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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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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6-09-05 16:00:03 字數:4603

“冰楚依身上為何沒有冰蠶?”待白舞緊急處理完冰楚依的傷後,焰爍馬上開口詢問。

白舞雖有聽見他的問話,卻一句不吭,只是守在女王身旁,像具木頭人,動都不動。

她那無視的模樣讓焰爍雙眸一瞇,正要發怒,一旁的焰攻已上前拉著她,低聲勸道:“你快說!若真惹惱了他,受苦的只會是你。”

聞言,白舞倒是有了反應,冷哼一聲,“我不怕!要殺要剮隨便你們,就算要拚上我這條命,我也不會再讓你們傷害女王!”

“你……”

焰攻忍不住搖頭,對這對主仆的倔性子無話可說,只能偷偷看向冷著臉色的焰爍,發現他似乎沒生氣,這才籲了口氣,本想再次勸說,卻見焰爍已冷著嗓再次開口。

“如果不希望冰楚依受傷,那你更要說,畢竟沒有冰蠶護體的雪國人,身子已比人類還不如,更何況,她身上的灼傷是身為炎帝的我所造成,就算傷口會慢慢愈合,她的元神卻難以回覆,若你不說清楚,她的傷勢只會更嚴重。”

冰蠶,是雪國人的護甲,和炎國的焰鎧有著異曲同工的作用,能保護元神不受到傷害。

就像方才,他試探性的朝白舞射出炎劍,冰蠶便馬上覆住全身保護她,這是每個雪國人與生俱來的保命符,怎可能身為侍女的白舞有,而身為雪之女王的冰楚依卻沒有?就算她刻意不讓冰蠶護身,可在她昏迷之後,冰蠶理應也會自動護身,甚至為她治療傷口,但……

她卻沒有,不僅沒有冰蠶護體,更沒能為自己療傷,她就在他眼前,直挺挺的倒入火海中,像個無助的人類,在他眼前昏死……

他不願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他在看見她倒下的剎那,一顆心仿佛就此停止跳動,他緊張到以為自己會—

身子因那駭人的畫面而不由自主顫抖著,焰爍松開不自覺緊握的雙拳,看著一臉猶豫的白舞,沈聲問:“說還是不說?”

反覆思量著他的話,知道他說的的確沒錯,白舞擡頭望進他眸底緊張的眼神,又回頭看了看雙眸緊閉的女王,咬著唇,良久才低聲道:“我可以說,但你得先告訴我,你為何要擄走我們?”

焰爍雙眸一瞇,他可以不用回答,但他還是選擇告訴她。

沈著嗓,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恨意,“她以為在她背叛我之後還能安然無恙?我抓她來,當然是要她為此付出代價,她以為假裝不認得我就能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我會讓她知道她這想法有多愚蠢,既然敢利用我對她的感情來滿足她的貪婪,那就要有被報覆的覺悟!”

他恨她,整整三年,他因為她的無情而傷心欲絕,過著行屍走肉般的日子;他恨她,恨她再見到他時卻完全的漠視,仿佛已把他忘得一幹二凈的可惡模樣;他恨她,卻……也恨自己那顆因為再見到她而悸動不已的心……

焰爍這一席話讓白舞一怔,她不只聽出他話裏的怨恨,也聽出他急欲隱藏卻還是藏不住的情意……

這番話不但沒讓她擔憂,反而讓她一顆緊張的心安了下來。

現在的焰爍已不是三年前的焰爍,他既有辦法潛入雪國,成功將她們帶走,代表他的功力精進不少,這麽一來,或許……他能救女王也不一定……

思及此,她決定冒險,將瞞在心裏整整三年的秘密說出來,如果他對主子依舊有情,那他就一定會想辦法救她。

白舞下定決心,低聲說:“你錯了,女王她……從沒背叛你,她也從沒利用過任何人。你說你恨她?那麽,既然你有能耐潛進雪國擄人,你為何沒想過要查清真相?你真的愛過女王嗎?

