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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就是陳玨牽的頭。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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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他的小媳婦兒,他還沒給她送過花呢!

啊……這個,好像得算他的問題。

他使勁敲了敲腦袋,他也不明白自己這破腦子,怎麽就沒想起來送花這又俗又浪漫的事情!

林三籟一進辦公室,就給柯子然下達了命令,“給我訂九百九十九朵粉玫瑰。”

柯子然的嘴一禿嚕,直接問:“容總,要送花給誰?”

只見他一翻眼睛,柯子然的脖子一縮,立馬醒悟了,快速地退出房間,“好的,容總,我馬上訂。”

不多時,柯子然在門口鬼鬼祟祟。

林三籟擡頭。

四目相對,柯子然幹笑了一下,“那個容總,送花是留名還是不留名呢?”

“你說呢!”這不廢話嘛!

林三籟磨著牙說。

別看柯助理缺少了一點兒陽剛氣息,可辦事的效率還是挺高的!

九百朵粉色玫瑰和九十九朵紅色玫瑰組合成了一個巨大的心形花車,在倪南音謝幕的時候,準時推上了戲臺。

倪南音驚喜了一下,便頭疼不已。

那麽多的花,放都沒處放,簡直是有病。

就跟市政搞什麽鮮花工程一樣,成盆的小菊花堆的跟座小山似的,過不了兩天就成了開敗或者被人拿回家的命運。

還不如送點實用的東西。

林三籟特地來接倪南音下臺,眼睛朝她的臉上瞄了好幾次,等表揚。

可,她怎麽沒有表現出一點高興的情緒?

心說,肯定是柯助理的事情沒辦好,光送花不寫名片,鬼才知道是誰送的。

柯子然:我冤!

從臺上退到後臺,儀態萬千的大青衣,隔著衣服擰了身邊男人的臂膀。

嗯,不止擰了一下。

因為臂膀上的肌肉太過結實,擰不住。

“浪費!”倪南音不無埋怨地說。

心微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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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紅包我隨機發五十,因為發前五十我得掰著手指頭數,好難⊙﹏⊙

隨機發吧,一般也是誰靠前誰幸運,祝你們都幸運

☆、44

經過三輪比賽, 倪南音雖不算大紅大紫,卻也算出了點兒小名。

最恐怖的是有一次擠地鐵, 一個大媽拉著她的手, 誇她:“哎呀閨女, 長的真俊, 我老喜歡聽你唱戲了。”

簡直把倪南音給嚇傻了, 傻裏傻氣地問:“阿姨,你認識我啊?”

“認識, 認識,我現在每個星期都讓我孫子給我找直播。”

其實倪南音想問的是“我卸了妝, 你也認識我啊?”

想她上臺的時候, 臉上抹了多少層啊!大媽真是火眼金睛。

什麽事都有進步。

賞笑樓也終於在臨近年關之際, 出現了滿場爆場的情形。

青年演員爭霸賽卻在這個時間告一段落。

賞笑樓官網上貼出了公告,要來年元宵節過後, 才能繼續爭霸, 決出冠軍。

吊足了戲迷的胃口。

果然官網上的評論都要炸鍋了, 全是控訴的。

這是要讓人年夜飯都吃不香的節奏。

為了平息眾怒。

柯子然提議:“普通的場次加開怎麽樣?”

林三籟覺得他出的是餿主意,橫他一眼, 揭過不提。

元月二十八,也是臘月的二十四, 容氏的官網也貼出了通知, 要於三日後召開年會。

這次年會的召開地點,沒有去其他劇院包場,而是定在了賞笑樓舉行。

為了這事兒, 林三籟還和容道飛小規模地爭執了一下。

他是很記仇的,質問容道飛:“你上次不是說賞笑樓不歸容氏了?憑什麽厚著臉皮要到我這兒來開年會,還不給租金。”

“我上次不是又給了你五百萬。”容道飛也很有理。

“憑什麽盈利了就是容氏的,虧本了就是我自己的?我的車還賣了呢!表也賣了!衣服都沒舍得買過一千塊錢以上的!我現在的積蓄為零,我把我所有的錢都砸了進去!”林三籟越說越火大,更何況他不說的話,就得當包子了。

見過流氓餡兒的包子嗎?

