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納靠著沙發裏, 看著托尼一臉沈重地坐在自己對面, 不禁撓頭, 問：“嘿, 托尼，到底發生了什麽？”他這麽個鬼樣子坐在那裏已經超過……半小時了吧？

托尼盯著班納, 依舊沈默不語，剛才過來找班納時心裏那口郁氣已經慢慢地消散了, 此刻, 有一股難言的滋味盤旋在心底。面對班納，他竟有些難以啟齒，因為小蜘蛛的事情。

難以啟齒？這真是一個陌生的詞語，對於托尼來說，竟然會有這樣的感覺, 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他甚至暗暗疑心如果自己對著班納說出緣由, 八成是要被嘲笑至死。

“嘿, 托尼，你是遇到什麽難題了嗎？”班納其實很困, 但是托尼這麽坐著不開口, 他又不好說自己很困了，只能強忍著, 隔了一會，終於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問：“如果是因為隊長帶回來的那個盒子，我們明天再說行嗎？”

托尼看著班納, 說：“不是因為那個盒子。”

“那因為什麽？”班納困惑地問道，“能夠讓你大半夜敲門來找我，除了某些研究上的難題之外，你還會因為什麽來找我呢？”

托尼神情莫測地看著班納，說：“班納，你對於……當今青少年戀愛問題有什麽看法？”

什麽？當今青少年戀愛問題？這是個什麽議題？班納一楞，這個問題在腦子裏緩慢地處理了一陣，叮！原來如此！他不禁笑了出來，“哦，我明白了！”

什麽當今青少年戀愛問題，瞎扯淡呢！明明就是彼得*帕克的戀愛問題！托尼這家夥說得那麽義正言辭，搞得好像是什麽嚴峻的社會問題似的，他可真有才！

“戀愛自由，不是嗎？”班納說道。

托尼直視班納，挑眉，問：“就這樣？戀愛自由？”

“那你還想聽點什麽呢？”班納笑了起來，“難道你還想阻撓什麽之類的？”

“沒錯！”托尼嚴肅地點點頭，“班納，我認為，戀愛自由是有條件的！”

班納點點頭，聳肩，說：“我們都是那個年紀過來的，都曾經享受過戀愛自由帶來的甜美記憶，不是嗎？當然，戀愛自由當然是有條件的，那個條件不就是在不傷害自身和對方的基礎上？對嗎？”

“你的意思是……你讚成青少年戀愛自由！”托尼皺了皺眉說道，“你覺得我要阻撓是……錯誤的行為！”

“我可沒那麽說，我只是覺得你太緊張了！”班納托著腦袋看著他，“你現在情緒非常焦慮是因為彼得，但是，我不覺得你需要這麽焦慮，也不認為你應該阻撓彼得的戀愛，你想想，如果你的戀愛被父母阻撓，你會怎麽做？青春期的孩子們可都是非常沖動的，搞不好就會和你徹底翻臉，再說，你畢竟不是彼得的父親！”

托尼臉色黑沈地看著班納，沈默良久，低低地說：“我的確非常焦慮，你不知道當我聽到彼得和瑞貝卡是男女朋友的時候那種心情！我當然不想成為像我父親那樣獨斷專行的人，也不想過多幹涉彼得的事情，但是”

“不，你錯了，你現在就是在獨斷專行，托尼，你也正在試圖幹涉彼得的事情，不要給自己太多的理由！”班納搖頭，再次打了個哈欠，“彼得的戀愛問題就讓他自己處理吧！我覺得他會處理得很好，而你能做的，是給他好的建議。”

班納說得沒錯！托尼註視著班納，他心裏也很清楚什麽瑞貝卡是個小惡魔，擔心彼得受欺負什麽的都是借口，都是為了阻撓彼得產生的理由。

他扶額，有些沮喪起來。

班納看著掩面深陷在沙發裏的托尼，他還沒見過這麽喪氣的托尼，他是真的很憂心彼得的戀愛問題啊！可憐的老父親！不，不，不，我也很可憐！托尼杵在他房間裏，他完美的睡覺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他嘆了一口氣，低聲地說：“我說，托尼，你最好想開點！我們都知道彼得是初戀，一般來說，初戀能夠成功走到最後的，按照概率來說不到百分之一，所以，你沒什麽好擔心的，說不定他們很快就會分手！”

托尼聞言突然移開遮住臉的手看向班納，說：“你說得有道理！”說完，猛地站起身，臉上掛著一抹自嘲的笑，說：“嗯，一定是因為我工作時間太長了，我的腦子不清楚了！謝謝你班納！”說完，走到班納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晚安！”

班納看著托尼腳底帶風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間，搖搖頭，喃喃自語：“早知道，我就不用說那麽多了，直接說會分手就行了！”不過，這麽一說好像有點對不起小蜘蛛呢！他站起身倒進床裏。

這邊托尼出了班納的房間，腳步輕快地回到了工作室，笑瞇瞇地端起已經涼了的咖啡喝了一口，自言自語道：“沒錯，沒錯，班納果然說得沒錯，就是這麽一回事。”

翌日，晨。

瑞貝卡窩在被子裏睡得很沈，手機悄悄地亮起，響起視頻請求的提示音。她迷迷糊糊地轉頭，瞇著眼看向枕頭邊的手機，屏幕上顯示來自彼得的視頻通話。

“這麽早！？”瑞貝卡嘟囔了一聲，抓起手機點開接收按鈕。

視頻通話開始，然而，她的手機屏幕卻暗了下去，全屏的視頻界面裏黑乎乎的，傳來彼得帶著鼻音的聲音：“嗨，早上好，瑞貝卡。”

