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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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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能屈能伸,只要是能為我女兒好。”

明月心裏受用,笑著倚上她肩膀。

麗麗姐又說:“不過你那些事情趕緊摘幹凈,別後來添出什麽亂子。”

明月忽的一趔趄,絆了自己一腳,臉色很不好看。

麗麗姐皺眉,問:“你這麽緊張幹嘛,有事了事,別心虛得跟個傻子似的。”

明月咬了咬唇,說:“那你再借我點錢。”

這次換麗麗姐腿軟,從她身邊繞過:“算了,你還是別認我這個媽了。”

雲煥給麗麗姐在他們旁邊又開了個房間,麗麗姐拎著行李進去的時候,把兩人一通瞪,說:“別以為支開我了,我就不知道你們要做什麽。”

那語氣,活脫脫像是騙幼兒園孩子,“我能用望遠鏡看見你們在家表現”的幼師一樣。明月按著她肩,送她進門:“知道了,您快點去休息吧。”

回來的時候,雲煥正將朵朵給抱下來,一向高大健碩的男人,姿勢卻顯出幾分別扭,蹲到地上的時候,歇了好一會兒,這才摸摸朵朵腦袋站起身。

明月過來捏了捏他脖子,男人條件反射的一讓,略帶戒備地看著她。明月走近幾步,又捏過去,說:“疼了吧?”

雲煥幹幹一笑:“還好。”

醫生也有職業病,忙起來的時候,一天安排幾臺手術,每臺手術一站就是高強度的幾小時,再怎麽健康的身體也要出問題。

他在家裏也戴圍巾,動不動就僵硬的需要歇一歇,明月早就猜到他頸椎不太好,或許腰也不行,還有他的胃。

她手看著修長纖細,其實柔若無骨,扣在皮膚上,軟綿綿的很舒服。雲煥幾分不舍地將她手拿下來,往臉上貼了貼,說:“小事情,今天大家都累了,早點去休息。”

明月直楞楞看著他,點了點頭,小聲道:“今天我媽媽的一些話,你別放在心上,她是為了我才激你的,其實她平時……”平時好像也這麽毒舌,不過:“她是好意。”

雲煥說:“這點考驗算什麽,我根本沒當一回事。我爸以前去我媽門上,被我外公拎著搟面杖追著打了一路。我們雲家人,從小就是一身銅筋鐵骨,臉皮也厚得像城墻。”

明月踮著腳笑,旁邊朵朵也高興,靠著她腿樂。雲煥摸摸小明月的臉,再摸摸大明月的臉,說:“哎,到底什麽時候把份子錢收回來?”

明月臉上燒得慌,牽著朵朵背過身,說:“哪有人這麽隨隨便便的。”

“那還想怎麽樣?”他順著她腰抱過去,說:“是不是還要給你請一滿天的流星雨,再鋪滿成噸的玫瑰,讓朵朵拿著戒指去向你求婚?”

明月眼前便有那副場景似的,在他手上畫著圈:“你可以試試啊。”

“還睡不睡覺了,都幾點了。”麗麗姐尖銳的聲音忽然響在背後:“你們不睡覺,朵朵也要睡覺啊,非要我拿棍子來趕是不是?”

她紅唇未卸,張著一張血盆大口,朵朵又驚又喜,瘋笑著往門裏跑,趴在門框上一遍又一遍地喊:“明月,明月……”

被拆散的牛郎織女還有幾分脈脈情誼,雲煥抓著明月,在她臉頰落下一枚晚安吻的時候,也順帶說了句什麽。

以至於明月關上門後,心口還在怦怦亂跳。

他嘴唇微涼,聲線清朗,用最嚴肅的態度,說最撩`人的話。

——“董小姐,緊致依舊。”

明月按住起伏的前胸,也要不甘示弱地回過去一句。

於是幾分鐘後,雲煥手機一震,解鎖,點開對話框。

——

☆、38.Chapter 39

朵朵本期參與的錄制結束, 因為順利進入到下一輪的角逐,電視臺向雲煥跟明月通知了下次的錄制時間。馮導熱情送別三人的時候, 特地提到了朵朵的速算能力,問明月有沒有興趣再讓她多賽一項。

“後期的時候,我們會請一些行內專家來給選手們輔導,朵朵現在展現得越多,大家的興趣越濃,對她潛力的挖掘就會越深。朵朵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 或者說, 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孩子,給她找一個真正適合的教育方法,對她才有良性的促進。”

明月本不想過於揠苗助長,與其讓朵朵在接連不斷的比賽裏可能產生逆反心理,還不如讓她擁有一個幸福又低調的童年。可是聽馮導這樣一說, 又覺得心動,試問, 全天下有幾個不盼著孩子成龍成鳳的家長?

