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課下課，陳澄走出去透氣。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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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她的嘴上也塗了粉色的口紅，亮晶晶地，他把眼睛放到她臉上繼續說：“想親你。”
陳澄羞紅了臉嬌嗔的捶了他一下，臉頰上是腮紅都刷不出的桃花色。
他們之前的一個節目是變魔術，陳澄緊張地一直深呼吸，梁翀彈了下她的腦門：“有什麽好緊張的。”
“唔……別弄我頭，有妝。”陳澄捂著額頭，“我爸來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好緊張，誒你怎麽不緊張？”
“我以前經常彈給我媽聽啊，我媽比你爸應該要嚴苛多了。”梁翀狀似在回憶一般，“而且這個曲子這麽簡單，錯了也太不像話了。”
陳澄一臉幽怨地看著他：“別人的男朋友就是好好安慰自己的女朋友，我的男朋友生怕我不夠緊張似得。”
“乖，完了帶你去吃好吃的。”
說完這句話報幕也完了，梁翀今天穿的和陳澄同色的燕尾服，陳澄深吸一口氣，一手握著琴，一手挽著梁翀優雅的出場。
☆、part43
他們倆的節目是樂器表演中的第一個，大家夥看到一身正裝的兩人，一個坐在鋼琴面前，一個把小提琴舉到肩膀上，準備工作做完之後陳澄跟梁翀對視一眼，音符從他的手指下傳遞開來，緊接著陳澄拉響第一個音。
本來還有些嘈雜的禮堂慢慢安靜下來。
小提琴高亢的聲音和鋼琴低吟的聲音相互交織，這首曲子又是廣為人知的，一曲結束之後獲得了爆發性的掌聲。
陳澄笑著把小提琴放下來，等梁翀從後面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兩人躬身表達謝意，陳澄又挽著他的手步履從容地下了舞臺。
“我手機呢？”下了舞臺就開始找手機。梁翀從褲子口袋裏摸出她的手機遞給她，她看了會又給他，“去見見我爸爸不？”
“……”
“怕什麽，你忘了我爸還想邀請你來我家？”
“不是怕。”他嘆氣，反正也想見見媽媽的救命恩人，“走吧。”
陳澄的爸在看完她的表演後就準備走了，剛走到禮堂的入口就被陳澄喊住：“爸~”
見陳爸爸馬上要離開了，她快跑了兩步然而還沒站穩就被禮堂大門口的風一吹冷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梁翀趕緊把西裝外套脫下來給她披著。
陳擇棟看到女兒身旁的男孩先是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再一看他直接把衣服脫給女兒穿就直接皺眉了，但商場多年的沈浮早已讓他喜怒不顯於色，所以看起來就是很冷靜。
陳澄可沒管這麽多：“爸，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梁翀。就是我以前給你說我們學校初中部的中考狀元，順便一提多虧他幫忙我的物理已經能及格了。”
“翀哥，這個是我爸。”
梁翀乖巧的喊了一聲陳叔叔好。
陳擇棟眉頭稍微放開了一點，盯著女兒：“穿的誰的衣服這是。”
梁翀把眼睛放到一邊，明明看著他把衣服脫下來給她披上的。
“喔，梁翀的。你馬上就要走我這不是趕著和你說話沒來得及換衣服嘛。”她努嘴撒嬌，“對了，他就是我剛剛的伴奏喔~”
剛剛舞臺上也看不清楚，再加上他只顧著看女兒了，現在仔細一看這個穿得單薄的小夥子覺得有點眼熟，不禁開口：“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陳澄不等梁翀說話就回了他爸：“就是上次在海洋公園見過一次啊，爸你今晚上回家嗎？”
陳爸爸本無心深究被這麽一打岔也就把這事放到一邊去了：“不好說，你自己回去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了！”陳澄拍著胸脯保證！
“行，你先回去把衣服穿上，老穿同學的衣服你同學不冷啊。”
“哎呀知道了。”陳澄目送她爸離開後又跟著梁翀去了後臺把衣服換回來。斟酌了一下她開口：“翀哥，我爸不知道，你知道你和你媽媽長得很像，所以他……”
“沒事，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他摸摸她的頭，“遲早要知道的。”
“嗯？”陳澄不是很懂。
“沒什麽，走吧，請你吃好吃的。”梁翀牽著他從漆黑的禮堂出去了，他當然不會說以後家長見面遲早會知道這事的。
又換了一次座位後就進入深冬了，即便想坐到梁翀身邊的女生還是有但大家好像已經達成了默契總會把梁翀旁邊的位置給陳澄留出來。
跟著就是陳澄的生日了，秦蘇他們早早的就收到了陳澄的過生日短信，一開始紛紛表示震驚，後來又覺得這才是陳澄就釋然了。
今年的生日爸爸媽媽都不在身邊，陳澄也不想在家裏過索性也不是周末，約了幾個好朋友下午放學的時候出去吃大餐改善一下夥食。
大家拿出自己準備的生日禮物，梁翀送給了陳澄一把鑰匙，陳澄知道這是他家的鑰匙。怎麽都繃不住臉上的喜悅之色，幹脆的當著眾人的面給了他一個吻，梁翀淺笑了一下抱穩了陳澄，夥伴們發出咦的一聲後埋頭吃飯，根本沒眼看。
晚上梁翀送陳澄回家，陳澄牽著他的手：“再過一段時間就聖誕節了，我們去哪裏玩啊？”
“你想去哪裏玩？”梁翀任由她牽著。
“聖誕節不是周末，大概只能在學校玩了。”她皺皺眉走回他身邊，“下學期分班你選理科吧？”
“嗯。”
“我也選理科。”
“你物理那麽差你還學理啊？”
“要你管！我讀文科的話就要和你分開了。”
“你讀理科應該也不能和我一個班。”
“為什麽！”陳澄瞪大眼睛先是氣鼓鼓地看著他然後又洩氣的自己補充，“喔，你應該是進實驗班。”
梁翀沒說話。
“唉。”她握緊了他的手，“不想和你分開。”
“就是樓層不一樣而已。”
“你不懂，異地戀最容易分手了。”
“……”他作勢很兇的把她推到了墻壁上，“怎麽，想分手了？”
“不不不……”陳澄搖頭，“翀哥你後面不是應該加一句‘你想都不要想’或者‘除非我死了’嗎？”
“……”自從被她偶然發現他在看男朋友基本準則什麽的就老愛把她從黎莎紗那裏借的小說裏面的橋段拿出來說，他也很無奈。
兩人重新手牽手往前走。
“翀哥，今晚的月亮好圓。”陳澄被他牽著手，擡頭望著天空。
梁翀擡頭，圓圓的月亮掛在空中，四周也沒有雲，圓月周邊散發著溫和的光芒，他側頭看了眼旁邊的陳澄，月亮的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臉也鍍上一層光暈，他又把頭擡起來看著月亮說：“嗯。”
梁翀把她送到小區門口，陳澄看著他上了車才轉身回家。
她回到家門口的時候發現家裏鎖被撬了，大門虛掩著，裏面黑漆漆的看不出什麽來。
她知道現在家裏應該沒人，意識到家裏可能是被盜了，心臟咚咚咚的跳個不停，推開門打開燈，客廳不像被人動過的樣子，她去了二樓，她的房間和爸媽的房間都被打開了，看了一下她的房間門只是被打開了東西都在原位。可爸媽的臥室就可以說明顯能看到被翻動過的痕跡了，書房地上還散落著很多的文件。
