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傳來細微的摩擦聲。

徐翼氣急敗壞地沖晨哲喊道：“趕緊去睡覺！”

大半夜的不睡跑到這兒來幹什麽！

夜色中晨哲朦朧的身影一動不動，倔強的聲音傳來，“我不！”

“爸爸，你在欺負媽媽嗎？”

兩個大人無言以對，徐翼耐著性子道：“沒有，爸爸和媽媽在說話呢！”

程佳佳面紅耳赤的，緊緊地拽著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實，至於阿翼會不會被看到，會不會冷她可顧不上，自求多福吧！

“騙人，我都聽到了！”晨哲氣憤難當，“爸爸，你太壞了，怎麽能欺負媽媽，你不是說我們都應該保護她嗎，你怎麽能不以身作則！”

晨哲對他爸爸不知悔改的樣子給氣壞了！

“真的不是，不信你問你媽！”徐翼推推佳佳，讓她幫自己說兩句話。

晨哲立馬把頭轉向媽媽，但過分激動的心情讓他的生理反應更嚴重，不得不夾緊腿，不等媽媽說什麽，“等等，我先去上個廁所！”

程佳佳和徐翼面面相覷半天，無聲地穿起了衣服，不然等會兒兒子回來，他們還這樣衣冠不整就不好看了。

放水完畢的晨哲小同志一溜小跑著回來，摸到墻邊對他來說還有點高的電燈開關，“我還是開燈自己看看吧！”

欺沒欺負打開燈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及時套上衣服的兩個大人坦蕩地坐在炕上，迎接著審視他們的小兒子。

心裏卻想著，幸好不是一來就打開燈，不然他倆做的什麽事都無所遁行，就算晨哲還什麽也不懂，對六歲的小孩兒來說也太過於汙眼睛。

晨哲看看媽媽的臉色，雖然感覺怪怪的但確實沒有被家暴的痕跡，頓時放了心，“沒事就好！”

看的徐翼牙癢癢，臭小子，還真懷疑他打他媽了！

程佳佳心裏暖的不行，“媽媽和爸爸永遠不可能打架，你不用擔心，快去睡吧，天不早了！”

“好吧！”晨哲點點頭，走之前還對他爸說：“爸，以後說話別大半夜的，壓著聲音我還當你在欺負我媽呢，有什麽事都白天說，又不是見不得人！”

晨哲回到和哥哥的臥室，看著睡得香香的哥哥，不由感嘆，“就知道睡，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說完自己也躺下閉上眼睛，哥倆睡成一個德性。

而正屋裏的白熾燈也關上了，程佳佳越想越覺得氣悶，捶了阿翼兩把，“都怪你，也不知道鎖門！”

這種事被孩子遇到真是賊尷尬！

打了兩下猶不解氣，又上腳踹了阿翼兩腳。

徐翼陪著笑，任由佳佳出氣，“都是我的錯，下次一定註意！”

“還有下次？”程佳佳別扭的扭過頭，“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就這樣，尷尬的一夜落幕。

第二天早上，晨哲笑嘻嘻的，完全沒把昨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歡快的跑去和他爸玩耍，徐翼這個厚臉皮的，也是該怎麽樣還怎麽樣，玩的不亦樂乎。

只有程佳佳還是有點不敢直視兒子的眼睛，總覺得尷尬。

晨哲在徐翼脖子上騎大馬，開心到飛起來，晨睿在一邊看著眼睛裏很羨慕，但他不說只看。

還是徐翼註意到了，把晨哲挪到右邊的肩膀上，再把晨睿扛到左邊肩膀上。

視野空前的開闊，讓穩重的晨睿也和弟弟一樣高興，院子裏充滿了他們父子三人的歡聲笑語。

吃了早飯沒多久，村裏的大媽大嬸又上門來了，十幾個還是二十幾個，總之，都是還是為了空氣發動機來的。

昨天經過科普了解，她們都知道了玉鑫獎代表的地位，由此爆發了對程佳佳更熱切的追捧，看程佳佳更像什麽稀有動物！

她的災難來了！

嘰嘰喳喳的，堪比數千只鴨子的戰鬥力，程佳佳頭大如鬥。

“佳佳，你都是怎麽學的，年紀輕輕的成就就這麽高，等經驗多了，那更了不得！”

