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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三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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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游戲是躲貓貓,陸江飛躲在一塊大石頭後的草叢裏,緊張得連呼吸都靜止了,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也不知道誰會被找到,如果是他的朋友被找到,他會站出去幫忙嗎?還是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

他想得腦袋都炸了,直到聽到一個男人的大聲呼救,他嘴裏嘶吼著不是我、不是我,他不要去澆花雲雲。這個聲音很陌生,應該是和他們一起被抓來的兩對情侶之一,其中一人已經被扔去做了化肥,只剩下最後一名男子。

竟然是他被找到了。

他抹了把汗,悄悄靠近去偷看,那男子此刻正跪在地上求饒,他的女友則在一旁絕望哭泣,和他一起向小女孩求饒。

天真無邪的小女孩飄在半空嘻嘻笑,仿佛在看熱鬧一般,直到男子腦門上都磕出了血,小女孩抱著洋娃娃,仿若慈悲的說:“你如果不想去澆花的話,那就找個人幫你去唄,你問問誰願意幫你呀?我相信你肯定有好朋友願意幫忙的,你好好求求他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找到了。”

小女孩抱著洋娃娃消失了。

那一刻,陸江飛感覺到了真正的殘酷和殘忍,這比洋娃娃直接殺人要可怕數百倍!

他看見跪在地上滿臉絕望的男子眼睛裏爆發出了希望,他把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女友,女友茫然的僵在原地,她驚慌的往後退了幾步,“徐、徐宏,你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徐宏理智全無,絕望和害怕已經將他侵蝕,他要活著,他不想死,“寶貝,你愛我對不對,你幫幫我,你幫幫我!”

女人抱著腦袋尖叫起來,仿佛她心裏支起的最後一道屏障都破碎了,她轉過身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徐宏緊緊追著她,嘴裏親昵的喊著寶貝,眼神卻越來越瘋狂。

女人的力氣到底比不得徐宏,徐宏終究還是抓住了她,他力氣極大,不顧女子的掙紮,拖著她朝那片花園走去。

原路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出來,他渾身都在抖,滿眼驚恐,嘴裏呢喃著:“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宋偉和田朗也走了出來,柯敏敏和餘燕丹跟在他們兩人身後,渾身臟兮兮的,臉上的妝都花了,卻什麽都顧不得,捂著嘴唇小聲啜泣,“怎麽辦,怎麽辦啊?我們是不是都要死在這裏了?”

陸江飛說:“你們都聽到了?”

原路、田朗、宋偉、柯敏敏、餘燕丹幾人看看他,沈默點頭,小女孩的聲音幾乎傳遍了這片樹林,也因為聽到了聲音,他們才相繼走了出來。

原以為第一場游戲結束了,這也只是個考驗運氣的游戲而已,運氣好的,就能活得久一點,哪裏想到小女孩居然在引導他們自相殘殺!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後悔踏足這座娃娃島,這裏是噩夢的開端。

……

陸江飛是第一個走出去的,他把那個叫徐宏的男子踹到在地,滾在一片屍骨上的女人瘋了似的爬了出來,她躲到一邊,躲得遠遠的,用不認識又驚懼的眼神看著徐宏,一邊拼命的擦著手上的泥土,她還能聞到泥土裏的腥臭,也能感覺到手按在骨頭上毛骨悚然的感覺,當然更讓她絕望的,是她以為深愛的男友要讓她去死。

徐宏一看計謀失敗,腥紅的眼睛瞪著陸江飛,那眼底濃濃的惡意,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陸江飛說:“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嗎,你在殺人,就算逃出去了,你也逃不了一死。你別忘了,法律還會追究你。”

徐宏一楞,驚道:“我是被逼的,對,我這都是被逼的,我這是自衛,我罪不至死!”

陸江飛其實能夠理解徐宏,人在害怕的時候,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來,就像他,如果被找到的人是他,他可能也無法坦然的面對生死,但他也無法親眼看著一場謀殺在自己眼前進行而一句話也不說,那他就成了這場事故的幫兇,“你這是謀殺,你自衛的對象不該是你的女朋友,而是……你應該明白。”

徐宏呵呵笑了:“明白,我當然明白,既然你這麽偉大,那你怎麽不替我們去死?”

