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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一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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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坐到床前,她微微俯身,輕柔地將陸慕雲滑落額角的發絲別到耳後,“只要你願意對我講,我洗耳恭聽。”

陸慕雲側身躺著,雙眸仍然濕紅,她望向小寒,“如果你很愛一個人,可是你們卻不能在一起,你會一直把這個人放在心裏面嗎?”

“慕雲,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你這個問題,”小寒勉強地笑笑,有些犯難,“因為我從未經歷過愛上一個人是怎樣一種感受,我目前的愛情觀是空白的。”

陸慕雲猛地爬起來,她抓住小寒的胳膊,目光嚴肅,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著重強調道:“我是說如果,如果呢?”

小寒想不通,“如果一個人真的很愛對方,那他就不應該放棄,而是努力和自己深愛的人在一起,為何要分離,空留滿心遺憾?”

“不是你想的這樣,”陸慕雲重新躺下,一滴晶瑩的淚珠滑落臉頰,“你知道嗎小寒,我爸爸真正愛著的女人其實是餘叔叔的妻子——蘇立夏,蘇阿姨。”

小寒頓時震驚地瞪大了雙眼,她極力讓自己保持頭腦清醒,並使自己的語言符合邏輯,“慕雲,你是說……你的爸爸喜歡……餘安寶的媽媽?”

“我一直都知道。”陸慕雲語氣肯定。

思緒飄散,回到陸慕雲六歲生日那一年——

陸慕雲的生日Party上,蘇立夏和楊小哇一起在廚房裏準備食材,蘇立夏一邊將切開的新鮮草莓放入剛發酵好的酸奶中,一邊不禁感慨起來,“想想六年前,你還是我身邊的一個懵懂小丫頭呢。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你的寶貝女兒慕雲都已經六歲了。”

楊小哇笑容燦爛,一臉幸福,“立夏姐,我這不是多虧了你嗎?是你當初你悉心裁培我,讓我從你的小小助理一路成長為今天大家公認的珠寶設計師。後來你又把躍凡介紹給我,他對我那麽好,慕雲也很懂事,他們父女就像我生命裏的彩虹。如果沒有你,怎會有今天的我?”

“我只是為你指明了一個方向,路都是你自己走出來的,你值得擁有這一切。”蘇立夏永遠都是在鼓勵楊小哇。

楊小哇眼眸微濕,她的聲音變得沙啞,“謝謝你,立夏姐,現在的我真的很滿足。雖然我知道躍凡的心裏一直沒有放下你,但那又怎樣呢?又不妨礙他繼續寵愛我。”

“小哇,”蘇立夏用毛巾擦幹濕漉漉的手,她掰過楊小哇的肩膀,讓其看著她,“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心裏只有安寶的爸爸——餘恩澤。

無論躍凡放沒放下我,我都不會對他有絲毫的眷戀。他以前是我的初戀不假,但他現在是我最好的姐妹的丈夫,是我的家人。

我們都已各自成家,我是餘恩澤的妻子,你是陸躍凡的妻子,我們是一家人,連接我們的是割舍不掉的親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如果一個人就是不願意忘記他曾經愛過的人,那隨他好了,讓他默默把對方藏在心底,永遠不要提起,然後和他本該在一起的人坦然而安穩地過完這一生。也許更多的時候,把一個人記在心裏亦是一種溫柔的遺忘。”

“立夏姐,謝謝你,我徹底明白了。”楊小哇經過蘇立夏一番苦口婆心的開導後,眼前豁然開朗。

“兩位大小姐,請問我可以往外端好吃的了不?”門外忽然傳來陸躍凡爽朗的笑聲,他腳步輕盈地走了進來。

楊小哇輕輕勾了一下陸躍凡的鼻子,眼神裏盡是寵溺,“你呀,都是孩兒她的老爹爹了,還是這麽饞!”隨之,她便把炸好的外焦裏嫩的黃金鳳尾蝦端給他,“快端出去給大家嘗嘗,新鮮出爐!”

“好咧!”陸躍凡興高采烈地端著黃金鳳尾蝦朝客廳走去。

看到楊小哇和陸躍凡默契的一唱一和,蘇立夏著實為他們夫妻二人感到高興。

“立夏姐,我先把這些菜也端出去,麻煩你幫把我那些青椒和小番茄切成圈,一會兒我做一下點綴。”楊小哇動作麻利,一手一個盤子穩穩當當端了出去。

“哎呀!”蘇立夏不由吃痛地喊出聲。

在切小番茄時,由於它們外表太光滑,蘇立夏手中的刀不小心猛地一斜,鋒利的邊緣正好擦中了她的食指,鮮紅的血如氣泡般冒了出來。

正要進來往外端剩下美食的陸躍凡聽到了立夏的聲響,他一個箭步沖到她的身旁,緊張地奪過她受傷的手指,“立夏,你的手指流血了,我帶你去診所包紮一下。”

蘇立夏果斷抽回她的手,“就是擦破了皮而已,用創可貼貼一下就OK了。”

“不行,你這樣會感染傷口的,我還是帶你去樓下的診所包紮一下比較好。”陸躍凡心疼不已,拉起立夏就要往廚房門外走。

這時餘恩澤已站在門外,蘇立夏留意到小小的陸慕雲竟然跟在他的身後。

蘇立夏瞬間明白了,難怪剛才還在客廳的餘恩澤會莫名出現在廚房門口,原來是陸慕雲這小姑娘。

莫非慕雲之前一直躲在廚房門外?

那她和楊小哇的對話,慕雲豈不是全都聽到了?

直覺告訴蘇立夏,她的推測八九不離十。

餘恩澤目光銳利地望向神情憂慮的陸躍凡,他不忘順手將立夏摟到自己身旁,“躍凡,我身為立夏的丈夫,我帶自己的妻子去診所就好,你是這裏的主人,你還要招呼其他的客人。”

俊顏上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落寞,陸躍凡硬著頭皮誠懇道歉,“恩澤,是我招呼不周,抱歉。”

餘恩澤刻意摟緊了立夏,他朝陸躍凡溫和一笑,“躍凡,你何必這麽見外,我和立夏又沒怪你。”

“對啊,躍凡,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只是擦破點皮,不礙事的。”立夏連忙打圓場。

餘恩澤身後的陸慕雲仰著可愛的小腦袋,她拽了拽餘恩澤的衣角,嗲聲嗲氣,“餘叔叔,我也要跟著你下樓去。”

陸躍凡抱起陸慕雲,頃刻間父愛滿滿,“慕雲乖,餘叔叔要帶你蘇阿姨去診所,小孩子不可以隨便去那裏哦。爸爸陪你玩,好不好?”

“我不要爸爸和我玩,我喜歡餘叔叔和我玩!”陸慕雲執意要跟著餘恩澤。

“躍凡,你就隨慕雲吧,從小她就喜歡和她餘叔叔玩。”蘇立夏早已看出了陸慕雲的小心思,她便將計就計。

“慕雲,叔叔抱。”餘恩澤自然也明白這小丫頭真正的意圖,他幹脆直接從陸躍凡手中把她抱了過來。

陸慕雲看到經驗豐富的老中醫很快為蘇立夏處理好了食指上的傷口,待她跟隨餘恩澤和蘇立夏一起走出診斷室,她突然一本正經地對餘恩澤和蘇立夏說道:“餘叔叔,蘇阿姨,我們可否進旁邊這間休息室呆一下?我有些話想要對你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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