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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黑心奸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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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錦意有點想笑。

雖只是嬪妃所出的皇子,卻也沒有別的皇子那樣坎坷不堪。

比如眼前這笑瞇瞇的皇太子,母親被打入冷宮多年。

貴為皇後,卻僅是冷宮裏一個可憐蟲。

就是賢王,也是四妃之一所出,母族的勢力還尚可。

舒錦意對姬無舟的吃憋,冷冷視之。

褚肆捏著她的手,似乎有點擔心她會替那人出頭。

舒錦意側眸來,裏邊泛起的冷光叫褚肆楞住。

舒錦意的眼裏沒有任何的擔憂,反而從裏邊瞧出幾分嘲弄和冷意。

這是?

沒等褚肆看明白,舒錦意就回捏了他一下。

褚肆心跳有點快,忽地低頭下來,在她的耳邊吹了一口氣。

剛才那個樣子的阿緘,實在是讓他……

有種說不出的冷艷感來!

特招人!

褚肆這麽吹氣,舒錦意耳邊的聲音就被吹走了。

根本就沒聽見那邊的針鋒相對。

“別胡來。”

眼見他要當場吻下來,舒錦意重重捏了他一下。

褚肆微微吃疼,掩住嘴角的笑意,眼眸溢著蕩漾的笑。

要命!

舒錦意沒想過,這人笑起來,也是此般的致命。

他們在這邊你膿我膿的,那邊卻已經吵了起來,氣氛再度壓抑了下來。

太子頻向這邊使眼色。

一眼就瞥見這對夫妻秀恩愛,太子險些沒氣得吐血。

正是打擊姬無舟的時候,褚肆卻兒女情長!

沒救了!

姬無墉只好自個來,和姬無舟暗諷來回。

最後大臣們都感覺到不對勁,都不敢參與進去,就是賢王也避開一邊,讓他們狗咬狗。

姬無墉覺得沒什麽意思,直接讓人將褚容兒請了過來,這是明知故作了。

太子這是想幹什麽?

這刻,大家才看清楚。

向來帶笑的太子,是認真的!

真想要姬無舟難堪,難做!

姬無舟皺眉:“太子這是作甚?堂堂太子,做事這般輕浮,叫外人看笑話。太子莫要毀人姑娘家的清白,本王與那事,大皇嫂花宴上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何來的舊敘,又何來的情絲可言?”

聲音低低沈沈,隱含警告。

太子當然聽出,卻裝作聽不懂。

“可當日大家都親眼所見,褚八小姐可是衣衫不整的和三皇兄從後面的小屋出來的,莫不是三皇兄辱人清白了,不想認賬?這可怎麽行,怎麽說,褚家也是數一數二的名門,三皇兄做出這種輕浮人家姑娘的事,怎麽就不認了?褚府要是狀告到父皇處,少不得又挨打了!”

太子言語輕佻,有點沒正形,看上去就跟個紈絝一樣。

表面上,太子一直給人這樣的紈絝模樣,爛泥扶不上墻。

皇帝對他失望,大臣更是敬而遠之。

在這裏聽見太子說出這樣的話,胡攪蠻纏也不覺得奇怪。

要是沒鬧點什麽,那就真奇怪了。

不,是可怕。

“褚相。”

姬無舟忍無可忍,將視線投向正與自家娘子傳情的褚相爺身上。

刷地。

所有人都轉看過來。

褚肆皺眉:“太子殿下,那是臣的八妹妹,還請太子殿下莫要辱沒了她的名節。”

話雖這樣說,但大家都聽出另類的味道來。

就好像是,有點慫恿人的感覺。

錯覺,一定是他們的錯覺。

姬無墉笑瞇瞇地擺手:“罷了罷了,三皇兄都不急,本宮也沒必要瞎摻和。”

見太子一副大杜的樣子,姬無舟只覺得一股氣湧上來,有點不上不下。

俊臉,陰沈得有點可怕。

口舌之爭,姬無舟不會與太子計較。

背後陰人可就不一定了。

在說那些話時,姬無墉已經做好了被報覆的準備。

見姬無墉有恃無恐。

舒錦意心中微疑,轉目過來看褚肆。

見他老神在在,對剛才的事,半點不予以理會。

褚容兒自個作沒了名節,與他們二房半關系也沒有。

這樣的想法,實在不近人情。

如果想到老夫人,以及往前的事,就會發現,褚肆此時冷眼旁觀沒有推波助瀾,已經是仁慈了。

“諸位快往裏邊請坐!”

