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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駕車的小武被打暈丟在西山腳下草叢裏,他醒來後沒見到馬車也沒見到兩位姑娘,趕緊回春江樓報信。

江媽媽急得不行,趕緊報官,府尹葵大人立即下令手下大捕頭帶著二十多個衙役出動。

葵大公子得知消息十分震怒,當即上馬提槍就出了府,桂皮領著葵府的親兵隨後就跟去尋人。

那邊萬安行的押運車到時間還沒到,杜掌櫃的就有些不安心,便派了人去路上迎,碰到的卻是死傷的押運兄弟,這才知被馬賊搶車了,趕緊上報,又去報官。

瀘州城很久未出現如此的大案了。

葵大人焦頭爛額。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春天的黃昏涼意還是很濃的。

雅琴縮了縮肩膀,忽然身上一暖,刀疤大哥將自己身上的大褂披到她身上。

她低聲說謝謝,刀疤大哥不自然的點點頭。

其實她的衣裙早已破碎,隱約露出白皙的肩臂,他早已註意到。

三人不敢走通往山下的小路,只敢遠遠沿著小路。

人藏在路邊樹林裏行走,這樣被發現的幾率要小很多。

因為雅琴腿本來就傷到了,這會兒又是雜草林立的傾斜山地,她走得很艱難。

一滑,她就要跌倒,辣妹抓著她差點被她一起帶著滾下去。

刀疤大哥看著她們,像是猶豫再三才說到,“我背著你吧,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被發現。”

說著走到雅琴跟前,背對著蹲下,那肩膀寬廣厚實,她慢慢趴了上去……

☆、63得救

63 得救

山下果然有馬賊在看守出入口。

刀疤哥說得沒錯。

山腳下設了個哨崗,有三個人把守路口。

“那怎麽辦?”辣妹焦急的問到。

時間長了他們肯定會去小屋找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到時就會發現她們跑了。

“辣妹,我去引開他們,你找到機會就帶著她跑。”刀疤大哥看著辣妹認真的說到。

“不,”辣妹毫不猶豫的就反對。

“大哥,你去引開他們無疑就是送死。”

雅琴也不同意,堅決的拉著刀疤哥。

但她不知瀘州城春江樓有沒有找她們,就是有人找,又能找到這裏來嗎?

辣妹想想說到。

“大哥,我去引開她們,你背著雅琴從路邊跑吧。”

她緊緊握著雅琴的手交到刀疤哥的手上。

她沒想到在這樣危機的時刻這個萍水相逢的漢子能豁出性命救她們。

如果他去引開馬賊,她帶著雅琴很難跑出去,但如果辣妹引開讓他帶著雅琴跑而會有一線生機。

“不要。”雅琴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大哥,你放心,我就是山邊長大的,我到時候往山裏跑,盡量拖延他們,不叫他們找到,雅琴就拜托你了,逃出去了,趕緊找瀘州府尹葵大人,他的大公子葵安是我的未婚夫,他會來救我的。”

說著不容兩人再拒絕,她貓著腰快速跑到另一邊。

另外一邊果然是茂密的灌木林地,她撿起好幾塊石頭朝著路卡,哨崗處用力丟去。

很快那幾個馬賊便發現了她,她深深看了一眼雅琴和刀疤大哥藏身的地方,轉身頭也不回的朝灌木叢林裏跑去……

其中似乎有兩個人追了過來。

還剩下一個人了。

辣妹邊跑便想,那剩下的那一個人刀疤大哥應該能對付的吧,他們應該能跑出去的吧。

辣妹腦子裏想著這些,腳下不敢停,拼了命的往前跑。

得虧她從小在山上采蘑菇,砍柴的,山路走慣了。

春天裏草木豐茂,這裏地形又覆雜,都是凹凸不平的山道,茂密的地方都看不到路。

辣妹下腳很輕,像只小鹿一樣靈巧的在枝杈灌木間穿梭,她現在只能不停的奔跑滿山遍野的瘋跑,讓那兩個人怎麽也抓不到自己。

不知為何她瘋跑間竟然想到葵安葵大公子。

不曉得他知不知道她被劫持了,不知道會不會來救她,知道她被馬賊劫持了還會不會認真的說要娶她……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裏,而身後追她的那兩個馬賊早已不知所蹤。

這會兒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她累癱在地,一身的汗,這會兒冷風一吹全身瑟瑟發抖,旁邊似乎是一叢茂密的藤蔓,她順勢窩了進去。

