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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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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的地震像一只巨手摸平了汶川,倒塌的樓房像傾瀉的洪水淹沒了無數祖國的花朵,不停的餘震像一顆定時炸彈威脅著災區的人民。各地的支援隊和物資陸續抵達汶川,石磊和周靜妍被分到民政局支援隊,而我被分到一支自願者的隊伍裏。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呀,到處是一片瓦礫,到處是恐慌的人群,到處是慘不忍睹的場面,在大自然面前我們人類是多麽的渺小。

雖然我挺瘦弱的可以在後方工作,但是為了尋找顧越彬下落我執意申請在前方做救援,我們這個自願者小分隊整天跟著解放軍的一支隊伍在廢墟中尋找著有沒有生命的存在,我希望有一天,挖出來的人是顧越彬,而且是在他沒有生命危險身體完好的狀態下。

盡管環境很惡劣,生活很艱苦,在我無法確定能找到顧越彬的情況下,我依然跟著救援隊去營救那些更需要關愛的人們。

從小到大也沒幹過體力活,而這不僅僅是體力方面,而是在精神被受摧殘的情況下還要用身體支撐著,盡管組織上總是有慰問團來光臨,周靜妍也送些食品給我,幾天下來我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你說我是為了顧越彬也好,是為了受苦受難的人民群眾也罷,我仍然堅持著。

這可不是我有多偉大,我相信每個中國人在這種讓人揪心,讓人感到無助的條件下都會有的自發的舉動,這也許是中國人傳統的特有的愛心善舉,人們的本能反映。

我們小分隊跟著解放軍探測隊在一片廢墟中探測著。就在這時一波餘震又開始了,眼看著地面開始顫動,廢墟上的石塊往下滑落,旁邊高一些的建築殘留又開始倒塌,解放軍掩護著我們自願者成員往安全地帶撤離。

可能這幾天真的是太勞累了,也可能是從來沒見過地震的場面害怕了,跑著跑著不小心就趴在地上,一些石頭碎片在我旁邊掉下,真怕掉下一塊大的砸破我的頭,我拼命的想爬起來,可是手腳都發軟不聽使喚,撲騰幾下也沒站起來。後面上來的人看到我這個樣子把我扶了起來,拉著我的手往安全地帶跑。

餘震結束了,房屋和樹木還有建築殘留也陸續停止了塌陷。我們也安全地撤離到指定位置。

剛才太過緊張了,以至於我都沒有發現之前救我的那個人還一直握著我的手呢,謊亂中沒看出男女,但是不管是男還是女我都道謝呀。

“剛才謝謝了。”我喘息著說,並試圖把手抽回來,可是他並沒有放手,而是攥得更緊了,我擡起頭來看看他,簡直不敢想,面前站著的這個人正是我一直尋找的顧越彬,他一身米彩服,一臉泥土,面帶著微笑地對我說:“你是冒著生命危險來與我斷絕關系的嗎?”

我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裏,想起我曾經說過的誓言“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我以為你死掉了呢。”我用臟兮兮的手摸著眼睛,因為我看到他的瞬間,已經淚眼模糊了。

“只要你不和我斷,我是不會死的。”顧越彬重新擁著我。

“你怎麽不和家裏聯系呀?家裏人都急死了。”我擡頭看著他說。

“之前是手機沒有信號,現在已經聯系過了。”

“那你沒事來這旅什麽游呀?也不是什麽名勝古跡的。”我質問他說。

他笑了,用他那雙更臟的手摸著我的臉說:“傻丫頭,我是地震後才來救援的。”

“你說什麽呢,我聽沒明白。”我說。

“是這樣,我們會議結束後,下午正準備回家,我想給你發個短信,正當我發的時候,汶川地震了,手一抖就發個空的。之後我聯系了家裏,決定上汶川救援後再回去。”

“你的意思是家裏知道你是來救援的。”

“是呀,家裏就將計就計,和你說我遇難了,看看你什麽反映。沒想到你連打聽都沒有,直接就來汶川了。”

“我媽也知道這事?”

“她老人家也是參與者。”

“我說老媽聽到你的消息這樣鎮定呢。石磊和周靜妍也知道?”

