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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入寢的葉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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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采所住的宿舍,是大學校園裏最普通的那種。六人間,上下鋪,房間小、擁擠,但六張床,每張床有不同的特點。

“今天是周五,她們都沒課,有的出去玩了,有的回家了。”輔導員說。

“哪個是容采的床?”葉青問。

輔導員問了宿管阿姨,指著靠陽臺的下鋪,說:“這張。”

那是一張小小的床,床上罩著深色的蚊帳,圍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葉青戴上手套,掀開帳簾,往床裏看了看。

逼仄、壓抑、黑暗、簡陋——這是她對這張床的第一印象。

床上用品很舊,還算幹凈。

的確如輔導員說的那樣,容采很內向,她的床,是她的一方小小的空間,和宿舍的其他人分隔開。

她又看了衣櫃。

容采的衣櫃裏竟然沒放她自己的衣服,而是堆滿了其他人的雜物,甚至連發黴的泡面都扔在裏面。

葉青心底一沈。

再到陽臺,查看容采的洗漱用品,只有一個杯子、一支牙刷、一支牙膏。

初步查看完畢後,她對季陽說:“封鎖宿舍。”

接下來的現場調查,葉青交給了季陽。她則跟隨林北樾回法醫實驗室,給容采驗屍。

……

屍體被放在了解剖臺上,何珺一進來,看了眼屍體,就問:“是□□中毒嗎?”

葉青挑眉,“你也能聞到苦杏仁的味道?”

何珺得意地點頭,“當然,不過就算不能聞到,也可以觀察。□□中毒的人,會面色泛紅,看起來氣色比較好。”

居然說屍體的氣色比較好……

林北樾穿戴完畢,進入實驗室,說:“可以開始了。”

屍體還穿著厚重笨拙的人偶熊,先進行拍照,提取微物之後,才小心翼翼地脫下。

初步的檢驗完畢之後,兩人褪去屍體的衣服。

十幾分鐘後,何珺說:“沒有發現體外傷……只是……”

容采的屍體確有些詭異的。

林北樾淡淡地說:“有鈍器傷、挫傷、燙傷……還有高跟鞋踹過的痕跡。”

何珺一邊拍照,一邊說:“她好像被人拳打腳踢過……不過傷痕都有些陳舊了,大約是一星期之前造成的。”

傷痕檢驗完畢後,開始檢測體表是否沾有毒物。

林北樾讓何珺用濕棉布,分別擦拭容采身體的不同部位,以準確的檢測她身體上是否沾了毒。

接下來,進行解剖。

“檢查胃容物。”林北樾說。

他剖開容采的腹部,剪開她的胃,提取胃容物,說:“拿去檢測。”

何珺將胃容物裝好,寫上編號,送毒物學、化學實驗室。

“老師,剛才我聞了一下,胃容物裏好像沒有苦杏仁味。”何珺說。

林北樾不置可否,“等徐冉那邊的結果出來之後,再做最後的判定。”

哪怕最簡單的案情,也需要無數種專業人員的緊密配合。如果所有的工作都需要一個人來完成,那麽破案的日子將遙遙無期。

毒物學檢測是比較費時的,但如果知道所中為何物,會相對快一些。

徐冉親自將檢測結果帶了過來,說:“胃容物裏並沒有□□。”

“她沒有服毒啊?”何珺有些質疑。

我徐冉平靜地說:“為保險起見,我用了兩種不同的方法檢測,都沒有檢測出□□的成分。”

林北樾頷首,“她或許不是服毒而死。”

“是,”徐冉同意,“□□本就是劇毒,只要不小心沾上一點,毒就能透過皮膚滲入體內。它會快速猛烈的阻斷身體內所有細胞使用氧氣的能力,使人在很短的時間裏快速死亡。”

“她的皮膚上呢?”林北樾問。

“右手食指指尖上有一點點,”徐冉說。

葉青若有所思,難道容采是不小心碰到了毒,所以才死亡……

“另外……”徐冉定了定,說:“她的手指上,也測出了生理鹽水的成分。”

“生理鹽水?”林北樾蹙眉,看向放在一旁等待檢驗的一堆東西。那些都是從容采的帆布包裏拿出來的。

他說:“隱形眼鏡盒……”

葉青恍然大悟!

徐冉立即將隱形眼鏡盒打開,聞到了淡淡的苦杏仁味。

她說:“或許是有人將□□滴入隱形眼鏡盒裏的生理鹽水中,死者戴上沾了毒的隱形眼鏡,中毒死亡。”

林北樾立即掀開容采的眼皮,取出眼球上的隱形眼鏡,裝好後,遞給徐冉,說:“辛苦你再化驗一次。”

自從上次因檢測安非他命不夠完善細致,而被林北樾說過之後,徐冉已經進步很多。

她知道自己還不夠完美,雖然在學術方面取得了很好的成績,可臨床實踐,卻比林北樾差許多。林北樾於她而言,是仰慕的對象,是心儀的夥伴,更是值得跟隨與信賴的人。

試問,如果這裏沒有他,她是不會呆在這裏做這份待遇低卻勞累的工作的。

家裏人甚至無比的反對,可她將這個壓力扛下來了。

既然決定頂下壓力,就必須堅持到底。

她慢慢地接過他手裏的證物袋,輕輕點頭,說:“好。”

葉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輕輕咬緊下唇。

季陽就在這個時候打了電話過來,說:“葉隊,又發現兩個中毒身亡的學生。”

葉青心頭一凜,說:“我馬上過來!”

