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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新年快樂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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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

湛越拖著他的身體,爬過不斷蔓延的火勢,來到喻笙的身邊。

也顧不得褲腿上燃起的火苗,他用盡所有的力氣,強撐著最後的一絲清醒,解開綁著喻笙的繩子。

直到解開最後一個繩結後,他握著喻笙的手,朝前輕輕地推了推,只說了兩個字,“快走……”

說完,便兩眼一黑,人事不省了。

“湛越!”

手腳得到解放的喻笙將綁著的一圈一圈的繩子拉扯開,手抖著撤開身上的最後一條繩子,立馬上前將湛越摟住。

手忙腳亂地拍掉湛越褲子上的火,“湛越!”

喻笙害怕極了,她望著被揍得皮青臉腫的湛越,顴骨一塊青一塊紫,嘴角還凝著血。

像是毫無生氣地躺在她的懷裏。

喻笙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狼狽,如此無力的湛越,“你醒醒!”

火勢不斷地蔓延,喻笙望了一眼不斷躥起來的火勢,摟著懷裏昏迷不醒的湛越,無助又絕望。

她將湛越的胳膊環在脖子上,強撐著站起來,想帶他離開這裏。

可是也因為她身上的藥勁兒還沒過去,也使不上太多的力,還要扛湛越這麽一個大男人,腿下一軟,一個趔趄,兩人便栽倒在地!

此時的喻笙,是這二十幾年來,第一次後悔當初在護衛隊的時候,總是偷懶,躲在湛越和秦淺身後,什麽苦都不願意吃,什麽體力活兒都不愛去幹。

如果當初好好訓練,就不會輕而易舉地被人綁架。

如果她當初有好好訓練,也不會因為這點藥勁兒就站不起來,她就能夠帶著湛越出去了!

“湛越!我踏媽對不起我,要娶別的女人,就趕緊滾起來去娶!老娘不缺你一個男人!”

她摟著湛越,一邊說著,一邊哭著落淚。

自那天從房間出來開始,喻笙就再也沒有哭過了,哪怕她到了網上各種瘋傳的婚紗照,她看著心疼得像是有人拿著刀子一下一下地剮,也最多只是紅了眼。

可是此時的她,拉著湛越,望著圍過來的火海,想到湛越要因為她死在這兒,就心慌得眼淚止不住地落。

她也不管湛越是不是能夠聽到,她一邊努力地咬牙努力站起來,幾乎是拖著湛越往外一寸一寸地挪,“我告訴你湛越,你要是敢死,我就叫人把你的屍體大卸八塊,叫你死無全屍,把你挫骨揚灰!”

“要滾就滾,給老娘滾得遠遠的。老娘才不要欠你命!老娘要跟你一刀兩斷!你給老娘站起來,滾下樓去!”

眼淚模糊了視線,她也沒有騰出手來抹眼淚,只顧著拖著湛越一下一下地往外。

火順著風躥過來,灼燒著她的頭發,她的臉頰,都灼疼不已。

樓梯口處的男人,看著那火勢,一邊沖上前,一邊按著耳麥,“怎麽回事?人怎麽還不上來?”

……

樓下,幾個大漢,下了樓,拐了個彎兒角,上了一輛白色面包車。

上車後,那領頭的大漢,就忍不住和司機確認,“我們去了,真能放我們出來?”

那大漢心頭也真是郁悶得很,想著剛過年就接了一個活兒,還說新年好兆頭。

誰知道第一單就要給自己整牢裏去了!

“比起那連錢都只給打一半的女人,把你們家人照顧得無微不至的我們,不是更讓你放心?”

這話,比不打錢還要狠!

照顧確實是照顧得很好,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可那玩意兒,一看不就是來威脅他們的嗎?

幾個大漢也認慫,“只要你們說話算數,我們也一定按照你們說的做,哪怕是蹲個一年半載的,你們……”

別為難我們家人,半句話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怕惹這主兒不高興。

到嘴邊兒生生改成了,“照顧好我們家人,我們也認!”

聞言,前頭的司機冷笑一聲,“放心吧。只要按照說的做,你們吶,有家有室還有錢,過活好後半輩子都沒問題!”

