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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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一天天長大了，我給她取了個乳名叫囡囡。以前白天我上班除了工作也就上網。現在基本上就和楠楠聊孩子。小譚都給我倆下令了，在單位不準提孩子，誰提孩子罰款200元。那我倆也偷著聊。
“你兒媳婦兒的照片拿回來了，相當漂亮。”我對李楠楠說，前段時間囡囡和豆豆過兩周歲生日的時候照的藝術照。
“你姑爺的照片也拿回來了，我看了，我放大了一張他倆的合影呢。你們家囡囡越長越像她爸爸了。”
“得了，像他多難看。你別說，豆豆可是挺像你的呀。”
“這是有數的，男孩像媽，女孩像爸。”
“對了六一咱是不是得帶孩子出去玩玩呀？”我問李楠楠。
“是呀，以前太小了沒法玩，今年可以了。”
“要不要帶他們的爸爸呀？”
“我是希望咱六個一起玩的。”李楠楠說。
“等我回家問問他有沒有時間吧。你也問問。”
我倆整天就這樣瞎侃著，天天想著怎麽樣帶孩子玩，給孩子買什麽樣的衣服，什麽樣的玩具。覺得只有和孩子在一起時才是最開心的。
白天上班的時候婆婆或者媽媽在家看著，晚上回來我讓他們下班，我和顧越彬看孩子。
“馬上六一了，我和楠楠約好了帶孩子去兒童公園的。希望王輝和顧越彬也參加。”我對顧越彬說。
“我哪有時間呀，最近單位又接新案子了，工地的事還一大把。煩都煩死了。”他在網上弄著材料，看著是挺忙的。
“對了，孫海濤比我小一歲，你單位有沒有合適的給介紹個對象唄。”
“這事你到挺上心的，和孩子玩你不去。”
“兩碼事，把他安撫好了，心思才能放在工地上，要不天天掂記著小女生哪行，哪有心思工作呀。”
“按理說條件也不錯呀，怎麽就沒有呢。”
“挑，太挑，全都沒感覺。前幾天別人給介紹一個，我看就不錯，他楞是沒相中。”
“你相中有什麽用真是，行，這事包在我身上，我就不信了，還搞不定他。小譚就是我和楠楠給撮合的。”
“媽媽，動畫片沒了。”囡囡在客廳裏喊。
“快別讓她看了，眼睛不行呀。你哄她睡去吧，我再弄會兒。你在這我什麽弄不下去。”顧越彬把我轟走了。
“天天都不理我們娘倆，真是的。”臨走時我還說著。
我到客廳抱著囡囡去睡覺了。
六一當天由於顧越彬沒時間，所以王輝也沒去。就我和李楠楠帶著兩個孩子玩的。我們去了兒童公園，因為那裏有不少適合兩歲孩子玩的玩具，還照了好多的照片。兩個孩子還是太小了，跑來跑去的，玩到中午就累壞了。我和李楠楠就在公園附近一家快餐店訂了些餃子和孩子一起吃的。吃飯的時候我女兒就快睡著了。
本來還想再去去趟沿江公園的，飯後看到孩子太累，我們就各自回家了，到家後我摟著孩子一起睡著了。當我醒來已經睡了快兩個小時了，不光孩子我也累了。看她睡覺的樣子好可愛，睡得小臉紅撲撲的，忍不住在囡囡的臉上親了一下。她被我這麽一親也醒了，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哭，只是慢慢睜開眼睛，和我說：“媽媽，我要大象。”她最喜歡的毛絨玩具就是家裏一個鼻子很長的大象頭。我說：“好的，等媽媽給你拿去。都怪媽媽把囡囡弄醒了，可是囡囡今天真乖，長大了不哭了。”我起身去拿大象了。
下午三點多孩子的奶奶也過來了。孩子看到奶奶還是挺興奮的拿著大象說：“我要下樓玩兒。”
我和她奶奶還有囡囡到了樓下，她拼命地朝小區內的體育器械跑去。我和她奶奶在後面喊著：“囡囡，慢點跑，別摔了。”
跑到一半的地方，我就看著孩了越跑越慢了，突然停了下來，扔掉了手裏的大象，然後倒在地上。
我和她奶奶忙跑上前，我一下子抱起了孩子，可是她一動也不動，緊閉著雙眼，微張著小嘴兒。
