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樓裏一直平靜，沒有任何餘波傳出。

隨著時間過去，校方見周圍聚集的大學生越來越多，眼看再不阻止，就要把周圍圍得水洩不通，容易發生踩踏等安全隱患。

於是，學校和警方配合，開始有組織的疏散人群。

至於大樓外墻的大窟窿，校方始終是三緘其口。

恰在這個時候，校方疏散人群到方正這邊，就當有穿著制服的校方保安來到方正面前，剛準備要勸離方正時，忽然，那幾名保安楞了下，然後默默離開，去勸說其他大學生。

感應到身後光線一暗，方正轉頭看向身後，看到了最令他意外的人。

“張屠夫！”

方正目光一喜。

想不到會在遠隔幾百裏外的另一座城市，會與老熟人相遇。

“張屠夫，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次帶隊的人，是張屠夫你？”

方正只需稍稍思索，便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原由。

虓市的修行者，在大羅山脈福地那次，集體犧牲，現在的虓市正是防守最空虛的時候。或許，虓市裏原先還有留守在城裏的僅存一兩名夜游使，或者上頭臨時派下來的夜游使幫手，但虓市在福地一役後，底蘊不再，缺少真正能獨當一面的高手。

所以，這應該就是張屠夫出現在虓市的原因。

至於那麽多高手，為什麽偏偏調派張屠夫來虓市，很可能就是跟方正聯系張屠夫，張屠夫向上級匯報情況有關。

上級接到張屠夫匯報情況，於是，一邊派虓市本土修行者趕往學校，一邊又讓張屠夫趕來增援。

這才有了眼前一幕，張屠夫出現在虓市。

而與張屠夫一起過來的，還有幾名警察，所以之前那幾名保安當疏散人群到方正這邊的時候，識趣的主動錯開方正這邊。

張屠夫出現後，望了一眼大樓方向。

“他們進去了？”

“嗯。”

“外墻上那個大洞，也是他們在進去時候留下的？”

“……”

張屠夫深深，深深，深深的看一眼心虛低下頭的方正，沒有多說，重新轉回頭去。

他兩只眼睛像是穿過虛空，能看清墻體黑窟窿後的大樓內部情形，身體杵著沒有動，臉上表情還是那麽的冷漠，話少，似乎這一眼，張屠夫便掌握到了大樓裏的全部情況，並不擔心裏面人員的安危。

“走吧，這裏應該已經沒什麽事了，那降臨的邪靈只是一個不成氣候的萬千分身裏的一個，他們留下就能處理好。接下來要處理的，是你提到的那名觀察者、通道、還有那名神秘老人。”

按照張屠夫所說，血腥瑪麗算是鏡子邪靈的一種，之所以沒有戰鬥餘波傳出，是因為之前沖進大樓裏的夜游使，暫時被困在鏡子世界。

只要降臨在這裏的血腥瑪麗，不是鄰國那種層次，憑那幾名夜游使的能力，足以應對，並救出同樣被拉進鏡子裏的短發女生。

這與方正此前的猜想，不謀而合。

他也是猜到，短發女生的失蹤，應該是被拉進了鏡子裏。

張屠夫繼續說道：“如果你的描述沒有錯，那名躺在病床上，行將就木，油盡燈枯的老人，應該就是過去有邪靈降臨這個世界，沒有被消滅，以鬼上身方式一直彌留在這個世界的老邪靈。”

“根據觀察者來自通靈占蔔卡牌的線索，那老人，很可能也是來自卡牌裏的其中一張邪靈。不過隨著靈氣枯竭，不僅人類裏的修行者修為衰竭厲害，被迫選擇避世不出，以減少自身消耗，維系更長壽命。就連這些個鬼物，邪靈也一樣，每一次活動都在消耗自身底蘊，只出不入，也會虛弱，也會衰老，為避免形體崩潰，所以在靈氣枯竭的時候都會選擇藏匿不出，靜等靈氣重新覆蘇。”

“隨著靈氣覆蘇越來越頻繁，靈氣覆蘇層次越來越高，過去那一部分蟄伏起來的老家夥們，慢慢都開始從蟄伏裏走出來，以後你要小心了，這些老家夥有的是人，有的是過去殘存下來的老邪靈，遇到這些老家夥，能避開就盡量避開。不過你也不用過分小心，即便那些老家夥要出來，也還需要點時間，就比如你所看到的那名虛弱躺在病床上的鬼上身老人，它應該是想借助一個通道，打開一個靈氣節點，加速身體恢覆。它如果沒有找到靈氣節點的通道，一時半會還無法出來活動，實力越強者，靈氣枯竭後，虛弱得越厲害。”

這就像是宇宙能量守恒定律。

當沒有永動機打破宇宙定律的時候，能量的轉化是對等。

方正若有所思點頭。

那些老家夥越強，自身消耗越大，維系自身運轉就越艱辛。而當靈氣覆蘇重新降臨，那些老家夥們同樣需要消耗更大，來恢覆自身。

張屠夫這是借機給方正提了一個醒。

過不多久，那些老家夥們就要重新覆出。

本就不平靜的世界，將要引來一場更大動蕩，有更多勢力加入靈氣覆蘇這個角逐場。

這潭水，只會越來越渾濁。

對於張屠夫將通道，解釋成靈氣節點的通道，方正覺得這個解釋還是比較靠譜，唯一最接近事實的解釋了。

老邪靈要借此恢覆實力，修覆自身即將崩潰的身體。

其他人或鬼物，也想要進入通道，借助更濃厚的靈氣，來修行，壯大自身。

也只有這一點共同利益，才能說得通，為什麽能把這麽多人或鬼物聚集在一起。

“那個上一代殘存下來的老邪靈，很危險，必須找到他的藏身地點，他所在的那間病院在哪裏，這也是我來虓市的原因之一。找到觀察者屍體，福先生要親自來一場走陰，最終確定老邪靈的藏身地點。”

“那個老邪靈很危險，絕對不能留！”

當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張屠夫語氣強硬，動了殺意。

像這樣的老邪靈，在上一次靈氣覆蘇時，肯定造成過不少殺戮。

如果讓這種邪靈恢覆，只怕會造成更大殺戮。

鄰國的邪靈事件，就是一個真實教訓，因為沒有及時清除，現在已經成長至難以根除的一大禍害。

就在張屠夫邊走邊說的時候，突然震動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方正的沈思，一看來電顯示，是孫玉樹打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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