如果愛,你怎麽會不清楚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如果當時你能理智點,你就會發現,其實女王她才是那個最無辜、最可憐的人。”

她不只一次怨恨過焰爍,怨恨他讓待她如親人的女王陷入這樣的痛苦,若不是因為他,女王也不用過著如同傀儡的生活,如果可以,她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讓害慘女王的他和女王有所牽扯,但……

如今能救女王的人,或許也只有他了。

這話讓焰爍的心猛地一縮,因為她的控訴隱隱感到有些不安,皺眉問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白舞垂下雙眸,眼帶哀傷的看著榻上的冰楚依,嘶啞道:“女王她身上會沒有冰蠶,是因為……

她身上的‘冰之晶’早在三年前就被雪國的三名長老……不!是三個奸賊給奪走了。”

“三年前?”這時間點讓他一怔,心頭的不安更甚。

沒註意到焰爍丕變的臉色,她接著又說:“他們想叛變,但沒有繼承王血的血統,就算奪走女王的冰之晶也無用,於是他們便以冰之晶來要挾女王,讓她成為傀儡任他們擺布……”

雪晶,是雪國人的元神,一旦失去元神,那人就會像個活死人般,明明活著,卻不能言語、不能行動,直到生命終結的那一日。

而女王的元神喚作冰之晶,具有驅動強大術法“驟冰術”的能力,能在瞬間讓百裏土地成為另一個雪國。

三名長老一直有著野心,他們不只針對雪國,更想滅掉炎國,將其國土納入他們的版圖,但要使出驟冰術,王族血統與冰之晶缺一不可,於是他們鉆研邪咒,並在三年前冰楚依欲與焰爍私奔之際,想方設法囚禁她,趁機奪走她體內的冰之晶藉此要挾,事後更在她身上加了種種邪咒,只要她稍不順從,邪咒便會發作,讓她生不如死,就連自我解脫都沒辦法。

三年的折磨,讓原本單純天真的小女孩被迫成為一個冷血無情的女人。

冰楚依不再哭泣、不再哀傷,也沒再笑過,她就像戴了張面具,一張面無表情的面具,永遠的漠然。

想到女王所受的苦,再想到女王為了保護她不受牽連,甚至將曾無話不談的她拒於心房之外,像對待陌生人般那樣冷漠,她便難過得說不出話。

一旁的焰爍聞言不禁急聲問:“三年前?為何是三年前她……”

他問不出口,心臟因為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強烈鼓噪著,過大的心音仿佛在指責他的愚蠢及莽撞,讓他無法正視白舞那帶著怨恨的雙眸。

“為何是三年前?你難道猜不出嗎?”白舞尖聲逼問,焰爍僵硬的神情讓她緊抿著唇,良久,才強壓下滿腹的怒火,低聲說:“若不是為了與你遠走高飛,女王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你說女王背叛你,但你可知道你口口聲聲指控背叛的女人,其實是在與你會合的路上被人跟蹤、攔截,甚至帶回冰城被囚禁,她一路哭喊,哭到嗓子都啞了,即使遭受囚禁,仍不停地拍打著堅固的牢墻,拍到她雙手鮮血直流,就為了要去救你!

“你可知道,當她得知你舍生跳下懸崖時,是多麽的哀傷、悲痛,甚至只求一死,只為與你一同離去?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只顧著舔舐你那自以為被背叛的傷口,只知道你自己受到傷害,渾然不知,女王為了你付出多大代價、承受了多少痛苦!

“你說她裝作不認得你?你錯了,她沒有裝,而是真的將你忘得一幹二凈,她被長老們封去所有與你有關的回憶,這我倒是很讚同三名長老的作法,因為若不這麽做,女王只會終日沈浸在失去你的痛苦裏,她的身子遲早會撐不下去……

“現在你滿意了?開心了?這就是事情的真相,你以為的‘背叛’。”白舞一口氣道盡這三年來藏在心底的秘密。

你以為的“背叛”……以為的“背叛”……

白舞的話不停的回蕩在焰爍的耳邊,一句句指責像無數個尖銳的箭矢,狠狠刺進他的胸膛,穿過他的心臟,讓一顆心鮮血直流,因為他的愚蠢而痛苦不堪……

他口口聲聲說他恨冰楚依,可他十分清楚,他恨她,卻更愛她,只是自己不願承認對她仍有情意。

他花了三年精進實力,每日休息不到一個時辰,就為了能成功潛入雪國擄走她好報覆她,但他也知道,所謂的報覆都只是借口……他想見她,就算遭她背叛,他依然想見她……

然而在聽完白舞道出事實真相後,他還有資格說他……愛她嗎?