夜晚的山林真安靜。

原本存在的風聲此刻似乎已銷聲匿跡,只有在空蕩蕩的帶有血腥味的空氣中不時擴散著幾聲鳥的嗚咽聲,似乎是生命最後的掙紮。

這是辣妹最後的感覺。

不想她就這樣睡了過去。

辣妹是被凍醒的。

醒來時她還有一刻的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夜空中,一絲光射穿了樹上密布的枝葉,層層疊疊漏到了地上,揪某人的心。

葵安在山林裏不斷的穿梭,尋找……

西涼山的馬賊怎麽也想不到黑夜裏忽然山下殺來一隊人馬,憑著二十幾個人硬是就剿滅了他們五六十人的馬隊。

只是這些馬賊到死也不知為何引來這滅頂之災。

其實葵安這二十幾個親衛都是和他一起參軍的兄弟,親入戰場實戰過的,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漢子,這會兒對付一幫馬賊自是不在話下。

只是滅了馬賊也沒找到辣妹和雅琴。

那會兒天色暗下來的時候,辣妹十分英勇的跑了出去,引開了哨卡處的兩個馬賊去追她。

緊接著,刀疤大哥便偷偷的繞道哨崗後面,襲擊了剩下的那個漢子。

雖然刀疤哥身手不錯,但那馬賊也不是弱角色。

刀疤哥本來拿著石頭從身後砸那馬賊後腦勺,但馬賊十分警覺,在最後那一刻他偏了一下,於是那石頭便沒有砸到要害。

趁著那馬賊被砸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刀疤哥趕緊揮拳。

那馬賊唰的就拔出了腰間的短刀,對著刀疤哥就砍了過來。

那刀子嘩嘩的幾下,便有一下劃到了刀疤哥的腹部,雖不深但卻也劃了好大的口子,熱血一下子流了出來。

那馬賊狠狠揚了揚匕首,一副挑釁的神色。

刀疤哥手上沒有武器很是吃虧,左躲右閃間便被馬賊一腳踹倒在地上。

下一刻就被馬賊騎在肚子上,傷口還在流血,又被這樣重壓。

那明晃晃的匕首就懸在他咽喉上,兩人交握匕首的手一個向上,一個向下,正在殊死搏鬥。

不遠處的雅琴看得分明,此刻急得手心裏捏了一把汗,眼看著刀疤哥落了下風她急著救他,便大著膽子,忍著腳痛跑了出來,撿起地上那塊石頭對著那馬賊就是一下。

可惜這一下還是不夠力度,那馬賊本能的反手就是一揮就把雅琴揮倒在地。

不過正是這一下給刀疤哥有了機會,他就地一滾,伸腳掃落馬賊。

形勢逆轉,他終於制服了那馬賊。

“大哥,你流血了……”

雅琴這才看到刀疤哥的腹部在流血。

他笑笑,“沒事,就破了點兒皮,我們快下山。”

他不知道去追辣妹的兩個馬賊什麽時候會返回。

“好,走,我們快走。”

雅琴心裏也很清楚只有他們快點下山找救兵,辣妹才能安全。

雅琴的腳已經腫的老高,每走一步便是錐心的痛。

刀疤哥最後不得不再背著她,眼見著前面就是官道了,他最終暈倒了。

雅琴這才發現他腹部傷口流的血把半邊褲子都浸染濕了。

可她腳又走不動,此刻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最後只能撕了身上的衣衫給他包紮傷口,怕被馬賊發現於是一步一步的把他拖到草裏藏起來,而她自己堅持著一步一挨的走向官道……

還好她最後碰到了那些衙役。

衙役稟報說雅琴姑娘找到的時候桂皮喜出望外,卻只見到她沒見到辣妹,心又沈了下去。

葵安問清楚雅琴後才知道辣妹為了引來那兩個馬賊跑進了繁茂的密林。

他一言不發,一頭鉆進林去找人。

桂皮自是擔心他,趕忙召集兄弟們一起入密林搜索。

辣妹凍得不行了,縮在藤幔裏。

她七想八想的,不知怎麽想到腰間的荷包。當初葵安送給她時說叫她等到他娶他時再看。

她無聲的咧咧嘴,苦笑起來,自己還有那時候嗎?

她窸窸窣窣的慢慢從腰間解下荷包,打開來,裏面竟是兩張羊皮紙。

就著朦朧的月光一看,竟然是一張地契,再一看,春江樓?