……

另外兩名死亡的學生,身份很快明確。

葉青先到達季陽所在醫院。

季陽說:“兩名死者都是女性,發現異常後,立刻被送到醫院搶救,但最後……”

“同樣是□□中毒嗎?”葉青問。

“是,”季陽將醫院醫生的診斷報告交給葉青,說:“□□中毒,送到醫院時,已經沒了生命跡象。”

葉青翻看診斷報告,“中毒的都是年輕女性。”

“是,”季陽說,“簡單地查了一下她們的身份信息,發現她們都是首都交大的學生。”

聞言,葉青微微一驚!

季陽說:“我已經讓閆小崧去聯系學校和死者家屬了。他們應該很快就到。”

這只怕不是一起簡單的中毒案。

葉青和季陽進入醫院的太平間,看到了兩具蓋著白布的屍體。

其中一具屍體旁圍著一群痛哭的家屬,淒淒慘慘,襯得太平間內十分陰森詭異。

季陽說:“那是死者劉芮瑩的家屬,她原本是坐司機的車回家的,可到家之後,司機發現她已經死了。”

另外一具屍體旁,只站著一個男生,Polo衫,牛仔褲,看起來像是學生。

“他是死者何詩的男友,”季陽說,“他原本是去赴約的,可剛到,何詩就倒地不起了,據說是當場死亡。”

葉青沒有靠近。

不過一會兒,閆小崧就回來了。

“老大!”一進入太平間,滿頭大汗的他瞬間打了個寒顫。他哆嗦了幾下,走到葉青身邊,低聲說:“都核實清楚了,兩名死者,都是首都交大管理學大三8班的學生,而且,是上一個死者容采的室友。”

葉青對他招了招手,說:“你去和家屬溝通溝通,讓他們配合警方檢查,最好把屍體送入法醫實驗室檢驗,越快越好。”

閆小崧苦著臉,小聲嘀咕,“老大,你都不知道,那些家屬多難搞定……”又見葉青一眼橫了過來,連忙抖擻精神,說:“我國公民都必須配合警方調查,何況這是一起刑事案件!”

他一轉身,大義凜然地走向劉芮瑩的家屬。

劉芮瑩是本地豪商劉強義的女兒,家裏有錢有勢,不太好惹。

何詩的家庭背景比較普通,父母都是公務員,算得上小康。一直以來,她都是父母的驕傲,是個聽話懂事又孝順的女孩。

孩子的死亡,意味著兩個家庭的不幸破滅。雖然這樣的事情,葉青等人經常面對,但活生生的鮮血和慘案就擺在眼前,也讓人有些沈悶難受。

……

警局,葉青辦公室。

劉芮瑩的母親哭得昏過去幾次,狠狠地抓住葉青的手:“葉警官!求求你一定要抓住害死我女兒的兇手!求求你。”

劉強義則紅了眼,臉色兇狠,他悲憤地對葉青說:“你告訴我,你需要多少錢?你只管開口!只要你能破案,為我女兒伸冤,給我女兒一個公道,我保管你加官進爵……”

“劉先生,”葉青打斷他,“人命不分貴賤,案情不分大小。查明真相,找出真兇,是我的義務和職責。”

劉強義十分老練上道,立刻改了口,說:“對,我相信葉警官一定是剛正不阿的人……”他氣喘幾下,哽咽地搖了搖頭。

劉母說:“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嫉妒我們家芮瑩有錢,所以才要害她?我平時總是說……讓她低調些,可她……”

“都現在了你還說這些做什麽?”劉強義打斷她,“都是你嬌慣的!”

……

接下來見的,是何詩的男朋友,胡朗。

“何詩出事時,你就在身邊?”

胡朗點頭,又搖頭,擡起紅紅的眼睛看著葉青,“我到的時候,她已經中毒了……接著她就倒在地上,沒氣息了。”

“何詩平時跟你在一起的時間多嗎?”葉青問。

胡朗揉了揉眼睛,“算多吧,我們交往了兩年多了。如果沒課,也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們總在一起。”

“她和人結過仇嗎?”

“沒有,”胡朗搖頭,“警官,何詩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兒,她的成績、德行在班裏是最好的。她是班裏的學習委員,每年都拿獎學金。人緣也很好,從來不和人結怨……也沒有去結識過校外的人。”

“有沒有經濟糾紛呢?”葉青問,“比如欠了別人錢,和室友有矛盾。”

“不會,”胡朗依舊狠狠搖頭,“她的生活費都是夠的,每個月家裏會給她匯錢……她和室友處得好。”他微微抽泣,“上一次,她生日,我還和她的室友一起為她慶祝……”

葉青雙眼微凜,“所有的室友都去了嗎?”

胡朗楞了楞,“我不記得了……反正有她的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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