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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在三國做個大當家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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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重重寒風, 皚皚白雪,成了阿玉最好的臂助,將他的名聲傳播到了幾乎每一個地方, 凡是知道火炕的就知道阿玉。在這些人的嘴裏, 阿玉已經不是他自己了, 一會兒是火神下凡, 一會兒是炕君現身。年紀也忽大忽小,從少年到七八十老頭,隔一個城池這歲數就變一變;容貌身姿什麽的那就更是不用說了,有的說他眉間有火紋,有的說他身披火紅披風,還有人說他頭頂生紅雲的, 就差沒直接變身成什麽三頭六臂的模樣了……

阿玉頭一次知道自己成了這樣, 整個人都不好了, 哭笑不得有沒有?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的,和調色板一樣變幻莫測。只覺得這以後自己是別想出門了, 他都已經可以預見, 往後自己出門一說自己是秦玉會接受什麽樣的待遇了。絕對比以前當錦衣衛時候那種神鬼辟易都犀利。檢查他是否比別人多一只角什麽的目光,肯定很不少, 看,自家那些人都已經在用眼角掃描他了, 他還能不知道?這樣一想,阿玉覺得這日子那真是沒法過了。

“你何必這樣苦惱?該高興才是。難道你沒發覺,這無論怎麽形容, 加在你身上的卻總是那幾個字?”

阿玉的苦惱,最終負責引開註意的還是那過來八卦,順帶帶來前頭一系列消息的王祥。而且說的還十分的有技巧,有內涵。看看,阿玉上鉤了吧。

“發現了,不是火,就是紅,總是這麽幾個。”

“不錯,就是這兩個,那秦郎君,你可還記得“赤帝子斬白帝子”之說?”

嚓,這老小子想說啥?赤帝子是誰?劉邦啊,白帝子是誰?秦朝嬴姓趙氏?這兩個無論是哪一個,和他可都沒關系,你這麽生猛的往我頭上套,到底想幹啥?阿玉眼睛都要瞪圓了,滿是戒備的看著王祥,看的老頭都有些好笑起來,一邊搖著頭,一遍笑說道:

“何必如此緊張,如今既不是秦,也不是漢,也沒什麽帝子之說,只是那麽一個顏色……罷了罷了,你在這麽瞪下去,老夫也吃不住,索性長話短說。生民喜好直接簡單,常以五□□分,這一點不知你是否察覺?”

五色?喜好?用顏色給人做區分?咦?為啥他突然就想到了京劇臉譜呢?那戲怎麽唱來著?……藍臉的竇爾敦盜禦馬,紅臉的關公戰長沙,黃臉的典韋,白臉的曹操,黑臉的張飛叫喳喳啊啊……咳咳咳……差點唱出來了。阿玉忍的太突然,卡不住咳嗽起來。

不過也正是這麽一咳嗽,他倒是明白了王祥這老小子的意思。他這是想說,百姓往他頭上套這紅色,是喜歡他的意思是把。畢竟另一個紅的不要不要的,那是關公,那可是武財神,多招人喜歡啊。

雖說這解釋,聽著確實像是那麽一回事兒,很容易讓人自得,可同樣的,阿玉也很明白這話音裏說笑的意味。他可不是那種沒什麽見識耳朵軟的,沒這麽容易忽悠,所以很不在意的搖著手說道:

“什麽喜歡不喜歡的,沒這麽玄乎。左不過是因為火炕說起,這才……,行了行了,只要不是和鬼火扯上,往我腦袋上套藍綠之色,隨便他們怎麽說吧。”

阿玉是說笑,可說完人家卻沒笑,到了這會兒,阿玉才發現,綠帽子什麽的,這年頭的人似乎沒這個概念?