“對了,我和你說的這些話,千萬不能和女王提起。”

“為什麽?”在得知自己誤會她,甚至重重傷害她之後,他只想竭盡所能彌補她、呵護她、愛她,前提是,他得讓她想起他們之間的那段情。

白舞輕嘆口氣,啞聲道:“長老們雖成功奪走女王體內的冰之晶,但因他們仍需要女王的王室血統來驅動冰之晶能量,否則他們的計劃便白費了,於是他們合力凝聚術法制作了一顆替代的元神——‘霜羽’,可它的效益只能維持半年。

“你想想,若是女王想起你,她可還願意再回雪國?那麽每半年就需要更換一次的霜羽該怎麽辦?她身上的邪咒發作時,又有誰會解?女王承受的痛苦已經夠多了,如果你真為她著想,那麽我今天說的事就一個字都別在女王面前提起……”

聞言,焰爍心底揪疼,望著躺在床榻上的冰楚依,心中暗自下了決定。

接連幾日,焰爍日夜不休地看顧著冰楚依,凝視著依舊昏迷的人兒,他雙拳緊握,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一拳。

“楚兒……”他喚著她的名,那只屬於他的小名。

但不論他出聲叫喚幾次,仍喚不醒沈睡的冰楚依。

收回滿是懊悔的目光,他看向為她療傷的白舞,在施法告一個段落時,連忙開口詢問:“都已經過了五日,她究竟什麽時候才會醒?”

“我也不知道……”白舞連日來不停為冰楚依施法療傷,耗去過多的體力,此刻的她一臉蒼白,“我已盡我所能替女王療傷,但此刻女王體內的元神畢竟只是個替代品,我也不曉得我施的療傷術對她有沒有用……”

抿著唇,她又說:“不如……讓我們回雪國,我想長老們應該有——”

“休想!”一聽見那三個害慘他心愛女人的該死老賊,焰爍心中的怒火瞬間爆發,“要我讓她回去繼續當個生不如死的傀儡女王絕對不可能!”

他斬釘截鐵的拒絕讓白舞雙眉微擰,不悅的反駁,“就算現在不回去,那之後呢?難不成你要眼睜睜看著女王變成一個半死不活的活死人?”

他該不會忘了霜羽只能維持半年吧?

緊抿著唇,焰爍沈聲說:“我不會讓楚兒再次離開我身邊的!但我也對會幫她奪回屬於她的一切,替她所受的屈辱及傷害討回公道,就算得付出所有,包括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這是他對楚兒的承諾,以他性命所起的誓言,他絕對會說到做到,就算要傾盡一切,他也要楚兒回到從前他所認識的她,那個無憂無慮的她。

聽見焰爍的誓言,白舞這才消去心頭的不悅,站起身,“希望你說到做到,那麽女王就暫時交給你照顧了,我先回房休息。”每回她施完法都會氣弱體虛,得在床上躺一陣子才能回覆體力。

她強撐著無力的身子往房外走去,在經過焰攻身旁時,她突然感到一陣昏眩,身子一傾險些跌倒,所幸他及時扶住她。

“小心點,看你像是隨時會昏倒的模樣,我扶你回房好了。”

看著這和焰爍輪廓相似的男人,白舞冷哼了聲,移開身子,“不需要!”

不知為何,她就是看這個焰攻不順眼,就算他是出於好心,她也不願意接受。

昂起螓首,她越過他筆直走出房門外。

看著她的背影,焰攻露出苦笑,低喃著,“女人麻煩,雪國女人更麻煩,脾氣都硬得和石頭有得拚……”

然而怕她真的會在半路上昏倒,就算她不領情,他還是默默跟在她後頭,直到確定她回到廂房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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