笑,離開。

初陽翻過卡片,卡上印著九和酒店全景大樓,背面印著幾個大字:南樓,2608號。

這是張房卡。

初陽氣憤,他憑什麽認為她會去?

初陽拿著房卡,大步走向前方的垃圾桶,正準備扔,看見之前搭訕柏峻言的美女,美女一直沒走遠,她在看初陽,初陽眼珠一轉,朝美女走過去。

“剛才那位先生給的。”初陽把房卡遞給美女,“晚上有興趣嗎?”/

“當然有。”美女一把抓過房卡。

初陽前往餐廳,九和酒店自助餐名氣不小,海鮮食材新鮮,種類豐富,壽司現場制作,飲料獨家調制,但初陽吃得心不在焉,草草吃個半飽,初陽離開餐廳。

她守在酒店南樓大堂外,柏峻言應該還沒回來,七點多,他又有飯局,哪有那麽早?

一直等到九點多鐘,初陽終於看見柏峻言,他帶著胡青等人,轉入電梯口。

初陽等了幾分鐘,隨後乘坐電梯直奔二十六樓。

她找到2608號房間,心臟咚咚直跳。

美女應該在屋裏吧?

初陽把耳朵貼在門板上,這隔音也太好了,初陽聽不到任何聲響。

他們在裏面做什麽?

孤男寡女,想一想就沒好事。

柏峻言,你這個混蛋,這回被她抓著了吧?初陽拒絕履行明年的約定,必須拒絕。

不然沖進去來個抓奸?這是不是太快了,兩個人說不定還沒脫衣服?

沒脫衣服好啊,再等下去,柏峻言估計就被人吃了。

不,不,他跟別人睡了,初陽才能理直氣壯地拒絕他。

但是,柏峻言就這樣被人吃了,好像有點不劃算。

有什麽不劃算,他又不是她男朋友?

但兩人一直關系不清……

初陽腦子裏像是有小人在打架,打得難分難舍,酣戰激烈。

砰——

房門從裏面被打開。

初陽保持著偷聽的姿勢,暴露在柏峻言面前。

四目相對。柏峻言眼睛裏盡是慍怒。

他看清是她,臉色快速被烏雲覆蓋。

低氣壓將初陽籠罩,看柏峻言伸手要拿她,初陽拔腿就跑,飛快地消失在安全通道中。聽到柏峻言在背後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你給我站住!”

一聽這話初陽條件反射跑得更快,她每次偷拍被發現,拔腿就跑,保安就喊這句,初陽腳步蹬蹬地下樓,一口氣跑了好幾層,後面沒有追兵,初陽站在樓梯處呼呼喘氣。

柏峻言不會追上來吧?不會吧?

手機發出提示音。

初陽摸出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來自柏峻言,只有三個字:滾回來。

隔著手機,初陽都能看到柏峻言發短信時臉色陰沈的模樣。

她才不滾回去!她為什麽要滾回去?/

但初陽的腳步開始挪動。她才不是受柏峻言的奴役,不是,不是……

她是要回去告訴他,不許再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初陽又站在二十六樓的地面。

探班

走廊裏有人,是胡青,他似乎在等她,見到初陽出現臉上浮出笑意,那種笑,有種戲謔的意思:“柏總換房間了,樓上,2706號房間。”

初陽仿佛看見柏峻言趾高氣揚地對她說,小樣兒,我知道你會回來。

初陽整了整神色,趾高氣揚道:“我才不是來找他。”

胡青作洗耳恭聽狀。

“我來告訴他,以後不要再命令我。”

話畢,初陽轉身就走,瀟灑利落。背後傳來胡青的聲音:“柏總說,你會回來;他還說,你回來八成沒好話。他讓我轉告你,你心裏想說的,肯定不是這個。”

初陽腳步一亂,倉促逃離酒店。

翌日初陽繼續在劇組當群演,換了個電影劇組,據她了解,這個劇組有兩位男主角,大咖之間有許多較勁,初陽想挖點花邊小料。群演的工作十分辛苦,為了來這個劇組,初陽早上四五點就去集合。

這是部奇幻古裝戲,群演排隊化妝,化妝師給初陽編頭發時,眼皮都不擡一下。時間還早,主演沒有來,先拍配角戲,群演上場,殊晚也在,導演身披聖父光芒,意圖拯救殊晚低劣的演技,給了殊晚兩句臺詞。

結果,導演喊了無數次哢,全劇組一同崩潰,群眾演員們在旁邊看笑話。

殊晚表示無辜:“我說過了,我不要有臺詞的。”

導演朝她揮手:“一邊去吧,你就老老實實站著就行了。”殊晚如釋重負,退到一旁。導演看向群眾堆,“剛才這個有臺詞的,誰來演?”