給爸爸打電話一直打不通，給媽媽打電話也打不通，她重新把門關好自己去找了保安要求調監控。
保安卻要求先去她家看看情況，進到她家後順手打開了墻壁上的燈，陳澄在後面看得一驚，撒腿就跑。正好門口來了輛出租車，她直接跳了上去，坐在車上手還在抖，哆哆嗦嗦的摸出手機給爸爸打電話可還是打不通。
她深吸一口氣，報了梁翀家的地址。一路上都不能平靜下來，她想一定是出事了。
梁翀剛剛洗完澡出來準備接杯水回房間的時候聽到大門口傳了響動，他小心地走過去查看，不曾想和陳澄對上了眼。
“陳澄？”此時梁翀只穿了件浴袍頭上搭著毛巾手上還握著一杯水，一臉震驚的看著她，沒想到第一天給鑰匙她當天就來了。
陳澄此時也顧不得欣賞美體了，她著急的說：“翀哥，我家裏出事了。”
“別著急，你慢慢說。”
陳澄順了一口氣：“我們分開之後我就回去了，然後發現家裏被撬了，我去找保安給我調監控，但是保安說監控不能亂看必須先去我家裏看看情況，我就帶他去了。”她把梁翀手上的水搶過來一口氣喝光，“我一直走在他後面幾步的位置。我又沒給他指路，他卻知道我家的位置，而且還知道我家門關不上了，甚至他還知道我家裏燈的開關在哪裏。”
陳澄再擡頭的時候眼眶紅紅的：“他開燈的時候我看到他脖子後面有紋身，所以我立馬就跑了。我爸的電話打不通，我媽遠水救不了近火，我就來找你了……”
“你做得很好，發現情況不對馬上跑是對的。”梁翀把她輕輕拉入懷裏，“但你同時應該先報警。”
陳澄本來抖得不行的身體被他安撫住，仔細一思考，“我當時太害怕了沒顧上……幸好我的包都沒放下來不然連出租車的車費都付不了……”
“報警吧，我陪你回去。”梁翀放開她回去房間換衣服。
等兩人到小區的時候警察已經等在那了，陳澄沒在執勤的保安裏面再看到剛才那個人，他對著梁翀搖頭，梁翀拉著她的手沒有說話。
警察詢問保安隊長並調取監控，陳澄看到進她家的果然是之前那個保安，指著屏幕說：“就是他！”
保安隊長被嚇一跳，被盜的是老板的家，犯罪分子還當著老板千金的面登堂入室，哭喪著臉把當值的保安全部叫了來，還是沒有找到監控上的那個人，但他穿著保安服，顯然和保安室脫不了關系，他這個保安隊長的位置怕是要保不住了。
問到清點財務陳澄搖頭，這個只有等爸媽回來才知道了，等兩人從警察局錄完筆錄回來已經進入後半夜。
家裏和她離開時沒有什麽區別，但有梁翀在她底氣足很多，踏進了書房，之前只瞄了一眼並沒有細看，等她拿起一份文件拍掉上面的腳印，眼淚奪眶而出。
梁翀本來只坐在外面的小客廳裏，發現陳澄一直沒動靜趕緊過去看，結果就看到陳澄坐在一堆淩亂的文件中，手裏還拿著一份文件。
“怎麽了？”語氣是難得的溫柔。
“我爸媽離婚了。”陳澄眼睛睜得很大，眼淚一直往下淌，“其實我沒那麽難過，我早就知道他們要離婚了，上次我逃課回去就看到他們在分財產，他們還經常問我願意跟著誰，只是沒想到那次他們就已經離了。”
她翻開手上握著的那份文件，上面《離婚協議書》幾個字即使被踩了無數個腳印還是能看得非常清楚，還翻到最後一頁給他看日期。
“我爸媽感情一直不怎麽合，離婚也是遲早的事。我難過的是他們離婚了卻不對我說……我像個白癡一個又哭又鬧逃學曠課後來又好好學習就為了他們能還在一起，我還把自己當成一個紐帶，但是他們顯然不需要我。”說著說著慢慢止住了眼淚，“難怪我媽去瑞士一去這麽久，難怪他們給我打電話也從來不問對方的情況，我還以為是他們互相給對方打電話了。”
她環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前：“翀哥，我不想要這份生日禮物。”
梁翀沈默地聽她說，等她自己稍微平靜一點之後手機響了起來，是她媽媽。
“媽……”雖然說著沒那麽難過但她一開口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洶湧而出，“家裏被盜了，爸爸也聯系不上……”
作者有話要說：
☆、part44
掛了電話她擡頭看著梁翀：“翀哥，我媽說她會買最近的機票回來，讓我先不要在家裏住了。”
梁翀拍拍她的頭：“你直接說難道我還會拒絕你？”
“肯定是不會的。”陳澄把頭重新埋回去，“你拒絕得了嗎我有鑰匙的。”
梁翀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裏，像兩個互相需要互相取暖的人。
陳澄簡單收拾了一下，給爸爸打了電話依然無人接聽後放棄般跟著梁翀回了家，第二天兩人都請了假，在家裏窩了一天。
等他們一同出現在教室門口的時候，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兩個的身上了。陳澄一驚，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梁翀，在他眼裏也看到了莫名其妙，遂又淡定了，大概是覺得她和翀哥兩個一起出現很震驚吧。
到了中午陳澄的媽媽終於下了飛機，她先是回去清點了損失的財務，發現那份離婚協議的左下角像被什麽人使勁捏過已經有了褶皺，她皺眉嘆氣，給陳擇棟打了個電話，沒人接聽，又去了警局配合做了筆錄，再回家之後把保安隊長找來了。
保安隊長冷汗都嚇出來了以為老板娘來興師問罪，問清了緣由之後並沒有說什麽，只給物業公司的經理打了個電話，最後她直接驅車去了陳澄的學校，把陳澄接回了家。
她和她媽媽不像和爸爸那樣親密，所以陳澄只是乖乖地坐在沙發上，媽媽在廚房裏忙。
梁翀給她發信息：【跟你媽媽好好說】
秦蘇跟著來了一條：【怎麽了？】
陳澄抿嘴給梁翀回了一條：【嗯，我知道的】
給秦蘇回了一條：【沒事，不用擔心】
大概是她媽媽的突然出現讓班上同學以為她被請家長了。
她媽媽煮了兩份意面。陳澄在心裏呵了一聲，連吃食都改了，大概確實沒把她的家庭她這個女兒放在心上。不過她還是乖巧的吃飯，吃完了之後還主動把碗盤收拾了。
等她洗完之後出去媽媽已經坐在沙發上翻看資料了，她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她媽媽從手上的資料裏擡起頭：“澄澄，願不願意跟著媽媽去瑞士？”
“……”沒想到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難道不該是有沒有害怕有沒有傷到哪？
“媽媽在問你話。”
“不願意。”
“理由。”
“那媽媽你要我去的理由是什麽？”語氣硬到不行。
“你怎麽跟媽媽說話的？”陳澄媽媽把資料摔到一邊抄著手看著她。
“你們為什麽離婚。”陳澄直接開口，“離了就離了唄，有什麽不能拿給我知道的。”她自嘲的一笑，“喔，反正你也不打算要我們的家不打算要我了，問這個又有什麽意義。”
“澄澄！”
“我不願意，我要跟著我爸！”陳澄大聲吼完上樓把臥室門摔得一響。
兩母女這一晚上沒有再說過話，陳澄暗自懊惱，才答應了梁翀要和媽媽好好說的，把手機摸出來給梁翀發消息：【我對媽媽說了很過分的話】
那邊沒有回，不知道在忙什麽。等早上醒來才發現他回的信息：【去道個歉】
她收起手機下樓，看到桌子上放著早餐，把頭仰起來把眼淚使勁憋回去，陳澄媽正在打電話，電視機裏印出陳澄的身影，她把手機拿遠一點：“趁熱把早飯吃了。”接著繼續講電話。
陳澄坐到桌子邊默默地吃東西，思索著該怎麽道歉。
