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怎麽這麽煩人，還在想些什麽呢？”楚縉又聽到他的心聲，覺得有些煩躁。

不過他也知道，蘇未晨現在精神得很，怕是被自己抓過來扔床上也睡不著。既然這樣，那還是打暈吧，於是楚縉動手直接將蘇未晨打暈了。

蘇未晨暈過去之前還在想，如果自己也有能聽人心的本事就好了，那樣的話就能在楚縉動手之前躲開了。

可惜啊，自己沒有這個本事，只能任他欺負了。

楚縉這一睡就是大半天，一直到蘇未晨都醒了，他還是沒醒。

蘇未晨醒來的時候看到天都黑了，就想從楚縉身下鉆出來，去弄點吃的。可是他才剛剛動了一下，就被楚縉牢牢抓住了。

“晨暮，別走。”楚縉低低地喚了一聲。

蘇未晨楞了一下，不明白楚縉為什麽會喊出晨暮兩個字，這家夥喜歡的不是趙靜深嗎？

難道在喜歡趙靜深之前或者之後，他還喜歡過別人？這家夥整天一副癡情模樣，難道還是個朝三暮四的？

也不像啊，平時也沒見他念叨過其他人，而且晨暮這名字聽起來還有點耳熟？

蘇未晨仔細想了想，才隱隱想起這個名字似乎在他的夢裏也出現過？他又想了一會兒，才忽然想起，其實自己剛才在夢裏也夢到了這個名字。

蘇未晨不知道，在這個下午裏，他和楚縉其實做了同一個夢。

這個夢，是接著上一個夢做的。夢裏晨暮雖然嘴上為難，但心裏還是想與戰淵待在一起的。恰好戰淵建造的那個房子離他們天司族的營地也不遠，晨暮時常會跑去那兒雨戰淵同住。

反正天司族的人都擅長占蔔，他總能提前算出什麽時候需要回去。可是天司族的人從來沒有一個像他這樣常年不住在族裏的，他常年不在族中，自然會引起族人的不滿。

大約過了三百多年，他剛到了戰淵的屋子沒多久後，便收到了族人催他回去的消息。

戰淵當即就不滿了：“你才剛在族裏待了大半年，一來找我他們就立刻催你回去，怎麽想都不對吧？他們分明就是不願意我們倆在一起，所以才會這樣做的。”

“你多慮了，族中長老又不是不講理的，怎麽會這樣做呢？”晨暮無奈一笑，“應該是真的遇到了什麽事情，等我回去看看，解決之後馬上就會來找你的。”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信不過你族裏那些人。”戰淵不滿道，“說實話，我在戰場上救過他們很多次了，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們不感謝我也就罷了，還整日甩臉色給我看。他們都討厭我，就連你弟弟也討厭我！”

晨暮哭笑不得：“你想多了，你是我們天界的戰神，又幫了我們族裏很多，他們怎麽會討厭你呢？”

“我也覺得他們不應該這樣啊，可是他們就是討厭我啊，我哪知道是為什麽？”戰淵低頭道，“有時候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可我什麽都沒有做過不是嗎？”

“是啊，你什麽都沒做過，我族裏的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所以一切都只是你想多了。”晨暮安撫道。

戰淵還是不信，他在這方面一向敏感，雖然之前嘴上不說，但是心裏不滿許久了。可晨暮要回去，他也只能讓晨暮回去。

他拿晨暮總是沒有辦法的，就像晨暮也拿他沒辦法一樣。他一直覺得，他有多喜歡晨暮，晨暮就有多喜歡他，可是他們倆到底還是不一樣的。他除了晨暮以外，就沒有喜歡過別的了，但晨暮除了他以外，心裏還有族人，還有所謂的天命。

從前他願意忍讓，因為從一開始他認識晨暮的時候，晨暮就是這個樣子的。只是那個時候天司族對他還算客氣，也不會阻止他們倆來往，所以他沒什麽感覺。但是現在就不同了，他感覺天司族的人一直都在咄咄逼人，好像要逼晨暮在族人和他之間做出一個選擇。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戰淵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可他把這些事情告訴晨暮，晨暮卻不信他，還總是笑他想多了。

晨暮是真沒發現什麽，他不是反應遲鈍，他只是不能理解。戰淵如今是他們神族的英雄，又救過天司族的族人很多次，天司族真的沒有必要針對他。

除了在戰場上，天司族與戰淵也幾乎沒有交集，所以晨暮也沒看到所謂的給戰淵甩臉色。

他一直以為，一切都是他的錯，是因為他總是待在族裏脫不開身，害得戰淵沒有安全感。

可他沒有想到，戰淵和他說的居然沒錯。

他匆匆趕回天司族的營地，原以為是遇到了什麽他算不出來的事情，可是族中一片安寧祥和，分明什麽事情也沒有。

“族長，既然族中無事，為何要急著叫我回來？”晨暮不解。

“晨暮啊，你這兩三百年來一直都很不安分，總是往外跑，這不合規矩。”長老嚴肅道。

“可是一直以來我們族人都是與族人在一起的，所以也不用經常往外跑。但戰淵不是族裏的人，所以……”

“所以你就不能離開戰淵，找一個族人在一起嗎？”長老認真道，“晨暮，你是我們族裏最有前途的一個年輕人，你不能讓戰淵毀了你。”

“可戰淵為什麽會毀了我？我從小就與他相識，這麽多年了也沒出什麽事。他是我們天界的戰神，還救過大家很多次不是嗎？長老為什麽非要針對他呢？”

“不是我要針對他，是他自己大逆不道，逆天而行，你若是執意要和他在一起，遲早會遭天譴。”

“長老說的這是什麽話？戰淵一向愛恨分明，這些年來為天界立下了赫赫戰功，哪裏有絲毫逆天而行的跡象？長老不能因為還沒發生的事情責怪他啊！”

長老將他拉到一面鏡子前：“你自己看看，他日後會做什麽？”

那面鏡子是天司族中一面能窺見未來的鏡子，鏡子裏發生過的事情從來沒有出過差錯，晨暮信不過長老，卻不得不信那面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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