他開著車,駛向了高速,朝著派出所開去。

這邊喻笙和湛越被救出了火海,一路狂飆將湛越送到了醫院去的。

喻笙想也沒有想救擡腳下車,卻被那男人一把拽了回來,“喻笙小姐,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您還是別去的好。”

見喻笙沈臉就想拒絕,那男人補充到,“我知道您擔心湛公子,但您此時出現在醫院,被人抓到,到時候報道怎麽寫,可都是看拿筆桿子的人想往什麽效果整了。”

“少主說,現在封家已經在浪口了,您還是別再出什麽岔子,讓人大做文章的好。”

“少主讓我提醒您,您可以在這裏等到湛公子那邊沒事兒之後再離開,但千萬別忘了您此時該做什麽?”

此時應該做什麽?

喻笙看著湛越被推著進了醫院,直到視線內沒有了男人的影子,頓了頓眼眸,才斂起神思。

“知道了,你去給我拿點藥,塗抹看起來就驚心的那種。”

聽到喻笙這樣說,那男人立馬就松了一口氣,“您稍等。”

他害怕喻笙不合作,怎麽說他是個下屬,也不好對他們這些“千金之軀”來硬的。

沒想到真如少主所料,把這話一說,這封小姐立馬就冷靜了下來,十分默契地上道。

……

婚宴現場。

“封老,您是長輩,我本不該這般在你面前不知禮節的。”

湛天海黑著臉,坐在沙發上。

封安生來的時候,他也沒有站起來迎接,只是硬邦邦地說,“這事兒你就當我這個做小輩兒的不懂事。”

他將手中的手機“啪”地一下扔在了茶幾上,“封老,最好還是給我們湛家一個解釋和滿意的處理才是。”

封安生都不用去拿,餘光瞥了一眼,就知道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果然,湛家這邊也收到了。

“老爺子,這樁婚事,到底是怎麽回事,您我心裏都清楚。本來喻笙那孩子,我和文眉看著都歡喜,日日夜夜盼著喝這兩個孩子的茶的。”

“所以也特地的破例讓湛越在你們封家過了個年,說到底,也是我們家都把喻笙那孩子放在心上了,對她是很上心的。”

“可不過就一晚上的功夫,就出了那檔子事兒來!”之前關於婚事,湛天海都沒有上封家好好說道說道。

只是跟湛越談了一晚上,既然湛越願意這樣解決,都是封家的女兒,就算不是最受寵的那個,但事情都出了,也沒有辦法。

能夠好好地解決,都不想鬧騰的。

可這接連出現的事兒,湛天海就忍不下了。

“我們湛家,也不是敢做不敢當的,畢竟兩家多年交好,不管到底究竟如何,我們也願意負這個責,也認了!總歸是您老爺子的孫女,娶回家,也定好生地疼愛。”

湛天海的話,說得也算委婉了。

雖然字裏行間都是通情達理,但也不免都能聽出埋怨不滿之意。

這我兒子來你們封家被算計,沖著兩家交好這麽多年,也沖著您老的面子,我們沒同你們計較,也沒找你們要個公道,還忍了!可以算得上是很仁義了!

結果……

“可你現在看看,看看這些照片!”湛天海方才說那話還算緩和的神色,立馬又陰沈了下來,身體前傾,屈指重重地扣在茶幾桌面上,面色頓時鐵青。

“我們湛家好歹也算得上是清白世家,我們尊重老爺子,該做的,該準備的,一樣不落,也沒丟你們封家的份兒吧!但你們封家也不能這麽欺負我們湛家好說話啊!”

“這……這……這……”湛天海伸出手重重地點在手機屏幕上,重重地劃過,氣得臉上的肉全部都在哆嗦,“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現在這宴席也定了,婚禮也準備了,賓客也到場了,我湛天海這臉也不要了!這婚,鐵定是沒法結的!”湛天海神色嚴肅,站起身,與封安生面對面直視那雙渾濁精明的眼睛,不退讓半分,“怎麽處理,老爺子您看著辦吧!”

意思就很明顯了。

這攤子本來一開始就是你們封家惹出來的,現在又扯出這檔子上不得臺面的事兒來,這爛攤子,他湛天海是不管了,你們封家自己處理吧!

不僅要處理,還要處理到我們湛家滿意才行!

一時間,房間內本來就不好的氣氛,這又低凝了幾分。

低低沈沈到了谷底,又突然上揚,劍拔弩張了起來。

就是這個時候,門口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那湛家的管家,在湛天海沈聲說了句“進”之後,推開門,“池小姐來了。”

這丫頭這個時候來湊什麽熱鬧。

可他也不能夠直接轟她走,便擺了擺手,“你同她講,我現在有點忙,一會兒過去找她。”

“池小姐說,有些事,她可以幫忙的。”

話落,湛天海要是還不知道秦淺來這兒是為什麽,那他這位置就是白坐這麽多年了!