離出門之前陳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等她接起來發現是爸爸打來的，謝天謝地她沒有直接掛斷，那邊爸爸的聲音好像很疲憊：“澄澄？”
“爸爸……”她看了一眼車庫的方向媽媽還沒出來，“爸你去哪兒了呀，擔心死我了，就不能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嗎，家裏遭賊了你知不知道啊，都要急死我了。”說到後面已經帶了哭腔，“你什麽時候回來呀，我害怕。”
“對不起澄澄。”
“媽媽回來了，她要帶我去瑞士，我不想去。”
對面是很長久的沈默。直到陳澄已經坐上了車對面都沒有說話，她開始懷疑手機是不是沒有信號的時候爸爸說：“澄澄，瑞士的冬天很美的，你跟著媽媽去看看，就當旅游。”
陳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爸爸說了什麽，震驚半晌，她哦了一聲掛斷了電話，眼淚不要錢的往外流。
陳澄媽媽在開車，看了她一眼正想詢問一下，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車載電話通過音響傳到車裏每個角落：“聽澄澄說你回國了？”
陳澄媽盯了一眼陳澄，陳澄正扭頭望著窗外獨自傷心，她回了個：“是啊，你等一下。”
正好是紅燈，她媽媽關了車載電話戴上了藍牙，陳澄聽不到更多的內容，只能聽到媽媽偶爾嗯，知道了，好，最後媽媽說了一句那你呢，不知道爸爸說了什麽，媽媽聲音很低的說了個嗯，然後她掛了電話。
陳澄一臉期待的看著她媽媽，媽媽嘆口氣：“爸爸有事，最近都不會回來讓你不要擔心。”
“還有呢？”
“先去上學吧。”陳澄媽媽把車停到校門口，陳澄知道問不出什麽了哦了一聲後下了車。
上課都上得不專心，梁翀在下面捏了捏她的手心，眼神詢問她怎麽了。她搖搖頭表示沒事。
中午吃完飯把她帶到湖邊，兩人安靜地坐著，風一吹冷得陳澄脖子一縮，鼻子也凍得通紅，他把她的手放進他剛捂暖的口袋裏，然後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聲音裏帶著安撫：“在我面前堅強什麽？”
陳澄一聽有了開口的欲望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想了半天她說：“我爸聯系上了。”
“那挺好的啊。”
“他讓我跟著媽媽去瑞士。”陳澄嘴一癟，“就當旅游。”
停頓了很久梁翀才問：“那你去嗎？”
“我不想去。”陳澄搖頭，“我爸不要我了，把我送給我媽了。”
“別亂說。”梁翀把她扶正看著她的眼睛，“你媽媽會難過的。”
“反正我媽離婚出國的時候肯定也沒想過我會不會難受。”陳澄重新把腦袋埋他的胸膛，“我爸現在連見都不見我根本就是不要我了。”她又把頭擡起來，“翀哥你不會有一天也不要我了吧？”
“你啊……”梁翀無奈只得伸手把她圈在懷裏，“只有你不要我了。”
陳澄靠著他的胸膛笑出了聲： “怎麽可能！除非我死了，否則你想都不要想離開我。”
梁翀也笑了，這種話說起來讓人不好意思聽起來倒還讓人挺動心的。
下午放學的時候陳澄的媽媽來接她，車上放著舒緩的外國歌，陳澄斟酌了一下開了口：“媽媽，昨天晚上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火。”
陳澄媽媽也放柔了聲音：“澄澄，媽媽怎麽會不要你媽媽永遠都愛你。”
“可是……”她猶豫了一下，“爸爸他……”
“你爸爸他最近要處理一個很重要的事，而你留在這裏他不放心。”
“媽媽不是在嗎？”
“媽媽不能在這裏留太久，總之你先跟著媽媽去瑞士，等爸爸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再過去。”
“可我不想去。”陳澄說完這句下了車。
兩人已經住在酒店裏了，一路上都沒話說，她知道媽媽的決定是不可能再更改了。到了房間陳澄放下包嘆口氣，決定最後一搏。
她等到媽媽洗完澡出來，給她倒了一杯水：“媽媽，我真的不想出國。”
“澄澄。”她走到陳澄的身邊坐著摸了摸她的頭發，“聽爸爸媽媽的話，我們不會害你。”
她退了一步：“我們等到爸爸把事情辦完了再一起走不行嗎？”
“我剛剛跟你說過不能在這裏留太久。” 她嘆口氣，“你也不小了不能再任性了。”
“那就別把我當小孩，我有選擇留下來的權利。”
“你沒有。”陳澄媽不想再多說語氣一冷，“你的監護權在我這裏。”
“……”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直接像小時候一樣哭出聲來。
見她一哭陳澄媽媽又放軟語氣：“澄澄，咱們先去待一段時間，如果不適應我們再回來，別跟媽媽犟，好嗎？”
“我不想去……”
“是因為那天晚上送你回家的男孩子？”
“……”陳澄一頓，按理說她和梁翀沒做什麽過分的舉動就和普通同學一樣不可能被看出來的，急急否認，“不是。”
見她停頓那一霎那陳澄媽一切都了然了，她換了一種語氣說：“你是要爸爸媽媽還是要他？”
“媽，你怎麽能這樣？！”
“澄澄，現在媽媽還能跟你好好的說是因為媽媽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爸爸不讓你留下來自有他的道理，你也不要再逼媽媽了。”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
陳澄悶在被子裏哭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早上頂著核桃一樣的眼睛去了學校。
她走到門口看到梁翀正好進教室門，想都沒想就跑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前面在走路的人一個踉蹌後努力穩住身形，他回頭看了一眼輕聲問：“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國慶第一天，祝各位小可愛們國慶快樂~
☆、part45
陳澄不說話就一直抱著他，跟著就聽到一陣口哨聲和驚叫聲，她擡起頭發現她和梁翀站在教室裏面，梁翀一只腳正踏在講臺的臺階上，她像個樹袋熊一樣貼在他背上，反應過來之後迅速的松開手。
底下一陣叫好聲，她越過他率先回了座位，梁翀看了一眼眾人，教室裏的人還不多，這一眼讓本來興奮的大家聲音下意識的一小，聽到教室裏的吵鬧班主任走到門口看了一眼：“你們班就這麽幾個人還能隔著整個走廊都能聽到叫聲說明你們精力很旺啊。”霎時間全部安靜了下來，等老師一走又開始窸窸窣窣的有了交談聲。
黎莎紗回頭什麽都沒說，只對陳澄豎了一個大拇指，小陸笑嘻嘻的找陳澄要糖吃。
陳澄：“……”丟臉丟大了。
接著她又憂傷起來，昨晚上跟媽媽的交談顯然失敗了，但因為那句‘爸爸不讓你留下有他的道理’她也沒有一開始那麽抗拒了。
她想起了張望、想起了秦蘇、想起了周末、想起了黎莎紗和小陸，還想起了竇曉丹……最後她看著梁翀。
感覺到她的目光，梁翀側目看了她一眼，現在全班的眼睛都似有似無的在他們的身上，估計早自習一完全班都得知道他們倆談戀愛了，也好，免得有人以為陳澄還單身老來礙眼。