“好啦,好啦,車再給你買一輛新的。”容道飛用上了安慰利|誘大法。

林三籟可不是三歲的孩子,打五歲進了容家的門,他就沒受過容道飛的各種引|誘。

他的思路很清晰,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不要!我讓會計算了筆帳。你給的啟動資金是八百萬,後來追加五百萬。我個人砸進去的錢是一千五百萬。我比容氏砸的錢多,你要麽等我給你分成,這個分成也是利益與負債共擔,要麽我還你錢。你選。”

容道飛差點被他繞了進去,哼笑一聲,“那建戲樓的地皮呢?”

要知道這年頭地皮是最值錢的。

“地皮不是你個人贈予我的嗎?地皮是你個人的,又不是在容氏名下。咱們得一碼歸一碼,這麽一說,那我占的比列更大,光地皮的估價也得值個幾千萬了。”

“哦,你的意思是你在跟容氏算賬,不是在跟我。”

“我和你有什麽好算的!算也算不清楚。”林三籟嘟囔了一句。

這倒是句實話。

親子鑒定在那兒擺著呢,也不能割肉還母剔骨還父。

中二期過去了,他沒那麽矯情。

前提是範雪枝別來左右他的人生就行了。

就算是算賬,電話裏也算不清楚。

容道飛說:“戲樓的事情,年會上我和股東們提一下,具體怎麽辦,過完年再說。”

林三籟“嗯”了一聲,結束通話。

這是頭一年,容道飛沒有以父親的名義要求他回家過年。

掛了線,林三籟把煙頭摁滅在了煙灰缸裏,想起昨天容茹妤給他發的信息。

[哥,咱爸和咱媽吵架了,兩個人分房睡了。]

還有一個哭泣的表情。

容茹妤的生長環境很好,父母恩愛,家境富有,完全是爹媽寵壞的小公主。

於是,她天真,天真到了不谙世事有點兒傻的程度。

和她相比,他就是個錯誤,在不對的時間來到這個世上,見證了人世間所有的不美好。

他矯情了很久,覺得自己活的特沒勁,沒有一丁點兒動力。

那是種行屍走肉的感覺,他賽車,追求速度,時速三百五十公裏,心在跳,仿佛又不在跳。

後來,生命裏突然闖進來一記宛如夜鶯一般的清麗嗓音。

從此,生活裏便照進了一束明亮的陽光。

容道飛的如意算盤真的是打的超精明。

去年的年會,容氏花重金請了影視雙棲明星安陸,炙手可熱的小鮮肉一枚。

花了不少錢呢!

今年好,賞笑樓造星了,一下子省下了一大筆。

不過也不能光聽戲,他讓林三籟整個節目單出來,還得是帶互動的那種。

年會這事兒吧,雖然各個部門都得準備節目,但能者多勞。

用容道飛的原話是“你鬼點子多。”

林三籟把這句話原封不動送給了柯子然。

柯子然接受命令,連夜擬出了節目單,第二天一早給林三籟過目。

他大筆一揮,刪掉的都是主演的節目。

開什麽玩笑,累了這麽久,也該好好歇歇了。

臘月二十七,晚上六點,容氏的年會準時開始。

要林三籟說,年會就是神曲的匯集地兒。

瞧吧,今年都流行了什麽神曲,年會上都得來一遍。

也就屬他們賞笑樓的演出逼格最高了。

賞笑樓一共給出了四個節目,兩個戲曲串燒,一個歌曲,還有一個叫“隨便耍耍”,具體耍啥不知道,反正就是隨便耍耍。

林三籟把倪南音的座位安排在了自己的旁邊,緊鄰出口。

但人太多了,事與願違,年會一開始,他連倪南音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今晚戲臺上的燈光,比以往的每一次演出都還要亮。

年會的主持人站在戲臺的正中央說,今晚的晚會群英薈萃。

底下的員工們,一個一個捂著嘴笑。

戲臺的後頭,是一個又一個濃妝艷抹的待表演者。

第一個節目,果然是年度神曲震場。

唱的是啥,林三籟坐的遠,一句沒聽懂。

看,其實他是拒絕的。

這並不是一場視聽享受。

就連特別興奮的員工們,最興奮的環節也只是抽獎。

第二個節目剛演完,主持人在戲臺上喊:“抽抽抽!”