“沒有，就一步一步的來，主要是老師教的好，沒什麽！”程佳佳尬笑。

“老師教的好是一方面，也得自己肯學啊，不然的話老師教的學生怎麽不都得獎！”

“僥幸僥幸而已。”

“你太謙虛了，我專門上網查了一下，以前的玉鑫得獎者從來就沒有五十以下的得獎者，有的甚至是過世以後才得獎了！”

村民們都有錢了，家家戶戶都安上了電腦，上網在他們村都是很普通的一件事。

“就是，那些人都是對國家有突出貢獻的，咱們村出了一個就夠自豪的了，還是這麽年輕的！”

……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也不用程佳佳說什麽，自動就有人給她圓下去，她只坐在中間做個吉祥物就好。

徐翼父子三人早就在最初就被擠在人群的外圍，看著中間強顏歡笑的人，他們集體為她默哀。

“國良嬸、秀國大媽！”徐翼氣吞山河地憋出了一句，等大家都轉頭看向他的時候，他說，“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兒還有事要辦，你們有什麽事等以後再說吧！”

村民們就算想多說點什麽，但都知道徐翼是當兵的，總不能耽誤人家小兩口相處的這點時間吧！

所以她們意猶未盡的離開，轉移戰場，去了旁邊的程良伍家。

這麽多人都離開了，剛剛熱鬧的家裏一下子空曠了不少。

晨睿晨哲小手緊緊攥著爸爸的衣服，扁著嘴不太高興的樣子。

“爸爸，你明天要走了嗎？”晨哲的小樣子都快哭出來了

昨天才回來，今天怎麽就要走了！

“是啊，不過過年放假的時候我還會再回來的！”徐翼安慰兒子。

“就是，今年見了有三次，比以前還多，怎麽還不高興了！”程佳佳抱起旁邊明顯也不太高興的晨睿。

這個職業就是這樣，他們也沒辦法。

好在晨睿懂事，就不高興了一下下，點著小腦袋，“我們很乖的！”還認真地對晨哲說：“弟弟，我們不能這麽不懂事，讓爸爸媽媽操心。”

越是這樣，徐翼和程佳佳越是心疼。

程佳佳使勁親了晨睿兩口，“兒子你怎麽這麽乖呢！”

晨哲卻眼淚汪汪的早要哭出來，徐翼直接道：“不聽話，下次你媽就不帶你去島上玩了！”

晨哲抽噎著，眼淚一下收回去了，讓徐翼和程佳佳也是哭笑不得。

好兄弟倆好不容易被哄好了，現在正並排坐著寫作業，完成自己每天安排的任務。

程佳佳看著他們的背影感嘆，“晨睿太懂事了，我寧願他像晨哲一樣鬧騰，一點也不像個小孩子。”

她既希望孩子可以聽話懂事，這樣好管理，但真的像晨睿這樣小大人一樣，她又希望他可以像個小孩子一樣簡單快樂，而不是總為別人考慮。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而且晨睿的性格從小就比晨哲要穩重些，我們不經常在他們身邊，這樣也正好！”徐翼不是心疼兒子，但就像他說的，這樣正好。

“也是！”

“哎，我總算知道你上次為什麽要跑了，要是我我也跑，這些人太恐怖了！”徐翼想著剛剛三姑六婆圍著佳佳的壯觀場面，心有餘悸的打了個冷顫。

“你說你當初抽的哪門子瘋把空氣發動機的事告訴咱媽，還讓她說出去了！”

程佳佳鼓氣，這人怎麽哪疼戳哪，她早就後悔的肝疼，當初不說的話，哪還有這麽多事，“你才抽瘋了，你全家都抽瘋了！”

一腳踹過去，徐翼機靈的給躲開了，竄到院子裏，嘿嘿笑著，“我全家不就有你嘛，沒毛病！”

程佳佳咬牙，“等你好了！”雖然出院了，但時間還短，現在暫且放過他，“去，把滑翔翼拿出來擦幹凈，有一點灰塵小心我揍你！”

拳頭捏的哢哢直響，對著徐翼示威。

“沒問題，保準擦的幹幹凈凈，下午晨睿晨哲玩的時候一塵不染。”徐翼欠揍地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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