這竟然是春江樓的地契?

原來春江樓的東家就是葵安,而他顯然還將春江樓送給了自己。

另外一張竟是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她無聲的笑了出來。

此時她不知自己該如何反應,望著頭頂的月光只覺得腦子很大很大,似乎下一刻就要死去,心中卻忽然有個強大的設想,不知道自己真嫁給了葵安是個啥樣兒。

她就這麽迷迷糊糊的又昏睡了過去,不知又過了多久似乎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辣妹!辣妹!辣妹!”

空曠的山林間那聲音似乎很近又很遙遠,仔細一聽那聲音隱隱熟悉,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怎麽覺得是葵大公子的聲音呢。

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豎著耳朵細聽。

真的是他的聲音。

自己不會是在做夢吧?

“葵安……葵安……葵安!”

她似乎用盡了兩輩子的力氣喊了出來。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挺拔而立的身影漸近,月光下他長眉舒展,劍眉星目。

此刻的他猶如天神降臨一般叫辣妹移不開眼。

他冷峻的面容寫滿焦急之色,一對上辣妹仰望的目光瞬間松懈。

“葵安!”

她小心翼翼的喊著。

聽在他的耳中卻帶著點兒乞求和撒嬌的意味。

一整天都焦急擔心終於在這一刻徹底釋放。

“辣妹,我找到你了,找到你了,別怕。”

他身體已經與腦中所想同步,走上前,蹲在地上,一把抱了她摟在懷裏。

面對這個溫暖寬廣的胸膛辣妹淚流滿面。

什麽叫心安和溫暖,就是這一刻了。

回瀘州城的路上,葵安摟著辣妹坐在馬上。

已經是清晨了。

風從樹葉的縫隙間蕩過來,涼涼的,柔柔的,有了背後的溫暖,這淡淡的涼意便顯得很舒服。

薄薄的輕霧如紗般漂浮起來,四周朦朦朧朧的,讓人仿佛走進一個夢幻般的世界。

遠處的燈光,一束束地透過夜幕照過來,瀘州城就在前面了。

這一天一夜的經歷像是場夢一樣不真實。

她有些不自覺的扭扭身子。

“怎麽?本公子的懷抱不舒服嗎?”

辣妹輕咳了兩聲,後面還有一幫衙役呢,這人就如此眾目睽睽下調……

“你怎麽找到我的?”

他垂眸正對上她仰望的角度,低頭在她額上一吻,辣妹雖心慌躲避,卻也不想引起太大的動靜惹旁邊的隨從註意,讓他親了個正著。

“要連自己的未婚妻都找不到我葵安還不白混了?”

他這話語氣說得得平淡,面上眉眼間卻是滿滿的驕傲之色,辣妹看得忽然抿嘴一笑,“嘚瑟!”

終是沒有否認他口中的“未婚妻”這三個字。

☆、64 再嫁未遂

64 再嫁未遂

杜樂康見到辣妹已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

他頭一天因有事去了青州城,於中午才匆匆趕回,這會兒見了辣妹頭臉上的傷心中愧疚萬分,只恨自己為何不在身邊。

“杜大哥,沒什麽,就受了點皮外傷,有驚無險罷了,你去看看雅琴吧,她腳上嚴重,未能出來見你。”

“唉,辣妹,你,你若是肯跟我離開……”

話還未說完,從房內後門進來一人,身姿挺拔林立,面目肅然,輕咳兩聲說到。

“杜公子何須如此,有我這個未婚夫在,自會照料周全。”

辣妹也很驚訝為何葵安從自己後房走了出來,楞楞看他,這一幕落卻在杜樂康眼裏卻是眉目傳情之意,心中酸澀,安慰了辣妹幾句便匆匆起身告辭。

“你為何在我房裏?”辣妹問到。

葵安面不改色,“後面有道暗門直通我的房間。”

他口中的房間則是江媽媽給東家準備的單獨起居室。

辣妹這才想起他才是這春江樓真正的幕後東家。

有些洩氣的說到,“你這就是所謂的近水樓臺先得月嗎?”