臺下是排山倒海一樣的嘶吼:“抽大獎。”

聽說今年的特等獎有五名,獎金五萬。

一等獎是愛瘋,一共二十部。

二等獎也不錯,五十寸的液晶電視,三十臺。

三等獎是智能電飯鍋,二十個。

四等獎是吸塵器,十五個。

五等獎是榨汁機,十個。

六等獎是隨機紅包,最大的面額一百,最小的十塊,一共一百個。

容道飛擔任了第一次抽獎的抽獎嘉賓。

主持人立在一旁制造懸念,“哇,大獎那麽多,容總會不會一次就把大獎抽出來了呢?”

臺上是咚咚咚的鑼鼓聲音,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大獎,大獎”。

林三籟趁亂站在了椅子上,他的眼睛跟隨著鼓點,落在了四處,終於在中間的位置尋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朝著那身影喊“小六兒”。

倪南音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在這麽嘈雜的環境中,居然聽到了誰叫“小六兒”。

旁邊的林美,正專註於臺上的抽獎活動,幻想著大獎砸在她的頭上。

倪南音下意識轉頭,眼睛其實是沒有焦距的,隔著遙遙的人群,目光觸到某個熟悉的身影時,立刻反彈,尋找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比舞臺上的燈都亮,裏頭藏的有星光。

林三籟四平八穩地看著她,嘴角輕輕一勾,泛起了笑意。

他用嘴型示意,“走”,又指了指離開的通道。

倪南音看懂了,點點頭。

兩個人費力地擠出了人群,在通道那裏匯合。

這兒離音響更近,好好的一個戲樓,成了嘈雜的夜店,只能聽見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音。

倪南音踮起了腳尖,試圖離他的耳朵再近一點。

只能是試圖,身高還是有差距,她索性拽了他的耳朵,讓他低頭。

再對著他的耳朵喊:“咱們去哪兒啊?”

“走。”林三籟趁機吻了她的臉頰,又說了這個字。

心裏頭根本沒有目的地。

可,只要是跟她在一起,去哪兒都行。

年會能有多好看呢,還不如私奔約會去。

容道飛抽完了獎下臺,助理趴在他的耳邊說:“容總,容經理剛剛就離開了。”

容道飛沈著臉,沒有聲音。

熊孩子,本來還說第二輪的抽獎嘉賓讓他來做的。

說他形式化也好,但傳承知道嗎?

他掙了這大把的家業,還能為了什麽呢?

可那小子呢,一點兒都不著急!

是不是仗著他就一個兒子啊?逼他把財產全部都捐出去?

嗬,那範雪枝一定會鬧翻天的。

我有一個家產需要你繼承,很急。

嘟嘟嘟,你撥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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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隨機,五十。

加更啥的,要等國慶後了,國慶孩子放假,我在攢國慶的稿子23333

☆、45

出了戲樓, 兩個人很有默契地深吸了一口冷空氣。

然後一傻傻了一對兒,對看一下, 笑了起來。

林三籟說:“裏頭太悶。”

倪南音附和:“嗯, 不止悶, 還吵的要命。”

沒人問他們為什麽出來。

兩人卻同時得了一種“不解釋一下會死的毛病。”

“去哪兒啊?”倪南音系好了安全帶以後, 隨口重提了話題。

“轉轉。”林三籟踩了油門, 嗡一聲汽車尾氣甩了很遠,開上了馬路。

冬天的白天很短。

街兩邊的霓虹燈早早被點亮。

不知道是不是快要下雪了, 夕陽落下的那邊,天色發黃。

溜大街——大概是男女談戀愛時, 都會做的事情。

林三籟把車停在了傳說中的戀愛聖地旁。

這地方, 林三籟也是第一次來, 還是特地問了柯子然才知道的。

這裏臨著河,修了大片的綠地和花圃。

花圃裏有成片成片的盆栽香雪蘭。

讓清冽的冷空氣中, 也染上了濃郁的香氣。

嬌小的人影, 跟著他, 亦步亦趨。

林三籟一瞥眼睛,見她雙手緊緊地攏在一起, 指節發白。

這才看仔細了,她穿著一件不太厚的軍綠色羊絨大衣, 脖子上圍著白色的長圍巾, 頭發沒有紮起,幾縷碎發垂在小巧的耳朵邊。

“冷嗎?”林三籟開口,動作更快, 一把把她的手先攥在手裏。

倪南音哈了口白氣,“還可以。”