兩種情緒,就像互不相同的油與水,在明月的心裏交織纏鬥。許是初夏的陽光已足夠有力, 她背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 臉也微微紅了起來。

手上忽然一重, 牽著他的雲煥加了些力氣, 他笑容溫和地向馮導道:“反正現在離節目開播還有一段時間, 具體事宜我們可以稍晚討論。你們如果做好了方案, 完全可以給我們發一份過來,我跟明月還有朵朵,三人協商之後再做決定。”

留有餘地,又把需求說得清清楚楚。明月盯著雲煥看了會,說:“都聽朵朵爸爸的。”心裏就像刮過一陣風,輕松舒爽起來。

回去路上,明月跟雲煥在一邊宣傳欄裏看見個謎語:獨來獨往,謎底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裏的一個詞。

她對這種玩意興趣很大,然而天賦很差,往往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所以然來。然而雲煥頭腦靈活,她照著價值觀一個個找的時候,他便猜出是“自由”。

明月隨即就著謎底想謎面,獨來獨往,無人約束,那不理所當然應該是自由。多簡單,多貼切。

明月回顧自己的小半生,似乎一直向往自由。這大概源於她曾有過一個控制欲極強的父親,不太清晰的記憶裏,他很高,也很帥,對家裏的潔凈程度苛刻到了幾乎讓人發狂的地步。

他愛明月,也愛對她全權負責,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她留男孩頭,穿男生裝,一切女孩愛美的舉動都是被禁止的,她已經差不多忘了他舉她過頭頂的快樂,卻總能一下記起他遞來小刀,要她刮幹凈指甲油時嚴厲的眼睛。

父親去世,她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寄宿。先是準軍事化管理的中學,再到處處都需要註意的叔叔家。前一個有數不清的規矩,後一個盡管輕松許多,但別人家和自己家,總是有著太多的不同。

說起真正的自由,大概就是沒心沒肺的大學四年,可以不用仰人鼻息的生活,可以睡到自然醒還有飯吃,可以泡學長,撩學妹。

等到踏出國門,以為又是一場肆意的狂奔,她卻很快迎來朵朵。自由這個詞,變得尤為諷刺,它幾乎等同於孤立無援和自生自滅。

明月習慣了自己做決定,盡管她並非是一個善於做出明智取舍的人,但在沒有人依靠的那些年,她的世界裏就只有一個王。

忽然有一天,又有這麽一個人出現,就像冬季裏為她占過位的好心人,節日時給她送來笨禮物的前男友……

這麽一個人又再次出現,她就像是黏上皮毛的小蒼耳。

每一次不經意的靠近都是膽戰心驚的,因為怕被再次甩開,每一次更緊密的聯系又都是身不由己的,她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跟雲煥在一起,很容易就讓人不自主地跟隨他的步伐。

《貓小姐》的漫畫每周至少一更,近來為了真正貓小姐忙得人仰馬翻,他反而更有創作靈感,一連數天保持日更。

段子裏出漫畫的模式一早改成段子圍繞漫畫,明月要做的就是看圖說話,然後發上微博,點讚評論包括關註都在穩步上升。

生活上,他就更拿大頭,他開始重新審核朵朵的性格,努力打磨她不良的習慣,他甚至已經著手為三口之家做未來打算。

連他們在這座城市的逗留計劃,也由他一手操辦。

休假之前,雲煥就已經打算錄完節目後,帶明月和朵朵在這邊玩幾天。明月樂得做甩手掌櫃,把一切主動權都交到他手裏。

本地景點不少,但多在郊區,雲煥特地留過一天給幾個女士逛街,翌日退了房間,帶她們住進交通更便利的景區酒店。

這一安排極得麗麗姐歡心,私下裏姑爺長姑爺短的誇過雲煥好幾次,說他懂得女人心,做事又穩妥,最關鍵一點,舍得花錢。

明月偷做一個鬼臉,說:“你適可而止吧,別什麽都挑最貴的來。醫生掙多少你心裏也清楚,你這是透支你女兒我未來的生活品質!”

