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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希望不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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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喬慧躺在病床上,整個人形容枯槁。

醫生也已經明確地說了,沒有辦法。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什麽情況,不然也不會由著封吟做了那樣的事,還想讓她嫁給湛越。

說到底,不過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希望在死之前,能夠看到封吟塵埃落定有一個好的家。

湛家,是一個好的人家。

她承認自己有私心,明知道喻笙和那孩子兩情相悅,可眼下,就湛家那個孩子最為可靠。

他們本來就是靠在封家過活,她也害怕自己死後,就再也沒有人疼封吟了。

明明只是想讓自己放心,誰知道,到最後,卻是害了封吟。

臨死前,喬慧就只見了一個人。

她躺在病床上,吃力地朝喻笙伸出了手。

“小笙……”

喻笙沒有動,筆直地站在病床前,望著她,聽著她說話。

“小笙……小吟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小嬸也沒有好好地管她,想著她沒有爸爸,所以就打小縱著她,即便知道她欺負了你,不僅沒有幫你,還幫著她一起隱瞞,讓你受了不少委屈……”

喬慧的手一直伸著,僵硬著那動作。

“小嬸明知道你心儀湛越,卻還是在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沒有阻止她,由著她胡鬧……是小嬸的錯,是小嬸的不該……”

“小嬸只是想……在死之前看到你姐姐小吟出嫁,以後有個著落,我也好安心地走……”

她望著一動不動的喻笙,最終還是太過吃力,垂下了手,“是小嬸糊塗了,要是你小叔在,定是要指著小嬸把我罵醒的。只可惜你小叔去得早,也沒人能夠勸得了我這個犯糊塗的腦子……”

“小笙……小嬸和小吟對不起你了……這輩子小嬸,沒有辦法彌補,也沒有法子補償你了。”

“對不起……小嬸跟你道歉,小嬸也代小吟和你道歉,好嗎?”

“小嬸,您沒有錯,她是您女兒,您只是愛你女兒罷了。”一直沈默的喻笙突然開口,嗓音帶著沙啞。

“可是小嬸這心裏……覺得對不住你。”喬慧聲音也哽咽,“雖然晚了,可是小嬸知道,如果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小笙啊,是我們對不住你。小嬸也不求你原諒我,更不求你原諒小吟。沒有想給你增加負擔的意思,你就當可憐可憐小嬸,讓小嬸和你說了,走的時候,也好走得安心一點……”

“不然小嬸這心裏堵得很,怕是走的時候也……”

喬慧的眼淚順著眼淚濕潤了耳鬢。

“小嬸,和您說實話,如果您要我去勸淺淺放過喻笙,我辦不到。但是,我也真的不怪您。”喻笙低聲地回答,望著他躺在床上無助又無力的模樣,心裏頭也是感慨心酸,“小嬸,您安心地走吧。”

聽到喻笙說不怪她的時候,喬慧的眼淚流得更多了。

不過那閃爍的淚花,眼中漾開了淺淺的笑意,她一邊哭一邊緩緩地點頭,嘴唇幹得不行,“好……好……好……謝謝你小笙……”

“謝謝你……有你這句話,我要是到了下面去,見著你小叔,也好對他有個交代了……”

喬慧幹裂的嘴一張一合,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

她閃爍著淚花,望著發白的天花板,感覺整個世界都變成了慘白。

仿佛又看到監獄裏的封吟,隔著玻璃,是封吟氣憤猙獰的臉,她的女兒,讓她去死……

她皺著眉頭,緩緩閉上眼,最後一行眼淚,順著那淚痕,沒入花白的耳鬢。

喬慧死了。

遵從喬慧臨死前的意願,不告訴牢裏的封吟她去世的消息。

每個月借由她的名義給封吟送些大大小小,多多少少的東西。

……

喻笙最後定了去意大利。

她還和秦初說好,等她到了那邊,好好學習,然後選一個不錯的房子,等秦初以後過去,帶他去看他的母親。

不過在她離開前,她約了一次翟鈞霖。

兩人相約在翟鈞霖公司樓下的咖啡廳。

她隨意地叫了一杯咖啡,就放著,沒有喝,輕輕地攪拌著。

翟鈞霖叫了一杯熱水,放在跟前,也沒有動。

只有那熱水蒸騰而起的水汽。

“你來澎城做什麽?”喻笙問。

“做生意。”男人回答。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喻笙一直都不喜歡拐彎抹角。

想起來,上一次她找翟鈞霖,還是他們沒有離婚前,在那個酒會的露臺上。

她本來是去警告這個男人的,但是卻稀裏糊塗地被他套了許多話。

“你來這裏,是為淺淺嗎?”