陸江飛垂下腦袋,看著一旁沈默站著的原路和宋偉等人,他走了回去,找了塊石頭坐下。他捂著臉,同樣痛苦又絕望。

原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陸江飛苦笑道:“我該聽馬奧的話,不該來的,也該勸你們也別來。”

田朗一屁股坐在地上:“別說了,如果不是自己親身遇到了這種事情,無論你們誰和我說這世上有……鬼,我都是不會信的。”

宋偉道:“是啊,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了,誰會信這世上有鬼?只能說我們倒黴。”

原路垂著腦袋:“我記得我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媽還在勸我不要來,我還嫌她話多管得寬,我好後悔沒聽她的話……”

其實他們膽子都挺大,去過不少鬧鬼的地方,就是柯敏敏和餘燕丹這兩個女孩子的膽子也不小,作為恐怖直播的主播,應該說就沒有膽子小的,可這僅僅一夜,就將他們嚇破了膽,恨不得時間重來,他們一定不會選擇再來這座島!

可惜現在後悔也晚了。

小女孩還沒回來,徐宏猶如困獸一樣坐在一棵樹下,他想找陸江飛報仇,可陸江飛身邊有五個人,而且一看就是互相認識的,他去了也討不了好,而另外一個女人從游戲開始後就不見了蹤影,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藏在了哪裏,這也是他為什麽找自己女朋幫忙的原因所在。

而此刻,就連徐宏的女友也藏到了陸江飛等人身後,她倒是聰明,沒有貼著上去,卻也緊緊把自己縮到陸江飛身邊。

徐宏不想再坐以待斃,他不想死,他看了那邊的陸江飛等人,站起身,朝著他女友走了過去,他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寶貝,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我已經想好了,等會兒我自己去死,我是鬼迷心竅才會那樣對你,你就原諒我這一次把。”

女孩子嗚嗚大哭起來,“滾開!滾!”

徐宏在一旁說了好一會兒,聲音越來越小,故意避著陸江飛等人道:“你以為那個男人會救你嗎?等真正出了事兒,他也會放棄你的,寶貝,我們認識這麽久了,你要相信我。”

“不,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我讓你滾,沒聽見嗎?”

徐宏被吼著走到一旁,他的眼神愈發陰郁。

……

約莫十分鐘後,小女孩回來了,她抱著洋娃娃,看見徐宏的時候笑盈盈的問他:“有沒有找到願意幫助你的好朋友啊?”

徐宏嚇得一個字也不敢說,渾身都在抖。

陸江飛和原路等人坐在原地沒有說話,他們誰也不敢說話。

他突然沖過去,跪在她女友身前抓著她的手說:“是她,她愛我,願意為我付出生命,她願意幫我!!”

他的女友瘋狂掙紮,卻怎麽也掙脫不開,只能拼命喊道:“我沒有,我不願意,不是的!你這個畜生趕緊放開我,放開我啊!我和你已經分手了,我不愛你!”

徐宏怕她的反抗引來小女孩的質疑,他又急又怒,猛地一巴掌拍她臉上,女人被兜頭一巴掌拍得頭冒金星,加之精神本就不好,受驚過度又一夜未眠,竟然直接暈了過去。徐宏趕緊道:“是她、是她!她願意幫我!”

小女孩嘻嘻笑了:“那行,看來你這個朋友還不錯,今天就由她去澆花。”

陸江飛和原路等人震驚的看向小女孩,就見小女孩懷裏的布娃娃跳了下來,一腳將女人踢向了那片人骨花園,她柔軟的腹部穿過一支木樁,鮮血淋漓。

徐宏瞪大雙眼,呆呆的看著睜大雙眼掛在樹樁上的女人,他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握緊了拳頭。

柯敏敏和餘燕丹再也克制不住尖叫起來,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陸江飛和原路、田朗等人更是冷汗直冒,他們以為只要女子當面拒絕了,那麽徐宏肯定束手無策,小女孩肯定也不會聽,哪知……哪知會這樣?

陸江飛握緊拳頭,哆嗦道:“為什麽?她都說了不願意了,為什麽還要讓她去澆花?”