麗麗姐直翻白眼:“你知道什麽,你看他花錢那個沒數的樣,一看就是從小慣壞的。這證明什麽,這證明他平時肯定是有人讚助的。”

明月說:“讚助什麽,你不是說他就是三套房的小開而已嘛。”

“那是保守估計,現在看來要提高啊。他爸那廠子肯定規模不小,隨便補貼一下,就是有房又有車的。”麗麗姐嘴角噙笑,兩眼放光。

明月扁嘴:“人家爸爸的就是爸爸的,關兒子什麽事。”

麗麗姐嫌棄臉:“你懂什麽,父債子償,父業子繼,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爹媽的就是你們的,你們這代人對這認識可能不深了,但我們這代人可不一樣。”

明月一挑眉:“真的?”

麗麗姐撩發:“那可不。”

明月伸出手:“那你借點錢給我。”

麗麗姐一溜煙跑了。

雲煥問起她們總偷偷嘀咕什麽的時候,明月撥著手指想到,她跟麗麗姐背著他算計已經是很猥瑣的事了,現在再撒謊騙人似乎更沒底線。

明月於是實話實說:“在討論你這個小醫生怎麽這麽有錢。”

彼時他們正在市郊的園林漫步,麗麗姐抱著朵朵騎上一尊假山,舊時封疆大吏大費周章運回的他山之石,如今淪落到受黃毛丫頭的□□之辱。

一旁維護的工作人員發現,套上紅色袖章喊人下來,麗麗姐撮尖嘴說:“小孩子嘛,就拍一張照,朵寶寶笑一個——怎麽有蛀牙啦,還是閉起來吧。”

雲煥聽得笑了,摸出一根煙來點上,微瞇起眼睛看明月:“有結果了?”

明月搖頭,小聲道:“我媽媽說你是啃老,但我覺得不是。雖然我一直啃著,可能沒有什麽發言權,但我覺得雲醫生,應該是有辦法的。”

雲煥又笑,桃花眼微微揚起來,帶著一股散漫。他夾著煙的手往她鼻子上一刮,說:“你倆的對話真有營養,成天琢磨這個有什麽意思?”

明月道:“你說我可以,別說我媽。”

“行行行……”他點頭:“以後她再不放心,你明確告訴她,我一直有在外攬活,所以掙得還可以。當然我家對我確實有支持,這也不是什麽丟臉的事。”

“攬活?什麽活?”明月眼神裏透著那麽一點不懷好意,掃描儀似的將對面一通打量:“怪不得雲醫生年紀輕輕就虛了,原來是這麽回事兒。”

這話四舍五入,約等於是說這男人不行了,雲煥一通笑,抓過她的手分筋錯骨的一通揉,反問:“我虛不虛,你不清楚?”

明月耳廓一陣發熱,忍不住瞄一邊的麗麗姐跟朵朵,臉上忽地一重,熱乎乎湊過來男人的鼻息。她瞪眼去看,他帶著一臉饜足笑意地重新站好。

手還在他那裏,已經換成緩慢柔和的力度,他聲音也是若有似無的,問:“你媽媽……什麽時候才走?”

有些東西,忍得時間長了,化成一樁朽木,久而久之也就算了。一旦沾過雨,吹過風,心底冒出的雜草就毫無節制地爬滿整個世界。

戀愛初期時肢體上的接觸已經糊弄不了他們,明月近來光是看到雲煥,就覺得肚裏像燒開一鍋熱水——換位思考,他應該也不例外。

可惜這幾天麗麗姐看她看得緊,不僅一到夜裏就開啟特務模式,平時他倆稍微走近點都擺臉色看。她管這叫做婚前矜持,省得男人吃完就丟了。

明月想想都好笑,至於麽,他們連朵朵都有了……

不過此刻仍舊將他手一丟,明月道貌岸然地反咬一口道:“我媽不走,賴著我們了,你也少想那些不健康的,真討厭。”

雲煥只是問麗麗姐去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討厭了,不過被她撓過的手心癢兮兮的發燙,他張開看了看,又覺得這舉動著實挺蠢。

晚上,雲煥叫了車,在附近一家極負盛名的館子裏吃野味。麗麗姐吃得嘴歪歪,顧不上擦幹凈臉上的油就跟他們道:“你們什麽時候回去?”