“掐人中！”她奶奶向我喊到。
我使勁地掐著囡囡的人中，囡囡依然沒有反應。小區內也住著個醫生，正好路過，看到這情形就上來急救。
她敲打著囡囡的胸口，囡囡始終是一動不動。這時120急救車也來了。我們很快就到了醫院，囡囡被送進了急救室。
顧越彬也趕到了醫院，家裏能來的人都來了。我們焦急地等待著。
急救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護士問：“誰是孩子的家屬。”
“我是孩子的媽媽。”我止住淚水說。
“孩子。。。。沒了。。。。進來看一眼吧。”護士看到我這種期待的表情，不知怎麽說好了。
“你說什麽？什麽沒了？”我聽到這個消息簡直是五雷轟頂。我不知道她說的和我想的是一回事嗎？
“孩子心臟停止了跳動，進去看看吧。”護士也哽咽著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根本不相信眼前所發生這一切是事實。
“這不可能，她剛才還在懷裏喊媽媽呢？”我邊說邊哭，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
一位急救的醫生把顧越彬叫到一旁說：“孩子屬於心臟猝死，原因不明。在來之前就已經死了，所以救是救不過來的，節哀吧。”並拍拍了顧越彬的肩膀，搖了搖頭，走開了。
我們走進了急救室，我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看到她幼小的身驅在那裏躺著，和剛才睡覺時是一樣的，就是面色蒼白，沒有了呼吸。
我回頭用很微弱的聲音問在場的一位醫生：“她是摔壞了嗎？是我沒有看住，把她摔壞了嗎？”
醫生也輕聲地說：“她是先停止了心跳，才摔倒在地的。屬於心臟猝死。”
我自言自語道：“她那麽小，那麽健康，怎麽會有心臟病呢？”
我把孩子抱到懷裏，繼續說著：“囡囡，你快醒醒呀，別睡了，今天是六一，是你的節日，剛才你還和我說話呢，我們玩得那麽開心呀。”
“都是媽媽不好，不應該讓你這麽累，你一定是累壞了，你來這個世界的時間太短暫了，還沒有正真體會什麽是幸福和痛苦，就走了。你怎麽這麽忍心留下媽媽自己走呢？你走了，媽媽怎麽辦呀，沒你媽媽還能活得下去嗎？”
我使勁兒地摟住孩子嚎啕大哭起來，聲音仿佛傳到了醫院的每個角落。無論是家人還是醫生護士，還有住院的病人都被這撕心裂肺的哭聲震撼了，不約而同地掉下了眼淚。
護士說：“孩子我們得抱走了。”她說完，便看著顧越彬，示意讓他說服我放開孩子。
顧越彬對我說：“筱悠，別這樣，先讓護士把孩子抱去吧。筱悠聽話。”
我哪裏聽得進去，還是抱著孩子，用手摸著她的小臉兒。也不回答他的話。
“筱悠，我們也很難過。她在這個世上這麽短暫的停留就是她的命，也許她走了是幸福的，是尋求幸福去了，你還是讓她安心地走吧。”顧越琳哭著說。
“筱悠，聽媽的話，讓囡囡安心的上路好不好？這是你當媽媽能為她做得最後一件事了。”老媽摸著我的頭嗚咽地說。
聽了她們的話我慢慢地松開了手，看著孩子，眼淚掉在她的衣服上。護士從我手裏接過孩子。我看到孩子離開了我的身體，我站了起身來，拼命地上前撲著，顧越彬還有老媽往回拉著我，不讓我再靠近孩子。我說：“求求你們了，讓我再看最後一眼吧！”護士轉過身來真的讓我看了最後一眼。
眼看著囡囡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我的腿好軟，我的身子也好軟，如果沒有人撫著我，我一定會癱坐在地上。
我想：為什麽不讓我昏厥過去？一覺醒來是個惡夢。老天爺太不公平了，為什麽會讓我有記憶，讓我親眼目睹囡囡的離去，我想忘掉所發生的一切。我想從日歷裏把六月一日摳掉。