原路也說:“明明是那個男人被捉住,為什麽要讓別人替他受懲罰?他陰險歹毒,連子自己的朋友都能出賣,這種人……這種人!”

小女孩偏過腦袋,理所當然的說:“最後她不是沒有拒絕了嗎?她既然沒有說不,當然由她去澆花啦。”

他們震驚的看著小女孩,小女孩深深的吸了口氣,血液的味道讓她十分開心:“你們看我的花園是不是又變漂亮了?不錯,我們現在來玩丟手絹,你們誰要是被我的娃娃抓到了,誰就要去幫我澆花。”

布娃娃站在眾人面前,他面無表情,瞪大的眼睛不會眨卻會動,大大的眼睛占了他半張臉頰,咕嚕嚕的轉著,看起來破破爛爛,手裏還拿著一塊不知從哪裏找到的舊手絹。

陸江飛和原路、田朗等人瞪大眼睛,目露驚恐,冷汗澄澄。

一陣寒風吹過,風裏似乎都傳來了娃娃們的輕笑,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丟,丟,丟手絹,

輕輕的放在小朋友的後面,

大家不要告訴他,

快點快點捉住他,

快點快點捉住他,

快點快點捉住他。

抓住了,是誰呀?

……

第三個游戲是丟沙包,兩個布娃娃的手裏拿著不知是誰的頭骨往他們身手丟,一旦被丟中,就要去澆水。

第四個游戲是123木頭人。

第五個游戲是拍肩膀。

……

陸江飛是在拍肩膀的時候被拍到的,拍肩膀游戲很簡單,就是想辦法護住自己的肩膀,不要被娃娃給拍了,一旦被拍了肩膀,那他就成了鬼,鬼就意味著他已經死了。

那時他已經很虛弱了,他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吃飯了沒喝水了,上山那會兒也是輕裝簡便,根本沒帶什麽食物和水,他們這麽多人,唯一能吃東西的時候,就是在小女孩的游戲結束後——一旦游戲結束,小女孩就會離開,他們可以在這裏自由行動,只是會頂著無數雙眼睛——想辦法去喝些露水,或者是吃點兒樹葉樹根,有時候運氣好,枯樹枝上找到幾朵能吃的木耳和菌類……

就是這些,也不過是保證他們不渴死餓死而已,體力和精力都在大量流失。

更何況,他們還又死了三個人,一個是在丟手絹時被布娃娃抓中的徐宏,徐宏才把女朋友推出去做了擋箭牌,卻沒想轉眼就死了,他死的時候似乎十分不敢置信,臉上盡是絕望和驚恐,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一個是最初和男友吵架的那位女子,她被人頭沙包打中,被娃娃踢進了人骨花園;另外一個是餘燕丹,玩123木頭人游戲的時候,她因為體力不濟,摔倒時被抓了個正著……

看著一個個死去的人,陸江飛他們無比清楚的認識到,這是一個真正要人命的游戲。

也是這個時候,陸江飛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小女孩只是說要我們的血去澆花,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下一輪游戲無論是誰被捉住,我們都幫他往’花園’裏放血的話,這樣能不死人嗎?”

陸江飛的提議並沒有被接受,原路道:“我們的血根本不夠放,如果每個人都放血的話,我們又能堅持不了多久?”

柯敏敏還沈浸在同伴死去的恐懼裏,她抱著自己瑟瑟發抖的說:“我不想活了,太可怕了,我甚至想著早死早超生……免得日日恐懼,還要吃泥巴吃草!嗚嗚嗚燕丹死了,我親眼看著她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想活了,真的,我想死了就一了百了!”

田朗勸道:“敏敏,我們都堅持到今天了,你不要說洩氣話,我們都能活著出去的……”

柯敏敏徹底崩潰了:“活著出去?怎麽可能!這麽幾天了,你聽到有人來救我們嗎?你找到走出去的路了嗎?這四面都是樹,樹上都是娃娃,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那個小女孩的眼皮子地下,我們根本逃不出去!”