跟著,林三籟解開大衣扣子,撐開了衣服,把她整個人裹在懷裏。

是暖和了一點兒。

倪南音搓了搓凍僵的臉,伸出了一只手,攬住了他的腰。

這個男人身材很好,肩寬腰細,胯骨的上面,有緊實的腰肌。

她腦子一抽,捏了捏他腰上的肉。

林三籟僵了一下,心裏的火明明都沖上了頭頂,激動的不行。

一陣小風吹過來,一哆嗦,再多的熱情也被澆熄。

熱漲冷縮,冷的“小賴皮”都縮到了一起。

好在,臨河有幾家酒吧,看起來還算清靜。

林三籟裹著她,把冷風甩在了身後,一頭紮了進去。

空氣一下子溫暖起來。

倪南音很靈活地從他的懷裏鉆了出來。

林三籟不開森地說:“冷也有冷的好處!”

換來冷眼一記。

尋了個最偏的位置坐下來,遠遠地聽著臺上的歌手在唱英文小調。

酒水促銷扭著細腰遞上了酒水單子,彎腰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林三籟的腿,輕浮地笑:“不好意思啊帥哥。”

林三籟沈著臉,很厭惡的表情,手指輕輕曲起,輕彈褲子。

他的反應已經很好了,放在以前,他早就沖了出去,找地方換掉這身衣服,還得洗個兩三遍澡才行。

用陳秋的話說,“賴哥,你貞潔起來,連那些得到貞節牌坊的寡婦都比不了!”

倪南音看在眼裏,沒動聲色。

她點了紅酒和雪碧。

雪碧配紅酒,她原本想要灌醉別人,給他治一治病。

倒是忘記了自己的酒量有多不行。

一瓶紅酒不過才喝了一半而已。

倪南音喝的半醉,歪在他的懷裏,心裏有個執念,嘴上便嘮叨著:“林三籟,我要給你治病。”

“治什麽病?”

林三籟攬著她的腰,往停車的地方去。

懷裏的人明顯醉的狠了,要不然也不會直呼他的名字,說著顛三倒四的話語。

“治你討厭女人的病。”

其實並沒有那麽嚴重的。

林三籟低頭看她。

她也擡了醉眼,迷迷糊糊地沖他笑。

林三籟再一俯身,親了上去。

汽車旁,代駕已經到了,掏出了手機,去撥雇主的電話。

就在不遠處,鈴聲在響,代駕伸長了脖子一瞧,我去,天雷勾地火了。

本以為是對兒偷情的小男女,得把人從野外送到賓館洩火去。

沒成想竟是一對兒小夫妻,安全把兩人送到了小區外。

代駕的愛情觀被重塑了,誰說結婚就是愛情的墳墓呢!扯淡!

瞧人家,這感情濃的。

林三籟扶著倪南音上樓。

本想著上去了,一定得接著做剛剛在外頭沒有做完的事情。

進電梯之前,她還在和他說話。

只不過,話語沒什麽新意。

“林三籟,我一定能治好你。”

進了家門,他扶著她在玄關站定,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臉:“倪倪,到家了。”

“到家了?”搖搖晃晃站著的人,微瞇了一下眼睛,沒有任何焦距,只一瞬間的功夫,又緊閉上眼睛。

她脫掉大衣,和圍巾撕扯了一下,圍巾敗北,也被嫌棄似地丟棄在地上。

林三籟幫她把大衣和圍巾撿起來掛好,一回頭,地上多了件黑色的毛衫。

黑色的內衣把她的胸裹成了蜜桃形狀的,她一彎腰拽下了褲子,成套的內褲邊邊帶著蕾絲花紋,緊緊地包裹著她緊翹的臀。

也許林三籟只是驚訝於她脫掉衣服的速度,楞神間,她閉著眼睛,搖搖晃晃,居然也能摸進房間。

不過,房間是他的。

林三籟的喉頭很無辜地滾動了很多下,他擡腳進屋。

她整個人已經陷在了他的被子裏,床下面的地板上還有被嫌棄的黑色文胸。

“倪倪。”

“小六兒。”

林三籟叫了她好幾聲,埋在枕頭裏的壞丫頭,沒有一丁點兒反應。

把人撩撥的要瘋了,自己卻睡了過去,這樣真的好?

