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95章:再提分家

關燈
“老夫人,”舒錦意擡起頭來,盯住老夫人,不難從中看到老夫人那瞬間的躲閃,為了褚暨,高氏連最基本的人性也不顧了,厚下臉皮冤枉舒錦意。

即使這其中有舒錦意的作用,那也要看褚容兒自己配不配合。

舒錦意做的就是暗中引路,若不是褚容兒自己妄想要嫁給姬無舟,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情發生。

褚暨看到老夫人那瞬間的猶豫,暗暗搖頭。

老夫人最終還是被褚暨給說服了,舍二房這個兒媳婦,成全府時這些被波及的小姐們。

褚容兒知道褚暨和老夫人在替她洗刷汙點,伏在前面沈默不言,由著兩人作主。

在自己利益面前,舒錦意這個人就被舍棄得一丁點也不剩。

舒錦意還道以為老夫人心裏邊始終是沒有那般殘忍。

想來,她又犯錯誤了。

“既然老夫人懷疑錦意,那錦意就同老夫人說一說。當日情形如何,大家有目共賭,既然賢王妃是東道主,那不若就請賢王妃來作個證。當日眾人見證,受累者譽王一道請來對個證,好叫錦意得個明白。在來定安堂前,趙管事正巧拿了帖子上賢王府,也趁著這個機會,解開老夫人心中的誤會。如真與錦意有關,錦意必然二話不說站出來親證八小姐的清白。”

舒錦意一番話說得平平淡淡,那種淡,是從容到骨子裏的淡。

見她心有成竹,淡定從容。

老夫人瞇起了眼,猶豫著又看向皺眉的褚暨。

這邊褚暨話還沒有說,褚容兒就率先嚇得連聲道:“不關三嫂的事,是我自個的意思,祖母,求您別讓譽王殿下前來,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蠢貨!

褚暨冷冷盯了褚容兒一眼。

舒錦意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瞧她這出息樣。

褚暨眸光犀利掃下來,褚容兒嚇得連忙噤聲。

“此事已經查,你既然做了褚家兒媳,就該為褚家多試想試想。母親說得無錯,這些年褚家養你教導你,花費了不少的功夫,如今又讓你居於丞相夫人正位。現在你該怎麽做,心裏該有個數。”

褚暨悠悠道來。

不似老夫人那樣咄咄逼人,言語裏卻比老夫人的咄咄逼人更甚!

舒錦意挑起了眉,他這是要自己主動承擔,以褚府八年以來對她的養育之恩逼迫。

老夫人閉了閉眼,到底是沒有再說話。

此次的作為,實在太過了。

為了府裏的這些未出閣的小姐,老夫人又將那悔浪壓了回去。

不管如何,犧牲一個人換來府裏這些人的名聲,也算是值得了。

“褚府的教養之恩,舒錦意自然是不敢忘。但舒錦意敢問老夫人,數年來,何曾教過一句,何曾養過?”

老夫人睜了睜眼,看舒錦意的眼神有了些古怪。

褚暨皺眉,正要說話,這時候定安堂外突然傳來騷動聲。

“怎麽回事。”

老夫人示意身邊的姚嬤嬤出去瞧瞧。

舒錦意則是慢慢轉過身,看著褚暨。

那眼神,冷靜得叫褚暨連連皺眉,那瞬間,他竟被舒錦意這雙眼所懾。

“相爺……”

姚嬤嬤的聲音剛響起,外邊的人就進來了。

伴隨著的,還有其他人的腳步。

上官氏和劉氏跟著進門來,看見跪在前面的褚容兒,上官氏想要上去卻又沒敢。

老夫人看見闖進來的人,臉色發寒。

“都將規矩學到哪兒去了。”

這一聲喝,叫堂內的人心跳了一下。

褚肆走到舒錦意身邊,給了她一個安慰眼神,冷淩的目光擡起直視老夫人。

舒錦意無奈,這人風風火火的來,還真不像他的行事風格。

這兒的事,她可以解決。

中途他就出現了,只怕事情又要鬧大了不可。

果然,褚肆對老夫人的第一句話就是:“既然老夫人看不慣,二房分出去也無不可。”

“什麽?”這已經不是二房在她面前提分家的事了,但這次由褚肆出口,味道又帶著必行的冷淩,老夫人驚得瞪眼:“褚家長輩都在,你此時要分家,是想讓皇都裏的人看褚府笑話嗎?”

“與我何幹。”

與我何幹?

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逆孫……你這個逆孫……竟對自己的祖母說這種話?”