兩人四目相接，梁翀沖著陳澄勾唇一笑，陳澄羞澀的埋下頭。
昨晚跟媽媽提了最後一個要求：要走也要先見到爸爸。陳澄媽媽沒有回答，但自此以後也沒有再跟陳澄說要她出國的話。
她鴕鳥心態總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一直到平安夜那天陳澄都沒能告訴梁翀她可能要出國的事，一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二是想著萬一爸爸看到她她一哭爸爸一心疼說不定可以不走了呢。
然而現實卻沒有給她留太多時間。
平安夜當天她還在規劃聖誕節之後的周六要和梁翀去哪裏玩卻接到了媽媽的電話，晚自習都沒有上就走了。
她沒有回酒店而是去了醫院，媽媽在電話裏什麽都沒說，她這一路上都是不好的預感。果然，當她看到躺在醫院裏全身包著白布的人時整個人都站不住了。
“爸……爸……”陳澄喃喃的喊著，這個全身插著管子的男人閉著眼，眼角還有淤青，嘴角還有幹涸的血跡。
陳澄站在病房外的窗戶邊，用手捂著嘴不敢哭出聲來。
警察看到家屬來了上前詢問，陳澄看著醫生給爸爸做各項測試，警察跟媽媽的對話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此時醫生也出來了，他對著警察說：“24小時內能醒過來就能轉到普通病房了。”又對著陳澄媽說，“病人還算送來得及時，脾臟破裂手術我們已經完成，等病人恢覆一段時間就好，但……”醫生看了一眼陳澄，見陳澄媽沒有阻止繼續開口，“後腦勺有一個十六公分的血塊壓迫住了神經還需要做開顱手術。”
陳澄媽默了一下問道：“是有什麽顧慮？”
“這個血塊位置很刁鉆且壓住了幾條神經，手術中途很大可能會引發二次出血甚至……”醫生頓了一下，“術後可能也會留下後遺癥。”
這一次連陳澄媽都差點沒穩住：“那……”
“我們建議轉院，首都醫院的神經外科在國內也比較權威。”
醫生走了，陳澄默默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腦子裏亂哄哄的，陳澄媽又跟警察說了什麽回來坐到陳澄的身邊，兩個人都沈默著。
“媽媽，爸爸他會有事嗎？”
“爸爸會沒事的，你聽話去上學，剩下的事媽媽來處理。”陳澄媽拉著陳澄站起來，她現在也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該把她帶過來，陳澄從小就親近她爸爸，他們兩個離婚其實是陳擇棟有了外遇，但陳澄卻埋怨她，她也很氣。
她大老遠從瑞士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過來她卻一直惦記著她爸爸，讓她跟著自己回瑞士她還跟她頂嘴，所以一有了陳擇棟的消息後想著既然陳澄要看就帶她來看，卻忘了陳澄還那麽小，這件事上自己確實考慮欠妥。
一夜無眠，還好陳擇棟在天快亮時醒了。
陳澄還沒來得及跟爸爸說點什麽警察已經湧了進去，她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坐到了天光大亮。
陳澄爸轉到了首都醫院，陳澄因為要期末考試不能跟著去，一顆心一整天都吊著。作為陳澄的朋友大家都知道陳澄心情低落，但陳澄不說他們也不好多問。
等拿了成績就放寒假了，放學後梁翀拉住她，兩人慢慢的走著。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他轉頭看了一眼陳澄，“在我面前不用堅強。”
陳澄眼眶一紅，死死咬著嘴唇才沒在大庭廣眾哭出來：“我爸出事了。”說完還是沒忍住眼淚，“我給我媽說我必須要看到爸爸，可是我爸爸他……如果我當初不鬧……我一開始就……我爸爸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這是我的錯。”
“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他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
“我爸被人用鈍器毆打後腦勺產生了一個十多公分的血塊，前幾天轉到首醫去了，聽說血塊下面還有一個腦瘤，我聽到醫生說就目前國內的醫術來說建議保守治療。”
“我媽昨天回來說她準備帶我爸爸去瑞士的醫院治療。”她終於講了出來，“我可能要走了。”
梁翀的心驀然一痛，但他也沒有任何立場讓她留下來。最終他只能把所有的情緒都壓下去：“嗯。”
“翀哥，對不起。”她的手從他的腰側穿過，腦袋使勁埋在他的胸膛，聲音聽起來也是悶悶。
“還會回來嗎？”他任由她抱著沒有動作。
“我不知道。”
他緩緩地緊緊地回抱住她：“去了那邊好好照顧自己。”
“嗯。”陳澄勉強止住眼淚，“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松開他之後才發現他胸膛前的布料比其他地方的顏色更深，她伸手佛了佛，“把你衣服打濕了。”
“沒關系。”梁翀看到陳澄看著他，想扯出一個笑容給她，嘴角是上揚了但眉頭卻緊緊皺著，眼睛裏全是難過，他覺得自己這個笑一定難看得要死。果然陳澄看到他強顏歡笑的樣子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他重新抱住她，“別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
有人在喊下雪了，陳澄擡頭，整個冬天都沒有下雪的陽市終於迎來了第一場雪，即使落到地面的時候已經化成了水。路上的行人拿著手機拍照，大家興奮地去接尚未化開的雪花。
陳澄和梁翀手牽手一起擡頭看著天：“這是我第二次看到陽市下雪。”
“嗯。”
“和你一起看，真好。”
“嗯……”
她看到梁翀一直望著天空，路燈打在他的臉上，她能看到他凍紅的鼻子，也能看到他眼角閃著的光。
之後兩人再也沒有提起關於離開的話題，大概都知道不能扭轉的結局再提也是徒增傷悲，專撿著其他的說，說了他們第一次相遇，說了他們在學校裏的一點一滴，兩人都刻意的避開了他們所暢想的未來。
這以後陳澄去了首都，每天都陪著她爸爸，她和梁翀再也沒聯系過。兩人都知道再見可能已經很無望，她不想他忘記她，也不想用飄渺的期待讓他等她，他怕再聯系會增加她的負擔，或許不聯系反而讓兩人的思念都能少一點。
陳澄的出國手續辦好之後陳爸的轉院手續也已經辦好了。在轉院的前一天，警察那邊說有了新的線索陳澄跟著媽媽去了一趟警局。
警察抓住了那群聚眾鬥毆的烏合之眾，領頭的交代是有人給了一筆錢給他們讓他們好好“照顧”一下陳擇棟，但是沒想到下手太重了，又不敢送去醫院所以把人扔草叢裏就跑了。
警察拿出那個幕後真兇嫌疑人的肖象畫，陳澄一眼就認出了是那天晚上去她家的那個保安，現在才一陣後怕，如果那晚不是她跑得快的話後果真的不敢想。
“陳澄？”
陳澄和迎面而來的警官差點撞上，她站穩了才看清：“姐姐？”
兩人站在樓道口，梁羽手裏拿著一份資料：“那件事謝謝你了，小翀後來給我打了電話，現在也經常回來看我和爺爺。”
陳澄笑了笑。