原路沈默著,躲在一旁的田朗突然道:“我讚同陸江飛的提議,我們這還剩五個人,最多只能玩五輪游戲,就得全部都死在這裏。但是如果下一輪游戲我們之中誰被捉住的話,讓他獻多餘我們一倍的血,餘下的我們可以放一些,這樣沒準能多堅持一段時間。”

原路看了田朗一眼:“如果我們都失血的話,還有精力玩游戲嗎?”

陸江飛無奈笑了笑,其實游戲進行到最後,就只會剩下一個人還活著,可當只有一個人玩游戲的時候,那也就意味著沒有選擇了,那個人也就必須死。

但如果所有人都在的話,只要他們多堅持一會兒,存活的機會反而更大。

同時,這樣也就意味著要讓通關者和失敗者一起承擔風險,通關者明明不用受傷,如今卻偏偏要流血受傷,這確實是一個讓人喜歡的選擇題。

因為意見發生分歧,第六次游戲就已經開始了。

陸江飛被拍中了肩膀,小女孩飄在半空中哈哈大笑,“你被選中成為我新一任的花農了,你還需要你朋友的幫助嗎?我也好奇你的朋友願不願意幫助你,你快去求他們來幫你。”

陸江飛舔了下幹澀的唇,道:“我們陪你玩游戲,只是被抓住的那個人比別人放多一倍的血,這樣可以嗎?”

小女孩銅鈴般的笑了出來,她聲音很刺耳,就連周圍樹上掛的娃娃也嘻嘻嘻的笑著,仿佛在看一個垂死掙紮的小醜。

“好啊,你問問,看有沒有好朋友願意和你陪你一起流血。”

陸江飛苦澀道:“不用了,下一輪,看他們自己的意願,到底是一起,還是分開。”

陸江飛想到他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可能就是他的父母了,這些天他失蹤的事情只怕已經傳開了,他們也都知道了,他還沒有孝敬他們,就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

怪只怪他太想當然了,對於未知的東西應該心存敬畏,如果他不是那麽自大、那麽盲目驕傲,就不會踏足娃娃島,並且還在晚上出行,如果他聽了馬奧的話,也就不會有今天。

這個時候,他猛然想起馬奧出發的時候似乎給了他五六七八個符,他當時沒當回事,就想隨手給扔了,還是馬奧硬給他塞到了羽絨服裏面的兜裏,他沒辦法,想著找個出來再扔,後來他給忘了,所以現在平安符還在他兜裏……

原路、田朗、宋偉都露出震驚的神色來,柯敏敏已經哭了起來,因為缺水,她現在已經連眼淚都哭不出來了,只能沙啞著幹澀的嗓子喊道“不要啊”、喊著“救命”。

小女孩最喜歡的就是他們絕望又可憐的模樣,這個模樣能讓她快了,布娃娃走到陸江飛面前,他依然沒什麽表情,只是那雙本來該是假的的眼珠愈發靈動起來,看起來當真像是人的眼睛一般……

他走到了他面前,輕而易舉就能將他踢進人骨花園裏,陸江飛突然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把符紙來,他將手裏那一把符舉在面前說:“你別過來!”

幾張符紙被他捏在手中,緊張的朝著走來的布娃娃揮擋,一道金光閃過,木著臉走近的布娃娃竟然被擊退!可就是這一個退步,布娃娃沒有嘴巴卻發出一聲尖叫,再次朝著陸江飛沖了上去!不僅如此,就連周圍樹上掛著的布娃娃也開始發出咯吱咯吱的尖叫……

小女孩聲音稚嫩的說:“這個人類他真好玩,不要弄死了,我想把他做成娃娃,我要把他做成最厲害的娃娃。”

原路和柯敏敏等人渾身顫栗,因為小女孩的話而感到恐懼,做成娃娃?難道她這裏掛著的每一個娃娃裏面都是一條人命嗎?

他們想起在這林子裏看到的這些樹,幾乎每一棵樹上都有一個娃娃,他們不會動,眼珠卻會轉,每次他們經過時,都會用那黑乎乎的眼睛盯著他們,有時候會發出嘻嘻嘻的笑聲來,有時候也會發出那種類似於嘶吼的聲音……

所以這些娃娃裏都住了一只鬼嗎?

