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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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艾力克斯的目光悠遠的朝著遠處極目眺望，視線所到之處，都籠上了一層灰色的陰影。
“阻止超智代碼的嵌入。就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白瑤捂著受傷的手臂，痛感還在持續，真切而又讓她心慌。
“這是目前唯一讓星際存在的方法。我會去和帝星談判，沒有人想星際毀滅，他們即使能打破異界之間的壁壘，對外世界裏的人來說，也是入侵者，而作為入侵者，白色森林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他們當初屠殺入侵者後，就意識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面臨相同的境地，所以才會不惜代價的培養類人作為軍隊。”
“你去談判的時候，能不能加一個條件。”白瑤靠著身後表皮粗糙的大樹站起來，望向血霧蔓延的地方。“把亞斯救出來，他切斷了與我之間的所有聯系。”
“薩恩雖然自私，但他把亞斯教的很好。我會把她帶回來。你不用擔心。”老艾力克斯朝著超人王說，“你知道你所背負的責任，是代替整個人類去做選擇嗎？”
超人王將嘴裏的血絲一口淬出來，看著白眼目光堅定的說，“我不知道她最後能不能成功，但是如果選擇帝星，沒幾個人能活著到異界。”
還活著的矮馬星人與哈希族聚集在他們身側，一圈一圈的將白瑤圍在最裏側。
他們的眼神裏閃爍著希冀的銀光，這銀光帶著治愈傷痛的功能，撫平了白瑤身體上的痛。
沒有什麽比承載著別人的期望更鼓舞人心的事了。她不是一個人為了求生，她還為這千千萬萬渴望求生的人。
亞斯手腳被戴上塑鋼的鎖鏈，每走一步都在大廳裏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黑衣人身穿一身鎧甲，高坐在銀座之上，看著步履踉蹌走過來的人。
“為什麽不好好的完成自己的任務，要與帝星的叛徒艾力克斯混在一起。”亞斯明白，他說的艾力克斯是那位失蹤多年的設計大師。
“你們當年不是好朋友嗎？每到他失蹤的日子，你提及他，還是一臉懷念的樣子，怎麽現在，你帶上一張醜陋的面具，他就成了叛徒。”
“是誰告訴你的，羅婭那個瘋女人。她還沒有死嗎？”
“我母親她在哪裏？”亞斯仰頭看著那個他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人。
“你在決定背棄帝星的時候，就應該考慮到等待你和她的是什麽，當哈希一族就不應該存在，她們知道的太多。”薩恩撕下臉上的面具，原本的正義仁慈全都隨著皮肉的消亡，消失不見，顴骨突出，眉眼凹陷的五官已經全然沒了最初的樣子。
“沒有人能決定別人是否應該存在，你們不該為了自己，罔顧整個星際的存亡。”
“你作為我的孩子，我真的覺得失望。”薩恩從高座上走下來，看著他說，“只要我們還在，就可以重建星系。他們會聰明的做出取舍。”
“在一堆無辜的屍骨之上重建星際，這樣的星際不要也罷。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阻止你。”亞斯弓步蓄力，舉著手中的鎖鏈砸向面前的人。
薩恩身後的銀面戰士上前，拿著手中的武器，將向前沖鋒的亞斯架起來，阻止他上前。
“薩恩，停止你瘋狂的行為吧，星際只會因為你的瘋狂，加速毀滅。”老艾力克斯長長的黑色披風在身後漲成一個鼓起的帳篷。
“艾力克斯，如果當初你沒有背叛帝星，現在我們早已脫離重建星際了。”薩恩大聲的職責這個背叛他的昔日好友。
薩恩的話剛說完，他身後的墻壁突然受力轟然倒塌，斯諾與裏昂拿著武器指著對方，偽裝起來的類人，像無孔不入的螞蟻一般，拿著重武器轟炸基地。
“我沒有來的太晚吧。”斯諾將手中的光粒子槍指向薩恩。“我不管你們什麽恩怨，我只要這個人的命，給無數哈希族人陪葬。”
“斯諾？”亞斯看著許久不見的人，表情覆雜，斯諾應該是比他更早一點知道當年哈希族滅族的真相，所以才從叛逃帝星，在特洛伊，一心想要報仇。
“我早應該殺了你的。”看著靠近自己的斯諾，薩恩聲音微沈，當初斯諾炸米奇府的時候，他就不應該放他走。
“艾力克斯先生，為了感謝你曾在我人生無望的時候，給予過我的幫助，你想讓他在死之前做什麽，我可以幫你。”
斯諾朝著艾力克斯說，手中的語氣卻紋絲不動的對準薩恩的眉宇之間。
“薩恩，我希望你能給白瑤開放進入軍事基地的最高權限。”老艾力克斯看著一臉陰沈的薩恩米奇說。
“你們從來都沒想過，如果她回到初代系統出現之前，毀了整個宇宙系統，我們都會不覆存在嗎？”薩恩眼神嘲諷的看著眾人驚愕的表情。
“我們憑什麽要把未來的存亡大事，交在一個什麽都不懂的人手裏。”
全場一陣靜默，外邊細微的嘈雜聲都變得格外刺耳起來，那些寄希望於白瑤的大多數矮馬星人，為數不多存活下來的哈希族人，在這一刻，都獨自沈默，思考著薩恩的話。
“我是什麽都不懂，可我不會為了自己活著，毀掉整個星際。”白瑤被超人王扶著，一拐一拐的走進四面透風的大廳。
亞斯被人扣押著，看到白瑤，
“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麽高尚。”薩恩看著白瑤身後跟著的哈希族人與盤旋在她頭上的食人鳥，露出鄙視的目光。
“不，我一點都不高尚，我這樣也只是希望自己能活的安穩自由點。因為即使我按照你的計劃，打破異界的界限，讓第六代系統崩潰，讓活下來的人進入第七代系統，你也不會放過我，你會為了重建你的偽善，將所有知道你過往的人再變成另一個白骨森林。”
“我相信她。”
從斯諾帶來的類人大軍裏，一道熟悉的聲音遠遠的傳過來。
圓亮的眼睛一澀，白瑤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格魯正用他粗壯的手臂分開人群，朝她走過來。
“格魯”
“我相信她，她很頑強，有強烈的求生欲望。我相信她在珍惜自己生命的同時，也會珍惜其他生命。”
“我也相信她，羅婭族長說過，只有善良的人，眼睛才會有那麽明亮。”一個哈希族的少女，握緊手裏的武器，帶頭走到了白瑤的身後。
“我也相信她。”超人王看著帝星軍隊裏的人類戰士，舉起了自己的手，朝他們高喊。
小艾力克斯看了一眼老艾力克斯，“我從小到大都相信我父親做的選擇不會錯，我也相信她。裏昂，你應該為那些拿命守護帝星的戰士負責。而不是盲目的聽從所謂的領導意見。你才是肩負著星際未來的人。”
“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白瑤，他們說的都不算。”裏昂收緊了對準斯諾的武器。