老夫人直接被氣得仰倒,姚嬤嬤嚇得連忙上前順氣,一邊勸慰。

“阿肆!”褚暨輕喝,神情是長輩的嚴厲:“你祖母的身體不爽利,這些氣話切匆再說。還不快向你祖母道歉,是你一時護妻心切說出來的胡話。”

褚肆看著褚暨這副嘴臉,視線淡淡投來:“大伯,侄兒可從來不說胡話。此事遲早必行,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

褚暨連番蹙眉。

“褚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那麽你此時又要對本相的妻子做什麽?”褚肆冷銳的眼,仿佛要穿透褚暨,冷刃幾乎要紮進骨肉裏。

褚暨沈了臉,“她自個犯了錯,大伯不過是替你將這個錯誤的扭轉回來罷。”

“她所犯何錯,讓大伯越過我這個相公教訓她?說出來讓侄兒聽聽,值不值得大伯這麽大動幹戈,親自來問罪。”

褚暨第一次看見如此咄咄逼人的褚肆,半點情面也不留。

好似踩到了底線的兇獸,正跳起來準備撕咬。

褚暨看了舒錦意一眼,再回頭來看護小雞一般的楚厲,挑起了眉。

褚暨瞇起眼,捏著拳頭,與褚肆無聲的對峙。

老夫人看著他們,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定安堂內沒有人敢大聲呼氣,也沒有人敢出聲。

最後,舒錦意走到褚肆的身邊,看著褚暨說:“看你,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大伯也不過是將我叫來詢問詢問,沒有說我犯了什麽錯事。”話音落,舒錦意笑著轉身看有些驚魂的老夫人,眉眼裏藏著冰冷的笑意:“祖母,您說是不是。”

老夫人臉色有些慘白,聽到舒錦意這話,無力地點了點頭。

“是容兒自個說了胡話,祖母耳朵不靈光了聽差了去。”

褚肆側目過來,掃了眼,繃緊的弦突然一松,大家都覺得呼吸順暢了不少。

舒錦意轉過來看褚暨。

褚暨皺了眉,擺手:“罷了,也是大伯言語不當,讓你們誤會了。”

劉氏在身後捏拳,彼時大家都心裏清楚,這個褚家,裂痕已經太過明顯了。

無法再修補的裂痕,已經沒有什麽可留戀的,正如褚肆所說的那樣,分家是遲早的事。

褚肆貴為丞相,皇帝也賜了相府。

只是那府邸一直沒有修葺,擱置在那兒許久。

那地段兒褚肆也沒有多麽喜歡,也就一直沒有整理。

現在看來,得好好修葺一番,再讓人將該準備的都準備齊全了。

劉氏心裏的想法一來,就已經做了最後的打算。

老夫人這麽聽信褚暨的話,二房再這樣忍受下去,遲早是要完。

之前因為褚肆官位不到,等他官位達到了這個高度,又需要一定的穩固時間。

後來又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實行這事。

有了實力,褚肆完全可以靠強行的權力做事,即便到時候受人詬病,劉氏也只有認了。

時間久了,人就會忘了這回事。

褚肆冷凜的視線落在上官氏身上,幽幽道:“三嬸往後還是多管教一下八妹,免得再生出事端將三房連累了不說,別也將褚府拖下水。祖母,既然無事,孫兒就帶媳婦回屋了。孫兒的媳婦向來膽弱,不經嚇,這麽一折騰,怕是以後有了心裏陰影,就少了一個向您請安問好的孫媳了。”

舒錦意嘴角一抽。

老夫人聽出了他濃濃的威脅之意,老眼一翻,差些暈死過去。

二話不說,褚肆牽著舒錦意的手出了定安堂。

劉氏從上官氏煞白的臉上掃過,一句話也沒說帶人離開。

褚容兒被嚇得癱軟在地上,身上冷汗涔涔。

老夫人由姚嬤嬤扶起來,無力地對褚暨道:“這件事……到此為止。”

褚暨沈著臉頷首。

他沒想到褚肆會突然回府,還沖了進來。

想到褚肆說的那番話,褚暨眼底湧起了一波波殺意。

在狩獵場錯過了殺他的機會,回到皇都後,就再難尋機會。

賢王最近很煩躁,因為威脅還在。

而且近來他們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褚肆的人似乎與太子府那邊接近。

那可不是好兆頭!

“阿肆。”

劉氏跟在身後叫住了拉人匆匆離開的褚肆。

褚肆壓下一口濁氣,回身:“母親。”

劉氏看著兒子,嘆息了一聲,看向舒錦意:“讓你受委屈了。”

舒錦意到沒有受委屈,褚肆趕得來快,還沒有開始就被他阻斷了。

“不過是聽了幾句難聽的話罷了。”

劉氏點了點頭,對褚肆說:“你今日的話……”

“母親,兒是認真的。”

劉氏張了張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也罷,褚府到底不是我們二房的容身之所。相府那兒,這邊盡量做個安排。”

褚肆點頭,對宋嬤嬤道:“扶母親回屋。”

宋嬤嬤應聲扶過劉氏離開。

舒錦意站在身側,看著男子剛冷的側顏,道:“若鬧著分家,外面的人會詬病,你不介意?”