葵安唇邊笑意濃濃。

“說正經的,到底是誰要害我和雅琴?”辣妹問到,她實在想不通。

葵安頓頓聲,終還是決定說出實情,“葉府大小姐,三小姐。”

“啊,我們哪兒得罪她們了?”辣妹驚訝道,在腦中思索和她們的交集。

難道是那次救喜哥兒……

葵安點點頭。

可葉大小姐……

葵安細細道來。

原來當日葉家大小姐得到辣妹和雅琴要去西山寺燒香的消息便臨時雇了兩個城郊小混混,想劫持了雅琴,綁個一兩天的,叫她吃些苦頭,然後在瀘州城放出風聲,壞她名節,哪知道這天對她們出手的還有三小姐。

於是在她們逃脫那兩個京郊小混混之手後碰到的便是葉家三小姐雇的人。

這葉秋比起葉秀狠厲多了,她竟然要辣妹消失在瀘州城。

那尖嘴猴腮的歹人這才有恃無恐,聯合馬賊將她們綁到山上。

辣妹這會兒想著都是心驚膽戰的,若是她們沒逃出來,亦或是葵安沒有去救她們,她和雅琴這輩子是不是都得在馬賊窩兒裏度過了?

葵安摸摸她的頭發安慰道,“你不必傷腦,我自會解決。”

辣妹最後也不知道葵安所謂的解決是如何,只是沒過幾日就聽說瀘州才女葉大小姐遠嫁他鄉,三小姐作為陪嫁一起出嫁,對方名不經傳。

這事便就這樣揭了過去。

辣妹和雅琴心中再大的恨意也隨著她們的出嫁不了了之了。

雖然這些天瀘州城最大的新聞是馬賊劫持了瀘州府尹未過門兒的兒媳婦,但緊接著便被更大的新聞掩蓋。

葵公子終於要再婚了,準新娘是個和離過而且被馬賊劫持了一天一夜的女人。

春江樓裏自是歡天喜地慶賀辣妹,外面的人卻說得難聽了。

當然,這些辣妹是聽不到耳中的。

本來葵家是想等辣妹頭臉的傷勢好徹底了再提親,這一等便大半個月過去了。

不想葵安帶著幾十個親兵剿滅一山馬賊的事情傳揚開了。

京城竟然下了旨意要他去北方剿匪。

“大哥,怎麽會這樣?你並未有官職,如今一句剿匪就要你去北方,那你的婚事……”

葵靜不安的說到。

葵安低頭沈思片刻說到,“如今也只能從命,婚事還是等我回來再說,我會去和辣妹解釋清楚的。”

春江樓的後院裏,葵安十分歉意的過來和辣妹道別。

“葵大哥,你去吧,正事要緊,我也不想有別的姑娘像我和雅琴一樣的經歷遭遇。”

她的這句話讓葵安心中稍安。

只是她不知葵安這一離去竟是大半年杳無音信。

又到過年的時候了,杜樂康依舊像往年一樣回了瀘州城,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王逸之和王紅音。

兩人真的已經喜結連理了。

看著王紅音嬌羞甜蜜的模樣兒辣妹真心替她開心。

雅琴自從腿好了以後經常外出,這天又拎著許多吃食出門了。

拐過巷腳,進了一個小門。

門一被推開便發出了響聲,很快裏面的人便走了出來,黑黑的壯實漢子,額頭還有一塊刀疤,正是刀疤哥。

一看到雅琴過來了,他嘿嘿的笑著,不好意思的摸摸額頭說到,“你來了。”

雅琴掩掩嘴含羞的淺笑。

“我你今天帶了很多肉丸子,魚丸子,咱們下熱湯鍋吃吧!”

天氣陰沈得寒冷,小院子裏兩人卻氣氛火熱。

說實話,看著雅琴終於不再執著於過去選擇和刀疤哥越走越近辣妹真的替姐妹高興。

可在這喜迎新春的日子裏,她多少心中還是落寞的,大家都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就剩她一人孤孤單單。

她自然想到已經去北方剿匪半年的葵安了。

畢竟只是兩人口頭上的婚姻,葵家也沒有正式下聘,她不好主動去葵府問消息。

這個年過得甚是無聊。

大年初六這天,她以給葵大人拜年的名義跟著雅琴江媽媽一起去了葵府。

葵大人並未親自接見,接待她們的是蘇姨娘。

“謝謝江媽媽和姑娘們了。”

蘇姨娘說話滴水不漏,提都沒提到葵安。

江媽媽和雅琴看著辣妹眼神便帶著點兒同情和擔憂之色。

辣妹強顏歡笑,找了個理由支開兩人,獨自去了後院。

憑著記憶她找到了葵府大小姐葵靜的院子,守門的小丫頭見是辣妹似乎十分驚慌,匆匆忙忙的去通報。

辣妹心中疑惑就更深了。

見到葵靜,她直接問到,“葵小姐,葵大哥有什麽消息嗎?”

