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在那個高中生身上感受到了高位神明的氣息, 但是一種浮於表面的味道，很輕很淺，像是因為長期相處所以帶有的味道。

高位神明的氣息在那棟房子裏面這是絕對不會錯的事情, 但是那個房子總共就三個人, 哦，加上一條狗。

毛絨絨的狗。

棕色的吉娃娃。

江江：江江覺得這個應該不是！

……

這條狗一點都不喜歡江江, 這很奇怪，江江總是很討這些毛絨絨的喜歡的, 這次倒是完全不一樣, 那條狗總是一看到江江就沖著江江齜牙咧嘴, 汪汪直叫喚。

好吧，毛絨絨！

江江也很討厭你！

居然還有點莫名的小失落。

她這段時間也和那個叫做山姆的小朋友熟了起來，他一直用一種很擔憂的眼神看著她, 似乎腦補了很多很有趣的故事。

在這個單純的少年看來，縱使這個少女的脾氣驕縱刻薄而且惡劣，但是沃倫太太將她困鎖在家裏的行為更加讓人非議，但是古怪的是, 這些大人似乎在看到富江的之後，居然覺得這件事做得很對，這讓這個男孩有點接受不了。

“富江, 我剛買了新車，恩。”男孩顯得有些緊張，“我可以邀請你一起出去嗎？”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兩個人房間恰巧在兩棟房子的邊緣，透過窗戶只有五米不到的距離倒是可以交流。

美人撐著下巴坐在窗口, 她手上的手鏈似乎又更換了，這回是一顆淡綠色純粹的綠寶石，她的眉宇間盡是傲慢，纖細如玉般完美的指尖百無聊賴地把玩著鉆石：“去哪裏？”

這是讓山姆更加疑惑的一個地方，據他所知，沃倫太太的生活條件並不算好，甚至總是有追債人上門，但是富江的生活卻十分奢侈，她的房間他也去過，珠光寶氣，盡是連他只是聽過卻沒有見過的珍寶。

“或許我們可以隨便轉轉。”

盡管存在著這麽多疑點，但不可否認的是眼前的美人對他的誘惑。他紅著臉，“如果你同意的話……”

“也好。”美人看著他，眼神看著他，眼波流轉之間像是帶有某種勾魂的味道：“至少山姆一定不會讓我覺得無聊。”

男孩臉爆紅。

“那你的……”他沒有說母親，他還記得富江對於自己母親的評價：“沃倫太太會同意嗎？”

“她無權幹涉我。”美人說道，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這種人她見多了，自以為是可以征服惡魔，但卻自己一步步走向毀滅。

“那我在下面等你。”男孩對於能約到她這件事感到很高興，面上還在抑制，但是下樓的聲音分明是一種高興到極點的腳步。

“好。”

她開了門，沃倫太太一臉諂媚的表情，端著一盤可麗餅，“富江，你出來了，吃點東西吧？”

這分明就是早就在門口等著她了。

可麗餅做的很醜，雖然這個貴婦人一直在學著做出可口的餅幹，但是因為家境原因從來沒碰過這些東西，所以做出來的餅幹賣相很差。

“又是這些垃圾貨色，我說過我要吃什麽的！”

美人的怒火讓這個女人一臉驚恐，忙慌亂地解釋道：“可是富江，我們家真的沒有錢了，我真的買不起那些東西，我們家的錢都已經給你買了那些寶石了，現在真的已經連下個月的房租都……”語氣中甚至有哀求的味道。

“買不起？”富江打斷了她的話語，重覆了一遍，然後擡起下顎，眼神冰冷如冰，嗤笑了一聲，“那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沃倫太太一臉震驚地看著她，口中喃喃，“富江……”

灰藍色的眼睛慢慢變暗，像是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美人居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她一直掏心掏肺地對她，不管多貴的首飾衣服，只要她喜歡，自己就會買下來送給她。可是現在自己沒錢了，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富江！

漸漸的眼神從震驚絕望變得癡迷，她蒼老的手臂緩緩擡起，不顧美人的反對，撫摸上她的臉龐，那樣嫩白如玉的肌膚，和自己那如同樹皮般褶皺的老皮完全不同的美麗，那樣美麗如玉瓷般的富江……

這麽漂亮年少，處在最美麗的時段的富江。

怎麽可以說出那種話？

怎麽可以？

貴婦人的眼睛越來越黑暗，手下的力道也越老越用力。美人的眼裏卻始終沒有任何求饒認輸的情緒，反而是一種似笑非笑的高傲模樣。

富江！

………………

這是一輛二手的黃色車，看不出有什麽值得註意的。

車門開了，美人坐了進來。

山姆在這裏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當他以為美人要爽約的時候看到她滿眼都是驚喜，但還是小聲說了一句：“你花了好久的時間。”

“是的。有點小麻煩。”美人皺眉，顯然有些看不上這輛車，但還是坐下了，她坐下的時候，手指不下心碰到車的某個地方，車輛顫了顫。四目相對，少年很不好意思地撓頭，漲紅著臉說，“這是二手車，所以可能會有一點毛病。”

江江：總覺得哪裏似乎有點不對勁。

“那我們要去哪裏？”

“或許我們可以去看個電影？”青澀的高中生興致勃勃地建議道。

“好啊。”美人不置可否。

收音機忽然響起一個電臺主持人的話語，清脆的聲音，“兩個人在一起約會的時候，看電影是一件最愚蠢不過的事情。”

這似乎還是個情感節目？

山姆居然還有這個愛好？

江江：……

山姆：……

山姆咳了咳，“要不我們換個主意，我記得就在街道那邊有個游樂場，不如……”

收音機一下子換了另外一個頻道，新聞主持人嚴肅認真的聲音：“游樂場發生事故……”

江江：……

山姆：……

啪嘰一下，收音機徹底被關上，山姆尷尬地露出一絲笑容，“去我學校吧，我記得今天可能有聚會，你常年呆在家裏面，應該多出來見見同齡人。”

美人點頭，接受了這個建議，忽然道：“你這輛車挺有趣的。”

“……是的。”

“而且挺可愛的。”

收音機忽然放歌，“哦，baby！”然後唱到一半，又轉到另外的頻道，裏面的專家說道：“你真的很有眼光，這支股票……”

“哦！抱歉。”山姆手忙腳亂地再次關閉了收音機，然後攤攤手，清秀的男生滿臉通紅，“富江，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也許是電路哪方面有了問題，真的很抱歉！”原本他是想在富江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的，但是現在看起來，反而出醜的可能性更大。

“沒關系。”美人說道。

男生臉上終於再次綻放生機勃勃的笑容，“我會好好修理一下我的車的，下次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學校聚會這種事情，富江是最不感冒的，但是為了不打擊小朋友邀請她出去玩的心情，也就去了。而且江江現在對這輛車還真挺感興趣的

但是山姆很快就覺得帶著富江來這裏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畢竟這種程度的美人無論走到哪裏都像是發光體一般，已經不下N個人上前搭訕，而且看上去富江和他們也聊得挺好的，就算在傲慢惡劣，在這群年輕人看來都是性格。這倒是讓這個高中生有點氣不過。

畢竟是他帶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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