褚冶突然從身後擠過來,擠著笑將諸位同齡又同朝為官的人請進側邊的大廳。

裏邊,已經準備好了茗茶,畫作,甚至是奇花供觀賞。

褚冶開口,打破了這邊的尷尬和壓抑氣氛。

賢王為首,紛紛踏進大廳。

褚肆和舒錦意落後。

褚閔擠著蒼白的笑,從廳內出來,苦擠著笑與這邊的賢王親近,奈何這邊已經有了褚冶,輪不到他來討好。

譽王身邊更有數位大臣巴結著,旁側還有幾位同行來的皇子。

至於太子嘛,根本就沒誰人理會。

偶有人虛偽的打一聲招呼就過了。

舒錦意被褚肆帶到廳內掛著墨寶的一面墻前,小聲說:“瞧著這副,可熟悉?”

順著他的手往前面掛起的蒼松墨畫看去,楞了半會,沒品出這歪歪斜斜的蒼松墨畫有什麽好看的。

她這個不太懂畫的人都察覺不出這畫到底好在哪裏。

“何人所作?如此劣作怎麽會擺弄在這兒?不是叫人看笑話……”

話還沒有說完,舒錦意就反應過來,仔細看了又看,發現這畫有些熟悉。

身子漸漸僵硬,臉龐也泛了紅潮。

這,這……

褚肆見她這般反應,不由從喉節處滾出一個笑音。

舒錦意氣得拿手肘拐了他一下。

“還不快收起來,想要讓人看笑話嗎?”

簡直丟人!

褚肆就愛看她羞惱的樣子!

“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舒錦意被他調侃意味十足的話給氣惱了,恨恨的擡起腳,砸在他鞋尖上。

“唔。”

褚肆就這麽生生受了她一腳。

俊容的笑意,不減分毫。

氣得舒錦意扭身不想理人,卻沒註意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後,轉身就等於投懷送抱了!

褚肆拿手輕攬在她的腰間,低聲說:“你我不說,不會有知曉。”

“你,你什麽時候……”

“十三歲那年我的生辰,在你窗邊度了一個來回,不小心抓著了一團紙……”

舒錦意:“……”

十三歲!

自己那年就十二歲不滿。

少年時畫的東西,他竟然收藏起來了?

這紙還沒了折皺。

舒錦意不由瞥著視線回頭看了一眼,仍舊歪歪斜斜的畫作。

想到等會兒被人評判得一文不值,感動轉化為羞惱。

“把它拿下來。”

“如此畫作再找不出第二……”

“拿下來,”舒錦意狠狠瞪著他,伸手在他腰間不留情的一掐,“快點。”

褚肆吃疼,索性無賴的將身傾下來,壓在她身上:“掐疼了。”

舒錦意:“……”

將你的爪子從我屁股上拿開!

“咦?”

閑逛的太子殿下發出好大一聲咦,瞬間將周圍的人吸引了過來。

舒錦意用力將褚肆推開,褚肆被瞪得不敢再放肆。

乖乖站到邊上,神情如剛才那樣淡閑。

仿佛剛才不小心摸到她屁股的人不是他。

舒錦意斜來兩眼,無波無瀾,直叫褚肆看得心驚肉跳。

占了兩分便宜,恐怕這段日子要睡書房了。

得不償失!

“這畫作是出自何人之手?哈哈哈!”放肆的嘲笑,充斥著整個大廳。

褚肆:“……”

沈著臉的舒錦意:“……”

笑到一半的太子感覺背後一涼,回頭掃了兩眼。

那對夫妻正陰沈沈地盯著他看。

嚇得太子抖了抖。

怎……怎麽了?

“此畫怎麽會在這?”褚冶湊過來,看見這劣作,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負責這邊大廳的管家,瞬間冷汗如豆大滴落。

“是小的錯,沒有好好檢查就……”

“哎,莫急著收下去,讓我們欣賞欣賞!”太子手一擺,繼續饒有興致地湊近看劣質的畫作,然後又是一連串的“哈哈哈”從他的嘴裏發出來。

大家都看清了這畫作的拙劣如孩童一般,都不禁笑了笑。

滿室都充斥著戲謔笑聲。

舒錦意的臉更沈了。

褚肆心肝有點緊,咳嗽一聲,沈磁的聲音響起:“此畫,是本相所作。”

“咳咳咳……”正笑得歡的太子猛地聽到這話,來不及收,將自己嗆住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笑了。

想被滅口就使勁的笑吧。

“太子殿下可喜歡?方才聽見太子歡笑,定然是喜極了,本相的佳作千金難尋,往常人來觀賞,幾兩銀可觀賞不得……不知在座的各位有沒有看仔細了?”言下之意,是要收觀賞費的!