便點了點頭。

秦淺走進屋,跨進房門的那一秒,就感覺到了這屋子裏氣氛的異樣。

“封爺爺,湛伯伯。”她禮貌地問好。

然後目光瞥了一眼茶幾上,只一秒,就收回視線。

“湛越走了。這婚禮是進行不了了。”她平靜地陳述這件事。

封安生以為是湛越看到了這照片,所以一氣之下離開的,也沒有說什麽。

“既然婚禮進行不了了,可賓客們也還在。總不能……”她的眼神朝茶幾上遞了遞,後面的話沒有說了,“總要把這黃了的婚事壓下來。不如我們談一筆生意?”

說著,秦淺看向跟著她一起進來的程惜。

程惜立馬將手中的文件遞上前。

秦淺接過,然後轉交給了湛天海,“這個時候,能用另一件事把婚事的熱度越往下壓越好,您說呢?”

湛天海接過文件,掃過內容,立馬面露震驚,“你確定願意把這地皮讓給我們湛氏?”

封安生就站在旁邊,一擡眼皮就能看清,也同樣瞳孔縮了縮。

“這……你們池氏不是正在和薄氏商談這地皮的事,不是說已經差不多談妥了嗎?”湛天海拿著這文件,有些激動。

這地皮,他們湛氏一早就看好了,可無奈被池家一早就拿下了。

不過池家拿下那地皮,倒是沒有去開發,而是放在那兒等著呢!要是他們湛氏怎能把地皮買過來,對他們湛氏以後的發展,意味著還是一個巨大的跨度。

只不過之前一直有薄家在前面擋著,湛氏也想過許多的法子,也沒能拿下來。

這澎城各個家族的動向,誰不清楚。當然也知道,這地皮要是真給了湛家意味著什麽。

可這回,他們封家出了這檔子事兒,也只能幹看著湛家撿這麽個大便宜。

“不是還沒有簽字嗎?何況……不就是這樣才動靜更大,更合適嗎?”秦淺莞爾一笑。

之前這地皮薄家和池家炒的火熱,那薄家的股票可是漲了不少。

這突然沒有任何預兆地轉了風向,賣給了湛家,這小小的婚事,哪能跟這大動向相比?

“這份合同,才是簽了字的,就看湛伯伯有沒有興趣了。”

湛天海何止是有興趣啊!

可總歸還是老狐貍的,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警惕性越高。

“這事兒可對丫頭你沒什麽好處,不可能誆伯伯說什麽和湛越的情意吧?”

“怎麽能說沒什麽好處呢?”秦淺抿唇含笑,“封家湛家的好事,可是澎城的大事件,今兒該到場的,基本一個都沒落下吧?我回來的事兒一直有人在傳,可一直沒見著我人影兒,剛好今天都在,天氣也不錯,不就是個見面的好時候嗎?”

“雖然說再過半個月,也會有很多人來。但是湛伯伯封爺爺懂的嘛,哪個家沒有點小打小鬧。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嘛!”秦淺慢條斯理地回答,在兩位長輩面前,落落大方,“這是雙贏的局面嘛!您們說呢?”

封安生和湛天海,望著秦淺嘴角小狐貍的笑意,猛然醍醐灌頂!

他們倆大尾巴狼是遭了這小狐貍崽子的道兒了吧?

見兩位長輩的神情如出一轍,秦淺無辜地彎了彎眼眸,“湛伯伯和封爺爺可別這樣看我,這照片真不是我發的。”

頓了頓,問湛天海,“湛伯伯,那這合同……?”

“好。”

除了好,湛天海還能說點什麽?

不好嗎?

要說不好,這妮子,立馬拿著合同就走,摔丫子地不幹了!

何況,這事兒本來就這樣了,本來以為要去風尖浪口走一遭。

但這合同一簽,還能帶著湛氏的股票漲一波。

他還有別的更好的選擇嗎?

沒有!

……

婚禮的時間已經到了,可遲遲不見新人進場。

賓客之間早已開始竊竊私語,嘀咕討論得火熱著呢!

