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未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進來的，反正已經進來了，而且進來之後還不知道要怎麽出去，只能繼續待在這裏了。楚縉聽到了他的心聲覺得好笑，就揉了揉他的頭。

蘇未晨又小聲問道：“對了，既然是在夢裏，其實他們倆是看不到我們的吧？”

楚縉點了點頭：“似乎真的看不見，也聽不見。”

“既然看不見也聽不見，你又何必那麽小心？”蘇未晨問道。

“不想破壞他們氣氛嘛，你沒經歷過，不懂。”

蘇未晨很無語，這是嫌棄他沒有過喜歡的人？可是這有什麽好嫌棄的？就算沒談過，他也不是個完全不識趣的啊。他只是覺得反正不管他和楚縉坐什麽都不會打擾到晨暮和戰淵，那就不至於破壞人家氣氛啊，也沒必要特意噤聲。

“所以說你不懂。”楚縉說著又揉了揉他的頭，“行了，我們出去吧。”

“出去？怎麽出去？”

蘇未晨才剛問完，楚縉就拉著他的手直接將他拽出去了，很快他就醒了過來，看著正坐他身邊的楚縉楞楞的。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楚縉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道，“以後不許輕易去我夢裏。”

“為什麽？”蘇未晨不解道，“你的夢不是與我的夢沒什麽不同嗎？都是那兩個人？可為什麽我們總會夢到他們倆？難道是因為我們倆現在休息的功法是他們倆留下來的嗎？”

“可能是吧……”楚縉掏了掏耳朵又道，“不過你沒想過嗎？為什麽你跟那個晨暮長那麽像？”

“很像嗎？沒覺得啊，晨暮比我好看多了吧？”蘇未晨心想，人家身為上神，那氣質必然是要比他強多了。

“算了，沒覺得那就不想了。你繼續修煉，我再睡會兒，不過這回可不能進我夢裏來了。”楚縉說著，又躺了回去。

蘇未晨第一反應就是你怎麽還能睡？但是這樣的話他這段時間問過太多次了，已經懶得再問了。反正他知道楚縉不僅能繼續睡，說不定還能再睡上三天三夜，蘇未晨都覺得這家夥快進化成睡魔了。

其實楚縉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要不他跟楚縉告辭好了？總這樣跟著他，不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似乎也怪別扭的。不過這事就等楚縉睡醒後再說吧，他現在應該先去找點東西吃。

楚縉覺得自己進入一種奇怪的境界，他常常容易犯困，一困他就直接睡了。但他知道，他並不是非睡不可。之所以還是選擇繼續睡覺，那是因為他他想要去看看夢裏的世界。

夢裏的那些片段零零散散的，還各種時間對不上，並且有些片段還是會重覆夢到的。他一開始夢到的時候只覺得一頭霧水，只覺得夢裏的兩個人與自己的前世大約有什麽糾葛。不過多夢到幾次以後，他就確定了那戰淵是自己的前世。

如果他前世真是戰神，後來又墮落成血魔，又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楚縉覺得線索就在他夢裏的那些碎片記憶中，如果他能將那些片段都串聯起來，說不定就能找出真相。

不過有時候楚縉也會懷疑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前世，因為戰淵雖然長得與他一模一樣，動作神情之類的也都很相似。只是他總覺得戰淵似乎傻了些？居然就這樣輕易地被人唬了去？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又可以理解。

戰淵曾是天真無畏的，他不過是作戰勇猛，並不是真的嗜殺。他把自己當成了天界的人，自然願意為了天界做事，那個時候他每天都挺高興。當然了，對他而言，如果能一直和晨暮在一起的話，那就是最好的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與晨暮在一起會受到什麽阻礙，雖然說他們倆都是男人，但是天界原本不在意這個，男人和男人也好，男人和女人也好，女人和女人也沒什麽所謂，只要兩兩看對眼了，想在一起就能在一起。反正他們倆都是天界中人，也沒什麽不同的立場。

可是他忽然就被晨暮的族人針對了，他怎麽想都想不通。這也就罷了，看在晨暮的面子上他一再忍讓，但那些人卻變本加厲針對他，與他說話總是冷嘲熱諷的，還信誓旦旦地說什麽他命帶天煞，日後定然會禍亂天界。

戰淵將他們都當成傻子，一群只會自說自話的傻子。只要晨暮還站在他身邊，他就什麽都不怕。

可他沒想到有一天連晨暮也不要他了，站到其他人那邊去了。盡管晨暮什麽都沒說，但戰淵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的意思不就是自己和那些人說的一樣，遲早要墮落嗎？既然他們都這樣說了，那自己就直接墮落給他們看好了。既然沒有人喜歡他，那他也不要喜歡任何人了，他曾經喜歡過的那些，全殺了就好了。

他曾經保護過的，也不要他了，既然如此，那就由他親手顛覆。

於是不知不覺的，他就徹底墮落成血魔了，再也回不去了。

可血魔很厲害，連許多天神也拿他沒有辦法。天司族那些信誓旦旦說要殺了他的人，大半都死在他的手上。曾經晨暮還能不與對上，最後卻被逼得不得不和他針鋒相對。

戰淵那個時候很難受，但是也很興奮。單論戰力他比晨暮強上許多，但是對晨暮他不至於下殺手，就一直跟貓捉老鼠似的捉弄他。捉弄幾次之後也膩了，便當著天司族所有人的面直接將晨暮給抓走了。

縱使身為血魔，殺了那麽多人他也覺得沒意思，他恍恍惚惚想起自己一開始不忿只是因為晨暮也那樣對他，後來又想起他最初其實沒什麽心願，只是想一直與晨暮在一起罷了。不過是個小小的心願，為什麽不能實現呢？

他於是將晨暮帶進了幽冥洞中，那是他成魔的地方，他想讓晨暮看看他當初有多絕望。他將晨暮囚禁在山洞中，他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將晨暮關了多久……

那些事情楚縉全都沒有夢到過，他心想，或許戰淵自己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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