“他倆不知,是來到這後,我去找過他們。”

“這兩個家夥找到你了也不告訴我,太過份了。”

“是我不讓他倆說的,想給我個Surprize呀。”

“你們太討厭了,這是有關生命的事也要騙我和我開玩笑,而且就瞞著我一個人。”我有種被愚弄的感覺。

“這不是玩笑,你不覺得是一種特殊的經歷嘛,通過這件事讓我們倆能共同攜起手來,雖然我倆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不可能保證每個人平平安安,但也能為戰勝災情出一份力,讓災區的人們重新迎接生活的陽光。也讓我倆重新燃起愛情之火。”

我點了點頭,雖然是被騙來的,但對我這幾天做的事情一點也不後悔,一個人的力量是太微薄了,如果每個人都出一份力的話,那將是多麽巨大的能量,而且在我的人生舞臺上也多了一份精彩,而這份精彩給許多人帶來的是幸福。

晚上我和顧越彬還有石磊和周靜妍一起小聚了一下,從來沒有過的這麽簡單的聚會。沒有酒,沒有菜,只有饅頭和鹹菜,在這種環境下四個人觸膝長談也別有一番情趣。

“再過兩天我們第一自願隊就可以回去了。你們幾號走?”顧越彬說。

“我們還得等幾天,你把筱悠帶回去吧,我和靜妍等下個支援隊來了再走。”石磊對顧越彬說。

“是呀,筱悠身子太弱了,要不是今天被你碰上,會出危險的。”周靜妍說。

“我不是碰上的,我是一直都在旁邊關註著她,在救助別人的同時也在保護她呢。”顧越彬用手摟著我的腰說。

“你知道我在這個小分隊還不聯系我?”我問他。

“因為想給你Surprize。”

“太浪漫了,默默地保護著筱悠呀。”周靜妍很是羨慕。

“我不也一直保護你嘛,咱們倆的Surprize也是不斷發生的。”石磊笑嘻嘻地說,他也把手搭在周靜妍的肩上,往自己身邊摟了一下,兩個人的頭輕輕地碰了一下,他倆也相互笑了笑。

看到石磊這樣對周靜妍我很開心,覺得他倆真正的找到了愛情,其實自從他倆去了海南感情就突飛猛進,現在又有了女兒雅迪,更是恩愛了。以前看到他倆總是有點不一樣,現在和正常夫妻沒有什麽分別了。

“行,我正想早點回去呢,八月八日我還要結婚呢,怎麽也得準備一下呀。”我得意洋洋地說。

“別嚇我,真要和杜赫結婚呀?”顧越彬一臉躊躇的表情。

“和你結婚不行呀?”我用手戳了一下他的腦袋說。

顧越彬聽完我說的話,又被戳了一下,當然明白我的意思,喃喃地說:“太行了。”

“筱悠,你結婚不換人我們可不隨禮呀。”周靜妍眨著眼睛對我說。

“換人也不隨禮,禮錢直接捐給災區,可以算你倆捐的。”石磊一本正經地說。

“我看這婚禮直接弄個捐款箱得了,來隨禮的人就往裏扔,婚禮結束就捐給災區。”顧越彬說。

“婚禮上要是弄這個捐款箱,我估計沒有人敢給你隨禮,都怕捐你們家去。”石磊說。

“就算你真捐出去,人家出的錢,你出的名,沒有人會幹這種事。”我說。

“我覺悟有這麽低嗎?人品有這麽差嗎?怎麽給你們留這種印象,我怎麽會不把大家的名字寫上呢。”顧越彬不太服氣地說。

“我看婚禮的事回家談吧,咱們也該去睡一會了吧,明天起早還要繼續戰鬥呢。”周靜妍看了一眼表說。

我們幾個各自回到帳篷裏休息,躺在潮濕而又堅硬的床踏上,想想我們之前發生那些事算得了什麽呢。不過要是沒有之前那許多,我倆也不會來汶川,可能這也是冥冥中註定的事。

不過自從到了汶川以前的不愉快當真不見了,也許順著塌陷的土地流到地殼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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