“我答應過一個人，要帶他去看五彩的天空。我會守護在外世界的我的家人朋友，不會給你理由去入侵外世界。”
亞斯看著她，眼神微閃。她像那個，在他兒時見過的矗立在帝星中心廣場的戰爭女神像。
☆、回到以前
薩恩看著一個個站到白瑤身後的人，冷眼嘲笑他們，“你們相信她，難道就不用死了嗎？星際就不會毀滅了嗎？真是可愛，一群愚蠢的人。”
亞斯甩開牽制他的人，那些戰士再想上前的時候，被哈希族的人上前攔住，雙方短兵相接，誰也不敢再動一下。
“我們相信的是希望，她能帶來的希望，而不是你正在進行的毀滅。”
亞斯的聲音沈穩有力的響徹在整個大堂之上，所有人跟著他高聲齊喊，“我們相信的是希望。”
裏昂妥協之後，斯諾拿著光粒子槍抵著薩恩面帶黑氣，五官凹陷的腦袋，讓他將軍事基地的最高權限交出來。
不過他對著他手下的戰士說，“作為守護星際安全的下一任接班人，我會為我做的選擇負責，我會同她一起回到初代系統誕生的時代，監督她。”
裏昂的古話在人群中引起熱議，不管是支持白瑤的哈希族，矮馬星人他們都對裏昂的這一決定深表讚同。
裏昂說完後，超人王也站出來，對在場人類說，“我也會為我的選擇負責，我會同她一起回去。”
艾力克斯避不可免的代表了條星人，他們與白瑤一起在眾人的陪送下到達軍事基地，條星人最新研究出來的能跨越空間的傳送球。
斯諾將語氣扛在臉上，與他美麗的面容沒有絲毫的不和，仿佛他生下來，就該是一個這樣嗜血的哈希族人。
看到他的人都在想，如果斯諾出生在哈希族被屠殺的時候，他一定是個英勇的戰士。
“希望你們還能回的來。”斯諾說著，啟動了傳送球。
傳送球開始振動的時候，白瑤一把抓緊了身旁的亞斯，他們每個人都將背部緊緊的靠在傳送球的內壁上，但他們都清楚，他們只能段時間這樣做。
一道傳送球運行的速度過高，傳送器整個都會因為與大氣層的摩擦，最終氣化掉，希望在那之前，他們能回到初代系統發明出來的年代，也就是星史開始的年代。
像一個巨型恐龍蛋的傳送球在極致高空，朝著一處蟲洞飛過去，告訴運轉產生的熱量已經無法消解，他們五個人自覺往中間靠攏。
白瑤靠在亞斯身邊，抓緊他的手，努力克制自己內心的惶恐與害怕。
一股巨大的熱浪吞噬他們的時候，白瑤腦子裏閃過了一道白光。
“博士，成功了。”
一個激動人心的聲音在白瑤還沒有睜眼時，已經先聲奪人的進入了她的耳膜。
“她醒了。”
緊接著的是一道顫顫巍巍的老年聲，夾雜著一絲急切。
白瑤睜開眼的時候，眼前不是記憶中的刺目白光，而是柔和的淺黃色光芒，帶著一絲暖暖的溫度，像是冬日午後柔和的陽光。
年老的博士將手放在隔離罩上，他的眼睛因為興奮瞇起來，幾乎看不到。“哈哈，有生之年，我看到它實現了。”
白瑤扭轉著眼珠子，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透明的隔離罩裏面，有一天手臂粗的電纜線與她看不到的頭部連在一起，在中間構成了一個像人類大腦結構一樣的模樣，另一端連著一個泛著藍光的巨幅電腦屏幕，屏幕的上面算是密密麻麻的代碼，她看不懂。
“記憶讀取完畢。”
一道機械的女聲突然在腦子裏響起，白瑤嚇的渾身一震，電腦上的代碼自動組成了迷宮模式的模樣，繞城一圈一圈的圖形，首尾相連像一條身形無限的自噬貪吃蛇。
之前激動人心的聲音，此時軟下來，帶著一股溫柔，輕聲問躺在玻璃罩裏的人，“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白瑤因為腦袋上連接了太多東西，想點頭回應都做不到。
白瑤可以出玻璃罩是在她睜眼後的一周左右，幫她打開玻璃罩的是老博士的助理阿蘭。
她告訴白瑤，腦科學家與計算機科學家聯合做了一個實驗，就是將人的記憶和品性編碼保存在電腦裏，然後再重新從電腦裏輸入到人的大腦裏，從而實現，身死，人不死的目的，就往每個人的都可以不死，記憶被永遠的保留下來。
等白瑤做的實驗成功之後，那些將死的人就可以購買一個仿生人體，將自己記憶導入仿生體，接著活下去。
如今白瑤的醒來，代表著實驗的成功，代表著無限的巨額財富。
阿蘭一臉憧憬的看著她，“你不知道，你醒來這件事可以換來多少財富。”
因為聲帶太久沒用，而且不是自己的用著不習慣，白瑤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尖細難忍，“只有我一個人醒過來了嗎？”
阿蘭點頭，“原生人類接受記憶體成功的案例只有你一個人，其他的都是仿生人，他們雖然能接受記憶體，但還存在缺陷，如果不能經過檢驗，都是要被銷毀的。”
白瑤一驚，從椅子上坐起來，她現在完全變成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初中生模樣。根本忘了自己的身高，根本夠不到椅子，如果不是阿蘭手疾眼快，她肯定要趴在地上無疑。
“與我一起醒來的仿生人他們在哪？”
白瑤語氣驚慌失措的問阿蘭，如果亞斯他們變成了有缺陷的仿生人，他們現在是不是已經被銷毀了。
阿蘭看著白瑤大驚小怪，安撫她說，“他們被銷毀，也只是重新將記憶提取出來，他們有你的朋友嗎？”最後阿蘭像是想到了什麽，問她。
“你怎麽知道是朋友？”
阿蘭笑著回答她，這次記憶粒子脈沖在終端分成了幾個部分，應該是你們的記憶在電腦裏產生連接，一起被送了出來。
阿蘭領著她一同實驗基地時，白瑤問她，“我們的記憶為什麽會被存儲在電腦裏？”
“還記得飛機事故嗎？”
阿蘭扭頭看她，“博士早就研究出來了一種方法，獲取人死之後遺留在空氣裏的腦電波，將他們存在了電腦裏。”她的語氣輕輕巧巧的，好像這原本沒什麽大不了。
“所以，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白瑤聽著，喃喃自語的一個人將阿蘭丟下，失魂落魄的向前走。
“白瑤”
阿蘭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她，在她肩膀拍了一下，問她，“你覺得痛嗎？”
白瑤點頭。
“這就好了，你現在可是又活了，是唯一死而覆生的人，你應該高興。”
白瑤看著阿蘭溫柔的笑臉，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就相當於告訴她，她之前遇到的什麽哈希族，條星人，矮馬星人全都是鬼一樣。
“周教授，我帶白瑤來看你了。”
阿蘭帶著白瑤走進了一間很空蕩的房間，一個白發蒼蒼的年邁的老人正坐在輪椅上，借著夕陽的光輝，眺望遠方。
“白瑤”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遲暮的身體裏傳出來，宛如死亡之音。
白瑤瞪著眼睛看著整個人因為轉身，背光，置身在暗影裏的人。這道聲音就是她曾經聽過的主系統的聲音。
“周教授是計算機科學方面的頂級專家，是她想出方法將博士獲取到的腦電波編碼存在超級計算機裏的。”
阿蘭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崇敬的敬意。