一個男人對著喜歡女人的字體,都能想象出一副她手指輕柔腰肢柔軟的畫面。

更何況,這畫面就在眼前。

林三籟在床前站了很久,一轉身,脫了外套、毛衫、褲子。

又一轉身,去了衛生間洗澡。

這夜……漫長的讓人心情煩躁。

第二天早上,林三籟是被戲曲演員標準的吊嗓子聲音給吼醒的。

真的,不愧是戲曲演員,宿醉之後,嗓子沒有半點嘶啞。

驚恐的隨便一叫,也和吊嗓子無異。

林三籟頂著一雙碩大的黑眼圈,睜開了眼睛。

被子被她裹在了身上,和她一起,遠離了床。

雖然有暖氣,但也很冷的。

林三籟下意識摟了摟臂膀,聽她說:“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麽了?”林三籟很委屈地說。

“你說你怎麽了?”倪南音氣的大叫。

“我我我,怎麽知道。”林三籟故意道。

“我怎麽會睡在你房間裏?我衣服怎麽沒的?我……”

倪南音的心情很淩亂,一早上醒來,自己就穿了件小內內,上身光溜溜地躺在男人的懷裏,這是她活了二十來年,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更糟糕的是,她斷片了。

斷的還很嚴重,記得他倆在酒吧喝酒,還記得他叫了代駕。

是不是還親吻了?

不記得了。

她下意識抿了抿嘴唇,有點兒疼,嗯,肯定是親了。

再後面的,完全不記得了。

“你脫我衣服!”倪南音指控道。

“我脫了你的衣服,我還不幹點其他的啊?”林三籟委屈死了,早知道肯定不當柳下惠。

倪南音心說,你也得能幹的了啊!

到底是顧及著他的臉面,她跺了跺腳,一把抓起地上的文胸,裹著被子出去了。

客廳裏的地板上,還散落著她的毛衫和褲子,鞋也在不遠處,一只鞋頭朝前,一只鞋頭朝後地胡亂放著。

她閉了閉眼睛,昨晚上自己都幹了什麽,她不願意想象。

“又吵架了!”陳秋很篤定地說。

陳秋的運氣不錯,昨晚上中了個特等大獎——五萬塊呢!

被手底下的兄弟們鬧著請客,玩的晚了,他幹脆睡在了戲樓的監控室裏。

一早就從監控室裏看到倪南音走在林三籟的前頭,一句話都不講。

“小女孩就要哄嘛!”陳秋見他不吭一聲,接著又說。

反正他早就習慣了,賴哥話少,都藏在心裏呢!

“怎麽哄?”花送了,戲樓的效益也上去了。

林三籟沒和誰談過戀愛,對於談戀愛這門學科,他努力爭取及格。

陳秋倒是意外了一下,居然不是白眼,更沒有瞪他,得,那就好好地探討一下。

“哥,我跟你說,這女人啊要是讓你滾,你可千萬別體貼地滾遠了,相反,你得再貼近一點兒,就纏著她就纏著她。她要是說‘我不想聽你說話’,你啥事別幹,就貼著她成天成宿地說。PS,要說好聽的話哦。”

倪南音是真不知道林三籟抽哪門子的瘋了!

從化妝間纏到了練功室,剛才練功室裏還有幾個練功的小姑娘,一眨眼睛,全沒影兒了。

他耽誤她練功就算了,不能影響到別人啊。

她不耐煩地說:“容經理,你不工作的嗎?”

“快過年了,經理也要休假。”

“那容總,我還要工作!”

“嗯,你忙你的,我就站著看著不說話。”

“林三籟,你煩不煩啊?”

“我還好,一看見你,憂愁全都沒有了。”

“你給我滾—”

“蛋”字還沒有出口,他長腿一邁,湊到了她的面前,還死皮賴臉地說:“哦,我滾來了。”

倪南音這才算知道,流氓也有狗皮膏藥餡兒的。

清冷的是面子。

面子都是用來騙人的。

結論是——林三籟,你個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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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流氓接檔現言預收)《狼崽子》

七歲那年,艾小胖她爸回了趟大山裏的老家,收養了狼崽子一枚。

聽說,狼崽子自幼跟著母狼長大,茹毛飲血,練就了一雙像狼一樣夜裏會發光的眼睛。

一對上那雙眼睛,日天日地的艾小胖慫的肝兒顫,嗑著牙友情提示:“我不可以吃哦!”

