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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噩夢難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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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不容易才把餘安寶帶回了他的別墅,將他安頓好之後,蘇立夏眼角含淚,但她依然強顏歡笑著招呼小寒和陸慕雲坐下,可沒過幾秒鐘,悲傷難抑的她終是掩面哭泣。

小寒的心頓時猶如針紮。

陸慕雲立即坐到蘇立夏身邊心疼地安慰她:“蘇阿姨,剛才送安寶回來的路上,小寒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說了,我理解您此時的心情。

我不知道該如何勸您,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還是要向前看,不是嗎?畢竟我們誰也沒有料到傲珊會選擇自殺,這更不是我們任何人都願意看到的結局。

您要堅強一些,您還有您的兒子安寶,還有我們這些關心您的人,我們都不希望您因為悲傷過度而影響到您的身體健康。”

“慕雲,我為傲珊的死傷心是一方面,我更多的是在痛恨我自己。”蘇立夏拭去臉上的淚水,抽泣著,“這一切都怪我當初太自私,我明知安寶不喜歡傲珊,可我卻為了餘氏地產的安危硬要安寶娶傲珊為妻。

這麽多年,他們夫妻二人一直過得不幸福,總是因為小寒爭吵不斷,然而小寒卻從未幹涉過他們的婚姻,結果小寒三番五次無辜受到牽連,傲珊生前對小寒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我不是不清楚。

如今傲珊又因為安寶自殺,安寶每晚活在自責和悔恨當中,借酒消愁,頹廢墮落,我這個做母親的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怪我一時糊塗,做了錯誤的決定,毀了安寶和傲珊終生的幸福,也連累了小寒,我有罪,我活該受這折磨……”淚流滿面的蘇立夏已經哽咽。

小寒眸中濕熱,她不忍看到蘇立夏痛苦,好心勸說,“蘇阿姨,這怎麽能怪您呢,是意外來得太快,我們都猝不及防。”

“小寒,阿姨對不起你們。”悔恨萬分的蘇立夏撲進小寒的懷中泣不成聲。

“蘇阿姨,您別這樣,堅強一些。”心似刀絞,小寒摟緊了全身顫抖的蘇立夏。

“小寒!”突然地,蘇立夏撲通一聲跪倒在小寒的面前。

小寒和陸慕雲同時一震。

“蘇阿姨,您這是幹什麽?您快起來,我真的承受不起啊。”小寒慌忙去扶跪在地上的蘇立夏。

蘇立夏堅決不肯起身,“小寒,阿姨這是第二次給你下跪,阿姨明白,阿姨每次向你提出的請求都是過分又自私的,無論你怎樣責怪阿姨,痛恨阿姨,阿姨沒有資格為自己辯駁什麽,我也不敢奢求能夠得到你的原諒。”

小寒見蘇立夏不肯站起來,為表示尊重,她只好和蘇立夏並排跪著,“蘇阿姨,您這說的都是什麽話,我從未責怪過您,也從沒有恨過您。對您,我一直懷著崇高的敬意。有什麽話您起來說,好不好?”

“不,小寒,你讓我跪著說完,”蘇立夏甩開小寒攙扶著她胳膊的手,淚如雨下,“不然我沒臉求你。

我知道安寶心裏愛的人始終是你,可是他走不出傲珊為他自殺的陰影。看著他每晚喝個爛醉,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來,我的心就像是在滴血,仿佛是有人正在一刀又一刀地割去我身上的肉。

小寒,阿姨求你,求你看在你還在乎安寶的份上,讓他振作起來,好嗎?你是安寶最愛的女人,他只聽你的話。我求你幫幫他,帶他走出這段黑暗,讓他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不要再消極下去,他的人生應該是充滿光明的,他不能就這麽自暴自棄。”

滾燙的淚水滑落臉頰,小寒感覺此時的自己似乎變成了一位迷失在亞馬遜熱帶雨林中的孤獨探路者,安第斯山脈冰雪消融,狂風暴雨襲來,洪水猛獸瞬間將她淹沒。

小寒強迫自己保持冷靜,“蘇阿姨,不是我不想幫安寶,我只是擔心自己會弄巧成拙。傲珊是因為安寶愛我才自殺的,我害怕日後萬一我頻繁出現在安寶面前,安寶只會更加覺得自己虧欠傲珊,那樣,他的痛苦不但不會減少,反而還會增加。”

“小寒,不是這樣的,”蘇立夏苦苦懇求著小寒,“安寶需要你將他救贖,如果沒有你,他永遠也走不出傲珊為他而死的這個陰影。阿姨求求你,小寒,我是一個母親,安寶是我的兒子,我不想讓他毀了他自己,你就可憐可憐我這個做母親的苦心,好不好?”