……

顧飛音和馬奧在天黑後準備進山去看看,走出民宿的時候,顧飛音還特意看了下民宿門口,她扔的娃娃已經不在了,也不知道被扔去了哪裏。

馬奧說:“不是說不能碰嗎?他們誰扔的啊?”

顧飛音說:“不知道,也可能是它自己跑了的?”

馬奧:“……”能不能不要大晚上的說這麽嚇人的話啊?

他們一路走到山腳下,就被巡邏的警衛隊給攔住了,因為最近事多,村裏嚴厲禁止任何人晚上上山,就怕再生事端。

“趕緊回去,冒什麽險,晚上不安全,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馬奧笑著說:“我們不上山,就在山腳附近走一走,剛吃了飯,散散步。”

警察將信將疑:“你們在村裏走就成了,來外面做什麽,趕緊回去,不準上山知道嗎?”

馬奧連說知道,他們不敢拿命去冒險啊,還問說:“真的沒有一點消息嗎?這都十天了,要是再找不到人……”

那警察說:“我們比誰都想找到失蹤的那幾個人,沒必要瞞著,沒消息是真的沒消息。”

馬奧失望的嘆了口氣。

那邊顧飛音卻突然從一棵樹下撿起一個娃娃來,看起來好像是她之前帶下山的那只?這些娃娃都長一個樣,她也不太認得,戳了它兩下,見沒什麽反應就隨手給扔了,她又看了看樹上掛的布娃娃,這裏有一只娃娃甚至沒有腦袋,就掛了個身體在樹上。

她忍不住戳了一下,布娃娃跟著晃了兩下,好像也沒有,她又換了旁邊那只沒手的。

馬奧和警察聊完天,回頭去看顧大師的時候,就見她圍著樹轉了好幾圈了,樹上的幾只娃娃都遭了她的毒手,此刻滿樹晃悠,別說他看著滲人,就連那警察也心慌得很,趕緊過去說,“你這是在幹什麽?這些不能碰。”

顧飛音認真回道:“我在看這些娃娃裏面有沒有住著小朋友。”

馬奧:“……”

警察:“……”

……為什麽娃娃裏要住著小朋友啊?!!他們就覺得背後一陣冷風吹過,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警察說:“行了行了,都趕緊回去,晚上不準上山知道嗎?!”

顧飛音和馬奧只能先回去,準備等晚一點兒再出來,白天不好找,去了也沒什麽收獲,晚上行動的話成功的幾率要大得多。馬奧看了看時間:“村子裏的人睡得都早,晚上也沒什麽活動,我們看十點過的時候偷偷出去就行了。”

顧飛音點頭應了下來,現在才七點過,還可以睡幾個小時,這樣就不容易打瞌睡了。

她回了房間,馬奧看著緊閉的房門摸了摸鼻子,他特別沒出息的想要跟著顧大師一起進去,一個人住他是真害怕,就怕娃娃來找他麻煩,可孤男寡女的,他要真進去了,沒準兒能被踢出來,想想還是算了。

他回了房間休息。

這民宿很簡陋,就十來平米,一個房間裏擺了一張床和一個衣櫃,另外有一張桌子和板凳,另外還有一間也就能走兩步的廁所,雖然房間不大,一眼就望到了頭,可他也不敢去廁所洗漱,上了床拉開被子就躺了下去,他準備先睡一會兒,晚上才有精神。

顧飛音睡眠質量一直很好,一般是躺下就能睡著,一般的動靜很少能把她吵醒,她睡著睡著,突然感覺很是擁擠,連翻個身都翻不動,就好像是自己的床被什麽東西給占了?這她就不能忍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看,入目就是一個瞪著大眼睛的布娃娃!

它眼睛瞪得老大,臉上是紅色的血跡,還能聞到泥土混雜著血液的腥臭。

顧飛音瞌睡一下就沒了,布娃娃就這麽盯著她,塑膠的娃娃臉上露出一種詭異又陰冷的笑意來,她左右看了看,此刻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擠了,因為她的床上都擠滿了布娃娃,甚至連身上都趴了幾個……

那邊馬奧睡著睡著,也覺得不太對勁了,因為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麽盯住了似的,讓他心裏直發毛,因為睡覺的時候他也沒關燈,此刻他偷偷睜開了半只眼睛,一下就看見他面前坐了一只布娃娃!