葵靜見辣妹這樣開門見山的問自己,當下面上有些不知所措,拉著她,“辣妹,你先坐著,喝杯熱茶,天氣怪冷的。”

“葵小姐,求求你告訴我葵大哥的消息好嗎?”似乎怕葵靜誤會她又趕緊說到,“你別誤會,我並不是要葵大哥娶我,我只是心中有些不安,不知他如何了。”

葵靜直直的看著她半天終於說到,“辣妹姐,真的很對不起,我哥奉了皇命去了別人。”

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封書信來。

辣妹趕緊接過來打開一看,上面書著,“辣妹親啟”的字樣。

葵安這封信的大致內容寫的是葵安未剿馬賊傷了一只腿,成了瘸子,皇帝為了表彰和安撫他,親自賜婚一位官家小姐,留在了京城。

辣妹看後心中當真不知是個什麽滋味,只想起那天在西山寺抽到的簽,那位老主持所說的,現在想來還真是應驗了。

也罷,她本和離後也沒想過再成親的,如今不過是回到原點。

她默默解下腰間的荷包,還有當初蘇姨娘送的金手鐲,放在桌子上,“葵小姐,其實這樣也好,我聽說葵老爺今年三月任期就滿了,要調去京城做京官了,有什麽比你們一家團聚更好的呢。”

“辣妹,你別難過,我哥……”

葵靜急忙安慰她。

辣妹笑了笑,“葵小姐,你別誤會,我真的沒什麽,葵大哥對我有救命之恩,他娶不娶我我心中對他都萬分感激,只是你們應該早點告訴我,也好叫我心安。”

說到最後她心中忽然有些淒涼的意味。

“辣妹,對不起,我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對你說,”說著又拿起那個荷包遞給她,“這個你一定要拿著,這是我哥千叮萬囑交代我的,你若是不收我又有何面目去京城見他。”

三月中旬的時候葵大人調去京城的調令正式下達了。

到了他們一家離開的那天,瀘州城人人想送,場面壯觀。

“辣妹,你要心裏難過就哭出來吧!”雅琴看著她勸到,她自從知道了葵安的事情以後也是唏噓不已。

“真的沒事,”她轉頭對雅琴笑笑,“我就是覺得好笑,命運似乎總在捉弄我,每每叫我燃起希望的時候就恰到好處的滅掉。”

雅琴對她的感慨不知如何作答,只是靜靜陪著她,聽她說話。

辣妹見她表情凝重忽然笑了笑說到,“其實這樣也好,原本我也就是打算一個人過日子的,如今轉了一圈只不過又回到了起點罷了。”

站起身,伸展雙臂,做一副振作樣說到,“沒了任何事幹擾,我現在天天做好吃的,保管將你養的白白胖胖的,報答刀疤哥的救命之恩。”

這話調侃的雅琴羞紅了臉。

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雅琴也便不再擔心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辣妹也不自覺的想到那個眉眼冷峭的男子。

他到春江樓看她時強裝鎮定冷面的模樣,在葵府他說要娶自己時眼中的認真,還有聽到喜哥兒喊她娘時,唇邊的壞笑……

西涼山那一夜他天神一般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摸樣兒,摟她在懷的溫暖……

她捫心自問,自己真的沒有動心嗎?

答案也許是顯而易見的,誰不向往溫暖和呵護呢,誰又能經受得起長久的孤單和無助呢!

人都是趨暖的。

只是他和她終究有緣無分吧!

正如瀘州人八卦說的,葵大公子娶她那就不正常了,不娶她才是正常的劇情發展。

不過,春江樓上上下下如今都知道辣妹是東家了,個個驚破了眼珠子。

情場失意,商場得意,春江樓的生意竟然天天好的不得了,姑娘們都恨不得中午就要起床接客了。

只是大家怕戳到辣妹的傷心事,說話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對葵安自是絕口不提。

日子也就在嬉嬉笑笑中不覺流逝了,直到新的瀘州府尹駕到。

☆、65新府尹

65 新府尹

辣妹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是瀘州城裏人人八卦口中的笑料。

直到有新的重磅消息傳來。

一般,掩蓋一條消息往往是一條更重大的消息。

不管這個新來的瀘州府尹是誰,辣妹都很是感謝他,民眾八卦的主人翁終於換角色了。

她也可以安心上街活動了。

五月的瀘州城處處是花香,辣妹就那麽走在老街面兒上,沿著護城河邊上的石板慢慢走在光影之中。

其實她很喜歡瀘州城,這個城裏有一種繁華落盡的溫暖,望著潺潺流水發呆,仿佛是有一種感應,她總覺得有人一直在看著自己,可四處張望一看,周圍的人都不過是各自忙碌,又有誰註意到她呢。