但我現在所想的沒有能辦到的。我唯一能辦到的就是找回囡囡喜歡的大象，讓它陪著她去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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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兒媳婦兒的照片拿回來了，相當漂亮。”我對李楠楠說，前段時間囡囡和豆豆過兩周歲生日的時候照的藝術照。
“你姑爺的照片也拿回來了，我看了，我放大了一張他倆的合影呢。你們家囡囡越長越像她爸爸了。”
“得了，像他多難看。你別說，豆豆可是挺像你的呀。”
“這是有數的，男孩像媽，女孩像爸。”
“對了六一咱是不是得帶孩子出去玩玩呀？”我問李楠楠。
“是呀，以前太小了沒法玩，今年可以了。”
“要不要帶他們的爸爸呀？”
“我是希望咱六個一起玩的。”李楠楠說。
“等我回家問問他有沒有時間吧。你也問問。”
我倆整天就這樣瞎侃著，天天想著怎麽樣帶孩子玩，給孩子買什麽樣的衣服，什麽樣的玩具。覺得只有和孩子在一起時才是最開心的。
白天上班的時候婆婆或者媽媽在家看著，晚上回來我讓他們下班，我和顧越彬看孩子。
“馬上六一了，我和楠楠約好了帶孩子去兒童公園的。希望王輝和顧越彬也參加。”我對顧越彬說。
“我哪有時間呀，最近單位又接新案子了，工地的事還一大把。煩都煩死了。”他在網上弄著材料，看著是挺忙的。
“對了，孫海濤比我小一歲，你單位有沒有合適的給介紹個對象唄。”
“這事你到挺上心的，和孩子玩你不去。”
“兩碼事，把他安撫好了，心思才能放在工地上，要不天天掂記著小女生哪行，哪有心思工作呀。”
“按理說條件也不錯呀，怎麽就沒有呢。”
“挑，太挑，全都沒感覺。前幾天別人給介紹一個，我看就不錯，他楞是沒相中。”
“你相中有什麽用真是，行，這事包在我身上，我就不信了，還搞不定他。小譚就是我和楠楠給撮合的。”
“媽媽，動畫片沒了。”囡囡在客廳裏喊。
“快別讓她看了，眼睛不行呀。你哄她睡去吧，我再弄會兒。你在這我什麽弄不下去。”顧越彬把我轟走了。
“天天都不理我們娘倆，真是的。”臨走時我還說著。
我到客廳抱著囡囡去睡覺了。
六一當天由於顧越彬沒時間，所以王輝也沒去。就我和李楠楠帶著兩個孩子玩的。我們去了兒童公園，因為那裏有不少適合兩歲孩子玩的玩具，還照了好多的照片。兩個孩子還是太小了，跑來跑去的，玩到中午就累壞了。我和李楠楠就在公園附近一家快餐店訂了些餃子和孩子一起吃的。吃飯的時候我女兒就快睡著了。
本來還想再去去趟沿江公園的，飯後看到孩子太累，我們就各自回家了，到家後我摟著孩子一起睡著了。當我醒來已經睡了快兩個小時了，不光孩子我也累了。看她睡覺的樣子好可愛，睡得小臉紅撲撲的，忍不住在囡囡的臉上親了一下。她被我這麽一親也醒了，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哭，只是慢慢睜開眼睛，和我說：“媽媽，我要大象。”她最喜歡的毛絨玩具就是家裏一個鼻子很長的大象頭。我說：“好的，等媽媽給你拿去。都怪媽媽把囡囡弄醒了，可是囡囡今天真乖，長大了不哭了。”我起身去拿大象了。
下午三點多孩子的奶奶也過來了。孩子看到奶奶還是挺興奮的拿著大象說：“我要下樓玩兒。”
我和她奶奶還有囡囡到了樓下，她拼命地朝小區內的體育器械跑去。我和她奶奶在後面喊著：“囡囡，慢點跑，別摔了。”
跑到一半的地方，我就看著孩了越跑越慢了，突然停了下來，扔掉了手裏的大象，然後倒在地上。
我和她奶奶忙跑上前，我一下子抱起了孩子，可是她一動也不動，緊閉著雙眼，微張著小嘴兒。
“掐人中！”她奶奶向我喊到。
我使勁地掐著囡囡的人中，囡囡依然沒有反應。小區內也住著個醫生，正好路過，看到這情形就上來急救。
她敲打著囡囡的胸口，囡囡始終是一動不動。這時120急救車也來了。我們很快就到了醫院，囡囡被送進了急救室。
