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歡一邊幫唐念一收拾東西一邊拿眼角的餘光看坐在那低著頭做題的王岱，又看了眼坐在教室裏側的倒數第三排、同樣在低頭做題的鮑翦，她忍不住湊到唐念一耳邊，說：“我真同情你！”

唐念一不解，問：“同情我什麽啊？”

周歡說：“同桌一個比一個成績好，也一個比一個傲氣。”

唐念一卻挺高興，她說：“成績好才好啊，只要他考試的時候給我抄，管他傲氣不傲氣呢！”

周歡：“……”

王岱：“……”

看著唐念一歡天喜地的換了座位，王岱拿著筆的手再次漸漸握緊，他盯著唐念一的背影，眼裏帶著隱忍。

她總是這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偏偏他總是被她攪得心神不寧。

他一向是個心高氣傲的人，長這麽大就沒正眼瞧過幾個人。可是那天在食堂看到袁卿非，那個只是站在他跟前，話都不用說一句就讓他感覺到有種無形的壓力壓著他、讓他透不過氣來的袁卿非。他自覺，毫無勝算。

生平第一次，他自卑了，他覺得自己黯然失色。

糾結良久，他最終選擇遠離和逃避。

深吸一口氣，王岱繼續低頭做題。

和鮑翦成為同桌的第一天，唐念一發現，鮑翦比王岱的話還要少。

和鮑翦成為同桌的第二天，唐念一發現，鮑翦其實也沒那麽話少。

和鮑翦成為同桌的第三天，唐念一發現，鮑翦的話挺多的。

……

和鮑翦成為同桌的第七天，唐念一發現，鮑翦的話比她還要多。

直到有一天數學課上，因為唐念一講了一個笑話，鮑翦笑的一口氣喘不上來，深吸一口氣，結果發出豬般的叫聲。這讓全班學生哄堂大笑的同時，也讓講臺上正在講課的拖堂李天王氣白了臉。

鮑翦學習認真，話少踏實，是拖堂李天王親自任命的數學課代表，也是拖堂李天王最為得意的學生之一，沒想到，現在鮑翦上課不認真聽講了不說，還在課堂上說話了，還在課堂上制造出一些不該有的噪音了。

而這源頭，不用說，肯定是唐念一無疑。

下課後，拖堂李天王將唐念一叫到了辦公室去。

“上次我就聽英語老師說，你上課總纏著王岱講話，後來王岱也來和我反應，說他和你同桌容易分心，我就把你調到和鮑翦同桌，我想著鮑翦是數學課代表，能幫幫你提高數學成績，沒想到現在鮑翦被你帶的連他自己都不好好好聽課了。”拖堂李天王板著臉斥道：“你到底要我怎麽辦？還想讓我再給你換座位嗎？”

唐念一一臉真誠道：“班主任，我覺得吧，你別再費心給我換座位了。”

拖堂李天王聞言，臉色稍稍緩和，“你認識到自己的錯了？”

唐念一搖頭，“不是，我就覺得，換座位挺麻煩的，畢竟，我坐哪都能聊。”

拖堂李天王：“……”

唐念一還嫌不夠似的，接著道：“不是我吹牛，以前我初中時候的班主任就說過我，就算把我換到垃圾桶邊上，我都能和垃圾桶聊一節課。”

拖堂李天王：“……”

盡管心臟夠好，但此時的拖堂李天王也覺得他被氣的差點心臟病發作。

拖堂李天王壓抑著怒火，用盡量平和的語氣道：“身為一名學生，話多不是件光榮的事情，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好好學習。馬上就要文理科分班了，你得有危機意識。知道嗎？”

唐念一點頭，“知道。”

“我希望你是真知道，而不是敷衍我。”拖堂李天王道：“還有，副校長今天上午找我了，說目前為止，全校有13個人不及格，這其中就包括你，你也是我們班唯一一個分低於80的。”

唐念一嘴巴一撇，面上作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班主任，能不能不請家長啊？我爸媽都在外地，趕不回來的。”

拖堂李天王瞪著唐念一：“既然不想被請家長，平時為什麽不好好表現？”

唐念一委屈道：“我已經很努力的好好表現了，我以前都不疊被子的，現在我天天疊被子。”

拖堂李天王好笑道：“你的意思是，我還要表揚你？”

唐念一忙道：“表揚就不用了，你只要別讓我請家長就行了。”

拖堂李天王說：“這事我說了不算。副校長說了，下周一，所有不及格的學生必須寫萬字檢討當著全校師生的面讀，另外還要請家長。”

唐念一哭喪著臉，“不能再商量商量嗎？”

拖堂李天王拍拍桌子，“這事沒得商量。還有，以後上課不許再說話，要不然我也效仿副校長，每學期給你們100分，不及格的就請家長，讓家長替你們去掃一個月的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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