“你爸爸的事我也聽說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幕後真兇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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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澄羞紅了臉嬌嗔的捶了他一下，臉頰上是腮紅都刷不出的桃花色。
他們之前的一個節目是變魔術，陳澄緊張地一直深呼吸，梁翀彈了下她的腦門：“有什麽好緊張的。”
“唔……別弄我頭，有妝。”陳澄捂著額頭，“我爸來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好緊張，誒你怎麽不緊張？”
“我以前經常彈給我媽聽啊，我媽比你爸應該要嚴苛多了。”梁翀狀似在回憶一般，“而且這個曲子這麽簡單，錯了也太不像話了。”
陳澄一臉幽怨地看著他：“別人的男朋友就是好好安慰自己的女朋友，我的男朋友生怕我不夠緊張似得。”
“乖，完了帶你去吃好吃的。”
說完這句話報幕也完了，梁翀今天穿的和陳澄同色的燕尾服，陳澄深吸一口氣，一手握著琴，一手挽著梁翀優雅的出場。
☆、part43
他們倆的節目是樂器表演中的第一個，大家夥看到一身正裝的兩人，一個坐在鋼琴面前，一個把小提琴舉到肩膀上，準備工作做完之後陳澄跟梁翀對視一眼，音符從他的手指下傳遞開來，緊接著陳澄拉響第一個音。
本來還有些嘈雜的禮堂慢慢安靜下來。
小提琴高亢的聲音和鋼琴低吟的聲音相互交織，這首曲子又是廣為人知的，一曲結束之後獲得了爆發性的掌聲。
陳澄笑著把小提琴放下來，等梁翀從後面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兩人躬身表達謝意，陳澄又挽著他的手步履從容地下了舞臺。
“我手機呢？”下了舞臺就開始找手機。梁翀從褲子口袋裏摸出她的手機遞給她，她看了會又給他，“去見見我爸爸不？”
“……”
“怕什麽，你忘了我爸還想邀請你來我家？”
“不是怕。”他嘆氣，反正也想見見媽媽的救命恩人，“走吧。”
陳澄的爸在看完她的表演後就準備走了，剛走到禮堂的入口就被陳澄喊住：“爸~”
見陳爸爸馬上要離開了，她快跑了兩步然而還沒站穩就被禮堂大門口的風一吹冷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梁翀趕緊把西裝外套脫下來給她披著。
陳擇棟看到女兒身旁的男孩先是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再一看他直接把衣服脫給女兒穿就直接皺眉了，但商場多年的沈浮早已讓他喜怒不顯於色，所以看起來就是很冷靜。
陳澄可沒管這麽多：“爸，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梁翀。就是我以前給你說我們學校初中部的中考狀元，順便一提多虧他幫忙我的物理已經能及格了。”
“翀哥，這個是我爸。”
梁翀乖巧的喊了一聲陳叔叔好。
陳擇棟眉頭稍微放開了一點，盯著女兒：“穿的誰的衣服這是。”
梁翀把眼睛放到一邊，明明看著他把衣服脫下來給她披上的。
“喔，梁翀的。你馬上就要走我這不是趕著和你說話沒來得及換衣服嘛。”她努嘴撒嬌，“對了，他就是我剛剛的伴奏喔~”
剛剛舞臺上也看不清楚，再加上他只顧著看女兒了，現在仔細一看這個穿得單薄的小夥子覺得有點眼熟，不禁開口：“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陳澄不等梁翀說話就回了他爸：“就是上次在海洋公園見過一次啊，爸你今晚上回家嗎？”
陳爸爸本無心深究被這麽一打岔也就把這事放到一邊去了：“不好說，你自己回去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了！”陳澄拍著胸脯保證！
“行，你先回去把衣服穿上，老穿同學的衣服你同學不冷啊。”
“哎呀知道了。”陳澄目送她爸離開後又跟著梁翀去了後臺把衣服換回來。斟酌了一下她開口：“翀哥，我爸不知道，你知道你和你媽媽長得很像，所以他……”
“沒事，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他摸摸她的頭，“遲早要知道的。”
“嗯？”陳澄不是很懂。
“沒什麽，走吧，請你吃好吃的。”梁翀牽著他從漆黑的禮堂出去了，他當然不會說以後家長見面遲早會知道這事的。
又換了一次座位後就進入深冬了，即便想坐到梁翀身邊的女生還是有但大家好像已經達成了默契總會把梁翀旁邊的位置給陳澄留出來。
跟著就是陳澄的生日了，秦蘇他們早早的就收到了陳澄的過生日短信，一開始紛紛表示震驚，後來又覺得這才是陳澄就釋然了。
今年的生日爸爸媽媽都不在身邊，陳澄也不想在家裏過索性也不是周末，約了幾個好朋友下午放學的時候出去吃大餐改善一下夥食。
大家拿出自己準備的生日禮物，梁翀送給了陳澄一把鑰匙，陳澄知道這是他家的鑰匙。怎麽都繃不住臉上的喜悅之色，幹脆的當著眾人的面給了他一個吻，梁翀淺笑了一下抱穩了陳澄，夥伴們發出咦的一聲後埋頭吃飯，根本沒眼看。
晚上梁翀送陳澄回家，陳澄牽著他的手：“再過一段時間就聖誕節了，我們去哪裏玩啊？”
“你想去哪裏玩？”梁翀任由她牽著。
“聖誕節不是周末，大概只能在學校玩了。”她皺皺眉走回他身邊，“下學期分班你選理科吧？”
“嗯。”
“我也選理科。”
“你物理那麽差你還學理啊？”
“要你管！我讀文科的話就要和你分開了。”
“你讀理科應該也不能和我一個班。”
“為什麽！”陳澄瞪大眼睛先是氣鼓鼓地看著他然後又洩氣的自己補充，“喔，你應該是進實驗班。”
梁翀沒說話。
“唉。”她握緊了他的手，“不想和你分開。”
“就是樓層不一樣而已。”
“你不懂，異地戀最容易分手了。”
“……”他作勢很兇的把她推到了墻壁上，“怎麽，想分手了？”
“不不不……”陳澄搖頭，“翀哥你後面不是應該加一句‘你想都不要想’或者‘除非我死了’嗎？”
“……”自從被她偶然發現他在看男朋友基本準則什麽的就老愛把她從黎莎紗那裏借的小說裏面的橋段拿出來說，他也很無奈。
兩人重新手牽手往前走。
“翀哥，今晚的月亮好圓。”陳澄被他牽著手，擡頭望著天空。
梁翀擡頭，圓圓的月亮掛在空中，四周也沒有雲，圓月周邊散發著溫和的光芒，他側頭看了眼旁邊的陳澄，月亮的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臉也鍍上一層光暈，他又把頭擡起來看著月亮說：“嗯。”
梁翀把她送到小區門口，陳澄看著他上了車才轉身回家。
她回到家門口的時候發現家裏鎖被撬了，大門虛掩著，裏面黑漆漆的看不出什麽來。
她知道現在家裏應該沒人，意識到家裏可能是被盜了，心臟咚咚咚的跳個不停，推開門打開燈，客廳不像被人動過的樣子，她去了二樓，她的房間和爸媽的房間都被打開了，看了一下她的房間門只是被打開了東西都在原位。可爸媽的臥室就可以說明顯能看到被翻動過的痕跡了，書房地上還散落著很多的文件。
給爸爸打電話一直打不通，給媽媽打電話也打不通，她重新把門關好自己去找了保安要求調監控。