雲煥以為她是良心發現,知道太過叨擾,遂放他們獨處兩天,於是道:“過完周末再走,明月下周要上班了……怎麽,阿姨,你是不是要去培訓了?”

明月實在看不過去,幫麗麗姐擦了嘴邊的屑,也說:“就是啊,你到底出來玩的還是培訓的?你們醫院也沒人說你。”

麗麗姐道:“誰敢說我?反了!本來想明天跟他們一道回的,既然你們還玩兩天,我就留下來,跟你們再培養一會兒感情。”

雲煥:“……”

麗麗姐問:“小煥,你不嫌阿姨打擾你們吧?”

“……”雲煥:“怎麽會,求之不得。”

麗麗姐夾菜吃:“就說嘛,我多好一人哪。”

雲煥:“……”

除了麗麗姐,還有另一個人關心雲煥回不回去。

雲煥一早收到消息,不過等他回到房間,不緊不慢洗過澡,開電視,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新聞,才一邊回:

那邊魏珊珊立馬秒回道:

雲煥垂著眼:

魏珊珊:

雲煥說:

魏姍姍:

雲煥說:

魏姍姍:

或者說,早就知道。朵朵在臺裏被明月抱跑的那一天,雲煥就收到一條來自國內號段的短信:

他當時因為急著找這對母女,匆匆看過一眼就收起來,等到夜裏拿出來重翻,才後知後覺地猜到這應該是她。

他並不覺得這是多大的一件事,也沒想過需要回覆,就像前陣子零星收到的那些一樣,徹底刪除,拋之腦後,然後去做自己的事情。

她也就保持默契的不再打擾,然後一直到今天。

魏姍姍問:

雲煥實話實說:

魏姍姍有點懵:

雲煥:

魏姍姍繼續沈溺自己的世界:

雲煥:

魏姍姍:

魏姍姍發來幾個討好的表情,再小心問:

雲煥立刻回:

而且很理直氣壯的:

魏珊珊徹底炸了,一通表情包丟來後,給他直接把電話撥了過來:“雲醫生,你是腦子壞了?還是哪兒有問題?”

雲煥道:“什麽亂七八糟的。”

魏珊珊說:“煥,你要是哪兒有問題,咱就治,你自己也是個醫生,應該知道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最重要是千萬不要放棄自己。”

“……”雲煥靜靜等著她說。

魏珊珊:“實在治不好,也沒什麽,反正光看你那小白臉,也能就菜吃三年。你何必把事情搞成這樣子,對得起爹媽對得起我嗎?

“我知道你戀愛一直不太順,可你別灰心啊,雖然你一身毛病,但保不齊有人瞎呢。娶個單親媽媽,是一步到位了,但孩子不是你的,怎麽養也養不親啊。

“你還不如現在開始,一邊治療一邊相親,反正我看你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做一點對社會有意義對家庭有貢獻的事,也好過有人天天在我這兒敲邊鼓。”

雲煥問:“說完沒?”

魏珊珊一梗:“差不多了,想到再說吧。”

雲煥說:“那孩子是我的。”

魏珊珊:“!!”

他把電話掛了。

魏姍姍:

魏姍姍:

雲煥壓根沒在怕的,翻出今天下午,明月站油菜花田裏,摟著她的一張,按了原圖發送:

頂多偶爾“中”一會兒?

魏姍姍又將電話撥過來:“所以應該怎麽辦?”

雲煥說:“你先消化一下,再好好組織一下語言,幫我打個前哨。等我回去之後,會跟大家解釋好的……還有,對她更好一點,別布置太多事。”

魏姍姍一股哭腔:“你幹嘛老把這種事交給我做!我不管,你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免得我搞砸了,你又亂罵人。”

雲煥嘆氣:“廢物。”

魏姍姍話鋒一轉,胡亂調侃道:“不過今晚也有一點收獲,終於知道你臉長在女孩身上是什麽模樣了。”

雲煥哼聲:“漂亮吧。”

魏姍姍美滋滋地笑了會,輕快地說了三個字:“比我醜!”

雲煥:“滾!”