也是,她孤家寡人一個,誰會關註她呢。

“辣妹。”

喊她的人在二樓,正是喝茶的王逸之。

辣妹展顏一笑,跑了上去,一看,王逸之和杜樂康正對面喝茶,見她來了十分熱情的打招呼。

“王大哥,杜大哥。”她禮貌的喊到,便坐在他們對面。

王逸之之前聽王紅音說了辣妹將首飾都拿出來救他的事情,心中對她更為親近。

這會兒更是和顏悅色的問到,“樂康和我在錦州那邊建了個山莊,你想不想入夥?”

“啊,真的,”她驚訝的看向杜樂康,“之前怎麽沒聽杜大哥說過呢!”

杜樂康不好意思的笑笑,垂下眼瞼。

他是一直想說,可他怕辣妹誤會他,再說葵安的事情還沒過去多久他這樣明目張膽的邀請辣妹,也是怕她覺得自己……

正如王逸之說的,“唉,生意上你雷霆手段,偏偏感情上也是個畏手畏腳的。”

“辣妹,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說過的想法嗎?”

那時她似乎對開大型酒樓很有自己的想法,度假式山莊。

辣妹很快明白過來,認真的看著杜樂康說到,“杜大哥,真的嗎?謝謝你,我當然想和你們一起做生意。”

杜樂康喜出望外,他沒想到辣妹很願意。

其實前兩年杜樂康就在錦州買了一塊地,但他不喜歡露面,便派了王逸之去商談細節,規劃建造。

“王大哥,你賣了醉仙樓就是籌銀子去蓋那片山莊嗎?”辣妹問王逸之。

“是啊,那一大片地都要建好需要不少銀子。”

“地是杜大哥買的,屋子是王大哥賣醉仙樓建的,那我就出銀子置辦家當,請跑堂夥計吧。”辣妹眉飛色舞的說到。

兩人相視哈哈大笑,“辣妹,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辣妹笑笑說到,“不要小看我啊,春江樓可是我的!”

顯然兩人大吃一驚看著辣妹。

辣妹訕訕笑著,“唉,大半年的時間我都是瀘州城人口中的笑料,說來春江樓也算是對我名聲的補償吧。”

杜樂康試探的問到,“葵公子贈予你了?”

辣妹點點頭。

“算他還有點良心。”杜樂康悶悶的小聲嘀咕到。

辣妹不再想提葵公子的事情了。

“我可以把春江樓賣掉一部分股。”

王逸之點點頭,“這樣也好。我們最少還需要一萬兩紋銀。”

杜樂康說到,“沒那麽多也不要緊,銀子不是問題,只要山莊建起來了,你人過去就行。”

“沒問題,橫豎我一個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的。”

“大概什麽時候能建好?”

“最早明年年初,最晚年底。”

辣妹點點頭,也好,去不同的地方看看,也不枉此生。

辣妹一在瀘州城放出風聲要轉讓春江樓的股,很多商家都心動了,紛紛找江媽媽打探。

像瀘州城的幾個大商戶都有意向,葉家,周家,沈家,可不知道為什麽,十天以後的面談會上,卻都不見了蹤影,只有一位站的筆直的官士模樣的男子。

“大姐,我叫古戎,我是代表一個朋友過來的”。

辣妹雖心中疑惑可因為江媽媽介紹說這人是青州城城守古大人的人也沒太不放心。

她故意擡高了價碼,開口一萬三千兩紋銀,想著對方若是壓價她也好有餘地。

但沒想到對方一口應下,而且當即拿出銀票付了一千兩定金,約著三日後去官府簽字畫押。

自從收了定金,辣妹就一直在想到底是誰這麽大的魄力一舉拿下呢。

三日後她去了府衙簽字畫押,這才看到對方的合同上好幾個名字,其中有當事人古戎的名字,還有葉家,周家家住的名字,另外還有一個名字叫齊蓉的名字。

辣妹總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但這名字也很常年,便再沒多想,拿了銀票就去萬安行找杜樂康。

