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婚紗店打來電話，告訴小莫她上個月定做的婚紗已經完工，可以隨時去取了。

一想到下個月就可以穿著美美的婚紗，挽著霍巖的胳膊緩緩走進婚姻的殿堂，從此成為與霍巖共度餘生的妻子，婚紗店裏，穿著白色拖地婚紗的小莫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就開心地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揚。

“小莫姐姐，你真的好漂亮啊，這件婚紗真的好適合你呢。”店員小姑娘羨慕得不停誇讚小莫。

“謝謝。”小莫竟有些害羞起來，臉頰泛起淺淺的紅暈。

“您先生為什麽沒來啊，他若是看到現在的你，一定會挪不開眼呢。”

“我先生他好忙的，要下個月才會完全有時間。”

“祝你們幸福哦，小莫姐姐。”

“謝謝，我會來給你們送喜糖的。”

拿著美美的婚紗走出婚紗店時，天空忽然飄起了雨絲，不一會兒雨勢就猛了，越下越大。

小莫沒有帶傘，她將婚紗緊緊抱在懷裏，生怕弄濕一丁點地方，待她自己跑進車裏，自己已淋了個半透。

“什麽天氣呀，還真是反覆無常。”啟動車子時，小莫不由吐槽了一句。

車子開到半路，小莫忽然感覺鼻子那裏濕濕的，好像有粘稠的液體流了出來，還有一股腥鹹的氣息。

小莫擡頭望了一眼中央後視鏡，“天吶，我鼻子怎麽出血了？是因為天氣幹燥嗎？”

小莫停下車連忙用紙巾擦拭著鼻子裏的血。

這時遠在外地拍攝的霍巖百忙之中打來電話問候小莫，“老婆大人，婚紗拿回來了嗎？美嗎？”

小莫一邊用紙巾堵住還在流血的鼻子，一邊樂滋滋地回覆電話那邊的霍巖，“誰是你老婆大人，我還沒過門呢。”

“你鼻子怎麽了，感冒了嗎？”霍巖聽出小莫的聲音不對勁。

“啊？”小莫怕霍巖為她擔心，她故作若無其事地，“沒有啊，我剛才喝水喝急了，嗆到鼻子了，在用紙巾通一通呢。”說完這句話後那張紙巾已經被鮮紅的血浸透。

霍巖似是松了口氣，他聽起來很期待，“奧，這樣啊。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哈，等我回去看你穿婚紗給我看哈。”

“好呀，好呀，我天天穿給你看行了吧。”血開始從小莫的指縫裏流下來，小莫的眉頭不禁蹙了起來。

掛了電話後，小莫用了很長時間才將鼻子裏的血止住。

感覺情況不對經，小莫最終決定去醫院做一下檢查，畢竟鼻子出血的時間太長了，她之前從未出現過這種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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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小莫按照醫生的囑咐來到醫院拿檢查報告。

“醫生，我是因為天氣幹燥才鼻子出血的嗎？”醫生在翻找小莫的檢查報告時，小莫迫不及待地追問。

“顧女士，除了昨天鼻子突然大量出血，你之前沒有出現過其他身體不適的情況嗎？比如頭暈什麽的。”醫生看著小莫的檢查報告，表情嚴肅。

“頭暈？”小莫努力回想著，“好像有過，不過一會兒就好了，可能是我這幾年一直在減肥，有些貧血吧。”

“你再仔細想想，”醫生並不認同小莫的說法，“是一會兒就好了嗎？還是頭暈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而且恢覆的時間越來越長。”

一種不詳的預感頓時襲上小莫的心頭，她不解地望著醫生，“醫生，聽你這麽一說，我今年貌似頭暈的次數比之前頻繁了，而且恢覆的時間一次比一次慢。怎麽了？難道我這次鼻子出血也跟頭暈有關嗎？”

醫生把檢查報告遞給小莫，“顧女士，我希望你看到這個結果後能保持樂觀。”

小莫的心咯噔一下，她遲疑著從醫生手中接過那檢查報告，猶如晴天霹靂，白血病三個字深深刺痛了她的雙眸，還有她的心。

世界仿佛頃刻間坍塌了。

全身癱軟的小莫差點跌倒在地，幸好醫生及時扶住了她。

“為什麽會這樣？”小莫的腦海裏已經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她不敢相信。

醫生安慰小莫，“顧女士，你要堅強些，保持樂觀，並積極配合後期我們為你安排的治療。”

淚水無聲無息，簌簌滑落，小莫心存最後一絲希望地問醫生，“醫生，你的意思是是我還有救是不是？我可以痊愈的，是嗎？”