保安卻要求先去她家看看情況，進到她家後順手打開了墻壁上的燈，陳澄在後面看得一驚，撒腿就跑。正好門口來了輛出租車，她直接跳了上去，坐在車上手還在抖，哆哆嗦嗦的摸出手機給爸爸打電話可還是打不通。
她深吸一口氣，報了梁翀家的地址。一路上都不能平靜下來，她想一定是出事了。
梁翀剛剛洗完澡出來準備接杯水回房間的時候聽到大門口傳了響動，他小心地走過去查看，不曾想和陳澄對上了眼。
“陳澄？”此時梁翀只穿了件浴袍頭上搭著毛巾手上還握著一杯水，一臉震驚的看著她，沒想到第一天給鑰匙她當天就來了。
陳澄此時也顧不得欣賞美體了，她著急的說：“翀哥，我家裏出事了。”
“別著急，你慢慢說。”
陳澄順了一口氣：“我們分開之後我就回去了，然後發現家裏被撬了，我去找保安給我調監控，但是保安說監控不能亂看必須先去我家裏看看情況，我就帶他去了。”她把梁翀手上的水搶過來一口氣喝光，“我一直走在他後面幾步的位置。我又沒給他指路，他卻知道我家的位置，而且還知道我家門關不上了，甚至他還知道我家裏燈的開關在哪裏。”
陳澄再擡頭的時候眼眶紅紅的：“他開燈的時候我看到他脖子後面有紋身，所以我立馬就跑了。我爸的電話打不通，我媽遠水救不了近火，我就來找你了……”
“你做得很好，發現情況不對馬上跑是對的。”梁翀把她輕輕拉入懷裏，“但你同時應該先報警。”
陳澄本來抖得不行的身體被他安撫住，仔細一思考，“我當時太害怕了沒顧上……幸好我的包都沒放下來不然連出租車的車費都付不了……”
“報警吧，我陪你回去。”梁翀放開她回去房間換衣服。
等兩人到小區的時候警察已經等在那了，陳澄沒在執勤的保安裏面再看到剛才那個人，他對著梁翀搖頭，梁翀拉著她的手沒有說話。
警察詢問保安隊長並調取監控，陳澄看到進她家的果然是之前那個保安，指著屏幕說：“就是他！”
保安隊長被嚇一跳，被盜的是老板的家，犯罪分子還當著老板千金的面登堂入室，哭喪著臉把當值的保安全部叫了來，還是沒有找到監控上的那個人，但他穿著保安服，顯然和保安室脫不了關系，他這個保安隊長的位置怕是要保不住了。
問到清點財務陳澄搖頭，這個只有等爸媽回來才知道了，等兩人從警察局錄完筆錄回來已經進入後半夜。
家裏和她離開時沒有什麽區別，但有梁翀在她底氣足很多，踏進了書房，之前只瞄了一眼並沒有細看，等她拿起一份文件拍掉上面的腳印，眼淚奪眶而出。
梁翀本來只坐在外面的小客廳裏，發現陳澄一直沒動靜趕緊過去看，結果就看到陳澄坐在一堆淩亂的文件中，手裏還拿著一份文件。
“怎麽了？”語氣是難得的溫柔。
“我爸媽離婚了。”陳澄眼睛睜得很大，眼淚一直往下淌，“其實我沒那麽難過，我早就知道他們要離婚了，上次我逃課回去就看到他們在分財產，他們還經常問我願意跟著誰，只是沒想到那次他們就已經離了。”
她翻開手上握著的那份文件，上面《離婚協議書》幾個字即使被踩了無數個腳印還是能看得非常清楚，還翻到最後一頁給他看日期。
“我爸媽感情一直不怎麽合，離婚也是遲早的事。我難過的是他們離婚了卻不對我說……我像個白癡一個又哭又鬧逃學曠課後來又好好學習就為了他們能還在一起，我還把自己當成一個紐帶，但是他們顯然不需要我。”說著說著慢慢止住了眼淚，“難怪我媽去瑞士一去這麽久，難怪他們給我打電話也從來不問對方的情況，我還以為是他們互相給對方打電話了。”
她環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前：“翀哥，我不想要這份生日禮物。”
梁翀沈默地聽她說，等她自己稍微平靜一點之後手機響了起來，是她媽媽。
“媽……”雖然說著沒那麽難過但她一開口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洶湧而出，“家裏被盜了，爸爸也聯系不上……”
作者有話要說：
☆、part44
掛了電話她擡頭看著梁翀：“翀哥，我媽說她會買最近的機票回來，讓我先不要在家裏住了。”
梁翀拍拍她的頭：“你直接說難道我還會拒絕你？”
“肯定是不會的。”陳澄把頭重新埋回去，“你拒絕得了嗎我有鑰匙的。”
梁翀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裏，像兩個互相需要互相取暖的人。
陳澄簡單收拾了一下，給爸爸打了電話依然無人接聽後放棄般跟著梁翀回了家，第二天兩人都請了假，在家裏窩了一天。
等他們一同出現在教室門口的時候，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兩個的身上了。陳澄一驚，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梁翀，在他眼裏也看到了莫名其妙，遂又淡定了，大概是覺得她和翀哥兩個一起出現很震驚吧。
到了中午陳澄的媽媽終於下了飛機，她先是回去清點了損失的財務，發現那份離婚協議的左下角像被什麽人使勁捏過已經有了褶皺，她皺眉嘆氣，給陳擇棟打了個電話，沒人接聽，又去了警局配合做了筆錄，再回家之後把保安隊長找來了。
保安隊長冷汗都嚇出來了以為老板娘來興師問罪，問清了緣由之後並沒有說什麽，只給物業公司的經理打了個電話，最後她直接驅車去了陳澄的學校，把陳澄接回了家。
她和她媽媽不像和爸爸那樣親密，所以陳澄只是乖乖地坐在沙發上，媽媽在廚房裏忙。
梁翀給她發信息：【跟你媽媽好好說】
秦蘇跟著來了一條：【怎麽了？】
陳澄抿嘴給梁翀回了一條：【嗯，我知道的】
給秦蘇回了一條：【沒事，不用擔心】
大概是她媽媽的突然出現讓班上同學以為她被請家長了。
她媽媽煮了兩份意面。陳澄在心裏呵了一聲，連吃食都改了，大概確實沒把她的家庭她這個女兒放在心上。不過她還是乖巧的吃飯，吃完了之後還主動把碗盤收拾了。
等她洗完之後出去媽媽已經坐在沙發上翻看資料了，她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她媽媽從手上的資料裏擡起頭：“澄澄，願不願意跟著媽媽去瑞士？”
“……”沒想到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難道不該是有沒有害怕有沒有傷到哪？
“媽媽在問你話。”
“不願意。”
“理由。”
“那媽媽你要我去的理由是什麽？”語氣硬到不行。
“你怎麽跟媽媽說話的？”陳澄媽媽把資料摔到一邊抄著手看著她。
“你們為什麽離婚。”陳澄直接開口，“離了就離了唄，有什麽不能拿給我知道的。”她自嘲的一笑，“喔，反正你也不打算要我們的家不打算要我了，問這個又有什麽意義。”
“澄澄！”
“我不願意，我要跟著我爸！”陳澄大聲吼完上樓把臥室門摔得一響。
兩母女這一晚上沒有再說過話，陳澄暗自懊惱，才答應了梁翀要和媽媽好好說的，把手機摸出來給梁翀發消息：【我對媽媽說了很過分的話】
那邊沒有回，不知道在忙什麽。等早上醒來才發現他回的信息：【去道個歉】
她收起手機下樓，看到桌子上放著早餐，把頭仰起來把眼淚使勁憋回去，陳澄媽正在打電話，電視機裏印出陳澄的身影，她把手機拿遠一點：“趁熱把早飯吃了。”接著繼續講電話。
陳澄坐到桌子邊默默地吃東西，思索著該怎麽道歉。
離出門之前陳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等她接起來發現是爸爸打來的，謝天謝地她沒有直接掛斷，那邊爸爸的聲音好像很疲憊：“澄澄？”