☆、39.Chapter 40

明月自鄰省回來當晚, 剛一吃過晚飯洗罷澡,立馬摟著朵朵上床睡覺。一覺酣甜, 結結實實睡過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家裏的餐桌上隔著一杯牛奶,一杯豆漿,油條裝在油紙裏還散著熱氣,給朵朵的營養粥一直溫在電燉盅裏。

雲煥清秀的筆跡落在便簽紙上:記得吃過早飯再走,我先去上班了。

小小一角, 還用簡筆畫著濃眉毛的怪蜀黍, 粗粗的手指正指著頁尾。明月將紙一掀,下面夾著一份雲煥畫好的《貓小姐》。

不同以往多格的表達,這次是個鋪滿整張紙的彩鉛畫,上面貓小姐正用小腳招呼她的臉,她睡著的側顏一旁冒出巨大的泡泡。

裏面是夢也是真, 子彈頭的小火車,織了一半的毛衣, 圍裙小姐流著淚,身後是灑滿星火的夜空跟數不清的玫瑰,怪蜀黍很小一個掛在月亮尖上, 在說什麽。

每一個意向都是這些天來共同的點滴記憶, 明月看得邊笑邊傷感, 懷裏亂動的朵朵不明就裏地摸了摸她眼睛, 說:“明月?”

明月撓著她咯吱窩, 逗得她直笑, 問:“朵朵喜歡雲煥嗎?”朵朵立馬就點頭,“那你以後想和雲煥住一起嗎?”朵朵又點頭。

那就在一起唄。明月將這張圖仔仔細細拍好發過微博,連帶著他那張寫著字的便簽紙,一起小心翼翼地夾進文件袋裏。

明月休假多天,一回來上班便像打足了雞血,做什麽都用上了百分百的力氣,決心用更大的努力報效公司對她的厚意。

不過因為工作定位,她平時對口的多以社會新聞為主,不容易接觸那些愛在半夜分手或是出軌的名人明星,也只好又幸好維持著原有的工作節奏。

見她回來,別人還好,小媛第一個高興,說:“有救了,終於不用既要負責找新聞,又要負責發新聞了。董姐你不知道,你不在這些天,我一連出了好幾次事故,績效都快被扣光了。”

明月雖然身在曹營,偶爾有空爬上網,也會去瞄幾眼自己的工作陣地,如小媛所說,確實時常看到有刪完重發的痕跡。

現在新聞時效性強,大家為了搶頭條,一篇稿子寫完,稍微核一下就發出來,錯誤紕漏時有發生,更要命的是以訛傳訛,失去新聞的真實性。

小媛技術好,但英文水平不如她,忙中出亂忘了修改錯誤,或是因為敏感性差,發了一些不該發的,其實都在所難免。

明月立刻幹勁立足,一邊安慰小媛:“別煩心,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一邊還有些美滋滋,心想自己其實是挺重要的。

小媛松下一口氣,有閑心跟明月瞎白話:“董姐,你這幾天玩得很好哦,瞧你氣色比之前好多了——”她湊近過來:“白裏那個帶著紅。”

明月不由摸摸腮幫,嘿嘿笑道:“累都累死了,哪裏紅了,估計早上手重,腮紅撲多了。不過心情還不錯,有吃有喝,人生幾何。”

小媛跟著笑:“董姐,你還是那麽逗!對了,你跟誰一道去的?”明月還在搜腸刮肚,想著應該如何描述雲煥的身份呢,小媛忽然道:“是孩子他爹嗎?”

“噗——”明月瞪著眼。

小媛一副情感大師的模樣,老氣橫生地嘆了嘆:“我就知道。你上次那個故事根本不是隨便講講的,你是親身經歷有感而發。”

明月持續:“……”

緩了好一會兒,明月擠上來道:“小媛,我發現你太可怕了。”

小媛仍舊是那副洞察一切的欠扁表情:“我還猜到miss wei應該是孩他爹的前女票。”她向辦公室一邊努努嘴:“一早上都來三回了。”

明月只覺得後腦勺一陣涼,一寸寸地往後轉過頭,一個紅唇白面果然站在不遠處,四目一對,那人便立刻走開,只留一個高高揚起的長馬尾。

明月一陣心驚肉跳:“不會吧?”

不至於吧,放任現任跟前任走進同一家公司,怎麽想也不是一個正常人所為。或許是雲煥有特別的操作,或許是他無知而無畏?

蹊蹺。

明月趁著午休時分,跑進公司樓外的安全通道給雲煥打電話,開門見山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對方一怔,盡管她並非親眼所見,卻還是明顯察覺到他一怔:“是不是有人在你耳邊吹風,把事情都告訴你了?”

