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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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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誰來了?”嘉應從病床上探出頭。病房的大門正好在一個鏤空隔斷的轉角處。所以, 嘉應的視線並沒有看太清楚。依稀可以看到,一個拉著行李箱的女人站在病房門口。她莫不是走錯地方了?

牟染月一聽到嘉應的聲音,眼淚就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了。她說不出話來,只是祈求的看著莫少林。讓她進去,讓她進去看看她的女兒?

莫少林皺了皺眉頭, 片刻之後才讓開了身子。他沒有回答嘉應的問題, 因為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這個人是她的親生母親, 可是他和她已經離婚。如果嘉應知道, 會不會很失望?

松開行李箱,牟染月出現在了嘉應面前。她貪婪的看著病床之上的嘉應。她的女兒剛剛經歷了一場綁架案,她的臉上還有疤痕。仔仔細細的看著嘉應,她的眼睛像自己的,鼻子像少林的,嘴巴也像少林的。除了眼睛,她其他的五官都像少林。

“這位阿姨,您是不是走錯病房了?您找誰呀?”孫義博將蘋果削了皮, 劃成一小塊一小塊的, 放在一個水果盤裏。牟染月進來的時候, 他手上的動作已經完成了。

陸嘉應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眼裏好像熱乎乎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心臟,它跳得很厲害。

“你就是媽媽?嘉應的媽媽?”

是的,嘉應猜出來了、也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有著一雙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重要的是, 她眼裏有她在別人母親眼裏看到的那種慈愛。嘉應的聲音是顫抖的,她害怕聽到否定的答案。

“嘉應!”牟染月小碎步來到嘉應病床前,她摟著嘉應,大聲哭了出來。這個時候,她已經不能說話了。似乎除了哭,她再也找不到第二種表達自己情緒的方式。

在知道莫少林是自己的父親的時候,她沒有哭。因為,那個時候,她以為是一場美夢。也因為,莫少林對她來說,是熟悉的。他們一起合奏過,她還穿過他給自己準備的衣服。似乎,他對自己的好,終於有了一個答案。因為,他是她的爸爸。

可是,牟染月不一樣。這是她們第一次見面!嘉應其實對母愛的渴望,遠遠超過對父親的期許。這是她的媽媽,她期盼已久的溫暖懷抱。這才是媽媽,跟王蓉不一樣的媽媽。

所以,嘉應也哭了。母女兩人抱頭痛哭,留下孫義博著急得幾乎要跳起來。

“嘉應,阿姨,你們別哭了。嘉應,你的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覆,不能激動。阿姨,你冷靜一下。想一想嘉應的身體!”

莫少林扭過頭去,雖然他已經跟牟染月離婚了。可是,她畢竟是嘉應的母親。從小,嘉應缺失的就是父母之愛。因此,她對嘉應的好,他不會阻攔。昨天,他已經將孩子找回來的消息,告訴了在國外旅游的爸爸媽媽。要不了幾天,他們也會回來。到時候,他們一家人就正式團聚了。

牟染月在孫義博的提醒下,終於收住了自己的情緒。她捧著嘉應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嘉應,媽媽來了,你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站在一個客觀的立場,牟染月其實並沒有錯。為了工作,她將孩子生在了Z市。但是,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抱錯了。當兩個月前,知道莫雨欣血型不對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懵了。加上跟莫少林的矛盾,讓她沒有第一時間來找嘉應,這並不是不能原諒的。她以為她的父親在想辦法找孩子,她以為自己可以先挽回丈夫,再跟他說孩子的事情。

不過,這其中的故事,嘉應並不知道。莫少林和牟染月也並不打算告訴她。她已經夠苦了,不用知道這其中的曲折。她只用知道,爸爸媽媽都是愛她的,就足夠了。

海成他們知道嘉應的媽媽來了,也只是客氣的笑了笑。對於牟染月,他們是不太認可的。她不是一名合格的母親!