湛天海走上臺,站到中間,低咳了一聲。

眾人的目光也都聚在了他的身上。

“很抱歉,因為犬子出了點意外,現在人在醫院,所以很遺憾婚禮不能舉行了。”湛天海滿臉的歉意。

這句在醫院,湛天海本來只是隨口一說,一個借口,不成想他兒子還真在醫院的!

這個結果,賓客們的臉上倒是沒有特別的意外。

湛越和封家封喻笙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突然臨門換成姐姐做新娘,就有不少頗詞。剛剛一直新人不進場,都已經有不少人打趣說著婚事是要黃了。

沒成想,還真給黃了。

賓客們十有八九都面露惋惜,不過那眸底的小九九,那可以說是各有心思。

最直白的就數在場的媒體了。

“請問湛公子出了什麽意外?嚴重嗎?”

“請問這湛公子是真出了意外,還只是一個說辭,逃婚了?”

“請問之前和湛公子訂婚的是封家二小姐,怎麽突然就變成了封家大小姐了。是中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還是說封家大小姐搶了妹妹的未婚夫?”

……

對於這些話,湛天海一概沒有回答。

只是擡手,示意大家先冷靜一下。

“不過還請大家中午留下吃頓便飯,聊表我湛天海一點歉意。”頓了頓又道,“也順便借著這良辰吉日,跟大家介紹一個人,也麻煩大家做個見證。”

這突然的轉變,那些賓客們都露出了看好戲的神情,倒是要看看這老狐貍怎麽收這場。

“之前一直傳言,池家未來的繼承人回歸澎城,半個月後舉行繼承儀式。各媒體都對這位池家未來的家主很是好奇。”

“今天有幸這位池家未來的家主光臨,也十分榮幸,我們湛氏能夠和池氏在華太項目上可以建立合作關系。”

“接下來,為大家介紹池家未來的家主,池清淺小姐!”

湛天海說完,便站到了一旁,等著秦淺走上臺來。

今日的秦淺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衣,修長的闊腿褲,一件茶色的風衣,簡單大氣,幹凈利落。

她邁腿上前,走到中間,和湛天海握了握手,然後才面朝眾人。

“大家好,我是池清淺,很高興在這裏和大家見面。”

說完,她往後退了一步,微微欠身。

才上前,繼續道,“今日我本應該坐在角落靜靜觀禮的。不過湛董事長邀請我湊湊熱鬧,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首先,對於今天喧賓奪主的行為,我很抱歉。”

“然後,我代表池氏與湛氏在華太項目簽訂合約,共同為華太項目打造美好藍圖。”

“最後,再次請大家見諒,我的貿然打擾。希望月底,還請大駕光臨池家寒舍。祝大家用餐愉快。”

“池小姐,請問你月底就繼承池氏的家主之位,這個傳聞是真的嗎?”

“是的。”秦淺勾唇莞爾,“到時候還希望貴方能賞臉到場。”

“池小姐,請問你離開澎城多年,突然回來,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嗎?”

“老太太縱容,四處游玩兒,見見世面,也該回家陪陪家人了。”

“池小姐,之前一直傳言華太項目池氏中意的是薄家,突然臨時變卦,可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緣由?”

“池小姐,請問您這次舍棄薄家這個合作對象,選擇湛家有什麽特別的理由嗎?”

“池小姐,請問你這次回來,這個合作,是不是預示著池氏以後的合作方向調轉了指向標?”

“池小姐……”

“池小姐……”

……

“池小姐,聽說你在外面這些年,嫁過人,有過孩子,還離過婚,是真的嗎?”

這一問題,叫一直熱鬧的發問圈兒,突然一瞬間陷入了安靜。

秦淺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只是問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對這位先生的工作以及以後的人生道路有什麽重大的意義嗎?”

“如果有,那我很樂意為你一一解答。如果沒有,還希望這位先生多學習學習周圍的同僚,提一些具有建設性意義的問題。”

關於婚姻家庭問題,如果不幸福的結局,在其他家族裏,那麽受傷害處於弱勢的一定是女方。

但是在池家,以女為尊的家主,即便沒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沒有一段幸福的婚姻,也沒有人敢說一句女方的不是。