明月腹誹這人消息真靈通,她跟小媛的竊竊私語,拐幾個彎都能拐進他耳朵裏:“是啊,你好大的膽子啊,可惜事情敗露了吧。”

“對不起啊。”他說:“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你這人容易神經過敏,關鍵時候又容易緊張,所以我一直打算先斬後奏。”

驚喜?有驚無喜吧,神經過敏倒是真的,試問誰和現任的前任在一起,會舒舒服服呢?不過她可不緊張,她只是手癢癢,想找個人練練中國功夫。

明月納悶:“雲煥,你什麽意思啊,你這什麽嗜好,你是不是有病,非要組個後宮,享受前呼後擁的待遇,心裏才覺得高興是不是?”

雲煥徹底聽不懂了:“你說什麽呢?”

明月反問:“你說我說什麽呢?”

雲煥嘆口氣:“你跟我說得是一件事嗎?我媽媽跟她先生過來了,我準備周五請他們吃飯,順便把你和朵朵介紹給他們。”

“……”明月倒吸口氣:“婆婆來啦?”

雲煥饒是再怎麽裝深沈,聽她態度這麽一百八十度的拐彎,也忍不住噗嗤笑起來。身邊同事都扭頭來看,他幹咳幾聲掩蓋過去,走到窗邊。

明月說:“怎麽這麽突然呢,我還沒準備好呢,你說要不要去買點什麽禮物,你媽媽喜歡什麽呀……太貴的,我現在可買不起啊。”

雲煥說:“就是怕你這樣,才不想告訴你,她什麽都不缺,把你自己和朵朵帶著就行。就是那天我要空出時間去接他們,可能沒辦法照顧到朵朵——”

“有我呀,我可以早點下班去接朵朵呢。”

“這樣也好,不會急急忙忙誤了事情。到時候我告訴你地址,你跟朵朵直接打車過來。我再到門口接你們倆,我們一起進去,你覺得呢?”

明月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反正她們有手有腳,想去哪的話,招個出租就可以。不必跟電視裏演的那樣,非要扭扭捏捏等男人接了才顯得慎重其事。

明月於是跟雲煥一拍即合,不巧他那邊又有突發情況,明月一句極其重要的問題卡在喉嚨口還沒說完,就被他無情掛了電話。

明月只好可憐巴巴地給他發短信:

雲煥回得挺快,語句極其簡短道:

“……”明月立馬做賊心虛地看了看四周,笑盈盈中咬著下唇寫:

雲煥大抵已經進入工作狀態,明月等了半晌也沒等到回信。

等明月走回自己座位,看見趴在桌上休息的小媛,方才意識到自己得意忘形,居然還忘了一個十分重要的話題。

miss wei到底是何方神聖?

明月於是也趴上桌子,一手撐著額頭,一手給李葵發消息:

李葵那頭很快顯示輸入:

明月:

李葵:

明月:

李葵:

明月:

李葵:

明月:

啊,原來不是前女友,那又是什麽關系?

明月:

李葵:

明月:

明月在錄制節目時認識的那位夏先生,盡管折戟沈沙,早早就被淘汰,卻一直很是關註朵朵的動態。明月於是跟他互相交換了聯絡方式,時不時會聊兩句。

夏先生知道她有心要往高雅殿堂走,前幾天特意問她要了地址,特別貼心地給她單位這兒郵了兩張齊夢妍的演奏會門票,時間是周五下午三點至五點。

明月一心想去,方才掛過電話就做好計劃,當天聽過演奏會後,滿身都是藝術氣息地直奔酒店見婆婆。可惜雲煥已經確定沒空,多出的一張就便宜李葵吧。

然而一直閑出鳥的李葵居然回覆:

明月沮喪:

李葵卻還有話說,明月一直看著“對方正在輸入”那行字,看得眼睛都酸了,這才終於等來她長篇巨作般的一段話。

李葵:

明月把這段話看過來看過去,一連看了好幾遍。

李葵字字句句都說得挺好,有理有據,符合實情,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就是有那麽一點不舒服。

只是究竟是哪一點的不舒服,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周五當天,明月早早就把新聞挑選出來,按時間順序交給小媛。盡管時效性可能稍差一點,起碼在數量跟質量上得到了保證。

她在單位用過午飯,又一直候到兩點一刻才匆匆啟程。小媛拿水汪汪的眼睛目送著她,她笑著揉揉她腦袋:“我時刻關註手機,有重大新聞一定反饋給你。”