“是。”翟鈞霖也回答得直接,毫不猶豫。

“我不明白。”喻笙頓住攪拌咖啡的動作,擡起頭望著男人,“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不在乎她;現在這樣又算什麽?”

翟鈞霖沈默了幾秒,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喻笙這個問題。

他的手握著水杯,輕輕地轉著杯子,“我不否認,從前她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沒有好好珍惜她。”

“不僅沒有好好珍惜,還一再傷害了她,讓她過得並不好。這些,我都承認,不可辨駁。”

“如果一定要我解釋,也許你聽到了會生氣,但我想,我也可以跟你坦白。”翟鈞霖抿了抿唇,手指輕輕地敲擊了兩下杯壁,發出清脆的顫音。

“和她結婚,並不是我自願。所以,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沒有感情,那個時候的我,也沒有想過要和她有什麽的感情……”

喻笙聽到的時候,倒是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就像是當初剛和翟鈞霖結婚時候的秦淺也差不多是這樣告訴她的,她和翟鈞霖結婚並不是自願,一開始沒有感情,也許以後也不會有。就算沒有感情,不過是湊在一起,面上過得去就行了。

“但是我可以說,盡管我沒有想過要和她有一段怎麽樣刻骨銘心或者多麽恩愛的感情,但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不起這段婚姻。”

“沒有想過,也沒有做過。當我和她登記結婚的那一刻,我就承認這段婚姻,也承認她是我妻子這個事實,也不可磨滅,任何人也不能動搖。”

這也是為什麽,哪怕後來發生那麽多事,哪怕他允許秦淺搬出翟家,允許秦淺自己帶著秦初生活,兩個人過著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也從未有哪怕一剎那的離婚的念頭。

“後來我們之間仍舊沒有感情,但卻多了一些誤會,以至於我們坎坎坷坷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我也沒有想過,我會在離婚前喜歡上她,那麽在意她,那麽心疼她,甚至感性戰勝理智,願意為了她放棄很多,為了她不顧一切。”

“當時,我也一度迷茫地在思考,我究竟是在乎她,還是只是因為我覺得不甘心所以才不願意和她離婚。”

“後來我想明白了,也試圖過挽回。可是我從來不知道她曾經經歷過那麽多的傷痛。”

“我知道,在你們的眼裏,最後我答應了離婚,甚至為了離婚付出那麽大的代價,是為了擺脫她。”

“其實不是的。”

翟鈞霖端起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

“我沒有想過要解釋,但是……真的不是的。”

“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她難過,只是想看到她輕松快樂。如果離婚能夠給她自由,我沒有理由將她束縛在這段從一開始就不是美好的婚姻裏。”

“我想從離婚開始,和她重新開始。”

“你沒結過婚,也許你不懂。有的婚姻,腐爛,發臭,到無可救藥。就像是身上的腐肉,自由剃掉,才能夠長出新肉來。”

“我和她就是這樣。”

“只有結束掉這段爛到根的婚姻,我們從0重新開始,至少這才是通往一條美好未來的路。不管這條路的盡頭,最後我能不能和她在一起……”

“我知道,你要離開,走之前,你想尋一個安心。”

“我三十好幾的人了,已經早已過了沖動的年齡。但是為了她,我願意沖動一次,也是第一回,孤註一擲。”

“來到澎城是我的決心,你也能夠看出來。也應該是明白我對她的真心,所以今天才約我出來。所以我也願意跟你毫無保留,實話實說。”

“我不能說堅定地告訴你,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我更愛她的人。但是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絕對再也不會傷害她;我能夠,也願意哪怕是付出一切代價,如果能夠給她快樂,守護好她。”

……

翟鈞霖把所有的想法與感情都坦白開來給了喻笙。

如果是從前,他一定是一個字也不願意開口的。

但是經歷了這麽多,這些話,他一步一步地走著,一件一件地這樣踐行著,就不怕說出口。

喻笙聽完後,望著面前這個神色冷毅的男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低著頭,輕輕地攪拌著咖啡,鼻翕間滿是咖啡的醇深,混著絲絲的奶香。

許久許久,大概快有十分鐘。

她沒有說話,翟鈞霖也沒有走。

極有耐心地坐在對面,也不催她,也沒有其他不耐的神情。

“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你會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放棄她?”對上翟鈞霖疑惑的目光,喻笙又緩緩地開口,“比如……在家庭的壓力,或者外界的輿論,再或者……你以為的為了她好,瞞著她,推開她……”

就像她和湛越一樣……

她在心底輕聲地說。

她能夠猜到,湛越答應娶封吟,一定和她有關。

雖然她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麽。

但是她不想這樣。

他明明可以為了她連命都不要,為什麽卻駐足在那麽一個可笑的原因跟前了呢?