它不知道坐在那裏多久了,就這麽安靜的盯著他,那張塑膠做的臉上表情逼真,看著像是死的,此刻卻又更像是活的

馬奧腿都軟了,啊的一聲尖叫出聲,拿著床邊的桃木劍就揮了過去,一邊大聲的喊:“大師大師大師救命啊啊啊啊!”

真的有鬼找上門來了!

如今這一秒就像是過去了一年,他好像等了幾百幾千年那麽久,終於等到了有人來敲門,“叩叩叩叩。”

馬奧根本就沒反鎖門,此刻大聲的喊說:“門沒鎖,快進來,快進來!”

他滿懷希望的回頭看去,卻見來人根本不是長發小姐顧大師,赫然是一只飄在半空的臟兮兮的洋娃娃,此刻正盯著他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馬奧白眼一翻,暈了。

……

馬奧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只是他悠悠轉醒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在床上,睜開眼睛先看到的是慘白慘白的天花板,他驀然松了口氣,看來他還沒死,至少沒有被那些娃娃抓去奇怪的地方……不對!他怎麽聞到了一股讓人作嘔的血腥氣?

他猛地翻身坐起,猛地和坐在他床腳的娃娃對視了。

他驚恐的往後一縮就要逃跑,然後他發現自己四面八方都是娃娃!

這些娃娃要麽是飄在半空,要麽是躺在地上,約莫有二十來個,皆是瞪大了眼睛,用一種陰沈的眼睛盯著他看……馬奧都快哭了,縮在床頭驚慌失措,難道他要死在這裏了嗎?

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麽是好的時候,房門再次被打開,他看見顧大師慢悠悠的走了進來,她又長又黑的頭發垂在肩頭,一張白白的臉看起來陰冷極了,此刻她站在門口,勾著奇怪的微笑看他說:“你醒了,那就起來,我們該上山了。”

馬奧:“…………”

他驚恐的指了指圍著的娃娃說:“它它它、它們……我被包圍了!”

顧飛音盯著娃娃瞅了幾眼,她臉色也不太好了,想到這些娃娃就來氣,本來就臟兮兮,居然還敢往她床上跑,給她被子都弄臟了,現在還臭著,害得她去找民宿老板要了床新的被子換上。更何況臟兮兮的東西洗不掉還得賠錢,只怕把它們賣了都不夠賠的。

當時她是真急了,把這些娃娃按著就是一頓揍,揍著揍著就聽到馬奧的尖叫,她就給拿毛線團綁了一起過來看看,也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進來的時候居然直接暈倒在了地上,好在呼吸還在沒有生命危險,也沒受傷,問題不大。

她扯了扯白色毛線團,道:“沒事,這些都是我都抓住的娃娃。”

馬奧:“……???”

馬奧這才發現,這些娃娃居然都被一根細細的白線給綁起來了,還串成了一長串,因為白線也不顯眼,他一時間竟然沒發現,此刻發現了,臉色就糾結成了豬肝色。

馬奧怕怕的說:“大師,您怎麽抓了這麽多?”

顧大師咧嘴笑了笑:“我運氣好,它們自己來找我了。”

娃娃們齊齊扭頭,盯著那奇怪的黑長直:“…………”

馬奧:“…………”

他也遇到了一只,可他被嚇死了好嗎!這遇到了一群算什麽運氣好啊啊啊?!他是不是對“運氣好”這話也有過什麽奇怪的誤解?

顧飛音想了想,指著坐在馬奧床頭那只娃娃說:“這個娃娃就是之前和你陸姓朋友合照的那一只,有了它,我們應該可以找到你的朋友了。”

馬奧本來很怕,一聽這話,當下就驚喜:“真的?真的是它嗎?我們能找到嗎?不對,你之前不是說有另外四個小朋友?”