所以這嫁過人也好,離過婚也罷,絲毫不影響她在池家的地位以及池氏的股市。

唯一能影響的只是那個離了婚的前夫罷了。

秦淺站在記者堆中,淺笑盈盈。

十分有耐心地盡可能地回答著每一個記者的問題。

不管是刁鉆的,還是刻意為難的,或者說直接間接要給她挖套的,秦淺應付得都游刃有餘。

倒是像一個教授,站在講臺,和一群自己的學生談笑風生。

一點也不像是咄咄逼人,追著為難問題的記者會了。

“翟總,你沒見過淺淺這個樣子吧?”站在外圍的池堇希突然轉過頭,看向身側的翟鈞霖,笑著問到。

翟鈞霖的目光凝聚在人群中的秦淺身上,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沒有見過。

在他的記憶中,她永遠都是那清清淡淡,什麽都不在乎,軟柿子被捏來捏去,偶爾逼急了懟人說不出話來,也不見得特別的狠。

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她站在萬眾矚目的焦點中心。

好像是一個生來就屬於那裏的舞臺。

一旁的甄嵇也是看得目瞪口呆,這哪裏是什麽小白兔?那身上,別說小白兔的毛兒,就是影兒也沒有啊!

莫不是從前他們哥兒幾個,全部都是瞎的?

沒一個看出秦淺那妮子藏得這麽深?

難怪以前她不管是做什麽,就是看起來被欺負得死死的,也總是叫人抓不住她的錯處來!

感情這應付起來,對她來說,都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我們家小淺啊,要是裝起傻來,可是連她自己都會相信自己是蠢的。不過麽,你看她,一醒來,就是站在王者之巔的人了。”池堇希輕聲地感嘆,頓了頓,幽幽地問了一句,“翟總,後悔嗎?”

最開始的時候,池堇希還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剛剛這在這兒吹了那麽一會兒風,除非她眼瞎才看不到翟鈞霖毫不掩飾的目光一直焦灼在池清淺身上。

又是從嶸城來的,還和池清淺認識,甚至兩人之間的氣氛奇奇怪怪,他兄弟甄嵇也和池清淺不冷不熱,欲言又止的模樣,一看就是有貓膩的。

翟鈞霖凝望著人群中的那抹倩影。

他抿唇沈默了一會兒,就在池堇希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掀了掀薄唇。

緩緩吐出兩個字,“後悔。”

這回答,讓池堇希一怔。

倒是沒有想到男人會這麽坦誠幹脆地說後悔,“那你當初為什麽要和她離婚?我聽說,你不惜用一個公司的前程,也要和她離婚的。”

要是旁的人,池堇希定然會覺得是以前覺得池清淺落魄,現在見她回歸了輝煌眼紅舔著臉回來。

可是她看翟鈞霖這個男人又不像是這樣的人,不由得有些疑惑。

雖然她在池家沒有在公司裏任什麽職,懶懶散散地過日子,但看人的眼睛自詡還是有幾分毒辣的。

只不過池堇希並不知道,翟鈞霖說的後悔,和她以為的後悔不一樣。

池堇希以為的是他後悔放池清淺離開了。

而在翟鈞霖心裏,他的後悔,是說後悔自己沒有好好地對她。

池堇希的這個問題,翟鈞霖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站在不遠處,靜靜地凝望著秦淺,仿佛他的眼裏,心裏,世界裏,就只有秦淺一個人。

池堇希看在眼裏,有些不懂這個男人。

“你兄弟把公司的發展重心轉到澎城,是不是有那心思?”池堇希歪過頭,稍微比較委婉地問。

甄嵇偏頭看了一眼翟鈞霖,道,“他啊,現在就一門心思。”

一門心思地把那媳婦兒追!

而且啊,他這哥們兒啊,覺悟現在高著呢!

就算不能把媳婦兒追到手,在媳婦兒旁邊站著,哪怕是站邊兒上看著都是那叫一個心滿意足。

池堇希沒琢磨明白,這一門心思,是什麽心思?

不過也能夠看得出,再問,這人也不會說出什麽沒來,就索性不問了。

……

整個宴會的焦點,全部都聚集在了秦淺身上。

賓客,特別是媒體儼然已經忘記了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其實是湛家和封家的大喜事。

而湛天海和封安生,趁著大家不在意的時候,暗地裏吩咐人將場地上所有的婚紗照全部都悄無聲息撤了下來。

只不過,遠遠地望著秦淺占據全場的這畫面。

湛天海和封安生一只老狐貍,一匹大尾巴狼站在角落,都不由得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這丫頭,看起來單純無公害,還擔心她適應不了這身份,不料倒是給她擺了一道兒!”

封安生想起之前,剛回來,初二那日,他到封家,他還一副老長輩的姿態提點著她。

現在想想,這丫頭哪裏需要他來提醒,不算計得他連棺材本都賠進去就不錯了!