醫生低下頭，沒有回答。

醫生的沈默就像一把利刀割開了小莫的心，痛得她要窒息，淚水淹沒了蒼白的容顏，她似是用盡全身力氣才有勇氣說出，“我……是晚期？”

醫生點了點頭。

“呵呵……”絕望的小莫竟發出一聲嗤笑，她趴在地上，額前的劉海散落下來，豆大的淚珠劈裏啪啦滴落在地上，亦如她碎裂的心。

“顧女士，只要你配合我們的治療，你的生命是會得到延續的。”醫生對小莫心疼不已。

“延續多長時間？”小莫心灰意冷地看著醫生，“一年還是兩年？或者一個月？”

醫生無法回答。

“你說話啊你！”小莫崩潰，她狠狠揪住醫生的衣領奮力搖晃著他，“你知不知道，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我要嫁給我這輩子最愛最愛的人，我會成為他的妻子，我們打算白頭到老的！我們要白頭到老的！

他還要我等著他出差回來，要我穿上美美的婚紗給他看。他還要我給他生好多小孩。我們要組建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溫馨的大家庭。

為什麽？為什麽我會得這種病？醫生，你告訴我，為什麽？如果我很快就死了，我他媽的還結什麽婚？我憑什麽跟我最愛的人度過餘生？生什麽小孩？

我要怎麽去堅強？去樂觀？我的未婚夫又如何接受的了這個事實？你說話啊，你說啊，我他媽的就要死了，我去堅強什麽，樂觀什麽？啊……”痛苦的小莫最後雙手抱頭蜷縮在冰冷的地上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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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我回來啦。”從外地拍攝結束的霍巖興高采烈地回到了他在上海的家，本以為小莫還是會和往常一樣像只歡快的小兔子蹦蹦跳跳撲進他的懷抱，誰知他打開門後，屋內空無一人，安靜得可怕。

“小莫？”霍巖詫異地四處找尋小莫的身影。

“奇怪，這麽晚了，小莫去哪裏了？”小莫果然不在家，霍巖還以為小莫外出和朋友聚會去了，早知如此，他應該提前打個電話告訴小莫他今晚就會回來的，為了給小莫個驚喜他便沒有通知她。

“不對，為什麽感覺屋子裏空了許多？”霍巖似是覺察到了什麽不對勁，他立刻跑到玄關處，果然，小莫所有的鞋子不見了。

霍巖又打開衣櫃，小莫的衣服和包包也通通不見了。

“小莫，走了？”霍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撥打小莫的電話，得到的卻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內心惶恐又忐忑，霍巖坐立不安，他決定去小莫的住處看看，當他準備拿起外套往外走時，這才發現沙發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封信，是小莫留給他的：

霍巖：

對不起，我不能和你結婚了。

也許你會覺得突然，甚至受到打擊，但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和你結婚。

實不相瞞，在我離開你去世界各地旅行期間，我遇到了一個對我很有好感的男生。

他家境富裕，年輕有為，對我一見鐘情，多次追求過我，但我卻拒絕了他。

回國後，你出差那段時日，我和他偶然在一家餐廳相遇。他對我餘情未了，跟我交談到深夜，也許我當時是因為寂寞空虛吧，然後我就跟著他回了他的家，之後我們就發生了關系。

是的，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可以罵我不守婦道，我確實就是不守婦道。

他的確比你年輕有活力，和他糾纏在一起時，我是歡愉的，是縱情的，因為他燃起了我所有壓抑的欲望。他帶給我太多快樂，而這些快樂都是你從未帶給我的。

我開始貪戀這種享受，我依賴上了他。所以後來我們多次在一起，我們嘗試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很刺激，那種達到巔峰，又墜入萬丈深淵的快感讓我欲罷不能。

我漸漸喜歡上了他。直到昨晚我還在反覆問著自己，我到底是愛你多一些，還是愛他多一些，真相是，我愛他多一些。或者我移情別戀了。

怎樣說都好，反正最終我愛上他了。

也許他才是我這輩子對的那個人，而你不是。所以，深思熟慮後，我決定離開你，投奔到他的懷抱。

我們終究是不合適。但既然相識過就是一種經歷，我心懷感恩。感謝你這麽多年對我的照顧。

對比起，原諒我的薄情。

霍巖，你就當從未遇見過我吧，忘記我，徹底忘記我。

祝好。

顧小莫

雙手握著信紙的手顫抖不停，小莫的每一個字都紮進了霍巖的心，這讓他如何接受這意外的結局？

不，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小莫不是這樣反覆無常，玩弄感情的人，她不是！一定有別的原因，不然小莫不會畫風突變，明明昨天的她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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