周教授推著輪椅，走近，在白瑤面前坐定，打量著她。
“我沒想到他竟然成功了。”
周教授的言語之間並沒有興奮，眼神裏還帶著一縷悲傷。
阿蘭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出去，可能是她有其他的事情要忙。站在空蕩的房間裏只有白瑤和眼前坐在輪椅上的周教授。
白瑤問她，“你把我們的記憶編入了電腦裏，為什麽還要設定它毀滅。”
周教授驚矍的眼神一楞，看著她說，“我與博士對人存在本質產生了分歧，他認為人應該是具體存在，但我覺得身體是可衰弱的，會給年長的人類造成負擔，所以他研究仿生人，我研究超智代碼，這樣即使電腦裏只有人死之前的記憶，它也可以智能的延續之前的意識，也就精神的永存不滅。”
“你的意思是你一手創建整個我死後去過的那個星際？”
周教授點頭，隨即又眼神覆雜的說，“我以為那是讓死去的人靈魂延續下去的最好的辦法。”
☆、回到以前01
白瑤被陳博士派來的人帶走，臨走的時候，她看到周教授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憐憫和內疚。
她來不及仔細去思考周教授的意思，就被陳博士派過來的人帶走了。
說是做身體健康檢查。
白瑤在觀察室裏，又一次見到了神情激動，混濁的眼睛閃爍著火光的陳博士。
腦科學家，白瑤看著他卷曲狀，形似一圈柵欄的頭發，沒有來的一陣心悸。
他會發現自己除了載入的記憶，還增加了其他的記憶嗎？
白瑤的擔心，輕而易舉被陳博士看穿。
他擡手示意白瑤過去，白瑤楞著沒動，直到身後被阿蘭推了一把。
“不要害怕，你的大腦裏可能會出現一些記憶冗餘，讓你認為你不是你。
這些都沒關系，我會幫你解決。
你簡直完美，完美的像一個奇跡。”
陳博士布滿老年斑的手，搭在白瑤的額頭，撫摸著她時刻彰顯生機的皮膚。
幾千來年，長生都是人類夢寐以求的事情，他實現了。
他不但實現了長生，還是如此完美的可以讓人一直保持著年輕。
白瑤圓亮的眼睛，透明純凈，語氣帶著請求，“我能離開這裏嗎？”
“不行。”
陳博士倏忽將手從白瑤的額頭拿開，“你是我的作品，應該是一個簡單純凈的小女孩。
不管你腦子裏參雜了誰的其他的什麽記憶，你都要記得，那不是你，那只是你的記憶存放在電腦中，為了保持活躍狀態，而產生的副作用。”
白瑤被阿蘭看守起來，在一處漂亮的大院子裏，有花草樹木，有雨露芬芳，唯獨沒有的是能動能跑的活物。
等白瑤數清院子裏有幾朵花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了，在阿蘭例行給她送晚餐的時候，了無生氣的趴在窗戶前，問她“阿蘭，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
阿蘭不緊不慢的將食物一一擺好，才回答白瑤的問題，“陳博士與投資商發生了分歧。原本需要你出現的展覽會臨時取消了。”
白瑤回身的時候，阿蘭正站在那裏，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阿蘭，你為什麽會一直待在陳博士身邊。”
白瑤坐在餐桌前，按照陳博士制定的用餐表順序，將食物放進嘴裏，減少外來食物對身體不必要的傷害。
“因為我想讓我的哥哥像你一樣死而覆生。”
阿蘭面無表情的說完，白瑤立馬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咽了咽口水，再也沒有消化食物的心情。
阿蘭看她沒有胃口，便不再多說什麽，轉身將餐盤收走。
白瑤知道她大約會在十分鐘後回來，在這期間，她擁有十分鐘的自由時間。
亞斯，超人王，艾力克斯，裏昂他們至今下落不明。
她只知道每次醒來的仿生人會在一個月後，進行一次檢測，合格的產品會被賣給有錢人，不合格就沒有那麽好運，只能被送往垃圾廠。
這和周教授建立起來的虛擬星際一樣，實用主義之上，無用之物，不應存在。
白瑤一邊悄無聲息的朝著阿蘭的房間走，一邊想：這大概就是周教授研制出來的超智代碼太人性化的結果。
阿蘭的房間很簡潔，簡潔不像一個一個二十多歲女孩子的房間。
一張單人床，藍白條紋的被單，這在白瑤的印象裏，是只有醫院才會出現的搭配。
這個巨大的人造環境實驗室，就是一個醫院，裏面居住的人都是病人。
白瑤毛骨悚然的想。
她輕易的打開上了電子鎖的抽屜，密碼是哥哥的英文單詞拼寫。
在此之前，白瑤每天都會在這個時間嘗試開啟這個抽屜，但每次都失敗了。
她有沒有時間進行第二次。
抽屜裏沒有白瑤以為的電子產品，因為白瑤的身體裏接入了讀取數據的芯片，任何電子產品，她只要獲取了權限就可以讀取其中的內容。
這是白瑤在陳博士給她進行檢測的時候，白瑤自己發現的。
她不知道陳博士有沒有發現。
這簡直是一個作弊神器。白瑤像，如果她還在學生時代，這個功能幾乎能一秒將她從枯燥乏味的學習中拯救出來。
意外的是，阿蘭的抽屜裏是一本泛黃的舊相冊。
白瑤隨意的翻開一頁，看著上面青澀的人影，整個人都驚呆了。
照片上是三個少年時代的孩子。兩個男孩子，一個個子高挑，面目俊朗。另一個身材中等，面目平庸。
而讓白瑤詫異的是，個子高挑的男生簡直就是她初次見到亞斯。
阿蘭的腳步聲已經隱約傳過，她最後又看了一眼照片，將相冊放回原位。
阿蘭進來的時候，白瑤正乖巧的坐在陽臺前的飄窗上，看科普讀物。
陳博士認為，十一二歲的年紀，就應該做十一二歲的事情。
“博士讓我通知你，下午有一個會議讓你過去。”
阿蘭看白瑤，完全就像看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
“我不想去。”
白瑤隨意的翻著書，心思根本沒在看書上。
“你要聽話，不然陳博士會不高興。”
阿蘭用唬人的語氣說這話，手裏有條不紊的收拾光潔如初的房間。
白瑤根本不知道她每天都在收拾什麽，只是看到她每天都在忙碌，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時候，也不會累。
“好吧，阿蘭。你不累嗎？坐過來和我說會話吧。”
白瑤放下書，拍著身邊的位置，讓阿蘭過來。
阿蘭擡頭看了她一眼，繼續手裏的擦拭動作，沒有停。
但是她開始和白瑤說話了。
不過白瑤聽起來，有點像她自言自語，因為阿蘭說，“你一個人也會覺得無聊吧。”
說完，才擡頭看著白瑤問，“你想說什麽呢？”
白瑤攤手，“隨便什麽，例如你喜歡什麽的明星偶像，你在我這個年紀會做什麽？還有你有沒有什麽有趣的朋友？”
白瑤說完，阿蘭看她良久，才遲緩的說，“那些事，都已經離我太遠了。”
“阿蘭，你今年多大？”
白瑤聞言，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明明年紀不大的阿蘭，遲疑的問她。
“26”
“也不大，你有喜歡的明星偶像嗎？我喜歡最近電視上放映的那部青春偶像劇男主角。”
