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落下，車廂內的氣氛好像凝固著停滯不前，沈黎初眼中已經湧上驚恐，她收回手掌，嘴巴微微張開，似乎不敢相信剛才她真的動手打了他。

賀子謙眼中驟然凝聚的冰冷沒有因此消失，而是用力按著她肩膀，似乎要將她拆吃入腹，沈黎初最怕的是他什麽也不說，只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你，仿佛是毒蛇的信子，在寵愛你的時候你如此溫柔，在厭惡你的時候又是如此徹底。

“沈黎初，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我……”

他伸手堵住她的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噓！你什麽都不用說了，也會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賀子謙說完，一踩油門，車子極速消失在夜色中。

她緊緊抓著安全帶，兩邊景色飛速掠過，心隨時都像是從嗓子眼跳出來，他薄唇緊緊抿著，城市的燈光透過車窗落在他臉上，朦朧中緩解了那份冰冷，但她那顆懸著的心始終沒有落地。

車速越來越快，她看不清前面的路，而賀子謙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凸起，沈黎初知道他此刻心中一定十分憤怒，但這不能成為他們葬送生命的理由。

“賀子謙，你開慢點好不好？”

他置若罔聞，冰冷的眼睛盯著前方，沈黎初什麽也看不清，深夜的馬路上，沃爾沃飛馳著，猶如一道黑色的冷箭。

她只覺得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抓著安全帶的時候，臉色越來越蒼白。

沈黎初忍不住嘶啞著嗓子喊：“賀子謙，停下來。”

他始終沒有任何回應，沈黎初忍不住怒吼：“賀子謙，我讓你停下來聽見沒有？”

許久之後，他終於慢慢緩和了神色，將車速降下來，沈黎初愈發覺得他就是一個瘋子，當初失去孩子的時候沒有報覆自己，真是太難得了。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到了海邊，深夜的海風冰冷刺骨，他推開車門，就這麽繞過來，抓著她直接拎下車，她扯著身上的羽絨服，盯著腳上的棉拖，覺得更冷了。

“這裏是什麽地方？”

她環顧四周，一個人影也見不到，淩晨時刻，平時繁華的大街上也見不到人，何況是海邊這種本來就人煙稀少的地方。

“可以讓你腦子清醒的地方。”

沈黎初踩著棉拖，向前走了兩步，呼呼的寒風吹得她頭暈，臉上刀割一般的疼，加上胃裏的顛簸，蹲在旁邊就開始狂吐，晚飯吃下去的東西，此刻全部都給吐了出來。

她捂著胸口，那種惡心的感覺還是沒有消失，直到胃裏空空如也，什麽東西也吐不出來。

賀子謙打開車門，給她拿來了礦泉水跟紙巾，沈黎初擡起頭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除了臉色異常蒼白，她靠著車子，顧不上冰冷，灌下去半瓶水，這才感覺好了很多。

“賀子謙，我是偷偷跑出來的，現在天都快亮了，再不回去我媽就要擔心了。”這裏鳥不拉屎，她完全沒有辦法一個人逃走。

“你是怕那個野男人擔心吧。”剛緩和下去的神色又冷了起來：“不要每次都用阿姨來當借口，你如果這麽在乎她的感受，就應該讓我來解決。”

沈黎初冷笑：“你知道什麽，我媽最討厭就是你們這樣的人，不要總以為自己什麽都可以解決，我們才在一起多久？你從來都不肯給我時間。”

“你還嫌不夠？那為什麽程致可以？他才跟你認識多久？是我去出差的時候吧，因為他可以在醫院裏照顧你媽，所以被感動了？還是因為阿姨喜歡，所以你就順從了？”

如果是後面的原因，他頂多只是生氣，但沈黎初明顯就不是，她居然敢喜歡上別人，還對他賀子謙虛情假意，他怎麽能容忍自己愛上這樣的女人？

“賀子謙，你別無理取鬧好嗎？”

“我看你是還沒弄清楚狀況。”賀子謙抓著她手腕，用力一扯，她差點跌倒，鼻子撞上他結實的胸膛，硬邦邦的一陣發麻。

“你到底想怎樣。”她都快哭出來了，冰冷的寒風讓她瑟瑟發抖，這裏除了安靜的馬路之外，耳邊只有海浪的聲音，一下一下沖擊著耳膜。

“讓你在這裏反省一下，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

“你……”

沈黎初放棄了掙紮，整個人都驚呆了，賀子謙將她帶到這裏來，難道是要準備報覆？

一想到前面就是大海，他如果生氣了要殺人拋屍，那自己豈不是毫無葬身之地？

她嚇得渾身顫抖，月光下也掩蓋不住蒼白的臉色，他極少見到她露出這種驚恐的表情，想伸手去拉，被沈黎初一把甩開，她顫聲問：“你是不是很恨我？”

賀子謙聞言一頓，終於是沒再繼續動作：“你覺得呢？”

沈黎初忍住眼淚，環顧著茫茫大海，看來賀子謙真的恨到要殺了他。

“賀子謙，你就那麽不信任我嗎？”

“你跟程致做的事情，讓我沒有辦法信任，不要以為這一次你求我就可以高枕無憂，相信我，絕對不可能，他一定會在W市消失。”

“殺了我還不夠讓你解恨嗎？為什麽還要去連累不想幹的人？”

“殺你？”賀子謙尚未反應過來，片刻後看到她眼中的驚恐，止不住一陣譏諷：“原來我在你眼中，就是個殺人狂魔，你以為我會殺你？”

沈黎初面對他的步步緊逼，退無可退，整個身體已經靠在了車子上，賀子謙按著她的手，強勢的壓下來，鼻尖對著鼻尖，額頭對著額頭，這樣的親密的姿勢，在兩人相愛的時候，她很喜歡，可是如今，給她帶來的只有無盡的壓迫。

他伸出手，探入她的胸口，冰冷的感覺讓她渾身一顫，迷蒙的眼睛裏也湧上了淚水，她沒有穿內衣，只在毛絨睡衣外面裹著羽絨服，賀子謙的手掌直接就覆蓋上她的柔軟，接著發狠的吻也跟著落了下來。

她半個身體都貼在了引擎蓋上，冰冷讓她仿佛失去力氣，口腔裏感受到全部都是來自他的氣息。

賀子謙平時就很霸道，此刻沒了顧忌，發狂一般侵占著她，舌頭被吻得發麻，每一角落都不放過，沈黎初閉著眼睛，雙手得了自由用力推他肩膀，沈浸在欲望中的男人根本撼動不了分毫，只能被動的承受著他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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