瑞貝卡把手機橫躺著，只留一只手扶著它，然後縮在被子裏看著黑乎乎的畫面，啞聲問：“早什麽早？現在才幾點？”

“呃，現在嗎？”彼得打開床頭燈，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說：“早上六點零五分！”

“我的天哪！那麽早？”瑞貝卡低低地呻、吟了一聲，拿手揉眼睛，“你不會是一晚上沒睡吧？”

那頭傳來彼得嘿嘿嘿的笑聲。

瑞貝卡擡眼看屏幕，因為彼得那邊開了燈，雖然那亮度也不怎麽滴，但也比黑咕隆咚的畫面要很多了，她看到彼得躺在那兒正對著自己傻笑，“你沒有回家？”那背後的房間布置可不像是彼得的房間。

“噢！昨天太晚了，所以斯塔克先生帶著我回基地了，昨天晚上和你視頻的時候你沒發現？”彼得訝然地笑著，然後不等瑞貝卡回答，就自顧自地說道：“噢，我忘記了，昨晚我沒開燈！”

瑞貝卡看著和她一樣還躺在床上的彼得，突然覺得這樣對著自己說話的彼得有點撩人，特別是他那似醒非醒的鼻音，她笑了起來，拿手指戳著屏幕裏彼得的鼻子，說：“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幾點睡的？”

“呃，我知道……”彼得露出抱歉的神色，看著黑乎乎的屏幕，低聲地說：“我就是……想對你說句……早上好！”

瑞貝卡窩在被子裏，聽到彼得這話，微笑起來，輕輕地說：“嗯，那……你也是……”

彼得拿手枕著自己的腦袋，專註地盯著屏幕，帶著惋惜的口氣說：“如果我昨晚沒有離開，我們就不用打視頻電話了，說不定還可以一起吃個早餐。”

“早餐？”瑞貝卡想了想，“你早餐想吃什麽？”

彼得聞言咬唇思考起來，過了一會，抱歉地說：“我也不知道，好像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

“熱狗或者三明治怎麽樣？”瑞貝卡問道。

彼得疑惑地問：“你是想……給我做早餐嗎？”

“嗯，反正都已經被你吵醒了，我還不如起床去做早餐。”瑞貝卡說道。

彼得嘆了一口氣，說：“嘿，瑞貝卡，我在覆仇者基地啊，從那裏到你家可比澤維爾要遠多了！我又不會飛，如果我像斯塔克先生那樣會飛的話，一會兒功夫就能去見你，也用不著現在這樣打視頻電話給你了，不是嗎？”

瑞貝卡含笑看著彼得懊喪的神情，說：“那就基地見吧！”

“什麽？”彼得臉上露出驚訝地神情，從床上跳了起來，他舉著手機說：“你要來基地嗎？”

“嗯！”瑞貝卡伸手點亮床邊的臺燈，從床上坐了起來，把手機拿在手上朝著浴室走去，“我這邊做完早餐，就去基地接你！”

“接我？你不是要來基地玩嗎？”彼得問。

瑞貝卡走進浴室，開燈，然後把手機朝水池上的手機架上一放，看了一眼依舊滿臉驚訝的彼得，笑著說：“我只是去接你而已，不要那麽大驚小怪，再者，覆仇者基地也不好玩，還有，你可別忘了，你的斯塔克先生可不喜歡我！”

“你也不喜歡他！”彼得飛快地補了一句。

瑞貝卡笑了起來，點點頭，說：“好啦，我要洗澡了，掛了吧！”

彼得聽到洗澡兩個字，又看到屏幕裏瑞貝卡似乎準備脫衣服，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說：“好！那，那我也去洗澡！”說完，飛快地掛了視頻電話。

瑞貝卡看到彼得似乎臉紅了，好笑地從後臺裏劃掉視頻程序，然後打開音樂播放器，連接藍牙，在悠揚的音樂聲中走向浴缸……

早晨7點，托尼的工作室。

一夜未眠的托尼將空氣屏幕上所有的數據一把抹掉，轉身，食指和大拇指狠狠地捏了捏鼻梁，以此來緩解一下通宵帶來的疲勞。

“斯塔克先生。”埃德溫說道，“彼得起床了。”

托尼點點頭，昨晚他吩咐埃德溫盯住彼得，所以現在並沒有因為埃德溫突然報告彼得的動態而驚訝，他慢吞吞地走到咖啡機前放下空杯子，心不在焉地操作著機子，然後雙手插、在睡衣口袋裏，雙眼直直地盯著咖啡機的出水口，腦子在那一瞬間徹底地放空。

咖啡機隨著程序開始隆隆地工作起來。

托尼對著出水口發了一會兒呆，突然問：“現在幾點？埃德溫？”

“現在是早上7點零五分。”埃德溫回答道。

托尼微微點頭，抱手看著咖啡從出水口裏源源不斷地沖入杯子裏，喃喃：“這小家夥其實還是挺勤快的，竟然沒有賴床，今天是假日不是嗎？”

“是的，今天是感恩假期第二天，對了，彼得正在準備出門。”埃德溫說道。

托尼一怔，問：“什麽？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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