白瑤想起陳博士根本調查，為白瑤提供的十二三歲的女孩子愛看的電視劇，如此說道。
“沒有，我知道你說的那部劇。”阿蘭終於停下手裏的工作，面色平靜的看著她說，“你還小，不要信那些東西。
灰姑娘只存在於童話裏。”
阿蘭語調說的太過真切，讓白瑤一時失言。
須臾，才有露出天真的笑容說，“阿蘭，你怎麽知道童話不會實現。
博士，說我能醒來，就是奇跡。”
阿蘭向來不輕易表露情緒的面容突然變得生動起來，她一雙閃著火光的眼睛看著白瑤。
她說，我經歷過，我當然知道。
☆、回到以前02
之後不管白瑤再怎麽纏著阿蘭，阿蘭都不肯再吐露半句有關她的過去。
直到陳博士的人過來，說要見一位投資商。
阿蘭把白瑤打扮得像個巨型芭比娃娃，白瑤吐槽阿蘭的審美，但她什麽話都沒說。
阿蘭和那個長得像亞斯的人是什麽關系，那個人又與亞斯有什麽關系。
白瑤發現不管到那個時代，她的腦子似乎都不太夠用。
難道是他們發明了什麽擴充腦容量的東西，偷偷給自己用了。
白瑤的心思隨著高低起伏的城市建築線，如此想著。
她們最後停在一個像金字塔一樣矗立在城市中央的建築前。眼前的建築外表鑲嵌滿不明材質的玻璃體，在陽光下，反射著太陽的光芒。
從上空看起來，似乎是不存在的存在。
大概是利用光學隱身，白瑤隔著車窗看著它想。
下車的時候，阿蘭細心的給她打著傘，遮擋太陽的照射。
博士說，太陽有一天也會失去光芒，他要創造出沒有太陽，仍然可以存活的生命體。
所以，白瑤從醒過來開始，就從來感受過自然光。
她悄悄的伸出一只手，剛感受到陽光的溫度，就被阿蘭扯了回來。
阿蘭看著她，神情嚴肅的說，“這樣會弄傷自己。”
白瑤不知所措的看著嚴肅的阿蘭點頭。
看她一臉委屈，阿蘭放輕了語氣，很是鄭重的說，“不要怪我們，我們只是想讓你活的更好。”
白瑤默，隨即擡頭，用屬於十二歲的孩子的語氣問阿蘭，“活的更好，就要和別人不一樣嗎？”
阿蘭彎下腰，摸著白瑤稚嫩白皙，從來沒被陽光傷害過的臉蛋說，“你要相信，和別人不一樣，能讓你變得更好。”
阿蘭說完，牽著白瑤的手往陰冷森然的高樓裏走。
白瑤像一個展品，被阿蘭領著，小心翼翼的呵護著，送上了站臺。
展臺的上方是360度立體的環繞透射燈。阿蘭將她領上去的時候，告訴她，乖乖的站著不要動，等回去的時候給你講故事。
阿蘭說完，朝她一眨眼，就走開了。
原本準備借此發瘋作亂，打破陳博士計劃的白瑤又遲疑了。
就算她裝瘋作傻，讓陳博士的計劃泡湯，她也不能得到有關亞斯他們的消息。
但是阿蘭不同，她是她現在發現的唯一能和亞斯可能有關聯的人。她看著偌大的展廳裏，只有兩三個人遠遠的坐在觀眾席上，阿蘭推著陳博士，坐在輪椅上，正在與那些人交談。
他們一邊說著她聽不到的話，一邊不時的隨著博士揮舞的手，看向白瑤的方向。
白瑤雖然聽了阿蘭的話，但是並沒有打算一分不差的做到。
她看著周圍，圍繞在她四周，泛著藍光的光屏，將手按了上去。
一瞬間說不清的信息傳遞到她大腦裏。
緊接著她聽到的聲音開始變得雜亂起來，她聽到車流聲，鳥叫聲，小孩子的哭叫聲，電臺裏的音樂聲。
通過這一片光屏，白瑤仿佛窺見了全世界。
她盡情的沈溺其中。
直到光屏陡然消失，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只有阿蘭在一旁看著她。
博士在她身邊，朝白瑤招手，“來，孩子告訴我，你剛才感受到了什麽。”
☆、回到以前03
陳博士的眼底流露出某種不言而喻的期待，混濁的眼神閃著光，目不轉睛的看著白瑤。
須臾，白瑤搖頭，只是對陳博士說，她只是覺得投射燈投影下來的光墻漂亮，自己很喜歡。
陳博士有些失望。
他剛看到白瑤在觸摸到光屏的時候，神情很明顯不一樣。
她微笑的宛如一個正在沐浴陽光的幸福的孩子。
這種幸福是他從不曾在白瑤身上，或者其他生化人身上看到的。
“我還能在摸摸它們嗎？”
白瑤有些戀戀不舍的問陳博士。
她現在幾乎可以確定，她能接收這種頻率模擬出來的電磁信號。
“那些東西對你的身體不好。不要去碰她。”
陳博士的眼神又變成了看待自己完美作品的目光。
陳博士說完，將視線轉向他身後一起跟過來的人。
那些人從靠近開始目光全都在好奇的打量著白瑤。
其中一個男人扭頭對陳博士說，“雖然你證明了她確實是人類的軀體，但是你能如何保證不會有其他的後遺癥出現。
她醒來的時間太短了，而且我們無法觀察她是不是會出現各種不適應，融合缺陷。”
陳博士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自豪的笑容，“她從醒來，就一直適應的很好，而且剛才你們也看過，她的身體各個器官的功能運行良好。”
聞言，白瑤扭頭去看阿蘭抱在懷裏的文件，白瑤主動去拉她的手。
阿蘭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有點跑神，白瑤伸手一拉，她抱著的東西考慮一股腦落在了地上。
白瑤表情僵硬呢看著，以她的研究對象的早就論文。
還有剛剛打印出來的照片，照片是她被藍色的透射光穿透身體，顯現出來的身體構造圖。
陳博士身後，一個一直沒說話，穿著白色套裙的女人，繞過陳博士的輪椅，走到白瑤面前，將她那張明顯經過手術，變得僵硬，不自然的臉貼近白瑤。
“我能摸摸她嗎？”
她朝著陳博士說話的時候，原本光滑的皮膚詭異的折起遠超她外表年齡還有的褶皺。
她不說話的時候像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但五官一動，就像突然老了三十歲。
“當然可以美麗的女士，如果你願意加大投資，不久的以後你也會擁有如她一般的年輕光滑緊致的肌膚，你能真是的回到年輕時代。
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回到任何你回到的年紀，一切重新來過。”
巨大的誘惑蠱惑著女人，她伸出瘦長露骨的手指，親密而又膽怯的描繪著白瑤年輕的面部輪廓。
不過原本害怕破壞皮膚，而不敢直接接觸白瑤臉頰的受，在陳博士說完之後，手便實實在在的落在白瑤的臉上。
那只手用力的撕扯的白瑤稚嫩的皮膚，片刻就能看到紅色的印記出現在她手下。
“博士”
阿蘭有些驚慌的看著老女人，她這樣會弄傷白瑤的。
女人在阿蘭出聲以後，倒是無所謂的松開捏著白瑤臉的手，用充滿嫉妒的語氣轉身對陳博士說，“樣品手感還不錯，投資我會繼續，但是我要見到我的軀體，投資才能到位。
陳博士，不要讓我等太久。”
女人說著，從手包裏拿出一張卡，在白瑤的額頭貼了一下，放在她手裏，轉身對陳博士說，“我要實時監控她的一舉一動，確認她不回出現什麽其他的問題。這是額外的費用。”
“這恐怕不行。”
陳博士緩慢的搖頭。
老女人眉目一挑，將放在白瑤手裏的卡，又重新拿回來，瞇著眼神，與其他的投資人對視了一眼說，“不行，陳博士還不會是從哪裏直接找來了一個小女孩，開個貍貓換太子，告訴我們你的計劃成功，來哄騙我們加大投資的吧。”