“是的啊,這就是其中一個小朋友。”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這個小朋友和他理解的小朋友有所出入,卻反而更讓他遍體身寒,後怕不已。

她扯了扯繩子,問:“你們把人藏哪裏了,現在帶我們過去。”

娃娃眼珠子轉了轉,盯著她不說話,顧飛音兩拳頭就砸了過去,本就破敗的娃娃被砸得更不能看,它嗚嗚嗚滾了起來,扯著繩子就往外飛。

它也是怕了,明明它們可以自由出現在任何一只娃娃身上,那些道士發生它們之後想要抓也抓不到,但這長發女人就是詭異得很,不僅能抓到它們,明明揍也是揍在娃娃身上,可它們就是能感受到疼,甚至連娃娃也出不去了。

如今只能回去找姐姐,讓姐姐來救他們……

顧飛音道:“走,我們跟著去就行了。”

馬奧:“……”

他猶豫道:“我們要不要和隔壁的道長和警察說一聲?”

她想了想,說:“只有你一個人我還能照顧,如今那幾個小朋友一起上山的話,我可能照顧不到他們,出事了怎麽辦?”

馬奧:“……”

好,那幾只鬼是小朋友就算了,為什麽隔壁的道士警察也是小朋友啊?

面對這樣的稱呼,為什麽他突然有一種細思極恐的感覺呢?

……

二十幾只布娃娃串在一條毛線上往山上飛,不過能飛的也就八只,另外一些只是在地上嘩嘩嘩的滑動,就像是真正的假娃娃,在被拖著行走。

顧飛音和馬奧跟在娃娃身後上了山,夜裏的娃娃島比白天要嚇人無數倍,只是走在林子裏,都感覺像是在被無數人盯著似的,那些掉在地上的殘破的娃娃和肢體,此刻看來就像是被分解了的屍體一樣令人恐怖。

馬奧握緊了桃木劍,舉著手電筒一步也不敢落下。

他們越走越深,約莫走了半小時,周圍連蟲鳴鳥叫的聲音都消失了似的,好像已經到了山的另一面,馬奧心裏更加慌亂:“大師,我們還要走多久?”

顧飛音扯了扯繩子說:“還要走多久?就沒有近路嗎?”

她其實也有些累,做人就是這麽麻煩,走兩步路就喘得慌,娃娃都能飄著走,她就不成,這個時候就無比想念鄰居小姐了,要是有她在,她可就輕松多了。

娃娃:“……”

馬奧:“……”

這個近路是不可能有的,他們足足走了有一個多小時,馬奧感覺周圍已經沒有活物的氣息了,他甚至聞到了濃濃的血的味道,而這裏的每一棵樹上都掛滿了著一只布娃娃。

馬奧之前聽說過,一些人會把不要的東西丟進海裏,海裏的東西會隨著浪潮沖上沙灘,曾經他班裏有一個同學就住海邊,聽說他們那時候就經常去沙灘撿東西。

這些樹上的娃娃都很殘破陳舊,或許就是從沙灘上撿來的。

而更讓他感到詭異的是,這些娃娃的眼珠似乎在動,它們就和那些被栓在繩子上的娃娃一樣,轉動著眼珠,身體卻無法行動,就好像是被禁錮在裏面一樣。

馬奧被這麽盯著,後背的冷汗把他的衣服都給打濕了,他突然想起了什麽來,湊到顧大師身邊緊張道:“大師,之前我房間裏也有一個娃娃,你抓到了嗎?”

顧飛音說:“沒有,我看見你的時候你就倒在地上了,原來你是被那個娃娃嚇暈的嗎?”

馬奧:……不,當然不是了。

馬奧說:“難道那個娃娃是跑掉了,然後回來通風報信了嗎?”

顧飛音點點頭:“有可能。”

馬奧立刻就慌了起來:“那我們該怎麽辦?他們早有防備,我們不是很吃虧嗎?”

“嗯?對方都等著我們了,我們得趕緊過去啊。”

“……”

走了這麽久,顧飛音終於聞到了一個濃濃香味,這個味道比人面鬼身上的味道還要香,上次那幾只鬼折合下來也才幾塊錢一只,也不知道這一只能不能真的賣到二十塊,到時候她吃一半賣一半,那也是不錯的,希望狗老天可別盡給她添麻煩了。

林子深處的小女孩腦袋一轉,看向樹林,青白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居然有人敢來我的娃娃林,我要去看看,是什麽人這麽大膽,我要把他也做成娃娃!”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錢錢我來了!

馬奧:救命!

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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