究竟有什麽事,是不能夠和她一起面對的?

不和她在一起,為她好,又有什麽用?

“不會了。”

翟鈞霖說的不是不會,而是不會了。

他已經差點完全錯過失去了她,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他都不會放棄她了。

“就算是為了她好,別無選擇。我也不會瞞著她。”

頓了頓,他目光一凝,“除非……她選擇放棄。不然我會堅持,就算孤註一擲,也願意和她一起面對,哪怕最後不能成功。”

只不過……我會瞞著她,為她留下一條退路。

喻笙看著翟鈞霖堅定的眼神,一瞬間,突然鼻尖一酸。

有些感動,也有些難過。

她想要的,無非就是翟鈞霖說的。

只是湛越最後沒有堅持下去,他選擇推開她,自己一個人去面對。

在這一點上,她和秦淺是相像的。

她們都是那種寧願一起面對,也不要對方孤身一人的堅持。

這樣的保護,她們寧可不要!

如果翟鈞霖的選擇和湛越一樣,她可能就當今天浪費了半天的時間。

“有時間嗎?”喻笙放下了長匙,“和我去個地方吧。”

翟鈞霖有些疑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他對澎城不熟,喻笙也開了車。

翟鈞霖也沒有堅持,坐了喻笙的車。

喻笙開著車,安靜又認真地開著車。

在一個轉角後,靠邊兒停車,也沒跟他說什麽,自己就下了車。

不過她的車鑰匙沒有拔,翟鈞霖就沒有跟著下車,等著她回來。

幾分鐘後,她抱了一束鈴蘭花回來。

打開後座,小心地放了上去,才拉開駕駛室,坐了進來。

又驅車前行。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一直陰沈沈的。

天氣預報說有小雨,不過一直沒有下。

車一路往城郊開,最後在一個岔路口左轉,進入了一條單行道。

翟鈞霖往窗外望去,遠遠地看見視線內的風景,大概知道了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一個墓園。

把車停靠好,喻笙從後座裏抱出一束鈴蘭花。

翟鈞霖思緒有一下子的晃神。

這是秦淺最喜歡的花,每次她去墓地看望她外婆的時候,也會抱上這麽一束花。

在嶸城,是去看望她外婆。

而她的父母都還健在,這裏……安眠的是秦淺的誰?

他沒有多問,跟在喻笙的身後。

走在那青石板的臺階上,有風吹過,常綠的灌木葉窸窸窣窣,像是在低語。

這一坡臺階十分的悠長,一直在這山中彎曲延伸。

他數了一下,一共有二百五十八步。

這個墓園看起來打理得很好,環境十分的溫馨。

每個墓的周圍都擺滿了鮮花的盆栽,大概是根據墓主人的喜好,擺放的是不一樣的盆栽。

喻笙在一個墓碑前停下腳步。

翟鈞霖看了一眼那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姑娘,面容寧靜,嘴角揚起淺淺的笑意,那雙眼睛裏溫柔似水。

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和秦淺有兩分相像。

池薇。

很美的名字,如同一朵亭亭而立,靜靜綻放的花。

照片上的她,十分的年輕,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

喻笙蹲下身,把鮮花放在了墓前,像個乖巧的女孩,把墓前的枯黃的葉子,十分小心地一片一片地拾開。

“薇薇小姨,淺淺回來了。”

“不知道她有沒有來看你。”

“小的時候,你最疼她了,假如你真的在天有靈,你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她呀!”

“我要去意大利了,可能就很長的時間,不能來看你了。你不能夠生小笙的氣哦。”

“小笙也沒用,以前你還說我跟湛越結婚的時候,一定要一起來看你的。現在看來,可能辦不到了。”

……

喻笙像是在和她嘮家常一般,絮絮叨叨地說了很久。

翟鈞霖一直嚴肅地站在墓前,心裏也知道這是秦淺的親人,所以不敢有半分的不敬。

何況,喻笙帶他來這裏,說明安眠在這裏的這位美麗的女士,一定和秦淺關系匪淺。

喻笙說了很久,才緩緩地站起身。

轉過頭,和翟鈞霖說:“這是池薇,淺淺的小姨。”

面對翟鈞霖疑惑又迷茫的神情,喻笙覺得很正常。

很多人都不知道秦淺還有個小姨,甚至除了池家人,其他的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池家曾經還有這麽一個人。