陳博士一聽，身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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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超智代碼的嵌入。就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白瑤捂著受傷的手臂，痛感還在持續，真切而又讓她心慌。
“這是目前唯一讓星際存在的方法。我會去和帝星談判，沒有人想星際毀滅，他們即使能打破異界之間的壁壘，對外世界裏的人來說，也是入侵者，而作為入侵者，白色森林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他們當初屠殺入侵者後，就意識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面臨相同的境地，所以才會不惜代價的培養類人作為軍隊。”
“你去談判的時候，能不能加一個條件。”白瑤靠著身後表皮粗糙的大樹站起來，望向血霧蔓延的地方。“把亞斯救出來，他切斷了與我之間的所有聯系。”
“薩恩雖然自私，但他把亞斯教的很好。我會把她帶回來。你不用擔心。”老艾力克斯朝著超人王說，“你知道你所背負的責任，是代替整個人類去做選擇嗎？”
超人王將嘴裏的血絲一口淬出來，看著白眼目光堅定的說，“我不知道她最後能不能成功，但是如果選擇帝星，沒幾個人能活著到異界。”
還活著的矮馬星人與哈希族聚集在他們身側，一圈一圈的將白瑤圍在最裏側。
他們的眼神裏閃爍著希冀的銀光，這銀光帶著治愈傷痛的功能，撫平了白瑤身體上的痛。
沒有什麽比承載著別人的期望更鼓舞人心的事了。她不是一個人為了求生，她還為這千千萬萬渴望求生的人。
亞斯手腳被戴上塑鋼的鎖鏈，每走一步都在大廳裏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黑衣人身穿一身鎧甲，高坐在銀座之上，看著步履踉蹌走過來的人。
“為什麽不好好的完成自己的任務，要與帝星的叛徒艾力克斯混在一起。”亞斯明白，他說的艾力克斯是那位失蹤多年的設計大師。
“你們當年不是好朋友嗎？每到他失蹤的日子，你提及他，還是一臉懷念的樣子，怎麽現在，你帶上一張醜陋的面具，他就成了叛徒。”
“是誰告訴你的，羅婭那個瘋女人。她還沒有死嗎？”
“我母親她在哪裏？”亞斯仰頭看著那個他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人。
“你在決定背棄帝星的時候，就應該考慮到等待你和她的是什麽，當哈希一族就不應該存在，她們知道的太多。”薩恩撕下臉上的面具，原本的正義仁慈全都隨著皮肉的消亡，消失不見，顴骨突出，眉眼凹陷的五官已經全然沒了最初的樣子。
“沒有人能決定別人是否應該存在，你們不該為了自己，罔顧整個星際的存亡。”
“你作為我的孩子，我真的覺得失望。”薩恩從高座上走下來，看著他說，“只要我們還在，就可以重建星系。他們會聰明的做出取舍。”
“在一堆無辜的屍骨之上重建星際，這樣的星際不要也罷。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阻止你。”亞斯弓步蓄力，舉著手中的鎖鏈砸向面前的人。
薩恩身後的銀面戰士上前，拿著手中的武器，將向前沖鋒的亞斯架起來，阻止他上前。
“薩恩，停止你瘋狂的行為吧，星際只會因為你的瘋狂，加速毀滅。”老艾力克斯長長的黑色披風在身後漲成一個鼓起的帳篷。
“艾力克斯，如果當初你沒有背叛帝星，現在我們早已脫離重建星際了。”薩恩大聲的職責這個背叛他的昔日好友。
薩恩的話剛說完，他身後的墻壁突然受力轟然倒塌，斯諾與裏昂拿著武器指著對方，偽裝起來的類人，像無孔不入的螞蟻一般，拿著重武器轟炸基地。
“我沒有來的太晚吧。”斯諾將手中的光粒子槍指向薩恩。“我不管你們什麽恩怨，我只要這個人的命，給無數哈希族人陪葬。”
“斯諾？”亞斯看著許久不見的人，表情覆雜，斯諾應該是比他更早一點知道當年哈希族滅族的真相，所以才從叛逃帝星，在特洛伊，一心想要報仇。
“我早應該殺了你的。”看著靠近自己的斯諾，薩恩聲音微沈，當初斯諾炸米奇府的時候，他就不應該放他走。
“艾力克斯先生，為了感謝你曾在我人生無望的時候，給予過我的幫助，你想讓他在死之前做什麽，我可以幫你。”
斯諾朝著艾力克斯說，手中的語氣卻紋絲不動的對準薩恩的眉宇之間。
“薩恩，我希望你能給白瑤開放進入軍事基地的最高權限。”老艾力克斯看著一臉陰沈的薩恩米奇說。
“你們從來都沒想過，如果她回到初代系統出現之前，毀了整個宇宙系統，我們都會不覆存在嗎？”薩恩眼神嘲諷的看著眾人驚愕的表情。
“我們憑什麽要把未來的存亡大事，交在一個什麽都不懂的人手裏。”
全場一陣靜默，外邊細微的嘈雜聲都變得格外刺耳起來，那些寄希望於白瑤的大多數矮馬星人，為數不多存活下來的哈希族人，在這一刻，都獨自沈默，思考著薩恩的話。
“我是什麽都不懂，可我不會為了自己活著，毀掉整個星際。”白瑤被超人王扶著，一拐一拐的走進四面透風的大廳。
亞斯被人扣押著，看到白瑤，
“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麽高尚。”薩恩看著白瑤身後跟著的哈希族人與盤旋在她頭上的食人鳥，露出鄙視的目光。
“不，我一點都不高尚，我這樣也只是希望自己能活的安穩自由點。因為即使我按照你的計劃，打破異界的界限，讓第六代系統崩潰，讓活下來的人進入第七代系統，你也不會放過我，你會為了重建你的偽善，將所有知道你過往的人再變成另一個白骨森林。”
“我相信她。”
從斯諾帶來的類人大軍裏，一道熟悉的聲音遠遠的傳過來。
圓亮的眼睛一澀，白瑤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格魯正用他粗壯的手臂分開人群，朝她走過來。
“格魯”
“我相信她，她很頑強，有強烈的求生欲望。我相信她在珍惜自己生命的同時，也會珍惜其他生命。”
“我也相信她，羅婭族長說過，只有善良的人，眼睛才會有那麽明亮。”一個哈希族的少女，握緊手裏的武器，帶頭走到了白瑤的身後。
“我也相信她。”超人王看著帝星軍隊裏的人類戰士，舉起了自己的手，朝他們高喊。
小艾力克斯看了一眼老艾力克斯，“我從小到大都相信我父親做的選擇不會錯，我也相信她。裏昂，你應該為那些拿命守護帝星的戰士負責。而不是盲目的聽從所謂的領導意見。你才是肩負著星際未來的人。”
“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白瑤，他們說的都不算。”裏昂收緊了對準斯諾的武器。
“我答應過一個人，要帶他去看五彩的天空。我會守護在外世界的我的家人朋友，不會給你理由去入侵外世界。”
亞斯看著她，眼神微閃。她像那個，在他兒時見過的矗立在帝星中心廣場的戰爭女神像。