往單位樓下走的時候,還在搜腸刮肚想能找誰一道聽演奏會,可惜數過來數過去,發現自己圈子小到,根本就只有李葵和雲煥二人。

直到手機叮叮當當的響,她看著屏幕上泛著綠光的三個字,有點無奈又有點譏誚的想,哦,不,其實她還有另一個小夥伴的。

許梓嘉大約是因朵朵的這次先斬後奏而畏縮,明月帶著小姑娘出去錄節目的這些天,他不僅沒來過一個電話,根本連條信息也沒有。

如此人間蒸發兩周多後,重新歸來,一上來就給了她一個爆炸性新聞:“我們班豬看我不順眼,把我書包扔出教室,讓我滾。”

“……”明月一陣膽戰心驚:“你幹嘛啦,惹得人家那麽生氣。別犯渾,老師都愛讓人滾,你現在拎著書包回去還能有救。”

“沒救了。”許梓嘉一嗤,不知往嘴裏扔了個什麽,說話含含糊糊的:“男子漢可殺不可辱,他都讓我滾了,我還死皮賴臉留著?”

“所以呢?”

“如他所願,滾了唄。”許梓嘉把口香糖吹得啪嗒啪嗒響:“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我都在外面晃了半天了,飯還沒來得及吃呢。”

“什麽什麽,你上午就滾出來了?”

半小時後,明月跟臭小子許梓嘉在市音樂廳內見面。來的路上,她撿到一張優惠券,撕了幾張給他買了漢堡可樂吃。

小孩兒都喜歡這東西,許梓嘉一見果然兩眼放綠光,抓著漢堡一通猛咬。囂張的綠頭發在腦袋上飛舞,黑發又長出來許多。

明月看得又有點心疼又有點埋怨,問:“你到底怎麽惹你們老師生氣了,說出來讓我評評理,看是他錯的多一點,還是你多一點?”

許梓嘉白她一眼,說:“你懂個屁。”

明月反唇相譏:“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懂。”

許梓嘉道:“三歲一代溝,你算算咱倆之間都隔著多大一片坑了。”

明月灰著臉:“你不提我年齡這茬,能憋死。”

許梓嘉嘴上厲害,其實心裏是受用的。他之所以愛跟明月在一塊,就是因為明月坦誠又可靠,從不因為大他幾歲,就總拿出一副好為人師的大人腔調。

不過……

他把可樂喝得咕嚕嚕響,雪亮的眼睛偷瞥她,合理判斷出這份好感,很有可能是建立在顏值的基礎上。畢竟他算是個第一眼動物,對漂亮的事物總分外寬容。

明月今天穿得很是隆重,剪裁極佳的連衣裙,顏色極襯她膚色。本就白得不行的一個雪人,今天幾乎發亮。可臉上又是紅撲撲的,極有活力。

許梓嘉將東西吃得七七八八,果皮紙屑一律裝回塑料袋裏,環顧四周道:“你這麽糙一人,上這兒來幹嘛,附庸高雅?”

明月聽了一點都不惱,翹著蘭花指,從包裏不疾不徐抽出兩張門票,在對面草包面前揮了揮:“看見了吧,齊夢妍演奏會的門票。”

許梓嘉眼睛一亮,說:“你不錯嘛,這票最近炒得可貴!”他伸手要搶,卻被明月眼疾手快地晃過:“小氣,我就幫你看看座位號!”

明月一哼:“用不著,你還是好好回家,等著你爹媽的狂風暴雨吧。我可要一個人進去,好好享受一頓耳朵的饕餮大餐了。”

許梓嘉連忙站起身,急趕幾步揪住明月衣服下擺,說:“什麽啊,兩張票,你一個人看,太浪費了吧,不如我幫你分擔了。”

明月說:“又不是買菜吃飯,煮多了需要多一個胃來填。我就喜歡一個人占兩張位,自由,寬敞,有錢。”

許梓嘉板著臉:“我說真的呢。”

明月這才停下來看他,薄薄的票敲在他肩上,說:“那你答應我,一會兒看完之後早點回家,再給你爸媽好好解釋一下這件事。”

許梓嘉清亮的眸子動了動,唇角一勾,把票接過來,哼聲:“聽完了再說。”

明月跟在他後頭,

夏先生不愧是團長,送人的兩張票都是絕佳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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