後來的後來,艾棗實在推不開死程落,狼吼般叫:“跟你說一萬次了,老子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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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狗皮膏藥似的林三籟黏了她整整一天, 卻閉口不提那夜的事情。

倪南音自己琢磨了一下,應該是沒發生什麽的, 她的身體沒有一點感覺。

有些事情不好坦白, 她不知道該怎麽問, 想來林三籟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倒是心裏越發的篤定了林三籟在那方面是有問題的。

有點惋惜, 畢竟他人高馬大, 皮相又好。

可又一想,人哪有十全十美的, 他身體有問題,他才是最糟心的。

三十除夕。

倪南音要回家過年, 賞笑樓只除夕夜不開場, 滿打滿算, 也就三天的假。

倪南音買的是高鐵票,票訂的急, 花了大價錢買的商務座。

肉疼心也疼, 可又一想, 她能陪老倪過個年,這比預期的不能回家, 好多了。

買票的時候,陳秋也知道。

她問陳秋回不回家。

陳秋很陰郁地搖了搖頭, 說:“看場。”

倪南音要趕早上七點的高鐵。

林三籟自告奮勇開車送人。

倪南音生怕他給她整出來一場如生離死別一樣的車站吻別, 提心吊膽了一路。

嗯,畢竟她現在也算是小有名氣,有小範圍的社會影響力, 得時刻註意影響。

誰知,林三籟倒挺幹脆的,就送她到了車站門口,連車都沒下,和她說:“我還有事兒,走了啊!”

倪南音揮了揮手,還沒站穩,林三籟便開著車從她身邊過去。

她拎著包進了車站,克制著內心的小失落。

心裏想,什麽嘛!

倪南音到的不算早,沒等幾分鐘,就檢票進站了。

06車廂A座,靠窗。

她的座位上卻已經坐了個人,穿著藏藍色的西服,一張大大的晨報,完美地遮擋住了他的臉。

等等,今天早上林三籟在黑色的大衣裏頭穿了什麽顏色的西服啊?

倪南音微瞇了下眼睛,反應過來後差點兒沒忍住笑了起來。

不過,她臉拉的像真的生氣一樣,揚著手裏的車票說:“先生,你坐錯位置啦!”

“沒啊!”報紙落下,林三籟戴著墨鏡煞有介事地說。

“你有病!”倪南音沒忍住吐槽。

大過年的,好不容易休息幾天,亂跑什麽啊!

“是啊,病的不輕呢!可,你說你要給我治病的。”林三籟的嘴現在可溜了,再也不是那個傲嬌的悶葫蘆。

倪南音想不到話反擊,橫了他一眼,又說:“你坐了我的位置。”

“什麽你的我的啊!分不清楚的。”林三籟站起來時,嘟囔了一句。

他的車票是07車廂,票買的更晚,花高價買的黃牛票。

倪南音旁邊位置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哥,林三籟和他商量換個位置。

大哥很警惕,上下打量著林三籟,轉臉問倪南音:“姑娘,我和他換位置方便嗎?”

小姑娘長的斯斯文文。

年輕人的相貌也不錯,放在一起,確實是郎才女貌。

可,這年頭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年輕人萬一是個跟蹤變態狂呢!

倪南音的臉瞬間就紅了。

林三籟知道她害臊,沒讓她為難,笑了一下,和那大哥嘀咕了一句什麽,大哥拎著包站起來了。

坐下來後,林三籟深深地嘆了口氣。

倪南音好奇心起,“你和他說什麽了?”

林三籟眨了下眼睛,“你猜!”

他的表情,讓人很無語。

她決定不和他計較,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你回安縣幹什麽?”