阿玉猛地想起來,一直到人明朝,嘉靖皇帝賞賜臣子都還毫無顧忌的用“香葉冠”這種綠油油的帽子呢,由此可見這個寓意深刻的代言詞……嚓,其實這是元朝確立的,因為人孛兒只斤家的男人規定了,青樓龜公之流只能帶綠色的帽子。而在這家之前,雖說不如什麽朱紫,充作貴色,可沒犯忌諱到這地步。最多也就是低賤些,比如唐朝詩人李白在《古風》中說“綠幘誰家子,賣珠輕薄兒”就是這個意思。畢竟那時候人大唐官員的官服裏也有綠色的對吧。

更往細處追究,意大利近代符號學家艾柯(Umberto Eco)研究認為:每個時代雖然用同樣的顏色字詞,但這些字詞所指的顏色卻不可能一樣;也就是說,古代的綠和近代的綠不可能相同。

以前所謂的綠指的大概是帛布的自然綠,即一種青青寡寡,被水漂白過,有點營養不足的綠色,比如漢代的奴仆階級被稱為蒼頭,原因即在於他們所戴的巾是這種綠色。所以成為賤民階級專用的顏色很正常。與綢緞鮮亮的綠,貴族皇室輕紗用的綠,自然是不一致的。

頭腦風暴給自己來了這麽一通之後,阿玉突然沒了說話的欲望。整個人都有些懶散起來,有時候吧,穿越的次數太多,太靠前就是這一點不好,這知識代差的太大,代溝太明顯,讓人十分的無趣。

不過再無趣,有客人在,也容不得阿玉懈怠。故在發現王祥不懂這個的時候,索性跳過了這一截,反過來詢問起了別的。比如曹魏那邊明年耕種的事兒。好歹他如今這知農的名聲不錯,總不能剛當升了爵,就忘了本吧。

王祥能在七老八十還官運不斷,這人有多機靈可想而知。而這個機靈人,對於人情緒的敏感度,那更是超出常人不知道多少倍去。由此,從阿玉警惕赤帝子之類的,到轉換話題的速度上,他自然已經明白,這眼前的秦郎君對於百姓叩拜,世人追捧什麽的,似乎沒什麽興趣。穩重內斂,心性不凡的很。

等著阿玉問起農事,王祥心下更是給阿玉貼上了一個實在人的標簽。許是越沒什麽,就越喜歡親近什麽。像是他這樣靠著炒作名聲混起來的人,虛的接觸的太多,所以對於這樣的實在人更歡喜親近些。王祥覺得阿玉不圖虛名,忍不住的,這嘴巴就有些管不住。別說是阿玉問的農事上的問題了。就是曹魏那邊的政事,各個世家之間的糾葛,士族姻親間的親疏,都透露了好些,聽的阿玉眼角挑了好幾次。

等著王祥說痛快了,被恭敬的送去客房休息,阿玉才揉著額角,失笑著重新思索這王祥的來意。

這才一年多的時間,光是他這裏就來了三次,而且這一次還是大冬天,飛雪漫天的時節,不辭辛苦,只帶了不到十人的侍從……那麽其他人那裏呢?比如那些王祥的老友家中?舊交新友該是個怎樣龐大的數字?阿玉從不認為王祥這樣的南北走動,就真的只是單純的拜訪,從剛才王祥那些八卦中可知,這人在曹魏,雖說打著隱居的名頭,可消息卻一點都不蔽塞,那麽在東吳呢?他又有怎麽樣的消息?這南北之間的消息交流……

中國或許是間諜歷史最早的國家,從有戰爭開始,間,細作,諜,就不曾少過。可將這消息販賣的如此光明正大,做的這樣毫無顧忌,明目張膽……阿玉還是忍不住想要搖頭。不知該感慨士人的墮落,還是可惜這間諜發展的退步。

子曰:“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君子貴在慎獨,謹言慎行以全己身這個道理已經很清楚了。然,這世間賣弄口舌,以縱橫之術謀取出身的,也同樣皆是聖人子弟。由此可見,偽君子這三個字,還真是……一竿子摟住了不少人。

不知是不是24孝出場次數太多的緣故,阿玉對於王祥,雖一直覺得他虛偽愛炒作,可同樣對於他的寬厚心胸很讚賞,往來之間也算和睦。如今突然又發現了一個屬於王祥的小秘密,他一下子唏噓起來。

名利這東西真的是太折騰人了,看看王祥,幾十歲的人,竟是不顧年老,做起了這溝通南北的活來。反過來,再看自己,他又有什麽資格說別人呢?他一門心思想要做什麽名士,想弄什麽學堂,難道就沒有對名利的渴求?