☆、回到以前
薩恩看著一個個站到白瑤身後的人，冷眼嘲笑他們，“你們相信她，難道就不用死了嗎？星際就不會毀滅了嗎？真是可愛，一群愚蠢的人。”
亞斯甩開牽制他的人，那些戰士再想上前的時候，被哈希族的人上前攔住，雙方短兵相接，誰也不敢再動一下。
“我們相信的是希望，她能帶來的希望，而不是你正在進行的毀滅。”
亞斯的聲音沈穩有力的響徹在整個大堂之上，所有人跟著他高聲齊喊，“我們相信的是希望。”
裏昂妥協之後，斯諾拿著光粒子槍抵著薩恩面帶黑氣，五官凹陷的腦袋，讓他將軍事基地的最高權限交出來。
不過他對著他手下的戰士說，“作為守護星際安全的下一任接班人，我會為我做的選擇負責，我會同她一起回到初代系統誕生的時代，監督她。”
裏昂的古話在人群中引起熱議，不管是支持白瑤的哈希族，矮馬星人他們都對裏昂的這一決定深表讚同。
裏昂說完後，超人王也站出來，對在場人類說，“我也會為我的選擇負責，我會同她一起回去。”
艾力克斯避不可免的代表了條星人，他們與白瑤一起在眾人的陪送下到達軍事基地，條星人最新研究出來的能跨越空間的傳送球。
斯諾將語氣扛在臉上，與他美麗的面容沒有絲毫的不和，仿佛他生下來，就該是一個這樣嗜血的哈希族人。
看到他的人都在想，如果斯諾出生在哈希族被屠殺的時候，他一定是個英勇的戰士。
“希望你們還能回的來。”斯諾說著，啟動了傳送球。
傳送球開始振動的時候，白瑤一把抓緊了身旁的亞斯，他們每個人都將背部緊緊的靠在傳送球的內壁上，但他們都清楚，他們只能段時間這樣做。
一道傳送球運行的速度過高，傳送器整個都會因為與大氣層的摩擦，最終氣化掉，希望在那之前，他們能回到初代系統發明出來的年代，也就是星史開始的年代。
像一個巨型恐龍蛋的傳送球在極致高空，朝著一處蟲洞飛過去，告訴運轉產生的熱量已經無法消解，他們五個人自覺往中間靠攏。
白瑤靠在亞斯身邊，抓緊他的手，努力克制自己內心的惶恐與害怕。
一股巨大的熱浪吞噬他們的時候，白瑤腦子裏閃過了一道白光。
“博士，成功了。”
一個激動人心的聲音在白瑤還沒有睜眼時，已經先聲奪人的進入了她的耳膜。
“她醒了。”
緊接著的是一道顫顫巍巍的老年聲，夾雜著一絲急切。
白瑤睜開眼的時候，眼前不是記憶中的刺目白光，而是柔和的淺黃色光芒，帶著一絲暖暖的溫度，像是冬日午後柔和的陽光。
年老的博士將手放在隔離罩上，他的眼睛因為興奮瞇起來，幾乎看不到。“哈哈，有生之年，我看到它實現了。”
白瑤扭轉著眼珠子，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透明的隔離罩裏面，有一天手臂粗的電纜線與她看不到的頭部連在一起，在中間構成了一個像人類大腦結構一樣的模樣，另一端連著一個泛著藍光的巨幅電腦屏幕，屏幕的上面算是密密麻麻的代碼，她看不懂。
“記憶讀取完畢。”
一道機械的女聲突然在腦子裏響起，白瑤嚇的渾身一震，電腦上的代碼自動組成了迷宮模式的模樣，繞城一圈一圈的圖形，首尾相連像一條身形無限的自噬貪吃蛇。
之前激動人心的聲音，此時軟下來，帶著一股溫柔，輕聲問躺在玻璃罩裏的人，“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白瑤因為腦袋上連接了太多東西，想點頭回應都做不到。
白瑤可以出玻璃罩是在她睜眼後的一周左右，幫她打開玻璃罩的是老博士的助理阿蘭。
她告訴白瑤，腦科學家與計算機科學家聯合做了一個實驗，就是將人的記憶和品性編碼保存在電腦裏，然後再重新從電腦裏輸入到人的大腦裏，從而實現，身死，人不死的目的，就往每個人的都可以不死，記憶被永遠的保留下來。
等白瑤做的實驗成功之後，那些將死的人就可以購買一個仿生人體，將自己記憶導入仿生體，接著活下去。
如今白瑤的醒來，代表著實驗的成功，代表著無限的巨額財富。
阿蘭一臉憧憬的看著她，“你不知道，你醒來這件事可以換來多少財富。”
因為聲帶太久沒用，而且不是自己的用著不習慣，白瑤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尖細難忍，“只有我一個人醒過來了嗎？”
阿蘭點頭，“原生人類接受記憶體成功的案例只有你一個人，其他的都是仿生人，他們雖然能接受記憶體，但還存在缺陷，如果不能經過檢驗，都是要被銷毀的。”
白瑤一驚，從椅子上坐起來，她現在完全變成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初中生模樣。根本忘了自己的身高，根本夠不到椅子，如果不是阿蘭手疾眼快，她肯定要趴在地上無疑。
“與我一起醒來的仿生人他們在哪？”
白瑤語氣驚慌失措的問阿蘭，如果亞斯他們變成了有缺陷的仿生人，他們現在是不是已經被銷毀了。
阿蘭看著白瑤大驚小怪，安撫她說，“他們被銷毀，也只是重新將記憶提取出來，他們有你的朋友嗎？”最後阿蘭像是想到了什麽，問她。
“你怎麽知道是朋友？”
阿蘭笑著回答她，這次記憶粒子脈沖在終端分成了幾個部分，應該是你們的記憶在電腦裏產生連接，一起被送了出來。
阿蘭領著她一同實驗基地時，白瑤問她，“我們的記憶為什麽會被存儲在電腦裏？”
“還記得飛機事故嗎？”
阿蘭扭頭看她，“博士早就研究出來了一種方法，獲取人死之後遺留在空氣裏的腦電波，將他們存在了電腦裏。”她的語氣輕輕巧巧的，好像這原本沒什麽大不了。
“所以，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白瑤聽著，喃喃自語的一個人將阿蘭丟下，失魂落魄的向前走。
“白瑤”
阿蘭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她，在她肩膀拍了一下，問她，“你覺得痛嗎？”
白瑤點頭。
“這就好了，你現在可是又活了，是唯一死而覆生的人，你應該高興。”
白瑤看著阿蘭溫柔的笑臉，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就相當於告訴她，她之前遇到的什麽哈希族，條星人，矮馬星人全都是鬼一樣。
“周教授，我帶白瑤來看你了。”
阿蘭帶著白瑤走進了一間很空蕩的房間，一個白發蒼蒼的年邁的老人正坐在輪椅上，借著夕陽的光輝，眺望遠方。
“白瑤”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遲暮的身體裏傳出來，宛如死亡之音。
白瑤瞪著眼睛看著整個人因為轉身，背光，置身在暗影裏的人。這道聲音就是她曾經聽過的主系統的聲音。
“周教授是計算機科學方面的頂級專家，是她想出方法將博士獲取到的腦電波編碼存在超級計算機裏的。”
阿蘭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崇敬的敬意。
周教授推著輪椅，走近，在白瑤面前坐定，打量著她。
“我沒想到他竟然成功了。”