“爸爸……”她看了一眼車庫的方向媽媽還沒出來，“爸你去哪兒了呀，擔心死我了，就不能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嗎，家裏遭賊了你知不知道啊，都要急死我了。”說到後面已經帶了哭腔，“你什麽時候回來呀，我害怕。”
“對不起澄澄。”
“媽媽回來了，她要帶我去瑞士，我不想去。”
對面是很長久的沈默。直到陳澄已經坐上了車對面都沒有說話，她開始懷疑手機是不是沒有信號的時候爸爸說：“澄澄，瑞士的冬天很美的，你跟著媽媽去看看，就當旅游。”
陳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爸爸說了什麽，震驚半晌，她哦了一聲掛斷了電話，眼淚不要錢的往外流。
陳澄媽媽在開車，看了她一眼正想詢問一下，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車載電話通過音響傳到車裏每個角落：“聽澄澄說你回國了？”
陳澄媽盯了一眼陳澄，陳澄正扭頭望著窗外獨自傷心，她回了個：“是啊，你等一下。”
正好是紅燈，她媽媽關了車載電話戴上了藍牙，陳澄聽不到更多的內容，只能聽到媽媽偶爾嗯，知道了，好，最後媽媽說了一句那你呢，不知道爸爸說了什麽，媽媽聲音很低的說了個嗯，然後她掛了電話。
陳澄一臉期待的看著她媽媽，媽媽嘆口氣：“爸爸有事，最近都不會回來讓你不要擔心。”
“還有呢？”
“先去上學吧。”陳澄媽媽把車停到校門口，陳澄知道問不出什麽了哦了一聲後下了車。
上課都上得不專心，梁翀在下面捏了捏她的手心，眼神詢問她怎麽了。她搖搖頭表示沒事。
中午吃完飯把她帶到湖邊，兩人安靜地坐著，風一吹冷得陳澄脖子一縮，鼻子也凍得通紅，他把她的手放進他剛捂暖的口袋裏，然後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聲音裏帶著安撫：“在我面前堅強什麽？”
陳澄一聽有了開口的欲望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想了半天她說：“我爸聯系上了。”
“那挺好的啊。”
“他讓我跟著媽媽去瑞士。”陳澄嘴一癟，“就當旅游。”
停頓了很久梁翀才問：“那你去嗎？”
“我不想去。”陳澄搖頭，“我爸不要我了，把我送給我媽了。”
“別亂說。”梁翀把她扶正看著她的眼睛，“你媽媽會難過的。”
“反正我媽離婚出國的時候肯定也沒想過我會不會難受。”陳澄重新把腦袋埋他的胸膛，“我爸現在連見都不見我根本就是不要我了。”她又把頭擡起來，“翀哥你不會有一天也不要我了吧？”
“你啊……”梁翀無奈只得伸手把她圈在懷裏，“只有你不要我了。”
陳澄靠著他的胸膛笑出了聲： “怎麽可能！除非我死了，否則你想都不要想離開我。”
梁翀也笑了，這種話說起來讓人不好意思聽起來倒還讓人挺動心的。
下午放學的時候陳澄的媽媽來接她，車上放著舒緩的外國歌，陳澄斟酌了一下開了口：“媽媽，昨天晚上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火。”
陳澄媽媽也放柔了聲音：“澄澄，媽媽怎麽會不要你媽媽永遠都愛你。”
“可是……”她猶豫了一下，“爸爸他……”
“你爸爸他最近要處理一個很重要的事，而你留在這裏他不放心。”
“媽媽不是在嗎？”
“媽媽不能在這裏留太久，總之你先跟著媽媽去瑞士，等爸爸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再過去。”
“可我不想去。”陳澄說完這句下了車。
兩人已經住在酒店裏了，一路上都沒話說，她知道媽媽的決定是不可能再更改了。到了房間陳澄放下包嘆口氣，決定最後一搏。
她等到媽媽洗完澡出來，給她倒了一杯水：“媽媽，我真的不想出國。”
“澄澄。”她走到陳澄的身邊坐著摸了摸她的頭發，“聽爸爸媽媽的話，我們不會害你。”
她退了一步：“我們等到爸爸把事情辦完了再一起走不行嗎？”
“我剛剛跟你說過不能在這裏留太久。” 她嘆口氣，“你也不小了不能再任性了。”
“那就別把我當小孩，我有選擇留下來的權利。”
“你沒有。”陳澄媽不想再多說語氣一冷，“你的監護權在我這裏。”
“……”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直接像小時候一樣哭出聲來。
見她一哭陳澄媽媽又放軟語氣：“澄澄，咱們先去待一段時間，如果不適應我們再回來，別跟媽媽犟，好嗎？”
“我不想去……”
“是因為那天晚上送你回家的男孩子？”
“……”陳澄一頓，按理說她和梁翀沒做什麽過分的舉動就和普通同學一樣不可能被看出來的，急急否認，“不是。”
見她停頓那一霎那陳澄媽一切都了然了，她換了一種語氣說：“你是要爸爸媽媽還是要他？”
“媽，你怎麽能這樣？！”
“澄澄，現在媽媽還能跟你好好的說是因為媽媽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爸爸不讓你留下來自有他的道理，你也不要再逼媽媽了。”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
陳澄悶在被子裏哭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早上頂著核桃一樣的眼睛去了學校。
她走到門口看到梁翀正好進教室門，想都沒想就跑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前面在走路的人一個踉蹌後努力穩住身形，他回頭看了一眼輕聲問：“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國慶第一天，祝各位小可愛們國慶快樂~
☆、part45
陳澄不說話就一直抱著他，跟著就聽到一陣口哨聲和驚叫聲，她擡起頭發現她和梁翀站在教室裏面，梁翀一只腳正踏在講臺的臺階上，她像個樹袋熊一樣貼在他背上，反應過來之後迅速的松開手。
底下一陣叫好聲，她越過他率先回了座位，梁翀看了一眼眾人，教室裏的人還不多，這一眼讓本來興奮的大家聲音下意識的一小，聽到教室裏的吵鬧班主任走到門口看了一眼：“你們班就這麽幾個人還能隔著整個走廊都能聽到叫聲說明你們精力很旺啊。”霎時間全部安靜了下來，等老師一走又開始窸窸窣窣的有了交談聲。
黎莎紗回頭什麽都沒說，只對陳澄豎了一個大拇指，小陸笑嘻嘻的找陳澄要糖吃。
陳澄：“……”丟臉丟大了。
接著她又憂傷起來，昨晚上跟媽媽的交談顯然失敗了，但因為那句‘爸爸不讓你留下有他的道理’她也沒有一開始那麽抗拒了。
她想起了張望、想起了秦蘇、想起了周末、想起了黎莎紗和小陸，還想起了竇曉丹……最後她看著梁翀。
感覺到她的目光，梁翀側目看了她一眼，現在全班的眼睛都似有似無的在他們的身上，估計早自習一完全班都得知道他們倆談戀愛了，也好，免得有人以為陳澄還單身老來礙眼。
兩人四目相接，梁翀沖著陳澄勾唇一笑，陳澄羞澀的埋下頭。
昨晚跟媽媽提了最後一個要求：要走也要先見到爸爸。陳澄媽媽沒有回答，但自此以後也沒有再跟陳澄說要她出國的話。