“你介意?”褚肆回身,啞聲問。

舒錦意搖頭,淺笑,是那種很平靜的淺笑。

褚肆微松了口氣。

“母親那兒。”

“她已經受了太多委屈,以其讓外人說,不如讓她過得舒適些。”

日子是自個的,與他人無關。

褚肆到了這時刻,很豁達。

他之所以沒有離開,是因為劉氏,是因為一個執念。

屬於褚肆父親的一部分,他得守著。

因為舒錦意的到來,讓他打破了自己的堅守。

他想,他的父親會理解的。

即使是分不到褚府半分財產,他亦可自己創造更多。

給舒錦意和劉氏更好的生活。

舒錦意卻提醒他:“此時鬧分家,恐怕不合適。賢王罷,譽王也罷,都對你虎視眈眈,還有背後那麽多雙眼睛盯著縫兒鉆,只要你給了他們機會,他們就會像馬蜂一樣圍過來蟄著不松口。”

褚肆道:“總會有合適的機會。”

舒錦意不再說話。

“怎麽?”

察覺舒錦意今日情緒不高,以為受了褚暨這出所影響,伸手捏住她的手:“那些事,不必放心上。”

不過是趁著他不在,想要動她罷了。

往後,他不會再給機會他們。

“是我的疏忽。”

舒錦意搖頭,說:“褚暨有意要將褚玥送進北夷,皇上也有意要講和。”

褚肆一怔,“阿緘。”

“一旦講和,龍安關那事一旦挑起,就會讓兩國關系僵硬再起事端。”

舒錦意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也是我們盼望已久的,”舒錦意眼神放空,“我不怪……”只怪自己沒有再快一點。

哪怕只有一點,也足夠了。

“阿緘。”

褚肆無聲握緊她的手。

舒錦意的眼神卻突然銳利了起來,“褚肆,我怕的是,北夷人與我們這邊的人有什麽暗地裏的協議,假和。”

她的猜測也不是沒有根據的。

褚肆嘆道:“此話,我亦同皇上說過。依他當時的反應來看,他似乎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乾國此時,再無可能迎戰的人了。”

要培養一個大將軍出來,那並不容易。

“他不想讓江朔進邊關。”

舒錦意直言。

褚肆頷首,“此時他們都知江朔手握帥印,等人一旦好痊了,就是不想放也得放。”

舒錦意笑了,“這就是你對皇上說這種話的用意。”

為了保全龍安關,墨家以往的榮譽,必須是江朔。

“嗯。”

“褚肆,我未與你說吧,幾道關卡軍隊虎符皆在我手中。”

一句話,擊起千層浪。

褚肆倏忽盯住舒錦意,幽黑的眼底皆是震驚!

或許他不明白,為什麽他的阿緘擁有那些東西。

那些象征著皇室威嚴東西,被她輕飄飄的道出,說在自己手中是多麽可怕的事實。

褚肆沈著臉將舒錦意拉進了屋內,免得他人聽了去。

舒錦意卻苦笑道:“可惜,那些東西不在皇都內。”

褚肆一怔,想起他的阿緘就是死在了關外。

“阿緘若想要,我親自取回來……”即便是造反,也綽綽有餘了。

舒錦意卻搖頭:“那地方太危險。”

聽到這話,褚肆一時沒反應過來。

然後聽她說:“得知自己要死,那東西自然是不能落入北夷人手中,我藏在一個極隱蔽又極危險之地。”她是想告訴他,一旦發生什麽意外,可以利用這個傍身。

邊關塞外最危險的地方,有心人必能尋著。

褚肆撫過她的發,柔聲說:“即便是沒有這些東西,你依然可以。”

舒錦意看著褚肆,忽而一笑。

笑得褚肆有些莫名。

舒錦意不過是想要在他面前軟弱那麽一回,做為墨緘沒有軟弱的資格,也只有在他面前能發發牢騷,露出那麽一絲軟弱……如此,她就滿足了。

軟弱過後依舊是她。

褚肆的唇動了動,想讓她依靠自己。

累了,可以讓他來。

見其目光堅冷再無一絲柔軟,褚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無聲讓她靠向自己。

阿緘能夠在他面前露出那一刻的柔弱,已是對他的獨特之處了。

情動之下,褚肆不由扣緊她的腰。

舒錦意仰起臉,眼裏似笑非笑。

褚肆呼吸一緊,橫抱起她,大步朝床榻走去。

舒錦意腦袋擱在他的身上,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由他將自己帶進了柔弱的榻間。

墨發散了一榻,看著身下的人兒,褚肆啞聲說:“阿緘,你的……”

舒錦意腿一擡,將他勾進榻來,翻身上來坐到他的腹部上,眼眸微瞇。

在褚肆的角度看上去,盡顯惑人媚態!

“蠢驢。”

舒錦意突然放開自己,砸到了他的胸膛上。

“唔……”被實實在在砸了一下的褚相爺發出悶聲。

聽到胸膛上的人說:“自己來。”

褚肆一僵,有些不確定:“阿緘。”

“沒聽見?自個來。”

褚肆嘆息間突然將她攬抱住,換了一個位置,翻身將她覆在身下,啞聲說:“可能會失控,忍著些!”

舒錦意次日果然下不了榻,褚相爺在一片罵聲中灰溜溜的上朝去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