“小寒,為什麽我們就是不能在一起?為什麽?”臥室裏傳來餘安寶迷迷糊糊的聲音,似睡非睡的他並不知道自己在說著什麽,憔悴的俊顏上滿是懊悔與痛苦,“小寒,我好難過,傲珊是為我而死的,我真的好難過。小寒,我對不起傲珊,我也對不起你。”

蘇立夏捂著陣陣抽痛的心口,淚眼朦朧地望著小寒,“小寒,你聽到了嗎?安寶他需要你,他不能沒有你。只有你才是帶他走向光明的人,只有你。”

“蘇阿姨,我……”

“小寒,我知道我不該多嘴,”未等遲疑中的小寒把話說完,陸慕雲忽然開了口,“但我覺得你還是答應蘇阿姨的請求吧。

解鈴還須系鈴人,這個鈴只有你和安寶兩個人才能解開,畢竟你們兩個不能總活在陰影中,難道你們忍心看到你們身邊的親人也跟著你們一輩子活在痛苦中嗎?”

小寒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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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鮮紅的血恍如失閘的泉水頃刻間從羅傲珊的胸腔處噴湧而出,而後形成一條浩瀚的血海。

餘安寶抱著奄奄一息的羅傲珊浸泡在灼熱的血海中,他想把羅傲珊拖上岸,可任憑他怎樣游也游不到頭,甚至越陷越深,腥鹹的液體不斷灌入他的口鼻,他快窒息。

奇怪的是,這時的羅傲珊竟朝餘安寶笑起來,那笑容魅惑而媚艷,轉眼她的面目又變得猙獰,“餘安寶,我不許你的心裏有翁小寒,你的心是屬於我的,是我的!”正說著,她的手一把穿透了餘安寶的身體,她居然掏出了餘安寶的心臟。

血淋淋還冒著熱氣的心臟好似在做著最後垂死的掙紮,有一下沒一下地來回收縮著,它被羅傲珊緊緊握在掌心裏。

羅傲珊放肆地大笑著,“餘安寶,我把你的心給掏出來了,沒有了心你就不會再想那個翁小寒了,你的心永遠都是我一個人的!哈哈哈——”可她笑著笑著卻失聲痛哭,淚水亦變成了血染紅了她蒼白的臉。

“傲珊!”餘安寶猛地從噩夢中驚醒,他一個高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大汗淋漓。

已經在餘安寶床邊守了一夜的小寒見醒來的餘安寶神情惶恐,她小心翼翼地為餘安寶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並擔心地問他:“安寶,你沒事吧?”

“小寒?”餘安寶詫異地轉過頭望著小寒,“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要去英國嗎?”

小寒淡然地聳聳肩,“我改變計劃了,你好點了嗎?”

“我?我怎麽了?”關於昨晚發生的一切,已經什麽都不記得的餘安寶困惑不已,頭部此刻有種炸裂的疼痛,他不禁雙手抱頭。

“你昨晚喝了好多酒,是我和慕雲把你送回來的。”餘安寶的太陽穴傳來冰涼溫柔的觸感,原來是小寒在為他做著可以緩解頭痛的按摩。

頭腦漸漸清晰了,可餘安寶的心不可控制地漸漸疼起來。

“小寒。”情難禁,餘安寶握住了小寒的手,然後將她拉進他的懷裏,那雙迷人的鳳眸已然布滿陰霾,但依舊認真地註視著她。

無言。

兩個人的心痛。

小寒想要逃離餘安寶的懷抱,結果餘安寶牢牢抱著她,不準躺在他懷中的她有絲毫的反抗。

良久的靜默。

“對不起,小寒。”餘安寶終是松開了小寒,他滿臉歉意,嗓音沙啞,“傲珊說得對,我永遠都是你的小姨夫。對不起,是我剛才失禮。”

眸中漫上霧氣,小寒強忍著,她深吸一下鼻子,隨之微微一笑,“小姨夫,沒關系,您只是昨晚的酒精還沒揮發幹凈嘛,難免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您再繼續睡會吧,蘇阿姨去工作室了,我去廚房給您做點吃的,一會兒進來叫您起床。”

誰知餘安寶果斷跳下床直接攔腰抱起小寒把她放到了床上,並替小寒蓋好被子,“你一定為了照顧我一夜沒合眼,你先睡會兒吧,我好多了。”

“我不困。”

“躺下!”餘安寶用力按下坐起身的小寒,只見他鳳眸冷肅,“不想讓我擔心,你就乖乖睡一覺!”

小寒不再同他爭執,慢慢合上了雙眸。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小寒睜開朦朧的睡眼,強烈的光線刺得她眼睛幹痛。

小寒伸了個懶腰走下床,有食物的香氣飄來。

小寒瞧見了餐桌上的三菜一湯,還有一張紙條——

小寒,我去公司了。我很抱歉昨晚給你帶來麻煩,也謝謝你悉心照顧我。我做了午餐,不知飯菜合不合你胃口,希望你醒來後能填飽肚子,不要挨餓。

小姨夫

豆大的眼淚啪啪跌落到碗中,小寒狼吞虎咽著,再熱的食物吃進胃中也化成了滿腔的悲涼,冰封了她所有的血液。

翁小寒,這條路是你選的,多難你都要走下去,無論他是你的小姨夫,還是你的餘安寶,哪怕你會萬劫不覆,哪怕你會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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