最後一段住院時光,對於嘉應而言,過得太快了。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寵愛,她也享受到了那種自己羨慕已久的父母之愛。關於自己跟牟染月離婚的事情,莫少林一直沒有正面告訴嘉應。

遲鈍的嘉應也沒有感受到,莫少林與牟染月之間的氣氛,一直是尷尬的。倒是一旁的孫義博,發現了其中的異樣。只不過,他看在眼裏,什麽都沒有說。

今天,是嘉應出院的日子。這段時間,高一13班的同學也來醫院看過她。他們表示,一定會好好學習,爭取期末考個好成績,才能夠對得起陸老師的悉心教導。

住院的這段時間,雖然有父母的陪伴,嘉應還是希望盡快回到學校。十六歲的少女,骨子裏帶著的就是循規蹈矩的性格。可以說,嘉應的青春期是沒有叛逆的。因為,她沒有叛逆的資本。她將自己所有的期許,都寄托在了歌曲之中。

海成開車將嘉應送回了她自己家裏。原本,嘉應還打算給爸爸媽媽準備房間。誰知道,他們表示,已經在嘉應所住的小區買好了房子。這麽多年,他們的突然出現,嘉應一定會不適應。所以,他們選擇了這樣的陪伴方式。

嘉應知道了,倒也沒有多說什麽。她和爸爸媽媽的確都需要時間來適應彼此的存在,如果從一開始就住到一起,說不定會出現很多矛盾。骨子裏,嘉應的理性價值觀多餘感性。

廚房裏,海成和莫少林聯手為大家做了一頓好吃的,就是為了慶祝嘉應的康覆。再有,也算是慶祝她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從此,再也不是無依無靠的小野花了。

關於黑哥的審批結果,已經定下來了——死緩。而韓菲兒,作為綁架事件的主使者,有期徒刑三十年。韓菲兒的姐妹,綁架事件的幫兇,有期徒刑二十年。瘦猴,綁架事件的重要幫兇,有期徒刑三十年。

這個結果,大家甚至都沒有告訴嘉應。只要她開開心心的就好,不要再想起那些讓她顫抖的往事。雖然她身體康覆出院了,但是愛嘉應的人都知道,她其實有比較嚴重的心理陰影。晚上,好多時候都會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孫義博因為不放心嘉應的情況,所以就在嘉應家裏住下了。關於這一點,莫少林雖然不滿,倒也沒有阻攔。孫義博對嘉應的愛,他看在眼裏。雖然常常因為嘉應對孫義博太好而吃醋。可到底是為了嘉應好,他還是能夠分清孰輕孰重的。

孫媽媽知道自家兒子居然為了一個女孩兒可以做到這個地步,甚是欣慰。雖然沒有親自來看嘉應,她倒是親自煲了好幾回湯,讓孫義博帶來給嘉應喝。之所以沒有來看嘉應,也是怕她有心理負擔。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白白錯過了早一點面見偶像的機會。所以,當她得知嘉應就是影子的時候,她幾乎高興得跳了起來。她的兒子,真的是太給力了!竟然把她的偶像追到了手。兒子太有眼光,這一點隨她!

吃過一頓美美的晚餐,海成他們最先告別了。然後是莫少林和牟染月。他們的房子一個買在嘉應的左邊,一個買在嘉應的右邊。其實,出了嘉應的大門,就是他們住的地方。他們這是在給嘉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適應他們。

牟染月這一次學乖了。出了在嘉應面前,她會跟莫少林說話。其餘的時候,她都是沈默的。對於現在的她而言,女兒是第一位,其他的統統都排在了女兒的後面。

“你,你的公司你不要了嗎?”莫少林合上嘉應所住房子大門,看著向右走去的牟染月。身為工作狂人的她,竟然會在Z市待了兩個星期。這簡直就是奇跡。

“嘉應比什麽都重要!”

“你不覺得,你這個認識,來得有點太晚了嗎?”莫少林握緊拳頭,然後松開。

“少林,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我只是你適合結婚的對象,而不是你的愛人。現在,我放你自由了。有一點我要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有了這麽一個聰慧可人的女兒。但是,你不能侮辱我身為母親的本能。”牟染月說這句話的時候,是背對著莫少林。所以,莫少林並沒有看到她眼中的淚花。

她說完,大步的走向自己的房子。打開大門,牟染月背靠在門上。慢慢的,她滑坐在地上。

大門之外,莫少林看著牟染月消失在大門之內。他停頓了一下,擡步向左,走向自己剛買下不久的房子。裏面是最簡單的裝修,也是他住過的最廉價的房子。可是,這裏卻是離女兒最近的地方。

嘉應的房間裏面,孫義博正在給自己打地鋪。

“義博,我說,要不然,你去客房睡覺好了。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嘉應看著他這麽大只的個子,想象他蜷縮在硬硬的地板之上,有點於心不忍。

“嘿,嘉應,要不然這樣。你讓我上床跟你一起睡,怎麽樣?”孫義博痞痞的直起身子,對著嘉應挑了挑眉毛。這張床,他嫉妒很久了。它竟然可以每天都將嘉應抱在懷裏。這樣的待遇,他還從來沒有享受過。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某筆會勤快更新來報答大家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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