幽幽的聲音落下,廳內驟然一靜。

奸相!

咳得說不出話的太子,顫顫指過來。

“咳咳咳……”奸相奸相奸相……

舒錦意:“……”

“好畫!”

“妙筆生花,活靈活現……”

“妙,妙!此蒼松描繪得……入木三分,蒼勁挺拔……”

“蒼松葉桿挺勁,栩栩如生……”

硬生生的點評,舒錦意都沒臉再聽下去了。

賢王噗嗤一聲笑,然後讓小斯將一個鼓鼓的荷包放到畫作下邊,其他人見狀,紛紛效仿,掏銀兩放到畫作下。

不出半會兒,下邊已經堆成了一個小山頭。

舒錦意:“……”

褚肆波瀾不興地看著大家違心的點好評,掏銀子。

褚肆幽幽一轉眸,太子嚇得又嗆咳了起來,抖著手從懷裏掏出一個鼓鼓的荷包,想要掏出點碎銀來。

“臣多謝太子殿下慷慨!”

太子的手一抖,整個荷包都掉了進去。

他,他的……銀兩!

黑心!

黑心的奸相!

那是他全部的家當啊!

就這副劣畫,孩童都作得比他好,憑什麽瞧一眼就要收他幾十兩銀!

黑心的奸相!

他要到父皇面前捅破此人的真面目!

赤裸裸的受賄!

見太子一副生無可戀的盯著錢堆裏的荷包,舒錦意突然覺得太子挺可憐的。

“咳!”褚冶嘴角抽動,連忙將傻掉的太子扶起來,然後將人引出這個大廳。

實在沒眼看了!

……

人走光了。

舒錦意站到前面,翻了翻這堆銀錢,嘴角微微抽動。

“咳,”褚肆握拳放到嘴邊咳嗽了一聲,站到舒錦意的面前,一臉討好地看著她。

舒錦意沒好氣地丟下拿起的荷包:“你真是……”

“阿緘不喜歡銀錢?”

“真沒想到,褚相爺銅臭味這麽重,”舒錦意戲謔地盯著他。

褚肆連忙道:“朝廷俸祿少,偶爾使點權力替家裏減輕開支!”

舒錦意真不知怎麽說他好了。

“就不怕此事被捅到皇上面前。”

“誰也沒瞧見,”褚相爺很篤定地輕聲道。

舒錦意:“……”她服。

誰敢在殿前公然告他?

仔細一想,還真沒。

況且,他光明正大的,奈他何!

“收起來。”

褚肆手一擺,隱在人群中的郭遠連忙走出來,嫻熟又利脆地將桌上的小銀山搬走。

動作一看,就知道做了不下百來次。

習慣了!

舒錦意:“……”

她突然覺得自己不夠了解褚肆這個人。

“把畫拿下來,”舒錦意瞪了他一眼,轉身出去。

已經轉移到另一個大廳的太子瞄一眼過來,可憐兮兮地瞅著舒錦意,可憐兮兮的眼神又瞬間變得規規矩矩,直起身,有模有樣的觀賞第二個大廳的飾品。

不心疼,不心疼。

太子不斷的告誡自己,和褚相作對沒好下場。

不要沖動!

後院打扮得漂漂亮亮出來應酬的褚府嫡庶小姐們,笑盈盈地與各府千金親近。

劉氏已經打發了好幾次身邊的大丫鬟秋禾過去,每次回來都是說褚肆將人打發了回來,舒錦意被他帶在身邊。

劉氏給舒錦意安排的那幾個人,已經坐在那裏候著許久了。

知道兒子將舒錦意帶到前面,劉氏這又是氣又是笑的。

不知道該如何說褚肆了。

“罷了,由他們去吧。派幾個人小心看著,別讓人抓著這點不放,”劉氏揉了揉額頭,“凈會給我找麻煩。”

“那也是相爺和少夫人恩愛!”宋嬤嬤笑著安撫一句:“夫人也不必過於焦急,相爺在,不會有人敢嚼舌根。”

“我就是怕他太過強勢,反而招惹……”

“救命!救命啊!殺人啦!救命!快來人啊,有人要殺人啦!”

劉氏的話還沒有說完,猛然聽到一陣拔尖的大叫從偏院那邊遠遠的傳過來。

聲音極尖極高,即使是在吵嚷的人群裏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有人在喊救命!

所有人的臉色刷地變了!

誰這麽大膽子,敢在褚府公然殺人!

不想活了。

幾乎所有人空白後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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