往日裏,什麽改變歷史,什麽造福天下,難道不一樣是被名利束縛?終究都一樣,是凡俗中的一員,他也不例外!

“伯兄,你怎麽了?可是那王公說的有什麽對咱們不利之處?”

看著阿玉神色不好,那腦子不知道飄到了什麽地方,秦潤實在有些忍不住了,伸手扯了一把阿玉的袖子,十分緊張的詢問起來。剛才他聽了滿耳朵的八卦,到這會兒還沒反應過來到底誰是誰呢,只覺得到處都亂哄哄的。難不成這裏頭有什麽不妥當的?不然大哥不至於神游天外吧。對,一定是有什麽大問題了。難道自家這裏還有什麽不安穩?是了,自家是侯爵府邸了,大概很容易讓人盯上吧。那……是不是大哥會有危險?

自己嚇自己嚇的不輕的秦潤這會兒哪還有往日的沈穩,什麽拉袖子,要是阿玉再不回神,估計他整個人都能撲上去了。好在阿玉反應夠快,在被打擾的第一時間就驚醒了,轉頭看到秦潤那緊張的有些發白的小臉,都不用過腦子,立馬拍著他的手臂,安撫起來。

“無事,無事。”

嘴上說著無事,心下想的事情還挺多,結合了一下王祥給的消息,阿玉知道,這曹魏目前朝堂上風雨只能算是暫歇。畢竟這後宮沒孩子是魏明帝的硬傷,這之後怎麽樣,還要看他是不是能趁此機會徹底掌控內宮,自己生下孩子來,若是能,那麽後頭還有戲,若是不能,遲早連著後宮的人也會反水,到時候只怕還是個早亡的結果。

有了這麽一個定論,他忍不住往蜀漢那邊又想了想,阿鬥……忍字頭上一把刀啊,這娃悲催的,其實也不比魏明帝好多少,雖然內外爭鬥相對少些,可底氣也少,為了防禦曹魏,這麽些年重心一直都是在軍事上,如此一來民生上進步很有限,如今這十年的時機……能不能抓住是個問題,抓住了文臣會不會做大又是個問題,文武之間的紛爭是不是壓的住還是個問題。

有心給阿鬥鼓鼓勁吧,阿玉能想到的就一副對聯:“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沈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可偏偏還不能用,因為他如今所在就是吳啊,這要是讓人知道了……沒文字獄都能搞出心理陰影來。所以最終只能歇菜。全看阿鬥自己了。

兩圈分析完畢,阿玉終於徹底回了神,然後將自己想的,一股腦的開始灌輸給秦潤,爭取讓這娃早點多幾分政治頭腦。把秦潤給折騰的,眼睛都快冒金星了,半響才說道:

“伯兄,若是如此,那是不是說,弱司馬懿那邊能壓得下去,這三國之間平穩可能不止十年?”

咦?其實這孩子腦子還是挺不錯的嘛,一下子就看到了關鍵!阿玉點點頭,微笑讚同的說到:

“確實,若是能壓下去,哪怕是為了不讓司馬家有重新起來的機會,這一統天下的事兒,也會緩一緩。畢竟曹家的人也不傻,一個是統一了,徹底沒戲;一個是不統一還能坐擁三分之一,只要想明白就知道怎麽選。”

“那咱們東吳呢?”

“東吳?不上不下,若是能安生,倒也正是個平穩過度的好時機。未來也能多一些希望。”

“那咱們呢?伯兄,你有如此本事,真的就只當夫子了?”

“當夫子更安全,未來畢竟局勢難料,咱們人丁稀落,總要以家族傳承為重。”

“委屈了伯兄。”

“哪裏委屈了,為兄倒是樂的輕松,行了,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多上幾次山來的利索,那王公遠道而來,且松快幾日,等他去了建業,咱們就去山上待幾日,這時節不攢點皮子,白費了這大雪。”

嗯?打獵和不浪費雪有什麽關系?哦,是了,大雪天皮毛最後世保暖是吧。秦潤如今也不是那什麽都不懂的娃子了,不過是腦子一轉就明白了阿玉的意思。看,代溝這東西,果然還是年輕些的更容易彌補上,這不就培養出來了嘛,和那些老頭,真心沒啥溝通的欲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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