她鴕鳥心態總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一直到平安夜那天陳澄都沒能告訴梁翀她可能要出國的事，一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二是想著萬一爸爸看到她她一哭爸爸一心疼說不定可以不走了呢。
然而現實卻沒有給她留太多時間。
平安夜當天她還在規劃聖誕節之後的周六要和梁翀去哪裏玩卻接到了媽媽的電話，晚自習都沒有上就走了。
她沒有回酒店而是去了醫院，媽媽在電話裏什麽都沒說，她這一路上都是不好的預感。果然，當她看到躺在醫院裏全身包著白布的人時整個人都站不住了。
“爸……爸……”陳澄喃喃的喊著，這個全身插著管子的男人閉著眼，眼角還有淤青，嘴角還有幹涸的血跡。
陳澄站在病房外的窗戶邊，用手捂著嘴不敢哭出聲來。
警察看到家屬來了上前詢問，陳澄看著醫生給爸爸做各項測試，警察跟媽媽的對話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此時醫生也出來了，他對著警察說：“24小時內能醒過來就能轉到普通病房了。”又對著陳澄媽說，“病人還算送來得及時，脾臟破裂手術我們已經完成，等病人恢覆一段時間就好，但……”醫生看了一眼陳澄，見陳澄媽沒有阻止繼續開口，“後腦勺有一個十六公分的血塊壓迫住了神經還需要做開顱手術。”
陳澄媽默了一下問道：“是有什麽顧慮？”
“這個血塊位置很刁鉆且壓住了幾條神經，手術中途很大可能會引發二次出血甚至……”醫生頓了一下，“術後可能也會留下後遺癥。”
這一次連陳澄媽都差點沒穩住：“那……”
“我們建議轉院，首都醫院的神經外科在國內也比較權威。”
醫生走了，陳澄默默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腦子裏亂哄哄的，陳澄媽又跟警察說了什麽回來坐到陳澄的身邊，兩個人都沈默著。
“媽媽，爸爸他會有事嗎？”
“爸爸會沒事的，你聽話去上學，剩下的事媽媽來處理。”陳澄媽拉著陳澄站起來，她現在也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該把她帶過來，陳澄從小就親近她爸爸，他們兩個離婚其實是陳擇棟有了外遇，但陳澄卻埋怨她，她也很氣。
她大老遠從瑞士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過來她卻一直惦記著她爸爸，讓她跟著自己回瑞士她還跟她頂嘴，所以一有了陳擇棟的消息後想著既然陳澄要看就帶她來看，卻忘了陳澄還那麽小，這件事上自己確實考慮欠妥。
一夜無眠，還好陳擇棟在天快亮時醒了。
陳澄還沒來得及跟爸爸說點什麽警察已經湧了進去，她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坐到了天光大亮。
陳澄爸轉到了首都醫院，陳澄因為要期末考試不能跟著去，一顆心一整天都吊著。作為陳澄的朋友大家都知道陳澄心情低落，但陳澄不說他們也不好多問。
等拿了成績就放寒假了，放學後梁翀拉住她，兩人慢慢的走著。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他轉頭看了一眼陳澄，“在我面前不用堅強。”
陳澄眼眶一紅，死死咬著嘴唇才沒在大庭廣眾哭出來：“我爸出事了。”說完還是沒忍住眼淚，“我給我媽說我必須要看到爸爸，可是我爸爸他……如果我當初不鬧……我一開始就……我爸爸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這是我的錯。”
“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他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
“我爸被人用鈍器毆打後腦勺產生了一個十多公分的血塊，前幾天轉到首醫去了，聽說血塊下面還有一個腦瘤，我聽到醫生說就目前國內的醫術來說建議保守治療。”
“我媽昨天回來說她準備帶我爸爸去瑞士的醫院治療。”她終於講了出來，“我可能要走了。”
梁翀的心驀然一痛，但他也沒有任何立場讓她留下來。最終他只能把所有的情緒都壓下去：“嗯。”
“翀哥，對不起。”她的手從他的腰側穿過，腦袋使勁埋在他的胸膛，聲音聽起來也是悶悶。
“還會回來嗎？”他任由她抱著沒有動作。
“我不知道。”
他緩緩地緊緊地回抱住她：“去了那邊好好照顧自己。”
“嗯。”陳澄勉強止住眼淚，“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松開他之後才發現他胸膛前的布料比其他地方的顏色更深，她伸手佛了佛，“把你衣服打濕了。”
“沒關系。”梁翀看到陳澄看著他，想扯出一個笑容給她，嘴角是上揚了但眉頭卻緊緊皺著，眼睛裏全是難過，他覺得自己這個笑一定難看得要死。果然陳澄看到他強顏歡笑的樣子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他重新抱住她，“別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
有人在喊下雪了，陳澄擡頭，整個冬天都沒有下雪的陽市終於迎來了第一場雪，即使落到地面的時候已經化成了水。路上的行人拿著手機拍照，大家興奮地去接尚未化開的雪花。
陳澄和梁翀手牽手一起擡頭看著天：“這是我第二次看到陽市下雪。”
“嗯。”
“和你一起看，真好。”
“嗯……”
她看到梁翀一直望著天空，路燈打在他的臉上，她能看到他凍紅的鼻子，也能看到他眼角閃著的光。
之後兩人再也沒有提起關於離開的話題，大概都知道不能扭轉的結局再提也是徒增傷悲，專撿著其他的說，說了他們第一次相遇，說了他們在學校裏的一點一滴，兩人都刻意的避開了他們所暢想的未來。
這以後陳澄去了首都，每天都陪著她爸爸，她和梁翀再也沒聯系過。兩人都知道再見可能已經很無望，她不想他忘記她，也不想用飄渺的期待讓他等她，他怕再聯系會增加她的負擔，或許不聯系反而讓兩人的思念都能少一點。
陳澄的出國手續辦好之後陳爸的轉院手續也已經辦好了。在轉院的前一天，警察那邊說有了新的線索陳澄跟著媽媽去了一趟警局。
警察抓住了那群聚眾鬥毆的烏合之眾，領頭的交代是有人給了一筆錢給他們讓他們好好“照顧”一下陳擇棟，但是沒想到下手太重了，又不敢送去醫院所以把人扔草叢裏就跑了。
警察拿出那個幕後真兇嫌疑人的肖象畫，陳澄一眼就認出了是那天晚上去她家的那個保安，現在才一陣後怕，如果那晚不是她跑得快的話後果真的不敢想。
“陳澄？”
陳澄和迎面而來的警官差點撞上，她站穩了才看清：“姐姐？”
兩人站在樓道口，梁羽手裏拿著一份資料：“那件事謝謝你了，小翀後來給我打了電話，現在也經常回來看我和爺爺。”
陳澄笑了笑。
“你爸爸的事我也聽說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幕後真兇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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