在場女群演紛紛舉手,誰不想在鏡頭上露個臉?初陽也跟著舉手,她想混成跟組演員,省得每天大早上去排隊,可惜,副導演找了個經常合作的群演。

殊晚看著別人把戲演完,她一點也沒有大牌的架子,等戲時來到群演堆,跟初陽嘆氣:“你說我怎麽就演不了呢?”

初陽說:“大概是老天為了給別的女演員留條生路。”她上下打量殊晚,“你看看你,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媒體怎麽說來著?上帝之手的完美傑作。你要是演技再上去了,別的花旦怎麽混?”

殊晚咯咯笑:“慕皓天也這麽說。”

等戲無聊,初陽隨意找話:“慕皓天對你好嗎?”

初陽有點懷疑,像她這樣單純的妹子,慕皓天該不會是騙到手的吧?資本家詭計多端。

殊晚毫不猶豫回答:“當然好。”

初陽追問:“怎麽個好法?”/

殊晚想了想道,道:“他把他錢比較多的幾張卡都給了我,如果我刷卡買了東西,他立即會補上;他給我買了一座島,還打算把把中朗集團的股份送給我一部分,但我覺得很麻煩,不想要。”

殊晚興致勃勃描述:“他還搜羅了世界各地的名廚養在家裏,我想吃什麽都能吃到。只要我有空,他就會來陪我。”

她說的似乎是事實,下一場戲還沒開拍,慕皓天突然來了劇組,據說他是投資商,劇組的人不攔他。他似乎沒有提前通知殊晚,殊晚略有意外,更多的是開心,慕皓天在旁邊一言不發地看她拍戲,等戲結束時,說:“走,我帶你去吃飯。”殊晚說:“我下午還有戲。”/

慕皓天說:“我下午還要飛國外,不會耽誤你演戲,吃飯地點也不遠,我已經讓人把飯菜送到九和酒店,有從紐約空運過來的冰淇淋……”殊晚就歡天喜地地跟著慕皓天走了。

初陽艷羨,世上有一種男朋友,叫作別人家的男朋友……

日近晌午,收工開飯,兩位男主角走向自己的休息室,初陽悄悄跟上去,有兩位男主角的電影就是一場宮心計,他們表面笑得爽朗,私底下會較量誰的助理多,誰的化妝間更大,甚至,兩個人進組時,由經紀人約好同時同分進組。不知道吃飯時,會不會計較誰碗裏多了一塊肉?由此得出誰咖位不夠的結論。

初陽偷偷摸摸跟蹤,但是大咖們助理多,守得很嚴,初陽無功而返,回到群演堆,別人已經吃得七七八八,她去拿自己的那份,雖然晚了,但一人一份,她的盒飯還在。

快餐盒裏只有菜,群演飯量大,飯是用大盆運來,自己動手,吃多少盛多少,不管吃好,至少得管飽。初陽去盛飯,來到飯盆前一看,鐵盆見底,只剩幾顆米。

這幫人也太能吃了!

群頭訝異:“你還沒吃啊?”

“沒有。”初陽搖頭。

“那你剛才幹嗎去了?”群頭嘆氣,“我們都吃完了。剩下點,也進碗裏了,就算給你,你也不會要。”

早上四五點就集合,誰不是饑腸轆轆?

初陽端著自己的菜在臺階上坐下,她撥弄碗中菜,出鍋時間太長,青菜變成墨綠色;青椒炒蛋,蛋片又小又碎;酸豆角炒肉沫,肉呢?

初陽不是沒錢出去吃大餐,但她已經接了這天的戲,中途走人是不負責任的表現,以後群頭不會再要她。

她夾起青椒正準備往嘴裏送,手機響起,初陽拿過來看了看,是柏峻言。

“餵?”初陽接起。

柏峻言聲音溫和:“我在村子外面,黑色別克商務車。”

初陽走出拍戲所在的古香古色小村莊,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村口,柏峻言倚著車門,他身著一件黑色風衣,看起來低調又優雅。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初陽問。

柏峻言:“你來影城,肯定辦了演員證,我讓人去公會打聽,再找群頭問問,聽說你來了這個劇組。”

知道劇組的名字,弄清拍攝地點就容易了。初陽露出警惕神色:“你來幹什麽?”