“幹……”你,沒有出口。

林三籟掂量了掂量,攤攤手說:“反正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我回家。”倪南音跟他較真兒。

“我也回……我家。反正就隔了一道墻,我一擡腿就能過去。”

“你敢,我讓我爸爸打斷你的腿。”

“怎麽,一回家看爸爸,就不要金主爸爸了。”金主爸爸很不開森。

倪南音笑慘了,笑他沒正經。

嘴上還說他神經病。

心很甜。

六個小時之後,高鐵駛進了安縣。

倪南音下了高鐵,站臺上的人又忙又密,小販操著許久沒有聽到的安縣口音。

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連空氣都是熟悉的。

她伸了個腰,伸手拎包,手落空了。

林三籟一手拎著一個包,身板筆直,大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出口在左邊。

汽車已經租好了,就在車站外的停車場。

租車公司給出的選擇都是自動擋,林三籟開自動擋的汽車沒感覺,租了輛奧迪,隨便開開。

車是銀色的,八成新。林三籟上車後,適應片刻,方向盤一轉,開上了路。

上一回回來這裏,並沒有三年的時間。

在江邊的那一場惡鬥,他被範城連夜送回了京城。

傷好之後,他回來了一趟,找杭雨算賬。

當時,杭雨慌不擇路,從二樓的平臺上摔了下去,聽說腿瘸了。

後來,被杭雨威脅,迫不得已說出他行蹤的陳玨,死活都不肯跟他去京城發展。

陳秋說,他沒臉去,愛去不去。

這幾年安縣沒怎麽變過,林三籟開著車,熟練地駛到了家門口的小巷子邊。

倪南音興奮的不得了,拎著包就往家跑。

林三籟停好了車,跟在後頭,喊:“哎,倪倪,慢點兒。”

被門口的李嬸看見了,朝倪家的大門喊:“老倪,倪倪回來了……哎喲,姑爺也回來了。”

戲曲頻道上播的采訪,一傳十,大家都看過了,調侃老倪好多天了呢。

倪家的大門“嘎吱”一聲,從裏頭打開。

老倪穿著黑色的棉襖,笑容滿面地立在門前。

“爸爸。”倪南音的聲音很歡快,像會唱歌的畫眉鳥一樣。

林三籟的腿長,兩三步就跟了上來,“叔叔。”

“嗯。”老倪緩緩地挪動著步子,“都進屋吧。”進屋再說。

安縣不通暖氣。

倪家沒有空調,客廳裏燃著老式的炭盆兒,炭盆的邊沿還擺著幾個外表漆黑熟透了的小紅薯。

倪南音手都沒洗,去抓紅薯,結果燙了手。

老倪正在炭火旁的小方桌上沏茶,林三籟落座在稍遠一點的老式紅漆沙發上。

倪南音呼了聲“燙”,老倪腿腳不便,倒是林三籟一個跨步到了她的跟前兒,捧了她的手,緊張地說:“我看看。”

老倪瞪大了眼睛看著呢!

倪南音火速抽回了手。

老倪故意清了下嗓子,指著沙發說:“三籟啊,坐!她從小就這樣,喜歡這個烤玉米啊烤紅薯啊!現在好多了,小的時候,敢直接伸手往炭盆子裏抓。”

這是揭自己女兒的老底兒,毫不留情。

倪南音嗔怪:“爸!”

老倪咧著嘴笑。

老倪留了人吃晚飯,就連年夜飯也準備留人吃。

卻不準備留人住。

一墻之隔的房子,又好幾年沒住過人了,一進屋到處都是灰塵。

倪南音幫林三籟打掃衛生的時候,忽然心血來潮,問他:“這房子是不是特別不隔音啊?我要是在屋裏吊嗓子,你這邊聽得清嗎?”

林三籟拽著被子的一角,正和她一起鋪床。

他微挑著眉峰,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你在屋子裏吊過嗓子嗎?我沒聽到過。”

要放到三年前,倪南音肯定,連懷疑一下都不會懷疑,就相信了。

現在,她很奇怪地看了他一下,扯著嗓子叫:“爸爸!”

隔壁的老倪很快就答應了,“怎麽了倪倪?”

畢竟全世界的男人,除了爸爸以外都是壞蛋啊!

倪南音瞪了林三籟一下,才回應道:“爸,再給我烤幾個紅薯。”

“哦,好。”原來是虛驚一場,老倪拎在手裏的棍兒悄悄地放下了。

晚飯時間,倪南音因為紅薯吃得太多,一口飯都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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