周教授的言語之間並沒有興奮，眼神裏還帶著一縷悲傷。
阿蘭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出去，可能是她有其他的事情要忙。站在空蕩的房間裏只有白瑤和眼前坐在輪椅上的周教授。
白瑤問她，“你把我們的記憶編入了電腦裏，為什麽還要設定它毀滅。”
周教授驚矍的眼神一楞，看著她說，“我與博士對人存在本質產生了分歧，他認為人應該是具體存在，但我覺得身體是可衰弱的，會給年長的人類造成負擔，所以他研究仿生人，我研究超智代碼，這樣即使電腦裏只有人死之前的記憶，它也可以智能的延續之前的意識，也就精神的永存不滅。”
“你的意思是你一手創建整個我死後去過的那個星際？”
周教授點頭，隨即又眼神覆雜的說，“我以為那是讓死去的人靈魂延續下去的最好的辦法。”
☆、回到以前01
白瑤被陳博士派來的人帶走，臨走的時候，她看到周教授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憐憫和內疚。
她來不及仔細去思考周教授的意思，就被陳博士派過來的人帶走了。
說是做身體健康檢查。
白瑤在觀察室裏，又一次見到了神情激動，混濁的眼睛閃爍著火光的陳博士。
腦科學家，白瑤看著他卷曲狀，形似一圈柵欄的頭發，沒有來的一陣心悸。
他會發現自己除了載入的記憶，還增加了其他的記憶嗎？
白瑤的擔心，輕而易舉被陳博士看穿。
他擡手示意白瑤過去，白瑤楞著沒動，直到身後被阿蘭推了一把。
“不要害怕，你的大腦裏可能會出現一些記憶冗餘，讓你認為你不是你。
這些都沒關系，我會幫你解決。
你簡直完美，完美的像一個奇跡。”
陳博士布滿老年斑的手，搭在白瑤的額頭，撫摸著她時刻彰顯生機的皮膚。
幾千來年，長生都是人類夢寐以求的事情，他實現了。
他不但實現了長生，還是如此完美的可以讓人一直保持著年輕。
白瑤圓亮的眼睛，透明純凈，語氣帶著請求，“我能離開這裏嗎？”
“不行。”
陳博士倏忽將手從白瑤的額頭拿開，“你是我的作品，應該是一個簡單純凈的小女孩。
不管你腦子裏參雜了誰的其他的什麽記憶，你都要記得，那不是你，那只是你的記憶存放在電腦中，為了保持活躍狀態，而產生的副作用。”
白瑤被阿蘭看守起來，在一處漂亮的大院子裏，有花草樹木，有雨露芬芳，唯獨沒有的是能動能跑的活物。
等白瑤數清院子裏有幾朵花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了，在阿蘭例行給她送晚餐的時候，了無生氣的趴在窗戶前，問她“阿蘭，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
阿蘭不緊不慢的將食物一一擺好，才回答白瑤的問題，“陳博士與投資商發生了分歧。原本需要你出現的展覽會臨時取消了。”
白瑤回身的時候，阿蘭正站在那裏，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阿蘭，你為什麽會一直待在陳博士身邊。”
白瑤坐在餐桌前，按照陳博士制定的用餐表順序，將食物放進嘴裏，減少外來食物對身體不必要的傷害。
“因為我想讓我的哥哥像你一樣死而覆生。”
阿蘭面無表情的說完，白瑤立馬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咽了咽口水，再也沒有消化食物的心情。
阿蘭看她沒有胃口，便不再多說什麽，轉身將餐盤收走。
白瑤知道她大約會在十分鐘後回來，在這期間，她擁有十分鐘的自由時間。
亞斯，超人王，艾力克斯，裏昂他們至今下落不明。
她只知道每次醒來的仿生人會在一個月後，進行一次檢測，合格的產品會被賣給有錢人，不合格就沒有那麽好運，只能被送往垃圾廠。
這和周教授建立起來的虛擬星際一樣，實用主義之上，無用之物，不應存在。
白瑤一邊悄無聲息的朝著阿蘭的房間走，一邊想：這大概就是周教授研制出來的超智代碼太人性化的結果。
阿蘭的房間很簡潔，簡潔不像一個一個二十多歲女孩子的房間。
一張單人床，藍白條紋的被單，這在白瑤的印象裏，是只有醫院才會出現的搭配。
這個巨大的人造環境實驗室，就是一個醫院，裏面居住的人都是病人。
白瑤毛骨悚然的想。
她輕易的打開上了電子鎖的抽屜，密碼是哥哥的英文單詞拼寫。
在此之前，白瑤每天都會在這個時間嘗試開啟這個抽屜，但每次都失敗了。
她有沒有時間進行第二次。
抽屜裏沒有白瑤以為的電子產品，因為白瑤的身體裏接入了讀取數據的芯片，任何電子產品，她只要獲取了權限就可以讀取其中的內容。
這是白瑤在陳博士給她進行檢測的時候，白瑤自己發現的。
她不知道陳博士有沒有發現。
這簡直是一個作弊神器。白瑤像，如果她還在學生時代，這個功能幾乎能一秒將她從枯燥乏味的學習中拯救出來。
意外的是，阿蘭的抽屜裏是一本泛黃的舊相冊。
白瑤隨意的翻開一頁，看著上面青澀的人影，整個人都驚呆了。
照片上是三個少年時代的孩子。兩個男孩子，一個個子高挑，面目俊朗。另一個身材中等，面目平庸。
而讓白瑤詫異的是，個子高挑的男生簡直就是她初次見到亞斯。
阿蘭的腳步聲已經隱約傳過，她最後又看了一眼照片，將相冊放回原位。
阿蘭進來的時候，白瑤正乖巧的坐在陽臺前的飄窗上，看科普讀物。
陳博士認為，十一二歲的年紀，就應該做十一二歲的事情。
“博士讓我通知你，下午有一個會議讓你過去。”
阿蘭看白瑤，完全就像看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
“我不想去。”
白瑤隨意的翻著書，心思根本沒在看書上。
“你要聽話，不然陳博士會不高興。”
阿蘭用唬人的語氣說這話，手裏有條不紊的收拾光潔如初的房間。
白瑤根本不知道她每天都在收拾什麽，只是看到她每天都在忙碌，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時候，也不會累。
“好吧，阿蘭。你不累嗎？坐過來和我說會話吧。”
白瑤放下書，拍著身邊的位置，讓阿蘭過來。
阿蘭擡頭看了她一眼，繼續手裏的擦拭動作，沒有停。
但是她開始和白瑤說話了。
不過白瑤聽起來，有點像她自言自語，因為阿蘭說，“你一個人也會覺得無聊吧。”
說完，才擡頭看著白瑤問，“你想說什麽呢？”
白瑤攤手，“隨便什麽，例如你喜歡什麽的明星偶像，你在我這個年紀會做什麽？還有你有沒有什麽有趣的朋友？”
白瑤說完，阿蘭看她良久，才遲緩的說，“那些事，都已經離我太遠了。”
“阿蘭，你今年多大？”
白瑤聞言，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明明年紀不大的阿蘭，遲疑的問她。
“26”
“也不大，你有喜歡的明星偶像嗎？我喜歡最近電視上放映的那部青春偶像劇男主角。”
白瑤想起陳博士根本調查，為白瑤提供的十二三歲的女孩子愛看的電視劇，如此說道。
“沒有，我知道你說的那部劇。”阿蘭終於停下手裏的工作，面色平靜的看著她說，“你還小，不要信那些東西。