顧越彬也趕到了醫院，家裏能來的人都來了。我們焦急地等待著。
急救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護士問：“誰是孩子的家屬。”
“我是孩子的媽媽。”我止住淚水說。
“孩子。。。。沒了。。。。進來看一眼吧。”護士看到我這種期待的表情，不知怎麽說好了。
“你說什麽？什麽沒了？”我聽到這個消息簡直是五雷轟頂。我不知道她說的和我想的是一回事嗎？
“孩子心臟停止了跳動，進去看看吧。”護士也哽咽著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根本不相信眼前所發生這一切是事實。
“這不可能，她剛才還在懷裏喊媽媽呢？”我邊說邊哭，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
一位急救的醫生把顧越彬叫到一旁說：“孩子屬於心臟猝死，原因不明。在來之前就已經死了，所以救是救不過來的，節哀吧。”並拍拍了顧越彬的肩膀，搖了搖頭，走開了。
我們走進了急救室，我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看到她幼小的身驅在那裏躺著，和剛才睡覺時是一樣的，就是面色蒼白，沒有了呼吸。
我回頭用很微弱的聲音問在場的一位醫生：“她是摔壞了嗎？是我沒有看住，把她摔壞了嗎？”
醫生也輕聲地說：“她是先停止了心跳，才摔倒在地的。屬於心臟猝死。”
我自言自語道：“她那麽小，那麽健康，怎麽會有心臟病呢？”
我把孩子抱到懷裏，繼續說著：“囡囡，你快醒醒呀，別睡了，今天是六一，是你的節日，剛才你還和我說話呢，我們玩得那麽開心呀。”
“都是媽媽不好，不應該讓你這麽累，你一定是累壞了，你來這個世界的時間太短暫了，還沒有正真體會什麽是幸福和痛苦，就走了。你怎麽這麽忍心留下媽媽自己走呢？你走了，媽媽怎麽辦呀，沒你媽媽還能活得下去嗎？”
我使勁兒地摟住孩子嚎啕大哭起來，聲音仿佛傳到了醫院的每個角落。無論是家人還是醫生護士，還有住院的病人都被這撕心裂肺的哭聲震撼了，不約而同地掉下了眼淚。
護士說：“孩子我們得抱走了。”她說完，便看著顧越彬，示意讓他說服我放開孩子。
顧越彬對我說：“筱悠，別這樣，先讓護士把孩子抱去吧。筱悠聽話。”
我哪裏聽得進去，還是抱著孩子，用手摸著她的小臉兒。也不回答他的話。
“筱悠，我們也很難過。她在這個世上這麽短暫的停留就是她的命，也許她走了是幸福的，是尋求幸福去了，你還是讓她安心地走吧。”顧越琳哭著說。
“筱悠，聽媽的話，讓囡囡安心的上路好不好？這是你當媽媽能為她做得最後一件事了。”老媽摸著我的頭嗚咽地說。
聽了她們的話我慢慢地松開了手，看著孩子，眼淚掉在她的衣服上。護士從我手裏接過孩子。我看到孩子離開了我的身體，我站了起身來，拼命地上前撲著，顧越彬還有老媽往回拉著我，不讓我再靠近孩子。我說：“求求你們了，讓我再看最後一眼吧！”護士轉過身來真的讓我看了最後一眼。
眼看著囡囡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我的腿好軟，我的身子也好軟，如果沒有人撫著我，我一定會癱坐在地上。
我想：為什麽不讓我昏厥過去？一覺醒來是個惡夢。老天爺太不公平了，為什麽會讓我有記憶，讓我親眼目睹囡囡的離去，我想忘掉所發生的一切。我想從日歷裏把六月一日摳掉。
但我現在所想的沒有能辦到的。我唯一能辦到的就是找回囡囡喜歡的大象，讓它陪著她去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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