杜樂康也很驚訝她這麽塊兌出了一萬多的現銀。

收了她一萬兩銀票還立了字據給她,“有了這一萬兩,你算是山莊三分之一的主人了。”

辣妹點點頭,興奮的說到,“以前就一直想和你們一起做生意,沒想到真的要實現了。”

杜樂康看她心情似乎很好,也高興的說到,“嗯,以後一起好好做生意,我還是喜歡看你開心忙碌的樣子。”

辣妹想說其實自己也喜歡那樣的自己,好吧,沒了姻緣,總該為事業奮鬥一把吧。

此刻瀘州府尹後院裏卻是一片歡喜慶賀。

主座上的新府尹大人溫文儒雅,眉目如畫,舉手投足間盡是有志之士的氣象。

盡管新上任的府尹齊大人年紀輕輕,但眾商戶世家可都不敢小看,才上任不到幾個月的時間,就拿下了城中春江樓這顆大搖錢樹,關鍵他還不吃獨食,分給了幾家,如此,把幾個大戶的利益都捆綁在一起了。

葉宗算是瀘州城商戶的代表,舉杯敬酒,“齊大人,您一上任便如此禮賢下士,發財的生意帶著大家一起做,實在是難得啊,以後若是有用的著我葉某的地方盡管吩咐。”

眾人紛紛舉杯敬酒,一派其樂融融。

散了酒席,年輕的瀘州府尹齊大人端坐在小廳榻上,喝著大蓋碗兒的普洱。

一位面色祥和端莊的老婦人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嘆了口氣說到,“天佑,喝碗熱湯吧,喝那麽多酒的。”

齊天佑看到是他娘連忙起身說到,“娘,你怎麽還沒歇下啊!”

她也坐在榻上,挨著他慢慢說到,“本來可以留在京城,你偏偏要到這瀘州城來。”

齊天佑笑了笑,“娘,一邊是恩師,一邊是強權,我夾在中間左右難為,還不如一走了之,也是對自己能力的鍛煉,再說了,瀘州城和青州城相連,也算是半個故鄉了,你不喜歡嗎?”

齊老夫人淡淡一笑,“行了,娘知道你孝順,說起來,其實我也挺喜歡這邊的,沒那麽多爾虞爾詐的,娘只是考慮你的前程……”

齊天佑握起她的手,“娘,我自己心裏有數,有時候以退為進未必是壞事。”

齊老夫人點點頭,“好,好,好,你如今大了,自己有自己的主意,娘也不想多加幹涉你,只是這親事你得聽我的……”

齊天佑無奈到,“娘……”

……

辣妹自從將春江樓賣了以後心中一直期待著錦州那邊的山莊能快點建起來。

雅琴和刀疤哥也確定會跟她一起去的。

大家都期待著新環境新生活。

那邊卻不知有人正在煩惱著呢。

齊天佑看著古戎遞過來的春江樓契約,上面分明的三個字,“趙傾心”。

派人去青州城找了好幾個月,沒想到這人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還和自己做了買賣。

“早知道春江樓是她的,我就不該買。”

“天佑,你要找的人就是她?”古戎不解的問到。

“既然已經找到了為何不去找她?她賣了樓肯定是要到別的地方去的,我聽說好像是錦城。”

齊天佑轉轉眼珠子,“那我不得要想辦法讓她走不了?”

秋收的時候,杜樂康派人送信辣妹說,那邊山莊估計年底就要建起來了,讓王逸之在瀘州城和青州城兩地買些大米運去錦州。

王紅音如今儼然成了王逸之的小助手,兩人夫唱婦隨的,天天見一些米糧商家談買賣。

辣妹想著自己手上還有幾千兩銀子,不如也買了糧食算了,趁著今年糧食豐收,米價很低,大肆購買一批存在倉庫裏,等到開年去錦州一起帶去。

這天刀疤哥很匆忙的跑過來通知辣妹,說那批糧食被官府扣押了。

辣妹心中十分奇怪,連忙著人打探,都說不知道什麽原因,說是府尹齊大人親自下達的命令。

辣妹站在府苑門口來回踱步,也不知如何,卻不想裏面走出一位管事模樣的人。

那人仔細端詳了她,似乎是面熟,可又像是不認識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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