畢竟她的輝煌來得快,去得也十分的迅速。

池薇是秦淺外婆秦舒語快四十歲歲的時候生下的女兒,比秦淺母親池倩足足小了十五歲。

可也是她,是池家的所有繼承人中智商最高的一個。

只是很可惜,天妒英才。

正因為她的高智商,從五歲起就被池家以繼承人的最高規格進行訓練。

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讓她開始以池家未來繼承人的身份處理池家的事務。

並且面面俱到,經手的每一個項目,都以巨額的利益成為了所有人眼紅的對象。

因為從小高強度的訓練以及高強度的機械化日程。

在她十七歲的時候,她病了。

她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塊橡皮擦,過目不忘的她,開始不斷地遺忘東西。

從工作上的事,到生活中的事,再到家人,最後到自己……

最終,在她十八歲的前一天,她離開了這個冰冷的世界。

池薇的離開對秦舒語和池玉國的打擊十分的大,但好在還有秦淺這個孩子可以有心靈的寄托。

所以在秦淺再被選為繼承人的時候,秦舒語和池玉國為了避免悲劇的發生,強烈的反對。

可是這份殊榮,在池家,只有接受一個選擇。

喻笙望著池薇,想起了小時候,她穿著白色的長裙,像一個天使,左手牽著她,右手牽著秦淺,走在青青的草坪聲,鼻息間全部都是青草的味道和花香。

池薇很少有時間陪她和秦淺,但一有空,開會的空隙也會帶她和秦淺去吃個冰淇淋。

喻笙和翟鈞霖簡短又心酸地講了池薇的一生。

她同翟鈞霖說:“我們一直都不想淺淺成為第二個薇薇小姨,只不過,我能力有限,而且我身處封家,身上也背負著家族的利益,沒有辦法插手,更沒有辦法隨心地幫她。”

“你不一樣。如果你有這個覺悟。”喻笙垂眸凝望著池薇兩秒,覆而擡頭望向男人,深深地望著他,“我沒有用,什麽都為她做不了。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救救她,別讓她變成第二個池薇。”

“池家,真的不是什麽好地方;池家的家主,更不是人能夠坐的位置。”

“她逃了這麽多年,雖然她過得苦,但是我無比為她慶幸。只不過……有些事,總是只會延遲,卻從來都無法缺席”

“她現在就處在那麽一個可怕的位置。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我想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我希望她可以過自己喜歡的自由輕松的生活;如果不行,至少在這樣艱難的歲月裏,能有一個人陪著她一起面對。這樣……她至少不至於會崩斷最後一根弦。”

“如果你可以成為那個人,就從這一刻起,不要放棄,也不要再退縮。”

“但是如果你遲疑,或者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我希望你,馬上離開澎城。這對你,對她,都好。”

翟鈞霖沈思了幾秒後,沒有回答喻笙。

而是轉過身,面朝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好,我是翟鈞霖,清淺的前夫。”他自我介紹到。

“雖然我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強大到為作為池家家主的她撐起一片天空,但我會盡我所能,給她一個堅守的後盾,一個隨時都可以停靠的港灣。”

他知道在池家面前,他猶如螻蟻,根本不堪一擊。

正因為知道,所以他才要不斷地強大,不求要達到能夠企及池家的地步。

只願,他越強大一分,就能夠給秦淺多一分的安定。

一陣風過,墓碑前的鈴蘭花輕輕地動。

青石板上染上細細密密的小點,輕輕隨風而落。

雨絲飄落在他的黑色西裝上,描過一抹深色。

不知道是不是誰的眼淚,又或者是誰的回應。

喻笙望著翟鈞霖那堅定冷毅的神情,在這陰沈的天氣下,她竟然覺得好像看到了明媚的陽光。

如果自己不能幸福,她在乎的人能夠幸福,那也是一種幸福。

兩人,冒著雨從山上下來。

兩人一路無言。

喻笙開車把他送回了咖啡廳。

在翟鈞霖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的時候,喻笙突然叫住了他,“翟鈞霖。”

男人頓住開門的動作回頭。

“我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對上喻笙眼底濃濃的擔憂,男人只說了兩個字,“放心。”

喻笙扯了扯唇角。

望著翟鈞霖離開的背影,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是薄欒舟發的信息。

他說:我準備回去了。

喻笙凝視著屏幕上那簡短的文字,第一次,對這個男人,升起了淡淡的反感。

手機又響了一聲,第二條消息跳了出來。

她好嗎?

喻笙捏著手機,打開了編輯頁面,確實僵住了許久,也沒有回覆。

最後的最後,只回了一句:我要出國了。

她沒有回答薄欒舟的關於秦淺的問題。

以前她覺得薄欒舟對秦淺的用情真的很深很深,深到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夠比他更愛秦淺。

但是經過封吟的事情之後,又加上看到了翟鈞霖的改變。

她有了改觀。

與其永遠地通過別人去了解一個人的消息,不如自己親眼確認,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一眼。

就像那個男人一樣。

喻笙擡頭,望向後視鏡裏,拉開車門坐進去的翟鈞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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