“來看看你。”柏峻言從車上提出一個飯盒,遞給她:“順便給你帶了份午餐,我猜,劇組的飯可能不太好吃。”

雪中送炭,不過柏峻言似乎很少幹這種事,初陽眸色怪異地看他。

柏峻言把飯盒遞給她:“在車上吃吧,這裏沒桌子。”

初陽接過飯盒,打開,咖喱雞塊,誘人的香味撲面而來,初陽在車上後排位置坐下,把飯盒一層層揭開,兩菜一湯,米飯晶瑩飽滿,初陽饞意大動,拿過勺子,又生生忍住,她警惕地看著柏峻言。

“你怎麽不吃?”柏峻言坐在前排,側著身子看她,“沒餓?”

初陽:“我怕你下毒。”

柏峻言意味深長道:“原來你也知道你昨天的做法有所不妥。”

初陽幹笑:“我就是想看看你經不經得住誘惑。”

“但是,你的做法讓我非常生氣。”

初陽不吭聲,埋頭吃飯。味道真不錯,在忙碌了一上午之後,能吃到這樣的食物,只覺得風和日暖,人生美滿。

柏峻言看著她:“你不怕我下毒了?”

“你要下毒,就算我逃過這一頓,也逃不過下一頓。”初陽拿過勺子盛湯喝,“不如早死早超生。”

也省得餓肚子。

柏峻言:“看來,你已經習慣了我的套路。”

初陽大口吃飯,這是哪家的飯菜?味道一級棒。柏峻言道:“你真餓了。”

“你來幹一天群演試試?”初陽邊吃邊道,“早上飯都沒吃,我就拿了牛奶面包,集合完畢在車上吃的。我真佩服那些專業從事這個行業的人。”

柏峻言問:“晚上會加班嗎?”

“加班是常有的事,超過八小時,有加班費。”初陽說,“今晚好像會拍夜戲。”

“那傍晚,我再給你送飯。”

初陽差點被飯噎到:“難不成你還打算走體貼路線?”

“我對你不算太差吧?”柏峻言問,“雖然我算計你,但平時也沒少關心你,旅游,逛街,吃飯購物,還帶你去偷拍,應該不算很差的男友。”

初陽:“你還是走你的奸詐路線。不然,我還得去猜你背後的小算盤。”

柏峻言失笑:“你是被虐慣了嗎?”

“是你對我太好,我不好意思拒絕你。”

中午休息時間不多,初陽快速吃完飯,把飯盒蓋上:“麻煩你找人洗洗,我得回劇組了。”她跳下車,柏峻言說:“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送過來。”

初陽擺手:“真不用,今天是因為我錯過了飯點,偶爾一次就罷了,總是這麽搞容易引人註意。狗仔嘛,得低調。”

柏峻言點頭:“好。”他也下了車,塞給初陽一張房卡:“這個給你,二十七樓的房間,從窗戶望出去,能看見半個影城。”

初陽囧,揶揄道:“你是不是希望我再給你找個美女?”

“我想你不會那樣做,第一,故技重施十分無趣,第二,你心裏清楚,如果你繼續踐踏我的底限,我會報覆你。”/

初陽玩弄著房卡:“那你又是從哪裏來的自信,認為我會去你的房間?”

柏峻言:“隔壁住的是安修傑。”

當紅小生一枚。初陽立即識破他的詭計:“你在引誘我。”她頓了頓,微笑著打擊他:“但誘餌的分量似乎不夠,他在這裏拍戲,住五星級酒店不算什麽新聞,九和酒店每天都有明星入住。”

柏峻言微笑:“九和酒店二十七樓,全部是情侶房間。”

情侶房?安修傑單身,住情侶房間做什麽?難道談戀愛了?

初陽看柏峻言,打蛇打七寸,這家夥果然知道她想要什麽。

“就算我去九和酒店,也不會去你的房間。”初陽沒那麽容易上當,嘴邊挑起幾許戲謔微笑:“謝謝你的消息。”

“不客氣。”柏峻言禮貌笑道,“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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