湛天海得了一個不錯的合作項目,心情稍微好了許多。

望著秦淺,心底琢磨著,照片的事兒不是她做的,她說不是,那就不是。

不過她應該是早就知道了照片的事兒,不然怎麽就這麽偏巧恰好地在這兒等著他們呢?

“有幾分當年池玉國的風範!”

提到池玉國,封安生的神色動了動,感嘆,“就是別跟她外公一樣,走上她外公的老路才好。”

盡管是競爭對手,可到底是看著長大的晚輩,除去生意往來,封安生還是把她當半個孫女來疼的。

“這次的事,是我們封家對不住你們。回去之後,我一定好生管教那不成器的孫女,改日親自登門,給你們一個交代!”

封安生也拉下了老臉來,把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

跟湛天海說了幾句抱歉的話後,帶著封家人回了封家。

這邊封安生等人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人來報說湛越進醫院了,至今昏迷不醒。

一聽,湛天海和池文眉立馬身形一晃,這邊還有客人,湛天海走不開,趕緊叫管家帶著池文眉趕去醫院。

秦淺註意到封家的人離開,偏頭看向程惜。

程惜立馬上前,低聲稟告,“湛公子已經轉入病房了,沒什麽大事兒。喻笙小姐現在正從醫院趕回封家。”

“你讓喻笙在門口等我一下,我馬上過去。”

吩咐完程惜,秦淺轉頭笑著和大家說抱歉,還有行程,就要先離開了。等過幾天,到池家,再慢慢回答大家的問題。

剛剛秦淺一直在耐心地回答大家的問題,也沒有半分不耐。

也說了半天,也沒有人再追著問,還站起來感謝秦淺的回答。

秦淺又笑著朝眾人欠了欠身,才離開那邊兒。

走到門口來,瞧見一個男人等候在一旁,陽光灑下,在他的淺短的頭發上落下光澤,流光溢彩。

那陽光,又拉得他的身影頎長挺拔。

秦淺也沒有故意躲著他,視而不見。

而是在他跟前停住,“還沒走?”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聲,掀唇,“等你。”

如此直白赤裸的回答,叫方才落落大方的秦淺有一剎那的慌亂從眼眸閃過。

“有事?”

簡單的兩個字,秦淺一出口,竟然有些沒有底氣。

“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翟鈞霖問。

“沒,都挺好的。”

男人聞言,意料之中的回答,微微頷首,又“嗯”了一下。

秦淺舔了舔下嘴唇,沈默了兩秒後,略帶尷尬地指了指一旁程惜開過來的車,“沒事的話,那我先走了。”

翟鈞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沈默著。

秦淺擡眸望向他,剛好對上他的眼。

黑得發亮的眼眸,如同一個漩渦,晦暗不明,又深不見底。

四目相對。

她望著男人眼睛裏倒映著自己略慌亂的神情,在他深深地凝視下,最後沒有出息地別開了眼。

像是做賊心虛般,顫著睫毛,轉身擡腳就走。

“秦淺。”

突然,男人開口,喚了她一聲。

秦淺聞聲,頓住腳步,沒有敢回頭,僵硬著身形,站在原地。

久久等不到男人的後話,她深呼吸一口氣,平靜了自己淩亂的心跳,才緩緩轉過身來。

她轉過身,擡眸。

看見男人站在離她兩三步距離之遙的地方,冬日的陽光下,神情格外的柔和,“新年快樂。”

秦淺一楞,有些懵,“什麽?”

她望著男人擡腳朝前,那深不見底的眼眸裏,自己的身影越來越近。

她聽見他說,“我來這兒。”

“在這裏等你”

“和你說新年快樂。”

“好像有點晚……不過想親口和你說。”

他在秦淺跟前站定,與她腳尖相觸。

低頭,入眼的是她光潔的額頭,往下,是小巧的鼻尖,緋色的柔軟。

陽光下,女人的臉龐被鍍上了淺淺的金色的光暈,唯美溫柔讓人心動。

他開口,仿佛嗓音也染上了陽光的暖意。

他重覆了一遍,“新年快樂。”

我很想你。

在心頭又補充地默念。

仿佛能通過那柔情繾綣的目光,將他的思念、想念和眷戀,倒映進她的眼眸裏,傳到她的心房。

棲心 說:

今天稍微時間多點,假裝四舍五入,也算接近九千字了。

(捂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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