灰姑娘只存在於童話裏。”
阿蘭語調說的太過真切，讓白瑤一時失言。
須臾，才有露出天真的笑容說，“阿蘭，你怎麽知道童話不會實現。
博士，說我能醒來，就是奇跡。”
阿蘭向來不輕易表露情緒的面容突然變得生動起來，她一雙閃著火光的眼睛看著白瑤。
她說，我經歷過，我當然知道。
☆、回到以前02
之後不管白瑤再怎麽纏著阿蘭，阿蘭都不肯再吐露半句有關她的過去。
直到陳博士的人過來，說要見一位投資商。
阿蘭把白瑤打扮得像個巨型芭比娃娃，白瑤吐槽阿蘭的審美，但她什麽話都沒說。
阿蘭和那個長得像亞斯的人是什麽關系，那個人又與亞斯有什麽關系。
白瑤發現不管到那個時代，她的腦子似乎都不太夠用。
難道是他們發明了什麽擴充腦容量的東西，偷偷給自己用了。
白瑤的心思隨著高低起伏的城市建築線，如此想著。
她們最後停在一個像金字塔一樣矗立在城市中央的建築前。眼前的建築外表鑲嵌滿不明材質的玻璃體，在陽光下，反射著太陽的光芒。
從上空看起來，似乎是不存在的存在。
大概是利用光學隱身，白瑤隔著車窗看著它想。
下車的時候，阿蘭細心的給她打著傘，遮擋太陽的照射。
博士說，太陽有一天也會失去光芒，他要創造出沒有太陽，仍然可以存活的生命體。
所以，白瑤從醒過來開始，就從來感受過自然光。
她悄悄的伸出一只手，剛感受到陽光的溫度，就被阿蘭扯了回來。
阿蘭看著她，神情嚴肅的說，“這樣會弄傷自己。”
白瑤不知所措的看著嚴肅的阿蘭點頭。
看她一臉委屈，阿蘭放輕了語氣，很是鄭重的說，“不要怪我們，我們只是想讓你活的更好。”
白瑤默，隨即擡頭，用屬於十二歲的孩子的語氣問阿蘭，“活的更好，就要和別人不一樣嗎？”
阿蘭彎下腰，摸著白瑤稚嫩白皙，從來沒被陽光傷害過的臉蛋說，“你要相信，和別人不一樣，能讓你變得更好。”
阿蘭說完，牽著白瑤的手往陰冷森然的高樓裏走。
白瑤像一個展品，被阿蘭領著，小心翼翼的呵護著，送上了站臺。
展臺的上方是360度立體的環繞透射燈。阿蘭將她領上去的時候，告訴她，乖乖的站著不要動，等回去的時候給你講故事。
阿蘭說完，朝她一眨眼，就走開了。
原本準備借此發瘋作亂，打破陳博士計劃的白瑤又遲疑了。
就算她裝瘋作傻，讓陳博士的計劃泡湯，她也不能得到有關亞斯他們的消息。
但是阿蘭不同，她是她現在發現的唯一能和亞斯可能有關聯的人。她看著偌大的展廳裏，只有兩三個人遠遠的坐在觀眾席上，阿蘭推著陳博士，坐在輪椅上，正在與那些人交談。
他們一邊說著她聽不到的話，一邊不時的隨著博士揮舞的手，看向白瑤的方向。
白瑤雖然聽了阿蘭的話，但是並沒有打算一分不差的做到。
她看著周圍，圍繞在她四周，泛著藍光的光屏，將手按了上去。
一瞬間說不清的信息傳遞到她大腦裏。
緊接著她聽到的聲音開始變得雜亂起來，她聽到車流聲，鳥叫聲，小孩子的哭叫聲，電臺裏的音樂聲。
通過這一片光屏，白瑤仿佛窺見了全世界。
她盡情的沈溺其中。
直到光屏陡然消失，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只有阿蘭在一旁看著她。
博士在她身邊，朝白瑤招手，“來，孩子告訴我，你剛才感受到了什麽。”
☆、回到以前03
陳博士的眼底流露出某種不言而喻的期待，混濁的眼神閃著光，目不轉睛的看著白瑤。
須臾，白瑤搖頭，只是對陳博士說，她只是覺得投射燈投影下來的光墻漂亮，自己很喜歡。
陳博士有些失望。
他剛看到白瑤在觸摸到光屏的時候，神情很明顯不一樣。
她微笑的宛如一個正在沐浴陽光的幸福的孩子。
這種幸福是他從不曾在白瑤身上，或者其他生化人身上看到的。
“我還能在摸摸它們嗎？”
白瑤有些戀戀不舍的問陳博士。
她現在幾乎可以確定，她能接收這種頻率模擬出來的電磁信號。
“那些東西對你的身體不好。不要去碰她。”
陳博士的眼神又變成了看待自己完美作品的目光。
陳博士說完，將視線轉向他身後一起跟過來的人。
那些人從靠近開始目光全都在好奇的打量著白瑤。
其中一個男人扭頭對陳博士說，“雖然你證明了她確實是人類的軀體，但是你能如何保證不會有其他的後遺癥出現。
她醒來的時間太短了，而且我們無法觀察她是不是會出現各種不適應，融合缺陷。”
陳博士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自豪的笑容，“她從醒來，就一直適應的很好，而且剛才你們也看過，她的身體各個器官的功能運行良好。”
聞言，白瑤扭頭去看阿蘭抱在懷裏的文件，白瑤主動去拉她的手。
阿蘭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有點跑神，白瑤伸手一拉，她抱著的東西考慮一股腦落在了地上。
白瑤表情僵硬呢看著，以她的研究對象的早就論文。
還有剛剛打印出來的照片，照片是她被藍色的透射光穿透身體，顯現出來的身體構造圖。
陳博士身後，一個一直沒說話，穿著白色套裙的女人，繞過陳博士的輪椅，走到白瑤面前，將她那張明顯經過手術，變得僵硬，不自然的臉貼近白瑤。
“我能摸摸她嗎？”
她朝著陳博士說話的時候，原本光滑的皮膚詭異的折起遠超她外表年齡還有的褶皺。
她不說話的時候像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但五官一動，就像突然老了三十歲。
“當然可以美麗的女士，如果你願意加大投資，不久的以後你也會擁有如她一般的年輕光滑緊致的肌膚，你能真是的回到年輕時代。
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回到任何你回到的年紀，一切重新來過。”
巨大的誘惑蠱惑著女人，她伸出瘦長露骨的手指，親密而又膽怯的描繪著白瑤年輕的面部輪廓。
不過原本害怕破壞皮膚，而不敢直接接觸白瑤臉頰的受，在陳博士說完之後，手便實實在在的落在白瑤的臉上。
那只手用力的撕扯的白瑤稚嫩的皮膚，片刻就能看到紅色的印記出現在她手下。
“博士”
阿蘭有些驚慌的看著老女人，她這樣會弄傷白瑤的。
女人在阿蘭出聲以後，倒是無所謂的松開捏著白瑤臉的手，用充滿嫉妒的語氣轉身對陳博士說，“樣品手感還不錯，投資我會繼續，但是我要見到我的軀體，投資才能到位。
陳博士，不要讓我等太久。”
女人說著，從手包裏拿出一張卡，在白瑤的額頭貼了一下，放在她手裏，轉身對陳博士說，“我要實時監控她的一舉一動，確認她不回出現什麽其他的問題。這是額外的費用。”
“這恐怕不行。”
陳博士緩慢的搖頭。
老女人眉目一挑，將放在白瑤手裏的卡，又重新拿回來，瞇著眼神，與其他的投資人對視了一眼說，“不行，陳博士還不會是從哪裏直接找來了一個小女孩，開個貍貓換太子，告訴我們你的計劃成功，來哄騙我們加大投資的吧。”
陳博士一聽，身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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